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新造反的日子-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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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熊瞪起眼,质问道:“他是信不过我们,还是想拿了钱以后将我们一脚踹开,让我们替他背黑锅?”
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一愣,迟疑道:“你是怀疑冯茂别有二心?”
史熊冷哼,“不然他为何要提前分账,找的说辞还荒唐的令人发笑。说什么他爹帮他谋取侯位?他爹是谁,国师公吗?
除了国师公,我还从未听说有人能从陛下面前帮其他人讨要到侯位。”
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听完此话,若有所思。
中年人思量了一会儿后,看向史熊,“你觉得我们在益州做的事情会不会暴露?”
史熊没好气的道:“那不是废话吗?巴蜀两郡被我们折腾的十室九空。文翁石室出来的人在朝中有多大的影响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我们封锁着益州,所以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一旦我们解开了封锁,消息必然会传出去。
到时候文翁石室的人一定会向我们发难。
他们可不是冯英那厮,不好对付。”
中年人又问,“冯茂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想提前拿钱脱身,将麻烦甩给我们?”
第155章 冯英疯了
史熊哼道:“那还用说?”
中年人沉吟,“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史熊缓缓坐起身,微微握拳,冷冷的道:“他不仁,我们不义。他想拿我们当替死鬼,那我们就将巴蜀的一切栽赃到他头上。”
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可是他手里有兵,他要是知道了我们将一切栽赃到了他头上,难保不会率兵反噬。”
史熊冷笑道:“我们完全可以暗中行事。我的人估计被冯茂盯着,没办法动。但是你的人能动。
你们是陛下的耳目,悄无声息的将消息传给陛下,轻而易举。”
中年人正是绣衣执法,还是一位头领,也是一位宦官,更是在益州敛财的幕后黑手之一。
他的名字叫做黄绵。
黄绵思量着道:“陛下十分看中益州的战事,只要我如实将冯茂在巴郡的所作所为告诉陛下,陛下就一定会拿下冯茂。
我可以派人将冯茂的罪证送回去给陛下。
也可以请陛下暗中派人过来先缴了冯茂兵权,再将冯茂拿下。
不过冯茂被押解入京以后,肯定会开口。
他一开口,一定会供出你我。
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我们这些绣衣执法和你们勾连,冯茂如果死咬着你我不放,我们即便是将所有罪责全部安放在冯茂头上,陛下也不会放过我们。”
黄锦以前伺候过王莽,了解一些王莽的秉性,知道王莽心里最讨厌什么。
史熊微微眯起眼。
黄锦赶忙道:“半路截杀的事情不可取。我们杀人倒是容易,可容易引起陛下的怀疑。”
史熊睁大眼,道:“那就找一个能在常安城内堵住冯茂嘴的人帮我们。”
黄锦愣了一下,道:“能在常安城内杀人灭口的人可不多。”
史熊看向黄锦,问道:“更始将军廉丹如何?”
黄锦又是一愣,“廉丹将军深得陛下宠信,他肯出手的话,自然是好。只是廉丹将军素来看不起我们这些宦官,你跟廉丹将军也没什么交情,如何让他帮我们?”
