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新造反的日子-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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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马员有心去探望马余,马余为了弟弟的前程,也不可能让他去探望。
‘大人’们之间有事,从来不会意气用事,也唯有在马援这个‘小孩’身上,他们才会意气用事。
“他既然是为了马余和马援而来,为何没达到目的就走了?”
阴丽华疑问。
鱼禾笑道:“他的本意是突然出现,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机拿下我,用我换回马余和马援。可他发现他奈何不了我,他手下的人跟我手下的人一战,也未必能够取胜,所以只能先一步退走了。
他的本意是救人,而不是杀人。
他若伤了我,亦或者触怒了我,我回头找马余和马援算账,他还不得内疚死?”
阴丽华沉吟了一下,感慨道:“真是一个复杂的人……”
鱼禾看着阴丽华,笑道:“人都是复杂的。”
阴丽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鱼禾吩咐道:“你让增山四海镖行的人多盯着点马员的动静,马员若是有难,让他们出手救一救。”
阴丽华一愣。
鱼禾解释道:“马员此番率领千人离开增山,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他上面的人除非是个傻子,不然肯定得找他麻烦,说不定有性命之忧。
马员是马余和马援的兄弟,又是一位人才,于情于理,我们都得搭救一二。”
阴丽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鱼禾和阴丽华说话的时候,巴山已经吩咐人收起了兵甲,数百人再次赶着马车踏上了行程。
马员躲在山林里,眼睁睁的看着鱼禾的队伍从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过,气的直瞪眼。
“连率,下面我们该做什么?”
最先跟巴山搭话的那个中年,凑到了马员身边询问。
他是马员身边的谋士,也是马员手底下的军司马。
马员咬了咬牙,“去交州!”
军司马愣了一下,苦着脸道:“连率,我们带的粮食已经耗尽了,此去交州亦有上千里之遥,我们一路上吃什么啊?我们的家眷又吃什么啊?”
听到军司马这话,马员陷入了沉默。
鱼禾其实猜错了,马员并不是带着人悄悄溜出增山的,而是带着人叛出了增山。
马员很清楚,他带着人离开增山,被人发现以后,肯定会掉脑袋。
所以他干脆直接带着自己的亲信,带着亲信们的家眷,叛出了增山。
第463章 南越破
马员又不是大新的死忠党,在大新风雨飘摇,弟弟又当了反贼的情况下,马员果断做了叛官。
他准备带着手下的亲信,先到桂阳郡劫了鱼禾,用鱼禾换回马余和马援,然后兄弟三人带着上千人马逃到西域去避祸。
只要到了西域,搞到了战马,以他们兄弟的能耐,没人能在西域抓住他们。
为此,他早早就带人到了荆州四郡,一直躲在暗处查探着鱼禾的行踪,打听到鱼禾行踪,并且推断出了鱼禾的行程以后,就特地赶到了此处,埋伏了鱼禾一波。
却没料到鱼禾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一个坐拥两州半地的霸主,碰见了数量庞大的歹徒,居然不怕冒风险,居然要跟歹徒刚正面?!
说好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呢?!
完全拿自己的霸主身份不当回事?!
马员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不拿自己高贵的身份当回事的人。
完全就是乱来嘛。
作为一大势力的龙头,难道就从不考虑,自己出了意外,自己的势力就会分崩离析,被人瓜分,自己的族人也会因此蒙难?
这种不知道保命的主公,跟着有什么前途?
万一那一天挂了,那以前的种种是不是都烟消云散了?
马援那个蠢弟弟跟着他,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连率?!”
军司马见马员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低声呼喊了一声。
马员回过神,有些烦躁的道:“没粮食了,那就去抢!”
没粮食了,又没办法留在此处自己种粮,为了不被饿死,那就只能去抢了。
大义之类的东西,只有活人才有资格讲。
快要饿死了,还讲个屁大义。
马员可没那么迂腐。
军司马听到马员这话,脸色更苦了,“没办法抢啊。那鱼王将自己治下打造的跟铁桶一般,任何人以盗匪的身份出现,立马会遭到一群人围堵。
咱们要是出手去抢粮,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上万人漫山遍野的追着我们跑。”
马员听到这话,气的想吐血。
天下都大乱了,盗匪居然没有活路,这还天理吗?!
军司马跟马员有同感,他见马员气的说不出话,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卑职也想过找野味充饥,可卑职发现,桂阳郡内的野味似乎都会吃光了。
一些地方甚至连树皮草根也被人啃光了……”
荆州闹了一年兵灾、一年旱灾,百姓们沦为流民,那是逮到啥吃啥,一些地方的树皮和草根也成了果腹之物。
目前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军司马的话倒是实情,而不是过分的夸张。
马员听到这话,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不得不承认鱼禾是个狠人啊,居然将治下弄成了盗匪没有一点活路的境地。
哪怕是天底下治安最好的长安城,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啊。
马员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能叹息一声,道:“那就折道扬州,从扬州去交州。”
军司马迟疑道:“扬州如今正在闹兵灾,怕是不太平……”
马员恼了,“我奈何不了姓鱼的,难道还奈何不了扬州的那群棒槌?!”
