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疯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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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证明,浙川郡王没多少钱,他要钱多的很,恐怕就不会就藩这么久连王府的主殿和偏房都没修好了。”
这事,万历还有印象,当初朱器圾还跟他哭穷呢。
这都过去多久了,郡王府的主殿和偏房还没修好啊!
哼,这些无耻之徒,又是一派胡言!
万历把手中奏折往龙案上一甩,又拿起一封奏折,气呼呼的问道:“中涵,你认为,陈应堂等一干盐科提举司官员会监守自盗,私自调动石柱土司白杆兵贩卖私盐吗?”
方从哲闻言,颇为尴尬道:“这个,皇上,微臣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四川盐科提举司雇请石柱土司白杆兵护运官盐那是早就在兵部报备了的,因为四川周边截盐的山贼和马匪太多了,如果不雇请人护盐,那官盐根本就送不到售卖的地方。微臣不知道,此人如此误导皇上是什么意思。”
朕,草泥萌的马啊!
踏马的,你们这帮无耻文臣,真把朕当白痴在玩是吧?
万历气疯了!
他真的被气疯了!
他直接把手中的奏折往龙案上一砸,狂怒道:“这帮无耻文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呃。
皇上,我也是文臣啊!
方从哲闻言,不由小小的尴尬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去劝万历息怒。
因为,他就是故意在利用清流的奏折激怒万历呢!
万历已然被气疯了,房可壮,清流,嘿嘿。。。。。。
第37章 狂疯暴雨
万历气疯了会怎么样?
那自然是逮着文臣一顿钢。
谁惹他生气,他就要整的谁生活不能自理!
其实,用钢这字眼已然有点过分了,当皇帝的,收拾文臣,还需要钢吗?
难道,不是几句话或者是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吗?
还别说,在明朝,特别是在万历朝,这帮文臣,还真没这么好收拾。
因为,他们有点不把皇帝放眼里。
或者说,他们认为,当皇帝的,也得讲道理。
如果,当皇帝的不讲道理,他们就,群起而攻之!
当然,这么做,他们是要吃亏的,要吃大亏,甚至,命都会丢掉。
不过,他们不在乎。
明朝的文臣,就这毛病。
很多时候,他们知道,跟皇帝讲道理,会死,但是,他们还是要跟皇帝讲讲道理。
如果遇到个讲道理的皇帝,可能还好点,最多,也就挨顿板子。
如果遇到个不讲道理的皇帝,那就危险了,很有可能,这顿板子,就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顿“大餐”了!
房可壮并不知道,一顿最丰盛的板子炒腚花正等着他呢。
他只当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
他只当自己一顿操作猛如虎,浙川郡王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可惜,他低估了这位疯王的能耐。
雪片般的奏折递上去之后,第二天一早,所有上奏弹劾浙川郡王朱器圾“一伙”的清流便被万历请进了皇宫。
万历,很罕见的出现在皇极殿前。
这里,是大明历代皇帝上早朝的地方。
不过,万历已经有将近三十年没用过了。
因为,国本之争,这帮文臣,请他吃了个有史以来最大的鳖,他撑得有点受不了,所以,就不上朝了。
这会儿,估计皇极殿里面都长蜘蛛网了,所以,万历就让人在殿外的台阶上撑了个华盖,坐下面,跟这帮清流钢!
他摆开阵势没多久,以房可壮等人为首的清流便来到了皇极殿前的广场上,来到了台阶下面。
他们内心虽然不怎么把万历放在眼里,表面上,他们还是很恭敬的。
一众清流,整整齐齐的趴地上,山呼万岁之后,便准备起身了。
没想到,按惯例应该说“平身”的万历并没有吭气。
场面,顿时变得有那么一丝紧张了。
一帮清流都趴地上暗自咬牙呢?
这皇帝,又发什么疯?
大冷天的,让他们趴地上,不让起来。
不知道地上的石板很冷很硬吗?
万历冷冷的盯着这帮清流看了半天,这才慢悠悠的问道:“房可壮,你为什么跑去浙川抓范荣?”
我他吗巡盐御史,跑浙川去抓贩卖私盐的贼子不对吗?
难道,就因为这姓范的是浙川郡王的老丈人,我就不能抓他吗?
房可壮不卑不亢道:“回皇上,微臣已查明,这范荣就是最大的私盐贩子,所以,微臣才带人去抓他。”
你说人家是就是吗?
万历又冷冷的问道:“证据呢?你们,上的奏折,全部是空口白牙,没任何证据,难道,你们就是这样给人定罪的吗?”
说到这里,万历已经有点生气了,说话的音量都提高了很多。
我他吗不是在奏折里说了,差点就人赃并获了,要不是那疯子拦着,你要多少证据有多少证据。
房可壮也有点生气了。
他已经听出来了,皇上,这是摆明了想偏袒浙川郡王。
他暗暗咬了咬牙,抬头朗声道:“皇上,微臣在奏折里写得很清楚,当时,微臣已然将上百车私盐和贩卖私盐的贼人全部围住了,差点就人赃并获了,是浙川郡王突然间跑过来,仗着自己郡王的身份,硬是命石柱土司的白杆兵围攻微臣带的屯卫,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微臣的脸,微臣受辱是小,他这种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的行径,不严惩,不行!”