史熊疑问,“听闻廉丹将军好财,我们送他一笔钱呢。”
黄锦肉痛的道:“我们在益州敛财虽多,可是被冯茂分去一大份,回头冯茂被查以后,那些钱财势必要上缴陛下。
我们手里的钱财,上下打点上下分润下来,也没剩下多少。
廉丹将军可不是寻常人,我们给的少了,恐怕进不了他的门。
给的多了,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史熊听到此话,陷入沉默。
良久以后,史熊突然开口,“那若是让他到益州来敛财呢?益州的钱财虽然被我们搜刮了四成,但仍有六成。
巴蜀两地被我们折腾一空,但是就都、西顺等郡,我们可没动。
冯茂一去,以陛下的秉性,势必会派人继续征讨句町和滇国。
冯茂一个杂号将军奈何不了句町侯和滇侯,那陛下就会派遣一个大将军。
廉丹将军恰巧就是大将军。
只要他主动请缨,陛下一定会答应。”
黄锦眼前微微一亮,“不仅如此,以陛下的秉性,还会征调其他地方的兵马,发重兵征讨西南。
蜀道难行,常安各地的粮食运不到此地。
陛下肯定还会让廉丹将军就地征集军粮。
到时候我们和廉丹将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敛财。
廉丹将军喜欢带兵,数十万兵马征伐,廉丹将军肯定不会错过。
廉丹将军喜欢钱财,能光明正大的敛财,廉丹将军依然不会错过。
廉丹将军喜欢的,益州都有,他肯定来。”
史熊微微握拳,“那就这么办。”
黄锦重重的点头。
可惜冯茂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他现在正沉浸在分润到巨金的喜悦当中。
金子、银子、铜钱,珠宝玉石,各种价值不菲的东西塞满了冯茂占据的大宅。
铜钱多到屋子塞不下,冯茂干脆露天放着。
海量的铜钱才冯茂的宅院里堆成一座钱山。
冯茂站在钱山前,喜不自胜。
“国贼!国贼!”
冯英在门外跳着脚的骂娘。
毫不掩饰,毫不做作,也不怕得罪人。
冯英不好骂史熊,因为史熊是他的上级,史熊虽然没权力杀他,但是有权力惩治他。
而且他一个当官的骂上级,以后就没人敢用他做下属。
所以他只能骂冯茂。
冯茂不仅没权利杀他,也没权力惩治他。
二人之间也不存在上下级关系。
他对史熊、冯茂等人在益州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所以他骂起人毫不留情。
他想骂冯茂‘冯贼’,就像是别人骂曹操曹贼一样。
但考虑到自己也姓冯,所以嘴下留了点德,只骂冯茂是国贼。
冯茂耳听着冯英的谩骂,不仅没有发怒,心里反而有点小高兴。
他有一点点喜欢冯英这种看不惯他,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冯茂在钱山前逗留了许久以后,还特地让人给冯英送了一壶酒去,让冯英润润嗓子。
冯英看到酒壶的时候,差点没当场气死。
他砸了酒壶,隔着院门破口大骂。
入夜以后,冯英骂累了,但并没有回家,他找家仆打听了一下鱼禾落脚地以后,挑着灯笼赶到西市。
他吩咐家仆粗暴的破开鱼禾所住的院子门户以后,就出现在鱼禾面前。
见到鱼禾以后,不等鱼禾开口,他就气呼呼的道:“小子,你是不是认识鱼氏父子?”
鱼禾刚刚洗漱完,穿着内衬准备上床休息,面对恶客闯门,闯进门以后又不客气的问他认不认识鱼氏父子。
他愣了。
难道我……暴露了?
可我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鱼禾心里在打鼓,没有回应冯英的话。
冯英恼怒的再次发问,“你到底认不认识鱼氏父子?”
鱼禾猜不透冯英的心思,面对冯英的质问,他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道:“鱼氏父子可是反贼,我到底是该认识,还是不该认识?”
冯英恶狠狠瞪了鱼禾一眼,“别在老朽面前耍嘴皮子。你不是说你是程氏的人,去过平夷见过鱼氏父子吗?”
听到冯英这话,鱼禾才确定冯英并没有猜出他的身份,他放松了不少。
鱼禾笑道:“见倒是见过,只是我对鱼氏父子感观不好,并没有深谈。”
冯英不客气的喊道:“老朽管你们有没有深谈。你现在就回平夷去,告诉鱼氏父子,让他们点齐兵马杀入巴郡,老朽给他们作内应。”
鱼禾眉头一点点挑起,眼睛一点点瞪大,难以置信的道:“你说啥?”
鱼禾下意识说出了后世的口头语,可见冯英的话将他惊的不轻。
冯英瞪眼问,“有问题?”
