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疯王-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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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弘遇直接掏出一个信封,一把丢过去,怒喝道:“你干什么吃的?辖下发生命案,连首级都找不到,我连凶手都给你找到了,你赶紧派人去给我把凶手抓起来!”
真的假的?
刘士贞连忙接过信封,抽出信纸,认真看起来。
呃,阮某人!
不会是那位阮某人吧?
他能想到的,也就阮大铖阮某人了。
那位阮某人可惹不得,人家是南直隶的地头蛇啊!
阮大铖,南直隶安庆府桐城县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本为东林高攀龙弟子,后又转投魏忠贤,成为打压东林的楷模,天启朝官至五寺主官光禄寺卿。
这种首鼠两端,背叛师门的人,原本应该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奈何,他阮家家大业大乃是安庆府乃至整个南直隶都有数的豪门,他在南直隶的势力简直大的吓人啊!
所以,崇祯初年的时候,就算他名列阉党逆案,也没什么事。
他逃回南直隶之后,照样逍遥快活,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崇祯多次问起,群臣也只能以其不见踪影来敷衍。
其实,他就在金陵城里,而且还招纳游侠,扩充势力,创建文社,招募学子,黑白两道都势大的很。
传闻,这次周延儒之所以能够当上内阁首辅,就是他暗中发动阉党势力支持的结果。
这么一个本事通天的大人物,谁敢招惹!
刘士贞当然知道眼前这位囯丈爷跟窦霍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看上了窦霍新买来的小妾陈圆圆,想据为己有,又不肯出钱,窦霍就使了个阴招,暗中把陈圆圆卖了。
看样子,这买陈圆圆的就是阮大铖,这位囯丈爷还不知深浅,紧咬不放,把阮大铖给惹毛了。
阮大铖手下游侠无数,宰个窦霍那还不跟宰只鸡一样,你要不是囯丈爷,估计你也被人家给宰了,你知道吗?
刘士贞自认为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不过,两头他都惹不起,他只能装糊涂!
他盯着手中的信看了半天,这才小心的问道:“敢问囯丈爷,这阮某人是谁啊?”
我他吗要知道阮某人是谁还来找你?
田弘遇只恨不得一个大耳巴子煽过去,煽死这个饭桶府尹。
不过,人家好歹是正三品的地方大员,如果他当众把人家煽了,估计皇上都会被奏折给埋了去。
他捏着拳头忍了好一阵,这才气呼呼的道:“到底你是应天府尹还是我是应天府尹,你应天府出的歹徒,你问我是谁?你为官一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知道是谁啊!
问题,这阮某人我惹不起啊!
怎么办呢?
刘士贞想了想,干脆假装羞愧道:“囯丈爷教训的是,下官无能,唉,囯丈爷,您有所不知啊,下官这上任才几个月啊,连金陵城里的公侯勋贵和三品以上大员都认不全呢,哪能认识什么阮某人啊!”
呃,这个。
田弘遇傻眼了。
这金陵城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城里的公侯勋贵和三品以上大员简直多如牛毛,一个刚上任不久的府尹连码头都没拜完,不认识其他人也正常。
问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不揪出这个阮某人来,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他吗的,我管你认不认识这个阮某人,你是应天府尹,我就找你。
田弘遇不管不顾道:“你官就是这么当的吗?辖下出了命案,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不管了吗?”
刘士贞连忙解释道:“囯丈爷,不是这样的啊,这事下官肯定是要管的,不过,下官人生地不熟的,查起来肯定要耗费很多时日,囯丈爷您要不急的话,那就等下官细细查来吧,下官一定尽力查,不管查几个月甚或是几年,都要把这阮某人给揪出来。”
几个月?
几年!
我他吗几天都等不了!
田弘遇冷冷的道:“你竟然敢如此敷衍我,你信不信我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刘士贞连忙求饶道:“别啊,囯丈爷,下官人生地不熟,查案真需要时间啊,您要是急的话,不若去找守备徐国公又或镇守刘公公去问问,他们一个世居金陵,一个镇守多年,可能知道这阮某人是谁。”
你为什么不去问?
田弘遇下意识就想来句这。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人家一个府尹查案,跑去问守备国公又或镇守太监,找事呢?
这一问很有可能会把人家的项上乌沙给问没了!
唉,看样子问这个饭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还是去问别人吧。
那么,到底是去问守备徐弘基还是问镇守刘若愚呢?
