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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宋北云-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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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宋北云叉着腰:“去去去,安排个包间。”
  “好嘞,东家随我来。”
  来到包间之后,晏殊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这十人豪华包,嘴角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叔爷爷果然是叔爷爷呢,这等酒肆居然也是你的产业。”
  “你别听那东西胡说!我只不过是沾了些股份罢了。”
  “那也顶了不得了。”
  不多一会儿,天上坊的招牌菜就摆在了他们二人面前,道道精彩、盘盘新鲜,就连晏殊这等都是有许多东西没有见过。
  “今天晚上的计划安排安排吧。”宋北云喝了一口桂花酸梅汤:“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不至于。”晏殊摇头道:“我等稍晚些去,以天神之姿降临人间,在那群饭桶之辈瑟瑟发抖之际,叔爷爷一句举杯邀明月镇了场子,我再过去来上上中下三阙词,上阙蝶恋花、中阙临江仙、下阙满江红,如何?”
  “你行不行?”
  “行,怎的不行。昨日叔爷爷写了二十多首,我都给背下来了。说来叔爷爷也不稀罕这些迎风洒狗血的东西,倒不如就便宜我了。到时我起了名声、叔爷爷得了好处,我等再联手,做大做强。”
  宋北云的筷子停在了嘴边,上下打量着晏殊:“做大做强你从哪听来的?”
  “晌午时分你不是与我说么,到时我当了宰相在与你一并做大做强,我琢磨一番,这做大做强说出来倒是有几分豪气,虽然是土了些。”
  这人的学习能力真的太强了,宋北云知道他为什么能够成为一代传奇了,他绝对不是那种光剩下聪明的天才而是一个贼鸡儿善于学习并且八面玲珑的天才。
  他会学习一切对他有利的东西,比如宋北云市井话口语化的说话方式、比如宋北云之前骂他的话、比如一些新奇的词汇甚至是不要脸。
  “叔爷爷,是不是正在琢磨我为何总是能揣摩你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将叔爷爷放在与我同一类人里,我怎么想的你八九不离十也就是这般思索。就如我看不透你一般,你如今也看不透我了吧?”晏殊喝了口酸梅汤:“好酒!哈哈哈哈……”
  “酒你妈个头……”宋北云小声嘀咕一句,然后朝他竖起拇指:“行,你不愧对晏殊这个名头。
第184章 10月14日 晴 无不让也,不可
  日头逐渐偏西,秋日斜阳拉长树影,吃枣吃到大饱嗝的宋北云起身拍了拍尘土:“差不多了。”
  “莫急莫急,完事莫急。”晏殊半依在树下,看着路上行来过去的人流:“你说,这大宋繁华还有几何?”
  “赚钱要紧,你管这些个事做什么?”宋北云从兜里摸出一块饴糖含在嘴里:“大宋还有几何,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呢。”
  “叔爷爷此言差矣了吧?你姑且也算是言行不一了吧,嘴上说着与你何干,干的却是忧国忧民的事。平灾蝗之祸为始,我家乡处的农场应也是叔爷爷弄出来的吧?后又选址建工坊,要我看来你应是想给大宋再续上几年的,那究竟是几年?”
  宋北云抠着牙,一脸不屑的说:“过度解读,我就是单纯的想捞钱。”
  “叔爷爷,你文才惊艳,当为天下无双,想要名不过三步成诗罢了。你思维缜密,精通算学经理,想要钱不过开几个盘口罢了。何苦在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行当上下如此力气,瞧瞧那些朝中官员便知,他们为了盐铁商路抢破了脑袋、为了针织锦绣不惜丧尽天良,说到底不就是一利字作怪?”晏殊抱着膝盖坐在那:“叔爷爷,你与我交个底,我便跟着你干。”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宋北云抬脚就走:“再废话,扣钱。”
  “来了。”
  晏殊起身跟上了宋北云的脚步,两人并行在夕阳下,慢慢往前走着。
  “你到底想要做到哪一步,天下人我见上几面之后都知其是何人,可偏偏碰见你之后,我便是乱了分寸,竟不知你所思所想所图谋。说是篡天下,你却没那野心。说是过那太平日子,你却总是出乎意料。且你说话行事都不似那学过礼义廉耻信的儒家礼法者,你见识之广远超你这般年纪该有的,就如……”晏殊停顿了一会儿:“只字片语间常常能让我见到一派歌舞升平的王道乐土模样,你到底是何人?”