鱼禾缓缓回神,哭笑不得的道:“问题大了。先不说勾结反贼是杀头的大罪。就鱼氏父子手里那点人,别说是攻打巴郡了,能占下涪陵,那也得看运气。
而且冯将军手里的数万精锐,都不是吃素的。
一旦鱼氏父子出现在巴郡,冯将军一定会倾巢而出。
鱼氏父子那点人还不够冯将军塞牙缝的。”
鱼禾提到冯茂,冯英更怒了,“狗屁将军,他就是个国贼!国之大贼!鱼氏父子手里的人手不够,可以去找山里的蛮人。他们人多,而且一直不服朝廷管束。
只是他们不懂得攻伐之道,只要鱼氏父子肯让出一些利益跟蛮人合作,一定能给冯国贼一个迎头痛击。”
鱼禾通过冯英的话,大致猜测到,冯英应该是在冯茂手里受了刺激。
不然说不出这种糊涂话。
但他并没有点破。
反而顺着冯英的话道:“您前些日子不是刚刚夸赞过,说鱼氏父子晓大义吗?他们父子既然晓大义,那肯定不会跟蛮人合作,与汉人为敌。”
冯英愤愤不平的喊道:“狗屁汉人,他们不配称之为汉人,他们是汉贼。”
鱼禾沉吟了一下,低声问道:“那我派人去找鱼氏父子说说?”
冯英瞬间就从盛怒中清醒了过来,他瞪了鱼禾一眼,有些无力的道:“算了算了,老朽就是随口一说。
就他们父子虽然是善心人,但终究是反贼。
而且是不成气候的反贼。
老朽引反贼入巴的话,老朽也讨不到好。
就算老朽舍得性命,引他们父子入巴。
他们手里那点人也奈何不了冯茂。
指望他们父子找冯茂麻烦,还不如指望山里的蛮人呢。”
对于冯英将他们父子评价为不成气候,鱼禾有点不乐意。
再怎么说,他们父子手里如今也有上千兵马。
攻打巴郡虽然不行,但是在巴郡搞一个突袭还是可以的。
他们父子可没有冯英说的那么不堪。
但鱼禾不乐意归不乐意,他并没有傻到意气用事,当场自爆身份。
他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有些无奈的看着冯英,“所以您老大半夜不睡,特地跑到我的住处,破门而入,就是为了消遣我?”
冯英吹胡子瞪眼道:“老朽就是消遣你了。你能拿老朽如何?”
鱼禾一脸无语。
冯英肚子里的气还没有消干净,所以说话还有点混账。
鱼禾还没办法跟他计较。
就当鱼禾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的一阵沉闷的鼓声。
鱼禾和冯英愣在原地。
片刻过后,冯英惊叫道:“蛮鼓?!蛮人攻城了?”
鱼禾目光紧紧的盯着冯英,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真去找蛮人了?”
第156章 蛮人为何攻城?
一切太巧了。
冯英刚鼓动完鱼禾,刚刚提到蛮人,蛮人就出现在了江州城,由不得鱼禾不问。
冯英面对鱼禾质问,下意识就开口解释,“老朽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冯英意识到不对劲,气急败坏的瞪了鱼禾一眼,“胡说八道,老朽其是那种人。”
鱼禾一脸古怪。
刚刚说过的话,还没转头就忘了?
冯英又瞪了鱼禾一眼,冷哼道:“老朽可没闲心跟你一个小家伙在这里拌嘴。老朽要去抵御蛮人。”
冯英说完这话,丢下鱼禾,匆匆离开了。
屋外的喊杀声有远有近,且越来越多。
鱼禾在房里待不下去,准备出门一探究竟。
刚出门就看到巴山几人已经被吵醒了,他们握着刀正在往他房前赶。
“主公,您没是吧?”