鱼禾觉得扬州的大尹们是一群棒槌。
马员则觉得扬州上上下下的官员全是棒槌。
在这个天下所有官员都等着反贼当出头鸟的时候,在这个天下所有官员都守着辖地等着明主出现的时候,扬州的官员们跳出来造反。
不是棒槌是什么?
这不是跳到王莽面前,请求被王莽集火针对吗?
王莽虽然不通兵事,但却继承了不少强汉的遗产。
真要是集火针对谁,还是能教训对方一波的。
真正的聪明人现在都在装鹌鹑,等着王莽耗尽强汉留下的最后哪一点遗产。
等到王莽将那些遗产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人家才会跳出来,瓜分这花花江山。
像是鱼禾那厮,虽然有点乱来,但人家实力已经达到了能裂土称王称帝的地步了。
人家不显山不露水的,为什么?
不就是在等王莽将强汉遗产耗尽的时候吗?
这么一群看不清形势的棒槌,马员是真不放在眼里。
“甄邯率军已经拿下了半个豫章郡了,豫章郡的人自顾不暇,应该无暇顾及我们。我们趁机浑水摸鱼,或许真的可行。”
军司马见马员心意已决,就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后下去传达马员的命令。
一行人歇息了一会儿后,赶去了家眷们待的地方,然后带上家眷奔向了豫章郡。
鱼禾在他们奔向豫章郡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桂阳郡的南平亭。
回到了南平亭,鱼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冯英,查处了临武县县令。
虽说马员一行不是真正的贼人,可马员一行上千人能摸进临武县,临武县县令却没有半点察觉,治他一个失察之罪,绝对不冤。
鱼禾将此事交给了冯英,便没有再继续关注。
这种小事,冯英会给鱼禾一个满意的交代。
随后鱼禾考虑一番,要不要将马员出现在桂阳郡的事情告诉马余和马援。
考虑再三,鱼禾最终决定只告诉马余,却不告诉马援。
马余如今是闲人一个,他知道了此事,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马援就不同,他正在作战,若是知道了此事,心境出现了什么变化,很有可能会影响战果。
鱼禾给马余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交趾。
信送出去没多久,马援那边的战事就有了新变化。
在鱼禾从长沙郡返回的那几日,马援正式对南越的都城发起了总攻,因为征氏姊妹和吕氏大将被斩,所以南越都城内没有人再能阻挡马援的脚步。
马援一战攻破了南越的都城,随后分兵三路去清扫南越其他的地方。
南越的主力大多都在南越都城,马援拿下了南越都城,南越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南越已克,哀牢恐怕不远了。等到南越和哀牢的战事结束以后,我就可以将目光放在扬州,放在整个北方了。”
南平亭别院。
鱼禾看完了南越的战报以后,会心一笑。
阴丽华一边观看着近些日子四海货铺的账目,一边笑道:“哀牢似乎不甘心被灭啊。”
鱼禾愣了一下,狐疑的看向阴丽华。
阴丽华笑道:“我听四海镖行的人说,哀牢第二大王似乎向庄王和句町王递了降书,请求称臣,愿意纳贡。
庄王和句町王似乎正在赶往南平亭的路上,准备当面和你商议此事。”
鱼禾一脸感慨,“你的消息怎么比我还灵通啊?”
阴丽华轻笑道:“此事尚未证实,所以四海镖行的人不敢明着告知于你,只能私底下跟我说了一声,让我跟你通个气。”
鱼禾沉吟着道:“他们敢私底下报上了,此事八成就可能是真的。之所以没明言,应该是庄王和句町王并没有透露消息给他们,他们没有拿到确凿的实据,所以不敢妄言。
说起来哀牢的第二大王,倒是有点眼光。
可惜,他不是哀牢第一大王。
不然我们想拿下哀牢国,说不定没那么容易。”
能在南越亡国在即,向益州郡和句町国称臣,那就说明对方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也知道随后迎接哀牢国的命运。
庄顷和亡承目前还没流露出觊觎南越和哀牢国土的目的。
所以他以为庄顷和亡承只是在依照百夷们固有的惯例,在征服哀牢,逼迫哀牢称臣,他只要率先低头,就能保住自己的领地、钱财。
可惜啊,他不是哀牢国第一王。
若是哀牢国第一王,掌控的权力更大一些,或许会看的更明白。
到时候鱼禾征讨起哀牢国,也会麻烦一些。
阴丽华听到鱼禾的话,深以为然的点头,“他若是哀牢国第一王,我们征讨南越的时候,他一定会说服哀牢国其他王,一起出兵驰援南越,为我们造成麻烦。
可惜,他不是哀牢国第一王,无法说服哀牢国其他王一起驰援南越,也没办法将其他王召集在一起,对付我们。”
鱼禾点着头道:“南越和哀牢的战事,我已经全权交给了马援,具体怎么料理南越和哀牢,就看马援的了。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我只看结果。
庄顷和亡承此次联觉而来,应该是为了哀牢和南越的利益。
此前我向庄、亡两位少母承诺,不会从南越和哀牢分出任何利益。
庄顷和亡承应该是想听我亲口说出此事。”
“仅此而已?”
