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新造反的日子-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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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禾摇了摇头,“你们以为请出句町人,就能吓到我?我若是猜的没错,你们跟句町人的交情应该只有钱财。
你们能给句町人钱财,难道我就不能给?
你们能跟句町人搭上,还不是因为县宰远赴句町县,见了句町的贵族,说服了句町贵族放弃了掌管平夷,才给了你们机会。
论在句町人眼中的地位,你们比得过县宰?
我若是请县宰出面,去跟句町人交涉,再出高于你们一倍的钱财。
你觉得句町人会向着我,还是向着你们?”
鱼禾此话一出,张氏家主、墙氏家主、曹氏家主三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鱼禾说的没错,他们能跟句町人搭上,全赖任方句町县一行。
他们搭上的只是一些句町的小头目。
任方却可以和句町的贵族们直接对话。
谁的分量重,不言而喻。
任方若是再去一趟句町,带着重金帮鱼禾父子交涉,那句町人还真有可能会向着鱼氏父子。
句町人可是他们威胁鱼氏父子唯一的筹码。
如今筹码没了。
他们就失去了跟鱼氏父子谈条件的资格。
三个人顾不上各人的荣辱,沉下心思量对策,许久以后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张氏家主声音沉重的道:“鱼主记立足平夷不久,家底可比不上我们三家。”
鱼禾呵呵一笑,“灭了你们三家,将你们三家的钱财据为己有,不就比得上了吗?”
三人心头又是一跳。
曹氏家主咬着牙发狠道:“鱼主记就不怕我们三家鱼死网破的闹起来。我们闹起来,可是会闹出不少人命。县宰勤政爱民,当初也是为了百姓们,才远走句町县。
我们三家闹起来,危及到了全平夷。
你觉得县宰还愿意帮你奔走吗?”
第65章 没有畏惧可言!
曹氏家主说到了关键上了。
任方是一个一心为百姓的好官。
他只想保住治下的百姓。
任方之前跟鱼禾攀谈的时候,提到句町人,唯恐避之不及。
并不是他真的怕句町人,而是他害怕句町人入了平夷,尝到了统治别人、奴役别人的甜头,肆无忌惮的在平夷为祸。
所以任方跟鱼禾交谈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鱼禾别去惹句町人。
曹、张、墙三族,在武力上虽然不如六盘水义军,可是在其他方面,远强过六盘水义军。
三族在平夷扎根日久,已经融入到了平夷的方方面面,以及每一个角落。
三族一起闹起来,整个平夷都会跟着闹起来。
三族若是存心杀人逼迫任方帮他们,相信任方一定会服软。
君子欺之以方。
任方算不上是君子,但有一点儿君子的品行。
鱼禾当初就是用威胁的手段逼迫的任方服软,三族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逼迫任方。
任方在句町人哪儿能说上话,他向着谁,谁就能得到句町人的支持。
县尉葛平掌权期间,没有除掉任方,取而代之,就是因此。
鱼禾大大咧咧的坐在坐垫上,讥讽道:“三位以为,闹起来以后,县宰就会向着你们?”
墙氏家主冷哼道:“难道不是吗?”
“你说的在理……”
鱼禾点了点头,端起了桌上的浊酒浅尝了一口,放下酒樽,盯着三人不解的道:“县宰就算向着你们,又能如何?”
曹氏家主三人一愣。
鱼禾自顾自的道:“我们本就是水中的浮萍,随波逐流。平夷只是我们一处落脚地,并不是我们生根发芽的地方。
平夷若是待不下去了了,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鱼禾一顿,笑眯眯的盯着曹氏家主三人,“在我们离开前,一定会让你们三家人摆放的整整齐齐。”
曹氏家主三人心头一寒,骨头缝里开始冒出了寒气,随后遍及周身。
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
一群四处流窜的亡命之徒。
因为亡命之徒无家无室,身上没有牵挂,他们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出现。
朝发夕至,一日之内奔波三地,最后不留一点痕迹,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有家有业,还有大批的族人,去留远没有亡命之徒那么随心。
他们平日里仰仗的家财和家族的底蕴,在亡命之徒面前,就是巨大的累赘。
鱼禾一行不仅是亡命之徒,还是一群实力强横的亡命之徒,鱼禾说可以将他们一家人摆放的整整齐齐,那绝对就能办到。
“噌!”
曹氏家主像是蜂蛰了屁股,肥胖的身躯变得异常灵活,他猛然一下站起身,盯着鱼禾大吼道:“你到底是谁?”
鱼禾气定神闲的笑道:“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三家真的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曹氏家主有些颓废的瘫坐在了坐垫上。
他提前准备好的一通老拳,打在鱼禾身上,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里,没有对鱼禾有半点影响。
服软?
他不甘心。
死磕到底?