巴山几人走到鱼禾近前,警惕的守在鱼禾四周,有些担忧的问。
鱼禾没好气的道:“我一直在屋里待着又没出去,强人也没有闯到此处,我能有什么事。”
巴山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鱼禾吩咐道:“一起出去瞧瞧,看看发生了何事。”
鱼禾虽然已经从冯英口中得知是蛮人在攻城,但他并没有挑明,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巴山几人依照鱼禾吩咐,护卫着鱼禾赶到院子门口。
出了院子门,外面是一条宽阔的街道,院子的主人平日里就在街道上设棚做生意。
街道的另一边,并不是屋舍,而是有几十涨高的悬崖。
类似的情形在江州城并不少见,反而很常见。
鱼禾无暇欣赏江州城的独特,他抬头远望,就看到了一道道火把在江州城的四周燃起,江州城内也燃起了许许多多的火把。
火把如繁星,又似灯盏,星星点点笼罩了半个江州城。
鱼禾观察了许久,勉强从火把的运动轨迹判断出了那里是新朝兵马,那里是蛮人。
蛮人毫无征兆,毫无理由的攻城,打了江州城一个措手不及。
江州城的兵马仓促应对,有些没有章法,乱糟糟的四处出击。
蛮人攻城也没有章法,一样乱糟糟的。
双方都很乱,所以鱼禾需要仔细甄别,才能甄别出那里是新军,那里是蛮人。
“速速回房,别在街道上逗留,不然杀无赦。”
就在鱼禾遥望着远处的战事的时候,一队新军从鱼禾一行身边路过。
看到鱼禾一行正在街道上观战,就大声喝斥。
鱼禾道了一声‘知道了’,便带着巴山几人回到院子。
几个人回到院子,就看到了院子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的一处高台上,眺望着远方。
院子的主人似乎不害怕战争,鱼禾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惊慌、惊恐,反倒是看到了少许厌恶和反感。
“客人出门了?”
院子主人应该是感受到了鱼禾的目光,他收回了眺望的双眼,看向鱼禾一行笑问。
鱼禾缓缓点头。
院子主人乐呵呵的道:“被人赶回来的吧?”
鱼禾略微愣了一下,“听你的意思,似乎不是第一次面对战事?”
院子主人脸上笑容一淡,叹了口起,一脸嫌弃的道:“别的地方会不会发生战事我不知道。但是这江州城啊,每年都会发生那么一两起战事。”
鱼禾愕然,“缘何?”
院子主人往远处看了一眼,厌恶的道:“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那些蛮人。那些蛮人不事生产,躲在山林里与野兽为伍,偏偏又看不惯咱们日子过的舒坦。
所以三番五次化身为寇到江州城烧杀抢掠。
在他们眼里,江州城就是他们的粮仓,他们的食铺。
没东西吃了,他们就会到江州城内劫掠。”
鱼禾疑问,“朝廷不管?”
院子主人唏嘘道:“管,怎么可能不管。前朝的时候曾经多次派人进山围剿那些蛮人。可是那些蛮人怎么杀也杀不干净。
杀完了一群,又会出现新的一群。
没完没了,让人不得安宁。”
鱼禾又问,“朝廷就没有想法子根除此事?”
院子主人叹息一声,“想了,可惜没用。蛮人就是死活也杀不干净。”
鱼禾忍不住道:“一味的杀伐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朝廷就没考虑过招抚他们?”
院子主人愣了一下,道:“前朝有人试过招抚,可惜也没用。那些蛮人根本不讲道理,却愚昧无知。前朝曾经有一任巴郡太守招抚过蛮人,为了让蛮人下山,特地给他们准备了良田、粮种、农具,还让人给他们准备了屋舍。
那些蛮人下山没有几日,就将粮种、农具等物全部搬到深山里去了。
人也跑到深山里去了。
一些未曾被招抚的蛮人,见到了他们手里的粮种和农具,以为下山住几日就能拿到粮种和农具,还特地跑下山找一些空置的屋舍去住。
住了几天后,就结伴去太守府讨要粮种和农具。
当时的巴郡太守差点没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