阴丽华疑问。
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庄顷和亡承完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吧?
鱼禾笑道:“当然还有瓜分南越,已经顺利的从我手中拿走南越的事情。南越疆域不大,且有好有坏。两个人当然都希望拿到最好的地方。
由他们两个去争,永远也争不出结果。
所以只能请我出面帮忙决断。
毕竟,他们的子孙以后能不能坐稳那一块地方,是我说了算。
所以我给他们分的,他们才能拿稳。”
阴丽华一脸若有所思。
鱼禾手下能人众多,如今已经能稳稳的压他们一头了,以后只会压的他们更狠。
他们的子孙能不能占稳南越的地盘,确实是鱼禾说了算。
鱼禾能轻而易举的打下南越一次,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南越数十次。
虽说鱼禾此次动用的马援这位悍将,但鱼禾手底下大批的精兵强将其实并没有参战。
仅有东山军一支兵马,几个郡刚刚组建的郡卫,以及一群被骗到战场上的蛮夷。
鱼禾要是全力出击,能将南越按在地上反复蹂躏。
第464章 封建社会统治者的烦恼
庄顷和亡承十月初的时候才到南平亭。
不过鱼禾在见他们之前,先见了冯英。
临武县的事情,冯英处理的有些诚惶诚恐。
鱼禾没将临武县发生的一切当回事,可冯英却不敢不拿临武县发生的一切当回事。
有贼人潜入临武县,还差点绑走了鱼禾。
虽说鱼禾平安无恙,可问题的严重性却不容忽视。
鱼禾要是有个好歹,整个西南怕是都得乱。
到时候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冯英到了临武县,陈述了临武县县令不查之罪以后,果断将临武县县令的脑袋给砍了。
桂阳郡太守,也因此被降到了县令的位置上。
其他桂阳郡的官员,也皆被降职。
临武县其他官员、小吏全部被逮捕入狱,是杀是流,冯英不太好处理,所以冯英捧着临武县县令的脑袋,到了南平亭见鱼禾。
“主公……”
入了南平亭别院,冯英将盛放着临武县县令人头的盒子恭恭敬敬的放在鱼禾面前的案几上,然后跪坐在下首。
虽说鱼禾已经发明出了座椅,可是对于冯英这种跪坐习惯的人来说,还是喜欢跪坐在席子上说话。
所以鱼禾通常都会在中堂铺设一张席子,供手下喜欢跪坐的人跪坐。
鱼禾抬头往盒子里瞧了一眼,瞧见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微微皱起了眉头,“临武县县令的脑袋?”
冯英见鱼禾皱起了眉头,以为鱼禾不满,一脸惶恐,忙道:“是……”
鱼禾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将人给宰了?”
冯英先是一愣,然后更惶恐。
不明白鱼禾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满意他的处制,还是觉得将人给宰了,有点太便宜他了?!
鱼禾又叹了一口气,“罢了,宰了就宰了吧。”
说完这话,鱼禾吩咐身边的近侍将临武县县令的脑袋拿走,然后不再关注此事,低头批阅起了文书。
冯英跪坐在中堂,如坐针毡,不明白鱼禾这是个什么意思。
等了许久,见鱼禾还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那临武县的那些官吏该如何处制?”
鱼禾猛然抬头,愕然道:“你怎么还没走?”
“啊?!”
冯英一脸懵。
鱼禾盯着冯英没说话。
冯英赶忙道:“主公,臣之所以还没走,就是想请示主公,该如何处制临武县的那些官吏?”
鱼禾略微一愣,没料到冯英还搞出了连坐,牵连到了这么多人。
鱼禾思量了一下,道:“他们也有不查之罪,就让他们充作劳力,去各地的官田劳作吧。”
冯英既然将人抓了,那他就不好将人放了,伤了冯英的颜面。
反正那些人确实有不查之罪,让他们去劳动改造一番也好。
各地的官田不少,俘虏和解放出来的奴隶也种不完,刚好可以让罪囚们去帮忙。
想到了此处,鱼禾又补充了一句,“你回头通告各地,不要将罪囚们一直关在牢里浪费粮食。非杀头的大罪,一律发配到官田内去劳作。
回头我会跟其他两位州牧商量一二,尽快依照律令订立相关律条。
以后凡是罪囚,皆需要到官田中服刑。
以劳作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此事你闲暇的时候也思量一二,回头写成文书报给我。”
冯英一脸愕然,他完全不明白鱼禾脑子怎么转的,怎么突然间就转到了罪囚服刑的问题上去了。
但他还是顺从的点头应允了一声。
只要鱼禾没有因为失察之罪大肆株连就行。
只要鱼禾没有不满意他的处制就行。
“行了,你下去吧。”
鱼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