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新造反的日子-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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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史熊或者冯茂盯上鱼禾的话,鱼禾肯定不会派人在这个时候离开。
因为他们手里有顶尖的斥候,鱼禾不可能冒险。
冯英和公孙述就不同了。
他们到巴郡是赴宴的,不可能带着一群斥候来赴宴。
他们手里的人,还奈何不了钱四和卓二狗。
钱四和卓二狗离开以后,巴山一脸疑惑的看着鱼禾。
鱼禾笑问,“想知道我为何下这种没头没脑的命令,还一次性动用了我们这次带的所有兄弟?”
巴山果断点头。
鱼禾哈哈笑道:“不告诉你。”
巴山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鱼禾没有再搭理巴山。
他为何下这种命令,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等到命令完成了,所有人都会知道。
有些事,鱼禾之前没有看明白,但是经历了一场鸿门宴,他就明白了。
冯英惦记着冯茂的钱、公孙述也惦记着冯茂的钱,甚至跟冯茂分赃的史熊也惦记着冯茂的钱。
冯茂自己难道就不知道财帛动人心?
冯茂肯定知道。
或许公孙述能藏住自己的贪心。
但冯英和史熊绝对藏不住。
冯茂如果不是看出了史熊想贪他的钱,为何提前跟史熊分赃?
巴郡既然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的钱,那他怎么可能还将钱留在巴郡?
他肯定会立马运送回去。
巴郡山道难行,很容易被劫。
所以冯茂一定会走水路。
只要找个借口借走史熊手里的楼船,用楼船运钱,史熊就没办法劫他的钱。
其他人更不可能。
而江水和涪水交汇处,是冯茂运金的必经之路。
第160章 一如所料
鱼禾提前派人去两水交汇之处设伏,有很大几率能拿到冯茂的运送的钱财。
鱼禾最初带着人到巴郡,是为了给冯茂一个狠的,打消冯茂攻打平夷的念头。
没想到最后却让他们去夺取冯茂的钱财。
人已经派出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多管。
只需要静等即可。
鱼禾站在冯茂的角度上想了想,他如果是冯茂的话,运走了钱财以后,他会立马派人去攻打平夷,最好能从平夷再斩获一笔。
史熊惦记着他的钱,他将钱运走了,史熊得不到了,那么随时会撕破脸皮。
在撕破脸皮之前,必须再大捞一笔。
所以鱼禾派遣了钱四、卓二狗二人回去报信,让鱼丰早做准备。
一切似乎都在依照着鱼禾的猜测发展。
傍晚的时候,冯英再次出现在了鱼禾住的院子,一见面,就脸色难看的道:“冯茂刚才去找史君侯了,问史君侯借了江上的楼船,说是蛮人在江州城受挫,如今正是士气不振的时候,此时出击,沿江北上,能彻底扫平奖赏为祸的蛮人。”
鱼禾对冯英突然出现并不意外。
他们虽然在公孙述的住处闹的不愉快,可一直对他喊打喊杀的人是公孙述。冯英反倒是多次出声劝阻公孙述动粗。
冯英暂时还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登门拜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鱼禾请冯英坐下,为冯英添了一套酒具,又为冯英斟了一杯浊酒,一边品酒,一边笑问,“你还好意思找上门?”
冯英端起酒杯摇了摇,没好气的道:“老朽有什么不好意思找上门的?”
鱼禾故作不悦的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惹上公孙述那个煞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门外至少有两个公孙述的人在盯着我。
虽然我不会违背承诺,但被人盯着很麻烦,我讨厌麻烦。”
冯英不以为意的道:“你既然不会违背承诺,干嘛还怕被人盯着。”
鱼禾毫不客气的瞪眼道:“被盯着的又不是你,你自然可以说的这么洒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冯英无语的瞥了鱼禾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久以后,冯英有些难为情的低声嘟囔了一句,“此事算是老朽对不住你。”
鱼禾有些意外的打量了冯英两眼,“您一个郡大尹,居然会向我一个白身的小子道歉?”
冯英瞪了鱼禾一眼,“就不能给老朽留点面皮?”
鱼禾哈哈笑了。
冯英一个郡大尹,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给他一介白身道歉,着实难得。
鱼禾其实并不怪罪冯英。
冯英应该是有心将冯茂手里的钱财留下,所以四处找人合作。
他只想找人共谋大事,可没想过盟友之间会互相残杀。
公孙述对鱼禾喊打喊杀的,并不是冯英想要的结果。
只能说冯英不了解公孙述,找错了盟友。
冯英被鱼禾笑的有些羞怒,他吹胡子瞪眼的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老朽刚才说的话?”
鱼禾收住笑声,点头道:“听到了,你说冯茂找史君侯借船去剿灭蛮人了。”
冯英凑到鱼禾近前,质问道:“你就不觉得其中有猫腻?”
鱼禾淡然一笑,“能有什么猫腻,无非就是想借着剿灭蛮人为名,运送自己的钱财离开巴郡而已。”
冯英叫道:“这还不算猫腻?”
鱼禾失笑,“众所周知的事情,还叫猫腻吗?”
