宋北云-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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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皇却根本不松口,一口咬定要于八月十五之前把事办了,而八月十五中秋距现在也不过只有三十天不到了,可以说是非常紧迫。
面对宋皇的坚持,辽国本来还要施压,但宋皇却突然说出了类似“爱来来不来滚”的硬气话来。
这些话自然原封不动的被传到了佛宝奴的耳朵里,她听到这种话时,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因为一贯软弱的宋国居然这一次如此硬气了,这还是那个使者能随意在他的朝堂上来去自如的宋国?
但她很快就回过味道来了,这显然不是宋皇的意思,而是那宋狗的意思,长公主的肚子可等不得那么长时间。
佛宝奴斜靠在床榻上,侍女正在帮她捶打肩背,而她则在一直在听着使者的汇报,表情淡然。
“八百里加急,回复过去,八月十五便八月十五,不过这边也有要求,公主从一个增到两个,且不可用郡主之流滥竽充数。”佛宝奴笑道:“若是不允,便按照辽国这边的法子来办。”
“是。”
佛宝奴早就打探过了,大宋的够格封公主的就仅有赵玲一人而已,其他的要不是不够格要不是年纪小,这一点跟人丁兴旺的辽国皇室比起来,宋国的皇室可是太弱了一些。
辽国能随便推出两个公主,但宋国却找不出第二个赵玲。到时若是他们找个什么外姓人来滥竽充数,正好可以借机发难,没有公主就给大臣,辽国选个宋国的臣子到辽国来当使臣便是了。
等到使臣离开,佛宝奴坐了起来,披上一件衣裳来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满月如盘,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仿佛自己在这一盘上又已经赢了一般。
而此时此刻,被特许放假在家养伤的宋北云顶着还未消退的伤痕和福王站在一间屋子外头,福王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福王,两人谁也没说话。
“千岁,若是太祖还在世,是不是也会提起鞭子打你一顿?”
“小兔崽子!”福王扬起腿就踢在了宋北云的屁股上:“太祖也是你能非议的?”
“话是这么说嘛,我查过了……”宋北云小声说道:“福王当年在与王妃成亲之后,倒还是与时任太常寺寺丞之女有过一段……”
“这你也能查到?你这……”福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是如何查到的?”
宋北云倒是没有藏私,全都说了出去:“这年代还并未久远,当年之人不少都还健在啊,我便去问就好了,这不……定国公就知道一些。”
“不可能,定国公向来守口如……你怂恿小碗儿!你这孽畜!”
福王回过味来,顿时暴跳如雷:“你简直就是个孽障啊!”
“别急着骂啊。”宋北云叹气道:“金铃儿确定是泰王的女儿,那这个赵橙可十有八九便是王爷您的亲女儿了。”
福王问他为何,他当然没法子解释什么叫遗传,就忽悠呗,说什么祖传的胎记一样啊,说什么眉眼之间像极了王爷这类的话。
福王倒也没见过赵橙几次,还都是在小时候,后来她嫁人又寡居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毕竟她夫家可是坚定的太宗一脉拥趸,福王见她实在不太合适。
但如今细细想来,福王觉得这个赵橙十有八九长得有些像自己。
“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我能做什么?”宋北云轻笑一声:“不过可能就是把她给吓坏了罢了。”
福王深深看了宋北云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便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赵橙此时正坐在里头,她双目无神的盯着桌上的烛火,虽然在这里衣食无忧也有人伺候,但终归是被软禁在公主府中有些日子了,整日不见人加上前些日子又被宋北云折磨的够呛,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橙儿?”福王上去轻声呼唤一声,虽然还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亲女儿,但即便是泰王的养女,就凭福王与泰王的关系,这声橙儿就喊的不亏。
不过赵橙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仍是盯着火苗一动不动。
宋北云这时则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声咳嗽直接就把赵橙从桌前给吓得弹了起来,她满脸慌张的看着面前的人,看到福王时还好,可当看到宋北云时,她的眼神立刻就变得闪烁了起来,抿着嘴慢慢往后躲了过去。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福王皱起眉头质问宋北云:“见到你如老鼠见到猫,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做?”
“天地良心,福王爷还不了解金铃儿是何人嘛,在这公主府中我能做什么啊我。”宋北云苦笑道:“可能是当时捉她时,手段惨烈了一些,让她吓丢了魂。”
当时宋北云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极端的很也吓人的很,这些事福王爷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于这些他倒是没说什么,非常时期非常处置,更何况一个打一辈子仗的人,纵兵行凶这种事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可福王爷可没少干,毕竟在军帐之中,一切都是为了赢,既是为了赢的话,那有时干些残忍之事也是难免。
这事若是放在台面上来讲是要吃军法的,但大家都在干,有时也就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橙儿,是我。德芳伯伯。”
等等……
宋北云挠了挠头,赵德芳?之前一直都是叫福王爷福王爷,也没有打探过福王到底叫什么,只知道宏德是他的字,却从没去了解过这赵宏德的本名是什么。
而如今看来,福王爷正是原本轨迹里的秦王赵德芳!也是那些诸如《杨家将传》、《杨家府演义》、《三侠五义》和《万花楼》《包青天》里频频露脸的八贤王!