  “哎呀,你别废话了……”
  “还有,你为何瞧不起金辽却言语间却是对草原人如此忌惮?是不是你看出了些什么?就如那三国归晋一般,最终那草原才会成为大庄家,吃尽这宋金辽。”
  宋北云倒吸一口凉气,这厮聪明是真聪明,但是烦人也是真烦人。早就说过,这天底下的事本身就经不起琢磨,宋北云平时说话虽然已经够小心了,但时不时还会说出些一些很特别的话来,刚巧晏殊就是一个爱琢磨的人且聪明。
  这种人本身就很妖的,只要他不断和宋北云说话,他就能获取非常多的信息,比如宋北云的思想倾向、学识能力、行为动机等等。
  而越是琢磨的多了,他越觉得这个辈分特别的“叔爷爷”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给晏殊的感觉就是这个人不似宋人、不似金人、不似辽人甚至不似这个时代的人,他就像是个洞察先机者,虽整日看着碌碌无为却始终在用一双眼睛盯着这个世道。
  这极大的激发了晏殊的好奇心和窥探欲,他开始极黏宋北云,就不停的去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别问了。”宋北云出言制止他:“你问,我不会告诉你。你要诚心诚意的想要改变这个世道,就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不然就算你是个神仙也没法子跟滚滚洪流所抗衡,明白?”
  晏殊愣了片刻,眼神开始流转,接着脸上甚至露出了那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神态。
  “我明白了,虽是还不够透彻,但余下的日子还请叔爷爷多多指教。”
  “你说,你要是个娘们多好。”宋北云笑着把几个大子儿递给路边的商人,再接过了用荷叶包裹的糯米饭:“吃不吃糯米饭?”
  “为何我是个女人便好了?”
  “你要是个女人,我总有什么东西能塞你嘴,好让你安静一会儿。”
  晏殊想了想:“可那样不也会嗯嗯啊啊的叫唤吗?”
  哎呀……这人,实实在在是个人才,论车技就算是金铃儿也略逊他一筹啊,他这种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说骚话的人才是最最可怕的。
  关键他并不觉得这是在说什么下流的事,单纯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这种人太可怕了,他很少笑,也就是说他正经的是在思考这个世界而不是把这个世界当成笑话。
  两人一边闲逛一边在往天上坊那边走,一路上都在听说今日赌局的事,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单纯是宋金两国的荣誉了,它还关乎到无数人的个人利益。
  金陵城因为南迁的关系,共有一百多万人,妥妥是这个时代里全世界最大的一座城市了,而这座城市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光是因为有一场惊世骇俗的文人比拼更是有数百万贯的赌资。
  当谈到钱时,许多人的爱国情怀就不会那么璀璨了,他们嘴上都在说支持大宋希望大宋能赢,但根据三家赌坊和周边十几家私坊的大数据统计来看,今夜买大宋的人不到两成,也就是说这帮人统统都把宝压在了金国身上。
  而那两成人,从现在看来也只是买了个情怀,很多人甚至在买了大宋之后还转头去买了更多的金国,毕竟损失还是要补回来的。
  而就在过去的路上,宋北云在一个投注点旁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走过去一把捏住那人的脖子:“赌赌赌,谁让你赌的?”