冯英愣了一下,苦着脸点头道:“也是……可惜了,没能将那些钱财留下,还给百姓。你不是说史君侯也惦记着那笔钱财吗?为何不见史君侯动手,反而借船给了冯茂?”
鱼禾哭笑不得的道:“史君侯只要不傻,肯定不会在巴郡动手。一旦动手,就等于逼冯茂翻脸。虽说史君侯的官爵比冯茂高,但冯茂手里掌着兵马,冯茂真要是翻脸了,史君侯也讨不到好。
所以史君侯即便是要动手,也会等到冯茂的钱财运出巴郡以后。
准确的说是运出益州。
只要冯茂的钱财运出益州,再出什么意外,就跟史君侯无关了。”
冯英沉吟着道:“你是说史君侯会派人在益州外劫金?”
鱼禾摇头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冯英仔细的盯着鱼禾,感叹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鬼精鬼精的,怎么冯茂、史君侯几个人的心思都瞒不过你。
老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是去猜测将军、州牧的心思了,就是站在他们面前,也不敢抬起头。”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程氏暗子程延寿。”
鱼禾笑答。
冯英不屑的撇着嘴,“老朽总觉得你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鱼禾笑问,“我的身份有那么重要吗?你有时间关注我,还不如多关注关注就都郡的情况。”
冯英哼了一声道:“老朽治下的就都郡,不敢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算是一方良土。老朽即便是不在郡内,郡内的百姓也不会有事。”
鱼禾意味深长的道:“现在是一方良土,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冯英不以为然的道:“冯茂既然跟史君侯对上了,那他的日子就长久不了。要是真的如你所说,史君侯随后会动冯茂的钱财,那么在动了冯茂的钱财以后,史君侯一定会出手扳倒冯茂。
冯茂一除,益州上下又会回到以前的日子。
老朽治下的就都郡,依旧是一方良土。”
鱼禾笑眯眯的道:“句町、滇国不除,常安城里的那位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冯茂倒下了以后,那位肯定还会派遣其他人到此。
那位虽然雄心万丈,但看人的眼光差了点。
他看错了冯茂,也会看错其他人。
到时候派到益州的人,恐怕跟冯茂不相上下。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冯英恶狠狠的瞪了鱼禾一眼,“妄议陛下,你不想活了?!”
鱼禾淡然一笑,没有再多言。
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信不信就看冯英自己了。
“程氏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胆大妄言的小子?”
冯英虽然凶了鱼禾一番,但并没有真的治鱼禾妄议王莽的罪过。
冯英独自叨咕了许久以后,长长的一叹,“可惜了那些民脂民膏了,原本可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如今却成了恶人们的私藏。
偏偏老朽还奈何不了那些恶人。
不仅如此,老朽还得混迹在恶人们当中,看恶人们脸色。”
冯英看向鱼禾,“你说说,真的就没有办法在那些钱财被运送出巴郡之前,将他们劫下吗?”
鱼禾笑而不语。
他总不能告诉冯英有办法,而且他已经在做了。
冯英见鱼禾不说话,甩着袖子起身,“罢了罢了,跟你小子说话也不利索了。老朽之所以一直往你小子的住处跑,就是因为你小子说话利索,就是因为你小子跟冯茂、史君侯等人不同。
如今你小子也学会了藏着掖着了。
老朽就不多留了。”
说完这话,冯英起身就走。
巴郡的空气太浊,江州城内几乎是全员恶人。
冯英一个好人混迹在其中,始终觉得有些格格不入,跟其他人也没有共同语言。
所以在看到了鱼禾这么一个不作恶的小家伙出现以后,就喜欢往鱼禾这里跑。
因为他跟鱼禾有共同语言,跟鱼禾说话的时候不会被熏臭。
如今鱼禾开始藏着掖着了,冯英觉得心里不痛快。
鱼禾往着冯英的离去的背影,迟疑许久,开口道:“冯大尹,再过一个多月,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以后你若是在就都郡过的不痛快,可以来找我。”
冯英脚下一顿,回过头瞥了鱼禾一眼,“你小子想让老朽去投奔你?你以为你是谁?你的话应该老朽来说,你小子要是过的不痛快,可以到就都郡找老朽。
别的老朽不敢说,许你一个县宰,老朽还是能做到的。”
冯英说完这话,还挑衅似的看了看鱼禾。
冯英觉得,他去投靠鱼禾,鱼禾顶多给他一顿饱饭。
但是鱼禾过来投靠他,他能帮鱼禾谋一个县宰,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虽说县宰不是冯英说许就能许的,但现如今的朝廷猫腻太多了,冯英真的要帮鱼禾谋一个县宰的话,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鱼禾有些哭笑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冯英趾高气扬的离开了自己租住的院子。
鱼禾通过冯英,知道了冯茂已经从史熊处借到了楼船,那么冯茂派人去征讨平夷,也就不远了。
果然,过了两日,一个甲士就出现在了鱼禾租住的小院,说了一句他家主人有请,鱼禾跟着他出了院子。
一路上兜兜转转,到了冯茂的住处。
冯茂住处的钱财,已经被运送到了楼船,一些值钱的家当也被一并运送上了楼船。
所以冯茂的住处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鱼禾进了冯茂的住处,被引入正厅。
到了正厅,鱼禾就看到了一张宽大的席和一张矮几,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矮几上只有一套酒具,以碟子熟肉。
冯茂独自一人坐在矮几前自斟自饮,似乎没有招待鱼禾的意思。
别看鱼禾和冯英谈笑风生,事实上在冯英、冯茂等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冯茂的姿态,是真正对待小人物的姿态。
第161章 行路难
鱼禾入了正厅,躬身施礼,“冀州程延寿,见过冯将军。”
冯茂捏起一块肉,扔进嘴里,咀嚼了一番,抬头瞥了鱼禾一眼,重新低下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继续咀嚼起了肉。
吃了两片肉,喝了三口酒,冯茂头也不抬的问。
“冀州程延寿?”