龟龟……宋北云倒吸一口凉气,老丈人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出场就自带安全感的八贤王啊。
因为没有了封地,所以王爷们的封号都改成了吉祥话,什么福瑞安康之类。再加上往日之中也无人胆敢直呼福王的大名,这一来一回,宋北云苦苦琢磨的八贤王居然老早就已经出过场了。
而这样算起来,宋北云终于知道大宋线的分歧点在什么地方了,它并不在谁当了皇帝而是在谁当了皇后,所有时空分歧就出现在了昭宪太后身上,也就是现在太皇太后。
因为太皇太后晚出生了整整十五年,本应该在五十年前就去世的老太太,一路高歌猛进活进了千禧年。
而正是因为这样,整个时空出现了巨大的分歧,这才有了属于小宋现在看到的历史走向,原本的仁宗现在在南昌学狗爬,新的仁宗坐在南京吃银耳莲子汤。
有趣!实在有趣!
看着福王已经开始小声跟赵橙聊了起来,宋北云默默退到了外头,金铃儿这时鬼鬼祟祟的来了,探头探脑的她看到了宋北云,而小宋连忙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滚蛋。
但金铃儿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滚蛋,所以依旧蹑手蹑脚的走了上前,将耳朵贴在门上还对宋北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先带金铃儿回去,我等会子再去找你。”
屋里传来福王爷的声音,宋北云朝金铃儿无奈的摊开手,然后握着她的手回到了房中。
“父王真是的,也不让我听听。”
“这种事能让你听,公开处刑好不好。”宋北云撇了撇嘴:“咱俩聊聊天。”
金铃儿心情显然变得不好了起来,她噘着嘴看着自家男人:“你不跟我讲,父王也不跟我讲,这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姐嘛。”
“别问,时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宋北云叹气道:“你好好养胎,这事得男人来办。”
金铃儿叹气道:“那你有什么法子吗?”
宋北云将佩刀放在桌上:“这个。”
“行,咱们杀出重围,去乡下隐居。”
“那这个。”宋北云将令牌扔了上去:“怎么样?”
“行啊,效忠王权任凭摆布,跪下听宣。”
“那……”宋北云笑着把令牌按在刀上:“这个加这个呢?”
“你要造反!?”
“我至于么我。”宋北云摇头道:“算了,你玩不了这个梗,反正你放心好了,这事我一定会办妥当,毕竟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崽。”
“行行行,我玩不了,你就是心中惦记着你那妙言,她与你说话最是融洽,你们无话不聊,那你为何还要找我?”
“我跟你讲,要不是你现在四个月的肚子不好办,我今天晚上非让你求饶不可。”宋北云捏住金铃儿的鼻子:“别整日没事找些事来吵嘴。”
“行啊,让我求饶,到时我看看是谁求饶。”金铃儿不屑的笑道:“还望你宋北云一如既往都如你嘴这般硬。”
嘿嘿……金铃儿果然还是那个金铃儿,一如往常。骚话公主的名声可是全活不打折呢。
而正在宋北云要跟她斗法时,福王背着手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了宋北云一眼:“来,筹划一番,今夜与我连夜出发,回庐州一趟。”
第393章 二年9月3日 晴 风光十里万户侯
一面明亮的玻璃镜被小心的放在了辽国太子府的卧房内,同时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桃花锦绣的木箱子,木箱上挂着一把梅花印儿的铁锁,钥匙就摆在上头,但若是不按照上头的天干地支来拧动就无法打开箱子。
“花里胡哨。”
佛宝奴站在等身的镜子前,上下打量着这个稀罕的物件,这市面上其实是有大食人所贩卖的镜子的,越大价格越高,三尺见方的镜子,之前就已经可以卖到十万贯之多,而这等比人还要高的镜子想来却已是有价无市了,即便是大食人也造不出这等的镜子。
“胡桃木的框子,还挺精致。”佛宝奴弹了弹镜框:“是宋国商人送来的?”