他付不起那个代价。
自古以来,敢跟亡命之徒死磕到底的只有四种人。
荒野里独行的孤狼、实力远超亡命之徒的猛虎、同样是亡命之徒的豺狼、以及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的二狗子。
他敢这四种人,一点儿也不沾边。
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期盼曹、墙两位盟友,能拿出好的对策。
但很可惜。
他应付不来鱼禾,曹、墙两位家主也应付不来鱼禾。
墙氏家主此前还因为鱼禾的羞辱倍感愤怒,准备私底下给鱼禾使绊子。
可是得知了鱼禾是亡命之徒以后,他只希望能离开此地,离鱼禾这个亡命之徒远远的。
鱼禾不是说了吗?
平夷只是他们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他们随后会离开。
那就暂且忍一忍,等到鱼禾一行离开了,他们三家再出来也行。
反正县尉葛平留下的大多数的田产、宅院、作坊,都是固定的资产。
鱼禾一行又带不走。
他们可以等鱼禾一行走了以后,再出来一争县尉葛平留下的资产。
至于鱼禾一行在平夷县期间,会侵犯到他们的利益。
他们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当花钱送瘟神了。
曹氏家主不开口,墙氏、张氏的家主也闭口不言。
一时间正堂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曹氏家主通过二人的反应看出来了,他们已经有了破财免灾的打算。
曹氏家主心中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开口,“还是鱼主记技高一筹。曹某甘拜下风。还请鱼主记放了我曹氏子弟,让我带他们回去,严加管教。
以后但凡是鱼主记出现的地方,我曹氏子弟自当退避三舍。”
鱼禾盯着曹氏家主,“曹家主退的似乎有些草率了?曹家主此前设局害我,步步紧逼,一环套着一环,如今曹家主已经出招,怎么就轻易的缩回去了?
是不是有点虎头蛇尾?”
曹氏家主心里直骂娘。
若不是形势比人强,谁愿意放弃多日的谋划,无功而返?
“……”
曹氏家主满心怨念。
鱼禾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怨念,继续道:“曹家主想这么退回去,可不容易。曹氏子弟围困布坊,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可不小……”
鱼禾话说了一半,曹氏家主就抢过了话头,喊了一声,“我赔!”
见鱼禾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曹氏家主干咳了一声,“我曹氏家底不薄,些许的布料还是赔得起的。”
鱼禾点着头道:“那希望曹家主守信。”
说完这话,鱼禾看向了张氏家主和墙氏家主,“你二位呢?”
张氏家主陪着笑脸,“我们二人是过来帮曹家主说项的,布坊被围一事,我二人并没有参与。似乎不用赔偿。”
鱼禾幽幽的道:“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手底下一百甲士出动一次,哪有无功而返的道理。二位虽然没有参与围困布坊一事,但也有助纣为虐之嫌。
二位多少出点钱,让我手底下的人拿去买酒喝,不过分吧?”
张氏家主笑容僵硬的道:“不过分……不过分……”
鱼禾目光落在了墙氏家主脸上,墙氏家主神情生硬的点点头。
鱼禾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匹布,你们三家看着承担。”
曹氏家主三人瞳孔一缩。
鱼禾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脸上流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曹氏家主一脸肉痛的低声道:“三个月之内,如数奉上。”
张氏家主和墙氏家主一脸憋屈的点头答应了此事。
鱼禾端起酒,一脸和煦笑容,“那就多谢三位慷慨了,我带手底下的兄弟们,敬三位一杯。”
曹氏家主三人端起酒,心里五味杂陈。
手里的酒十分浑浊,算是他们平生喝过的最差的酒。
但也是他们平生喝过的最贵的酒。
鱼禾先干为敬。
曹氏家主三人也端起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鱼禾没给曹氏家主三人动筷子的机会,“三位,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歇息了。”
曹氏家主三人一瞬间将鱼禾恨到了骨头里。
他们在心里用最狠毒的话将鱼禾招呼了一遍。
他们见过恶人,也见过贱人,可是就没见过鱼禾这么恶、这么贱的。
三人起身,草草的拱了拱手,匆匆离开了县衙正堂。
三人一走,鱼禾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正经了起来。
一直在一旁伺候着,从未搭话的刘川主动凑上前,狐疑的问道:“少主今日所作所为,为的是什么?”
鱼禾今日表现出的霸道、张狂、无耻、贱,是刘川以前从未见过的。
在刘川印象里,鱼禾是一个足智多谋,且十分沉稳的人。
并不是那种目中无人、张狂自大、卑鄙无耻的人。
刘川心智,鱼禾所作的一切,必有深意,所以忍不住出声打探。
鱼禾瞥了刘川一眼,淡然道:“我想激怒他们,趁机探一探他们的低,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刘川闻言,恍然大悟,他摸索着胡须,道:“看他们被少主治的服服帖帖,明显是服软了……”
鱼禾有些无语的道:“你要是存的这种心思,那你迟早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刘川一脸愕然。
鱼禾直言道:“我若是猜的没错,他们出了县衙,一定会派人去句町县,找句町人。”
刘川难以置信,“怎么会……他们刚刚不是已经服软了吗?”