“正是小子。”
“准备准备,两日后随军前往平夷。”
冯茂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没有客套,也没有那么多废话。
鱼禾还想再说话,可冯茂似乎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他只能拱手应允了一声,往正厅外退去。
走到正厅门口的时候,冯茂又淡淡的道:“随军的路上,别整什么幺蛾子,不然被斩了,别怪本将军没提醒你。
领兵的校尉,是射声营出来的校尉,名字叫高丘,跟此前带人去平夷剿灭鱼氏父子的那个家伙是兄弟。
那个家伙入了平夷以后,不知所踪。
高丘此去就是为了那个家伙报仇的。
所以高丘杀心极重,别招惹他。”
鱼禾听到冯茂又开口了,脚下一顿,刚准备说两句,但见冯茂又摆出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神情,便躬身答谢道:“多谢冯将军提点……”
鱼禾出了冯茂的住处,站在大宅外的街道上,看着山下的风景,忍不住感叹道:“谁又能想到,如此惜字如金的一个人,居然是一个恶人。”
感叹过后,鱼禾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吩咐巴山几个人收拾收拾了东西以后,静等着两日之后。
在等待的时候,鱼禾其实很希望冯英能再次出现,他好跟冯英告别一番。
古时候不比后世,交通不便、信息不变,一些人一辈子可能就见一次。
鱼禾觉得冯英人还不错,所以想好好跟冯英聊一聊。
可惜冯英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两日后,鱼禾带着遗憾赶到了新军屯驻的营地。
到了营地前,被门口的执戟郎拦在辕门之外。
执戟郎对鱼禾一行十分不客气,在得知鱼禾一行来意以后,只是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等着’,就不再搭理鱼禾一行。
鱼禾也没好意思凑上去自讨没趣。
鱼禾在辕门口等了一个时辰。
那个名叫高丘的校尉,率领着兵马出现在辕门外。
高丘是个壮汉,跟他弟弟高德完全是两种人。
高丘套着一身全甲,头盔遮挡了半张脸,让鱼禾看不清他的面容。
在他身后跟随着五千将士,其中有一千多人着铁甲,两千多人着皮甲,剩下的皆是布衣。
五千将士军备配置很附和冯英所说的军备配置。
穿铁甲的人不多,着皮甲的也仅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连甲都没有。
但即便是没有甲,他们也是精锐。
在战场上撕杀过的精锐。
只是着铁甲和皮甲的人比他们更精锐,所以他们才会身着布衣。
高丘出了辕门,从马背上居高临下,瞥了鱼禾一行几眼。
目光仅仅在鱼禾身上逗留了一瞬,反倒是在巴山几个人身上多看了几眼。
显然,巴山几个人的体型很吸引他。
特别是巴山,膀大腰圆个头高,看着就像是个大力士。
带兵之人,没有不喜欢大力士的。
如果大力士够勇猛,在战场上就能坐到以一挡几。
“给他们准备几匹马……”
高丘吩咐了一声。
有亲兵立马返回了营内,牵了几匹马给鱼禾一行。
鱼禾看得出,高丘是看在巴山的面子上,才给他们马。
鱼禾没想到,有一日他居然会沾巴山的光。
鱼禾一行跨上了马背,高丘就不再搭理他们。
“出发!”
高丘高呼了一声,五千将士浩浩荡荡的出了兵营。
鱼禾算是第一次见到新朝正轨的兵马行动,所以坐在马背上一个劲的打量着他们。
鱼禾打量了许久,发现新朝兵马行军,完全跟影视剧中的不同。
根本没有影视剧中演的那么整齐,更别提跟后世那些行走坐卧皆有规矩的军队相提并论。
五千将士,出了辕门,下了山道,变成了一字长蛇。
行进间,勉强有一个队形。
但是在行军过程中,干什么的都有。
有中途去山边的小树上摘野果的,有出去出恭的,还有教训后辈的。
鱼禾很怀疑,如此军队如何称得上精锐的。
下了山道,到了涪水边上,涪水上已经有几条大船等着。
史熊手里运兵的楼船已经借给了冯茂,冯茂用他们运送着金银珠宝赶往了江水,所以高丘、鱼禾一行可没办法坐船沿涪水而下。
他们会坐着涪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