哼!
又开始教育朕了?
朕。
草泥马!
万历微怒道:“你这意思,还不是没有任何证据?”
房可壮梗着脖子更正道:“皇上,不是没有任何证据,是差点就人赃并获了。”
哼!
还嘴硬是吧?
行。
万历强压住怒火,冷冷的问道:“朕再问你,你说陈应堂等一干盐科提举司官员监守自盗,私自调动石柱土司白杆兵贩卖私盐,证据呢?”
房可壮依旧梗着脖子道:“皇上,要是微臣能人赃并获,什么证据都有了。”
你有你他吗的证据!
万历冷冷的嘲讽道:“你怕是不知道吧,四川盐科提举司请白杆兵护盐是早就在兵部报备了的,人家先在兵部报备了,然后带白杆兵去贩卖私盐?你,脑子呢,没带是吧?”
你!
你一个当皇帝的竟然如此没涵养,当众口吐污秽,羞辱朝臣!
房可壮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抗辩道:“皇上,微臣不是兵部尚书,兵部的事,微臣是不知道,但是,这个,跟他们贩卖私盐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哎呀,你还有理了?
万历都有点压不住怒火了,他粗声粗气的问道:“朕再问你,你说浙川郡王就是四川盐科提举司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的幕后黑手,证据呢?”
没有证据,怎么了?
万历摆明了要帮那羞辱他的疯子开脱,房可壮气得,要发疯了!
他不管不顾的死咬道:“浙川郡王要不是幕后黑手,为什么要阻扰微臣抓人抓脏?”
人家救自己老丈人还错了?
你设计引人家上套还是对的?
万历怒火中烧道:“朕再问你,你说郧阳监军刘若愚收取浙川郡王贿赂,阻扰办案,证据呢?”
没有!
房可壮还是死咬道:“刘若愚要是没收受贿赂,为什么帮浙川郡王,不让微臣借兵去抓人抓脏?”
兵,是你想借就能借的吗?
你想造反啊!
哼,不讲道理了是吧?
万历又逼问道:“朕再问你,你说浙川郡王利用私盐敛财,意图谋反,证据呢?”
证据,证据,证据,我们言官弹劾人,哪里需要这么多证据!
房可壮干脆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朗声道:“皇上,种种迹象表明,浙川郡王就是有谋反的嫌疑,为了天下安定,微臣自然要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如果等他揭竿而起再查,那岂不迟了。”
一派胡言!
你就是收了人家的钱,帮人家去收拾浙川郡王的!
你这个无耻小人!
当朕是三岁小儿是吧?
万历怒道:“你空口白牙,胡说八道,还有理了!”
我没有道理又怎么了?
房可壮梗着脖子道:“大明祖制,言官风闻言事无罪,我们的职责就是风闻言事!”
你踏马的,又是这句!
万历大怒道:“风闻言事是无罪,但是,谁让你无凭无据,无缘无故,污蔑陷害一个皇室郡王?啊?谁给你的权力?来人,把这个诬陷忠良的奸佞小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卧槽,浙川郡王什么时候变成忠良了?
很快,一队武阉便冲上来,将房可壮拖到一边的空地上,抡起板子就是一顿打。
房可壮这个气啊。
廷杖,没什么,言官都以挨廷杖为荣。
但是,被皇上当成奸佞小人打,那就不能引以为荣了。
他气得癫狂怒吼道:“皇上,微臣尽忠职守,不畏权贵,竭力办案,难道错了吗?”
一众清流见状,不干了。
你当皇上就了不起啊,说不过就打人。
一个愣头青从人堆里爬出来,趴御道上大声疾呼道:“皇上,房大人说的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啊!”
哗啦,又是一堆愣头青窜上来,趴御道上大声疾呼道:“请皇上明察。”
哼!
又逼宫?
早料到你们会玩这手了。
万历冷冷的盯着这帮人,面容逐渐变得扭曲,突然,他癫狂大吼道:“来人,把这帮助纣为虐的奸佞小人全部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哗啦,不知道多少队武阉从皇极殿两旁涌出来,将这些愣头青拖到旁边空地上,抡起板子,就是一顿暴打。
那板子,顿时如暴雨般的落下。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一时之间,整个皇极殿广场都是木板拍肉声,惨叫声和愤怒的抗辩声。
万历见状,蹭的一下站起来,怒吼道:“这就是你们的为官之道是吧?不讲道理,只讲关系,朋比为奸,欺君罔上!好!还有谁?站出来!朕今天就让你们明白一下,什么叫天地君师亲,什么叫君臣父子!你们这帮奸佞小人,目无尊长,目无君王,翻了天了,你们!”
这!
没人敢站出来了。
他们是不怕死,但是,得死得其所,名垂青史。
被皇上当成奸佞小人,活活被杖死,不值啊!