鱼禾没好气的道:“我们今日所谈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知道对方用什么手段的基础上的。若是他们能瞒过我,抢先一步找到句町人,悄无声息的将句町人引到平夷,我们肯定得吃大亏。”
刘川急了,“那还等什么,快让人将他们抓回来,别给他们找句町人的机会。”
鱼禾道:“急什么?今日跟他们聊了一番,我大致已经摸到了他们的心思,他们想做什么,会做什么,我心里都有低。
将他们抓回来,固然能减少他们去找句町人的风险,可他们的族人肯定会闹事。
到时候县宰肯定会在我们耳边唠叨。
还不如放他们回去,任由他们去找句町人。
至于他们的人能不能到句町,那就是我们说了算。”
第66章 傻的可爱的前身
六盘水义军比曹、张、墙三家的优势就在于武力。
武力不仅能镇压他们三家,也能堵死他们三家通往句町的道路。
平夷到句町的路上多山水,道路崎岖,十分难走。
三家的人想去句町,就只能走前汉监督夜郎人和句町人修建的官道。
前后已经灭亡,夜郎也已经灭国数十载。
所以官道已经废弛了许久。
但即便如此,也远比跋山涉水要强。
要知道,在古代,即便是在平原上奔走,也有可能有去无回。
在布满了狼虫虎豹的山林里行走,人数太少的话,肯定有去无回。
所以三家的人想要去句町,只能通过官道。
平夷通往句町的官道上,又几处是夹在两山中间的谷道。
鱼禾只需要派人守着谷道,就能堵死三家的人去句町的道路。
保险起见,鱼禾还准备再派遣一些人赶往句町县,在句町县外候着,只要碰见三家的人出现在句町县城门口,就将他们劫下。
困守谷道的差事,鱼禾准备交给六盘水义军。
去句町县守门的差事,交给夜郎人。
夜郎人出现在句町县,不会被人怀疑。
夜郎被灭以后,夜郎人一部分成了前汉的属民,一部分成了句町的属民,夜郎人出现在句町县,不会引起怀疑。
只不过派去句町的夜郎人,必须是一群能随机应变的机灵人,绝对不能让农鲁那种憨憨去。
那种憨憨若是去了句町,不仅不能帮鱼禾办事,有可能还会坏事。
虽然如今投入到六盘水义军当中的夜郎人多憨憨,但鱼禾相信夜郎人当中必然有聪明人,只是并没有展露。
所以鱼禾有必要跟农家寨的寨主再见一面。
农家寨寨主对农家寨很上心,寨子里谁是憨憨,谁是聪明人,他肯定清楚。
谁能帮鱼禾办好差事,农家寨寨主肯定也清楚。
此前因为金矿的事情,鱼禾准备晾农家寨寨主一段日子,如今却不得不找上门。
鱼禾在刘川疑惑的眼神中,吩咐了一声,“你回头派人跑一趟农家寨,告诉农家寨老寨主,我想见他一面。”
刘川听完鱼禾的话,更加疑惑,“少主是打算借助农家寨的人手,堵住曹、张、墙三家去句町的路?”
鱼禾并没有将自己的盘算告诉刘川,所以刘川只能自己瞎猜。
鱼禾好笑的道:“别瞎猜了,农家寨如今跟我们是盟友,我请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会帮,但是想让他们舍生忘死的帮我们做事,根本不可能。
所以堵路的事情,还得我们自己人去。
我找农家寨老寨主,另有要事。”
刘川见鱼禾不愿意将具体的盘算告诉自己,心里有些犯嘀咕,但并没有追着刨根问底。
他应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衙门的正堂,赶回了货铺以后,就将鱼禾的话传给了农家寨。
鱼禾在刘川走后,赶到了县衙的演武场,将自己的谋算跟鱼丰说了一遍。
鱼丰当即挑选了十个人,由相魁统领,赶去谷道堵人。
鱼禾做完了一些,就静静的待在衙门里等消息。
次日。
晌午的时候,鱼丰派遣出去的十个人中,有四个人返回了平夷,并且押解着六个囚犯。
“少主真是料事如神,兄弟们还没有赶到谷道口,在半道上就撞见了他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在赶路。兄弟们将他们拿下,仔细盘问了一下,他们就老实交待了。
他们是曹、张、墙三家派去句町交涉的人,每家两人,一共六人。
除了人之外,还有一百金。
据他们交代,是贿赂用的。”
相魁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了鱼禾面前,一脸敬佩的道。
鱼禾随手翻开了包裹,看着包裹里那些杂而不纯的金子,淡然笑道:“不是我料事如神,是他们太心急了。”
相魁跃跃欲试的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打上门去,直接找他们要一个说法?”
相魁觉得,他们如今抓到了人,算是抓到了三家的痛脚,刚好可以借此打上门去,给三家一个教训。
鱼禾却摇了摇头,从包裹里取出了十金,放在了桌上,又重新包好了包裹,“急什么?他们会派出第一批人,就会派出第二批人。
而且每一次都会带着金子。
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免费送上门的金子,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