“回禀殿下,的确是宋国商人送来的,说是殿下一见便知。”
“哼。”
佛宝奴轻轻哼了一声:“当我不知那狗东西又是为了挖苦我么,行了,你先退下。”
“是。”
下属走后,佛宝奴站在镜子里仔细端详自己的模样,这等分毫毕现是之前未曾有过的,虽是铜镜也光亮,但的确不如这等的镜子来的透亮。
不过镜子终归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东西,即便是如此大的镜子也并不让人惊奇,佛宝奴转头看向那个被她评为花里胡哨的箱子。
这箱子看似是木头的,但却重数百斤,需要七八人才能抬进来,从动静来看,那木纹的下头一定是精铁铸造,等闲刀斧恐怕都破之不开。
唯一能打开它的只有那柄钥匙,而光有这钥匙却还是不行,还得配上“密码”,至于这密码是什么,天才知道……
这上头那个天干地支六十四相就已经有万千变化了,佛宝奴捅咕半天都没能把它打开来。
就在她满心烦躁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用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试了试,却是没想到这锁头里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它开了……
阿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箱子,自己的生辰八字是非常秘密的,等闲人都无法知晓,这第一道手就等于是给了她一次出乎意料的下马威。
下马威啊……
“狗东西,以为这样便能吓唬我?”佛宝奴冷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打开了箱子,却发现里头居然摆放着一件衣裳。
她将衣裳取出抖了几下将它展了开来……
“哇……哦……”
她下意识的惊叹出了声音,因为她手上这件衣裳是一件华贵到让人惊艳的红色上装,材质为暗织蜀锦,明不见纹若是在阳光之下却是能见一只暗色金凰跃于之上,凰头悬于胸口处,尾羽则呈飞疆之势垂于后背,虽是对襟开却有一排精致的暗扣,修身且干练十足。
而之后下头还有一条与之搭配的裙子,裙子很长,如凤凰尾翼一般拖拽于地上,三十根经线中便有一根金丝仿于其中,让整条裙子略有质感但华贵十足,搭配着上衣仿佛就化身彩凰,化影而出。
最后下头还有一件玄色上衣,这是穿在那上衣之外的衣裳,虽是玄色但却是丝绸与金丝混纺,看似薄如蝉翼但同样只要让阳光照到变回产生奇妙的折射而且若是穿在里头那身衣裳之外,不但不会挡住那暗绣的气势,反而有一种彩凤置于云端的感觉,搭配起来可谓是美轮美奂。
在箱子的最下面则是一套首饰,皆以黄铂金铸造,精细无比也美颜无比,放在金饰旁边的还有一个盘子似的东西,里头装着六十四色以小格分类的色粉,还有三十二个小罐,打开之后却发现是三十二种不同红色的唇彩。
三十二色口红套装……这只要是个女人都是会原地爆炸的,佛宝奴也不例外。她坐在箱子前玩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水粉、唇膏,外加一瓶子一开始以为是酒但后来发现是香水的奇怪液体。
玩到最后,她实在是难以忍受折磨终于是穿上了那一套即便是她也没见过的华贵衣裳,再选了自己最喜欢的水粉和唇膏,把自己完全还原成了女性的姿态。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她差点就认知障碍了,因为穿了二十年男装的她,在人生中第一次穿上了本该属于她的颜色。
虽然小时候她也会披着母亲的衣服在房间里想象自己跟街上的那些女子一样聘聘袅袅,也会偷偷摸摸将自己打扮成女子的模样,但却从来没有一次能让自己如此过瘾。
在镜子前站了许久,最终她还是默默的把所有的东西放回了箱子里,换上了男子装扮也擦掉了脸上的脂粉,重新锁上了那只箱子,静静的坐在一旁发起了呆。
没人知道她在发什么呆,因为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她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的说了些什么,就变得一如往常了。
“宣工部尚书。”
辽国工部尚书匆匆赶来,在看到佛宝奴时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之后他就如此很莫名的被骂了足足半个时辰……
“宋国有的,我大辽岂能没有?他们有工坊,我们也要有!此事便交由你来办,若是办不好,提头来见。”
“殿下……大宋之工坊,微臣也打探过,听闻那工坊一日便能吞金数万贯……”
“你这意思便是说宋国养得起,我大辽养不起咯?”佛宝奴眼睛轻轻眯了起来:“让你办,你办就是了。我大辽地大物博,却连个工坊都办不出来?去办!”
“是……”
辽国工部尚书躬身走了,佛宝奴坐在那兀自生气,她气那宋狗给她送了那许多辽国造不出的东西,更气那些东西她真的好喜欢……
她没有太多的念头,就是一点,宋国能有的,辽国必须也要有!没有那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不成?
大辽从立国之初便从未输给过宋国,岂容卑微之宋在那嚣张跋扈?不就是个工坊么,不就是砸钱么,砸就完事了,宋能炼钢,辽也能。宋能织造,辽也能。不就是块破镜子么,真当大辽弄不出一块破镜子?
滑天下之大稽!
佛宝奴越想越气,回头就像去砸镜子,但手上的椅子已经拎起来了,但却迟迟不舍得下手,冷哼一声用布一盖便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宋北云正坐在驿站中吃饭,驿丞不知道面前这两人的身份,却也是不敢怠慢,因为宋北云虽然是便服,但脚上的官靴却是皇城司的专属官靴,这驿丞每日迎来送往的,哪里还看不出这点门道,所以上来就是好酒好菜的招呼,还专门为宋北云和福王开了单间。
“本王算是承你的情了。”福王小酌一杯后说道:“没想到短短半年,你这皇城司声名远播。”
“是大宋的皇城司。”宋北云连忙纠正道:“跟我可没关系。”
“呵,滴水不漏啊。”福王打量一圈小宋:“听闻你那工坊,一个月便能烧掉三十万人半年的口粮?为何不将这些钱救济百姓?”
“救济百姓是救济百姓的活儿,工坊烧钱是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