这次,房可壮好像真的有点没道理,空口白牙,无凭无据的,污蔑一个郡王造反,着实有点过了。
反应过来的清流终于没再傻缺般的窜出来了。
他们,都趴那里,不吭气了。
这帮无耻文臣,竟然被骂的哑口无言!
万历着实没想到。
他愣了一阵,脸上的怒色竟然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舒爽之色。
爽啊!
几十年了,从来没这么爽过。
浙川郡王,你小子,很好,一封奏折便让朕出了这口憋了几十年的恶气!
还好呢?
他要知道,房可壮说的一点没错,浙川郡王就是意图谋反,估计会一口气憋回去,憋死!
第38章 大婚小疯
京城,皇宫,皇极殿前,一场宫廷大戏正在上演。
群臣逼宫,万历发疯,百余武阉一齐上,十数清流挨廷杖,端地热闹非凡。
南阳,浙川,郡王府里,同样热闹非凡了一番。
因为,浙川郡王朱器圾大婚!
朱器圾原本是想低调一点,少请点人,毕竟,他以后是要靖难的,而且,已经开始暗中筹备了,王府的规模,手下的人数,都已经大大超过了一个郡王甚至藩王的限制。
他不想太多人来,看到这些,出去乱传,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奈何,他疯王之名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他,就是未来的唐王。
要知道,唐王世子朱器墭都已经死了,福山王朱器塽和安阳王朱器埈又被老唐王关起来了,就一个浙川郡王还在外面蹦跶呢,未来的唐王,不是他,是谁?
老唐王虽然一直未曾宣布,有心人却早已心知肚明。
南阳跟唐王府有瓜葛的地主乡绅,那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想方设法都要来,跟范家有生意来往的商户那更是变着法儿讨好范荣,死皮赖脸都要来喝喜酒。
朱器圾无奈,只能命人在王府大院外面摆了百余桌,任这些人来喝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酒席全摆王府大院外面,倒不是他看不起这些地主乡绅和商户,主要,里面,有一桌很重要的客人,而且,这些客人都见不得光。
比如,郧阳抚治陈禹谟和郧阳监军刘若愚,这两人,一个正三品的都察院右副都御使,一个宫里派出来的监军太监,按律,是绝不能跟藩王郡王勾勾搭搭的。
但是,浙川郡王都帮忙收置了这么多的流民,人家大婚,不来庆贺一下,陈禹谟都有点不好意思。
刘若愚更是已经被朱器圾拉上贼船了,主子大婚,他不来,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
他们是借巡视流民安置状况之由,早早就来到浙川,然后,换上便装,悄摸摸来喝喜酒的。
还有,四川盐科提举司提举陈应堂,同提举杨世勋,副提举曹光道,也都是朝廷命官,按律,也是不能跟藩王郡王勾勾搭搭的。
但是,浙川郡王上次帮了他们个大忙,把各巡盐御史房可壮给赶走了,等于是救了他们的命啊!
要知道,房可壮如果咬着他们不放,浙党大佬们无奈之下,十有九是要拿他们出来顶缸的,到那时,他们三个“主犯”还不死定了啊。
浙川郡王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人家大婚,你都不闻不问,那就有点白眼狼的味道了。
白眼狼,可是官场大忌。
这种人,官场之上,没人愿意搭理,更不会有人提携。
陈应堂他们虽然是实打实的贪官污吏,这官场规矩,他们还是很讲究的,所以,他们也偷偷跑过来了。
他们是借着押送官盐之由,路过浙川,然后,换了套行头,悄然进城的。
还有石柱宣慰使马千乘,他也借护送官盐之由一起来的。
他是个实诚人,对于朱器圾的救命之恩,他时刻铭记在心,那是做牛做马都要报答的,人家大婚,他当然得来。
这一桌人,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朱器圾自然不敢把他们安排跟其他人一起吃酒席。
所以,他干脆只在王府大院主殿大堂里摆了一桌,光招呼这几个人。
至于外面的,他都交给典膳张正道和教授孙继文招呼去了。
众人齐聚一堂,酒菜上桌,朱器圾刚起身把酒一敬,宣布开席,突然,外面护卫急匆匆的走进来,拱手朗声道:“王爷,左长史顾清玄顾大人来贺!”
“噗”
“噗”
“噗”
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没忍住把刚倒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这下坏事了。
这王府左右长史可不是老唐王自己雇的,人家是朝廷委派的。
这也是朝廷监控藩王的官员之一。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朝廷命官,跟一个郡王勾勾搭搭,跑人家王府来喝喜酒,意欲为何?
朱器圾这个无奈啊。
他压根就没请人家,人家竟然自己跑过来了!
唉。
看样子只有小疯一把,暗中警告警告顾清玄了。
他放下酒杯,疾步走到门外,装出惊喜道:“哎呀,顾大人,你怎么来了,小王不是说了,父王身体不适,不宜操劳,等这边喜事办完,小王自会回去办几桌,你怎么不辞辛劳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了呢?”
顾清玄拱手微笑道:“小王爷大喜,唐王府怎能不闻不问呢,下官跟老王爷一合计,干脆就主动请缨前来了。”
就你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