  被他抓住的那人一缩脑袋,转过头朝他一笑:“玩玩嘛……”
  “这位是?”晏殊上下打量了一圈被宋北云捏在手里的左柔:“这位姑娘……”
  “你都能看出来?”左柔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我已经男装了。”
  晏殊眼睑低垂,用扇子挡住嘴凑到宋北云耳边说:“这娘们不聪明。”
  宋北云懒得理他,只是把左柔拽到一边:“你投了多少?”
  “五千贯!”左柔兴高采烈的说:“把你这季的分红都投下去啦!”
  “你用我的钱赌博?”宋北云瞪大了眼睛:“谁给你的胆子?”
  左柔皱着鼻子挥挥手:“我买了诗才、对联、音律、急智、算数和书法六门中,大宋赢四门。诗才、急智、书法和算学这四门,若是押对了独赢,便是两万贯呢!”
  “呵。”宋北云勾住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买这四门?”
  左柔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人关注她的时候,她才神秘兮兮的说道:“因为你啊,你音律一塌糊涂,对联可能也差一些,但其他四门都是独一无二的,买就完事了。”
  原来这个傻丫头所有的自信来源都是因为自己,说实话当时那一下宋北云有被感动到,他刮了一下左柔的鼻子,没有说话。
  “就你一个人?巧云俏俏呢?”
  “她们啊,陪着金铃儿去赛场了,我想着去看那些酸臭的东西吟诗作对,还不如去吃些东西,我可不想见到那个身上有尿骚味的王家少爷。”
  尿骚味这个事,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现在已经在庐州和京城的富家小姐圈子里流传开了,随便来个云英待嫁的小姑娘都知道那文圣公的孙子身上有尿骚味……
  “行了,跟我一起来,你可别乱跑了。”宋北云反手握住左柔的手:“没巧云保护怕你被拐卖到山沟沟里给人当老婆,绑在床上生孩子的那种。”
  “一派胡言。”左柔横了他一眼,然后看到他身后的晏殊:“这小白脸谁?”
  小白脸……晏殊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所以只好侧过脸不去看这边,省得到时怼了不该怼的人。
  “这小子叫晏殊,今天你能不能赢钱就看他了。”宋北云介绍道:“你别看他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他可厉害了。”
  晏殊仰起头,不让为的就是不让人看见他翻白眼。
  正在这时,前头突然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宋北云垫脚一看,发现双方才子已经开始入场了。
  首先进去的应该是金国使团的人,看上去也就普通人那样吧,跟身边的晏殊一比,真的就是高下立判,晏殊哪怕不说话往那一站就已经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典范了,虽然他也偷鸡摸狗、也风流成性,但人家看着就是个文化人儿的模样。
  不过等大宋才子“天团”入场的时候,宋北云心中默默收回了对金国才子们的评价,并说了声对不起。
  怎么形容呢,用专业眼光那么一看,大宋的这帮选手,真的也就算北坡有点人样了,其他那些各个都是穿金戴银、披红戴绿,整的跟癞蛤蟆相亲似的。
  人家金国的虽然普通,但却一看就是读书人,而这帮家伙那绸缎的衣裳看着就是一个个的西门庆,唯独北坡身上穿着的是正常的儒衫,但毕竟混在了那群人之中,简直恶寒……
  “要命。”晏殊深吸一口气,用扇子遮住了脸:“丑而不自知。”
  “唉……”宋北云也愁得直挠头:“怎么会这么丑,这帮人的审美到底怎么回事?”