第319章 男人
田弘遇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找镇守太监刘若愚问一问。
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魏国公徐弘基,他虽然是囯丈,但人家国公不一定会鸟他,到时候自讨没趣就没意思了。
至于镇守太监刘若愚,他觉得这个面子人家应该会给的,毕竟他女儿是贵妃,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如果这镇守太监把他得罪了,他让自己的女儿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皇上换个镇守太监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问谁都一样,因为朱器圾已经给他安排的妥妥的了。
朱器圾就是要吓他一吓,把他给吓得滚回京城去。
至于为什么利用阮大铖的名头来吓唬他,这里面就有点文章了。
阮大铖这家伙,不但背叛师门,还背叛大明,着实是个最为可恨的反骨之人,而且,这家伙跟复社还是死对头。
复社骨干顾杲、杨廷枢、黄宗羲等人就曾作《留都防乱公揭》骂之,曰:“其恶愈甚,其焰愈张,歌儿舞女充溢后庭,广厦高轩照耀街衢,日与南北在案诸逆交通不绝,恐吓多端。”
著名的戏曲《桃花扇》说的就是阮大铖与复社之间的恩怨,这家伙拉拢复社中人不成,为了报复,竟然把侯方域的知己,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折磨的死去活来,逼得人家以头撞墙,血溅桃花扇。
可见,这家伙与复社之间的仇怨有多深。
朱器圾把阮大铖抬出来可谓一石三鸟,既能吓唬田弘遇,又能田弘遇反过来在崇祯跟前咬阮大铖,而且还能以此向复社中人示好,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阮大铖和田弘遇这两条狗能不能咬个满嘴毛,这个并不重要,反正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利用阮大铖将田弘遇给吓得滚回京城去,就算两人最终没咬出个什么结果来也没多大关系。
田弘遇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朱器圾算得死死的了,为了找出所谓的阮某人,他特意在金陵皇宫附近最大的酒楼备下了一桌宴席,并亲手写了份请帖,命手下锦衣卫送进宫中。
镇守太监刘若愚果然不敢不给他面子,约定的时间刚到,刘若愚便出现在包厢门口,笑眯眯的拱手道:“哎呀,囯丈爷,您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命人知会奴家一声便行了,何必破费呢?”
田弘遇也知道这镇守太监在金陵城颇有权势,他也没在人家面前摆谱,直接就站起来拱手回礼道:“刘公公,你知道的,我不便出迎,还望见谅。”
刘若愚依旧笑眯眯的道:“没事,没事,奴家明白,奴家明白。”
两人就坐之后又寒暄了几句,田弘遇又命人将上好的酒菜端上来,并客客气气的敬了三杯酒之后,这才从怀里把信封掏出来,坦言道:“其实,我找刘公公来,就是为了这信中的阮某人。”
刘若愚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认真看了看,随即便假装吃惊道:“原来昨晚闹得沸沸扬扬的命案是这阮某人做的,难怪难怪。”
这口气,就是知道这阮某人是谁咯?
田弘遇闻言,不由惊喜道:“刘公公这意思,你知道这姓阮的是谁?”
刘若愚假装犹豫了一下,这才满脸凝重道:“囯丈爷,您真想知道这位阮某人是谁?”
当然想知道,这家伙欺人太甚了,不但抢了我的美人,还丢个首级来恐吓我,我不把他揪出来,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田弘遇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对,我很想知道这位阮某人是何方神圣。”
刘若愚又假装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叹息道:“囯丈爷,奴家劝您还是算了。”
什吗?
算了!
开什么玩笑?
我还就不信了,这大明还有人能大得过皇上!
田弘遇不依不饶道:“刘公公,你只管说是谁,其他的事,我不会麻烦你的。”
刘若愚又假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才缓缓的道:“金陵城中,有此能力的阮某人应该就是阮大铖阮大人了。”
阮大铖?
还阮大人?
京城好像没这么一位大人啊!
难道,这位是南都金陵城里的大员?
田弘遇不由好奇道:“这什么阮大铖是什么大人啊?”
刘若愚无奈的摇了摇头,细细解释道:“这位阮大铖阮大人乃是天启朝的光禄寺卿,因攀附魏忠贤,被列入阉党逆案,崇祯一朝,他一直在金陵城里逍遥快活,您没听说过实属正常。”
列入阉党逆案还能在金陵城里逍遥快活?
怎么可能!
就算不杀头,最少也是个流放三千里吧?
田弘遇不解道:“这阮大铖既以列入阉党逆案,皇上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刘若愚慎重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小心的道:“不是皇上要放过他,而是没人敢来金陵城抓他,他在金陵城里势力滔天,手下不知网罗了多少亡命之徒,黑白两道都没人敢不给他面子,而且他还与朝中阉党余孽暗通消息,谁要敢上奏抓他,准没好果子吃,谁要敢来金陵城抓他,很有可能有头睡觉,没头起床啊!”
有头睡觉,没头起床?
窦霍可不就是有头睡觉没头起床吗!
田弘遇闻言,不由目瞪口呆道:“这世上还有如此无法无天之人?”
刘若愚缓缓点头道:“是啊,囯丈爷,所以我劝您算了,这种人,惹不得,金陵城就是他的天下,你想找他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人的,他想找你却是再简单不过了啊!”
算了?
田弘遇真不想算了。
如果光是阮大铖宰了窦霍,气他一下,他还真有可能算了。
反正窦霍又不是他什么人,死了就死了呗。
问题,阮大铖夺走了绝色美人陈圆圆啊!
他对陈圆圆可是垂涎三尺,能就这么算了吗?
很多时候,男人就是下半身支配上半身的动物,遇着个看见就流口水的,豁出命去也要弄到手啊!