  还别说,就这异常恶劣的审美却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爆发出了真真欢呼,甚至人群中还有不少人开始讨论起这些才子的穿着打扮,语气中多少有些羡慕。
  晏殊打开扇子呼呼的扇风,转过头看着宋北云,欲言又止。
  “别犹豫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宋北云颇为无奈的摇头道:“我不知道大宋的审美怎么突然之间就崩塌成这个样子了,前几年还不是这样的。”
  晏殊默默点头,两人齐齐叹出声来。
  两拨人以此进入主会场,作为主办方的大宋自然是要客套一番的,虽然平头老百姓进不去,但里头会不时出来个小厮通报里头的情况。
  什么才子落座了、什么众人畅谈、什么商定比试类别等等,几乎就是一场现场直播。
  不过听他添油加醋,倒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宋北云朝晏殊一点头,两人就拖着一个手中还攥着一块蒸糕的左柔走向了天上坊。
  宋北云进场,谁敢阻拦?今夜负责护卫的可不是普通士兵,正是司命司的那群太监,虽然没见到小鱼,但其他人又能有几个不认识鼎鼎大名的宋北云呢?
  他们心照不宣的放宋北云从后门进去了,至于他带什么人都没关系,毕竟内场还有真正的高手做安保,他们才不想去得罪这么一个能让王大伴头疼到吐血的人呢。
  走进天上坊左柔就松开了宋北云的手,毕竟让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的,他们从工作人员入口走进了大厅的主会场,站在二楼的阴影之中看着下头。
  他们刚出现,就有几个司命司的太监如幽灵一般的游荡了过来,但看到宋北云的脸,他们又跟幽灵一样游荡而去。
  “叔爷爷,你这面子不小啊,这些人可都是大内高手,却是连问都不闻。”晏殊轻笑一声,环顾四周之后,指着台下突然说道:“那个便是瑞宝嘉德公主对吧?”
  “嗯。”
  宋北云看了一眼坐在数十张桌子最前一张的金铃儿,而她的身边则是俏俏和巧云,除了这三人,那张桌子上再无别人。这便是公主的规格,其他人可没资格与她同桌。
  “公主千岁手上佩的是同心镯,这等镯据说是有规矩可讲,分成一对。若我没猜错,另外一只应在叔爷爷身上吧?”
  “哈。”这时左柔突然笑了起来,举起右手:“你错咯,在我这呢。”
  晏殊回头一看,发现果然她手腕上正是另外一只同心镯,这就让晏殊有些……他看了看宋北云,又看了看左柔,眼珠子一转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这场比试正式开始。
  此刻下头的客套寒暄也已经差不多结束,双方各自派了人上去抓阄,这抓阄便是抓的第一场比试的出题者和答题者,为了确保公平,所有的题目都是当场由双方发挥,不存在提前透题这档子事。
  所以当决定好了答题顺序之后,便开始抓阄出题了。
  “抓四放二。”晏殊看了一眼手上的倍数表:“前两场不论是什么都要放掉,先输两场,拉高赔率。”
  宋北云点头:“希望是音律和对联。”
第185章 10月14日 晴 良辰美景奈何天
  抓阄的结果出来了,第一轮便是诗词。
  当时那一下,左柔已经哭出了声音……
  “我的钱……”左柔揉着眼睛,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外冒着,一说话还会往外冒鼻涕泡:“五千贯……”
  “好啦。”宋北云看她又傻又可怜的,伸手过去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我的钱我都没着急,你哭什么。”
  “心疼……”
  左柔一脑袋顶在宋北云后背差点把他内伤给拱出来,大有越哭越伤心的架势。
  “行了,算我的,输的算我的。”
  “你说的。”左柔擦着眼泪仰起头:“不许骗我。”
  “知道啦知道啦……”宋北云不愿意跟她再多废话,只是看着晏殊:“最擅长的一门,没了。”
  晏殊闭起眼睛,手中的扇子哗啦一声展开:“无事,打第七轮。”
  宋北云略微一计算:“如果真能打到第七轮,你最少能多四千贯入账。”
  晏殊背着手站在那,目光炯炯的看着下面,丝毫不像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仿佛整个大宋的智慧都压缩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走个田忌赛马,只要错开音律,怎样都是个赢。”宋北云靠在柱子上:“你的音律真的那么差?没一点希望?”
  “若是你不计较,我可给你高歌一曲。”晏殊没有正面回答:“可否?”
  看到他那表情,宋北云默默点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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