他极度不甘道:“刘公公,听闻南都屯卫不下五十万,你们连这么个乱臣贼子都拿不下吗?”
皇上若是下令,自然能将阮大铖拿下。
当然,这个皇上指的是永盛帝,不是崇祯帝。
你这个崇祯帝的囯丈就算了吧!
刘若愚假装无奈道:“不是我们拿不下啊,是拿不到啊,阮大铖的人遍布黑白两道,屯卫里面很多将领都跟他不清不楚,我们去拿他,恐怕屯卫还没出动就被他知晓了,怎么拿?囯丈爷,奴家真心劝您一句,算了吧,这种人,真惹不得!”
你个太监懂什么,但凡是个男人,见了陈圆圆那种绝色,谁能放得下?
田弘遇长叹一声,举杯道:“算了,这事就不说了,来,刘公公,我敬你一杯。”
第320章 事不过三
田弘遇是真不想放下,像陈圆圆这种人间绝色,谁放的下?
至少,他认为,没人放的下。
所以,就算刘若愚一再警告,他也没打算放手!
当然,刘若愚也没想过几句话就能让这位囯丈爷放手。
他只是照本宣科,帮朱器圾栽赃,让这两条狗咬一咬而已。
至于田弘遇,这会儿他还真不觉着阮大铖有刘若愚说的这么可怕。
一个光禄寺卿而已,才从三品,而且还是前朝的,有什么可怕的,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他都骂孙子一样,他能怕个前朝的从三品光禄寺卿吗?
阮大铖阮某人是吧?
行,不要让我逮到了。
只要让我逮到了,不管你在金陵城有多大的势力,你都是个屁。
你再大的势力能大过皇上?
他还就真不信这个邪了。
酒宴结束之后,他便下令,命手下锦衣卫去查,一定要把这个阮大铖给找出来!
说实话,他是真有点自不量力。
他只是挂了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衔而已,其实,他手底下也就五十个锦衣卫,而且还是崇祯派来保护他的。
这点实力,别说是疯王朱器圾了,就算是阮大铖,也不会放在眼里。
当然,这会儿阮大铖根本就不知道朱器圾弄了条狗来咬他,所以,阮大铖那边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他在南直隶的势力的确大的有点吓人,不管白道还是黑道,他都是如雷贯耳的存在,除了暗中的密卫,就属他最强了。
田弘遇派出的锦衣卫想要打听到他的消息自然不难,很快,关于阮大铖的消息便纷至沓来。
这家伙,真有这么可怕?
田弘遇收到消息之后,着实吓一跳。
刘若愚并没有骗他,这阮大铖在南直隶和金陵城的确势力滔天!
这家伙,招募了不知道多少游侠儿,论武力,应天府都不算什么,除非集结屯卫,要不然,根本干不过人家。
更为可怕的是,这家伙在白道上的实力更强,南北两京官场上的阉党余孽跟这家伙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就连内阁首辅周延儒都跟这家伙不清不楚。
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真要去碰一碰吗?
田弘遇犹豫了。
金陵城并不是他的地盘,他也就是一个过客而已,在这种地方跟一个势力滔天的地头蛇硬碰,他真没这么大的勇气。
或许,赶紧回京城,去皇上面前告这个名列阉党逆案的家伙一状,让皇上来收拾这家伙才是正经。
田弘遇真的犹豫了。
他想回京,又不甘心。
我的美人啊!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陈圆圆那绝世容颜。
子时过后,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突然,夜色中又是一阵衣决声响起。
角落里,满脸疲惫的锦衣卫不得不打起精神,蹦出来,拔刀大喝道:“什么人?”
不用问,还是那帮黑衣人。
他们好像没有跟锦衣卫动手的意思,一个个都只是一声不吭的站在黑暗中,隐隐卡在几个锦衣卫和卧房之间。
黑影一闪,又是“哐嘡”一声,一个包裹又丢进了田弘遇的卧房里面。
他吗的,还有完没完了。
田弘遇爬起来咆哮道:“又怎么回事?”
几个锦衣卫连忙窜进来点亮油灯,那带头的锦衣卫百户也不用田弘遇招呼,直接就走上前去,用绣春刀挑开丢进了的包裹。
白乎乎的一大坨,显然是用石灰处理过的首级。
那锦衣卫百户又蹲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拿起首级旁边的信封,走到田弘遇跟前,拱手道:“囯丈爷,还是那窦霍的首级。”
哼!
田弘遇忍不住冷哼一声,一把扯过信封,撕开一看。
果然,又是那阮某人。
信上还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囯丈爷,阮某是为您好,为了个女人,丢了性命,值吗?
好你个阮大铖,翻了天了你!
田弘遇真的怒了。
这个小人,太无耻了,老玩些这恶心人的把戏。
他气得怒吼道:“去,把窦霍的首级给我烧了,挫骨扬灰,撒秦淮河里去。”
喜欢玩这招是吧,我把首级给你弄没了,看你还玩什么!
这一天,他都处在愤怒之中。
他从来没被人如此威胁过,从来都只有他从别人手里抢女人,还没有谁敢抢走他看上的女人。
这个阮大铖,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