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第9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董卓要多任宗亲于外藩,真乃自寻死路尔!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后汉书
襄阳驿舍内,刘琦专门来见了一次蔡琰。
两人在驿舍的院落亭中分塌而坐,蔡琰一边与刘琦攀谈,一边在旁边为他煮茶。
蔡琰和以媚艳的蔡觅完全相反,与杜嫣那种纯长相美丽身材婀娜的女人亦是不同。
她给刘琦的感觉,才是刘琦心目中的古典女人才应有的感觉。
温婉大方,动作和谈吐都很得体,似乎每一句话都在顾忌着旁人的感受,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刘琦知道,要做到这点,却是不仅仅只有高情商才能做得到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教养。
“上次在军营,与蔡大家匆匆一晤,未曾深谈,琦今日特来拜会。”
蔡琰轻笑道:“琰前番与公子初会,却当众止公子之行,实在惭愧,今日蒙公子亲至,琰当向公子告罪。”
刘琦摆手道:“蔡大家不必这般客气,本就是蔡中郎借书与我荆州,琦在未予以蔡中郎和蔡大家的要求以回复前,却欲妄动书册,确实颇失礼数,蔡大家制止的对。”
蔡琰用长勺为刘琦盛了茶汤,递送到了刘琦面前,道:“公子不必如此,幸有君父子二人愿在荆楚立学宫,抄经录、撰《汉史》,方使天下士人得有一方净土治学,我父女既为儒林之家,亦当支持责无旁贷。”
刘琦看着蔡琰递送到自己面前的茶汤,显得颇有些犹豫。
汉朝的茶汤都是煮的,里面放油放盐,那味道是说不出的怪异……
对于刘琦而言,喝汉朝的茶汤便犹如喝中药无异。
但蔡琰既然已经递了茶汤给自己,若是不喝,多少有些失礼,怎么地也要喝上一点。
刘琦端起羽觞,小心翼翼的泯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刘琦不由一愣。
没有那些油烟的异味,虽然是煮茶,但隐隐中却能品出一些后世的那种泡茶的原味。
至少喝在口中的是草木之气,而不是那种油盐调味了。
看见刘琦端着羽觞,略有出神,蔡琰不由奇道:“公子食不惯吧?”
刘琦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只是这味道……与寻常的茶汤有异。”
蔡琰淡然一笑,解释道:“琰煮茶,不喜调味,口味偏淡,旁人却是食不惯的,严君便从不食我煮的茶汤。”
“好吃。”
刘琦冲着那羽觞吹了吹,一饮而尽,然后将羽觞递给蔡琰,道:“再食一觞。”
蔡琰没想到刘琦居然会对她做的寡淡茶汤这般捧场,不由一愣。
看刘琦的表情,不似作伪,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饮自己煮的‘淡茶’。
她一边给刘琦盛茶汤,一边问道:“公子居也喜食这般的煮茶?在蔡琰印象中,男子似都口味偏重,严君平日就颇喜烈酒与盐油熏烤之肉食。”
刘琦接过蔡琰递过来的羽觞,道了声谢,道:“我也爱吃酒肉,但饮茶却不同与饮酒,饮酒在乎于酣畅,饮茶则宜乎淡雅,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茶叶源于天地自然,得灵气而生,用心饮之,可使人清醒宁静,相比与酒之浓烈,茶当以其淡方可使人荡心涤肺、洗脱尘俗……茶中加入诸多食料,以俗味掩其出尘之香,那茶便不再是茶了,食之又有何味?”
蔡琰闻言暗自感慨。
她不喜煮茶调味,只喜清煮,但最多不过是口味而已,却是从未细思的刘琦这般深刻。
想不到在口味方面,与自己相通之人,居然会是一个男子。
蔡琰端起羽觞,饮了一口,闭目细品一会,遂道:“倒是真如公子所言,确是有那么些许意境了。”
刘琦放下了羽觞:“蜀人多饮茶,天下上品荈诧多出西南,然在荆楚之地,亦有一地遍生苦茶,蔡大家可知?”
蔡琰闻言笑了:“公子所言的,莫非便是长沙的茶陵县?槚荼茗荈,多有所出,琰甚慕之,可惜一直无缘得往。”
刘琦笑道:“这么说也不尽然……其实蔡大家很快就有机会前往长沙了。”
蔡琰奇道:“公子何出此言?”
刘琦又饮了一口淡茶,遂将刘表意在长沙建立荆南学宫,并在荆南撰写《汉记》的事情,向蔡琰说了一遍。
按照刘琦的想法,他本以为蔡琰对去荆南会有抵触,毕竟以大汉的国情来说,过了湘江后越往南走,便越是经济和人文发展落后的地域,蔡琰出生于陈留。正是天下经济与文化的盛兴之地,她又怎么会愿意前往偏僻的荆南呢?
但是蔡琰的表现却超出了刘琦的想象。
她没有任何犹豫,反而欣然应诺。
她轻点螓首,道:“其实,琰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襄阳久居,毕竟襄阳学宫中的五业从事是仲子公与广明公,琰不过区区一介女流,又如何能与二君同宫授学?若能去往荆南,正得其便。”
刘琦试探地问她:“荆州远离繁华,乃偏僻之地,不少地方甚至还是荒蛮之所,蔡大家去那里编撰《汉记》,难道不觉的委屈吗?”
蔡琰摇了摇头,认真道:“家严与刘使君同为名士,却深陷朝中,不能如使君般治学一方设立教化,实乃生平憾事,琰身为蔡家之女,自当秉承严君之志,岂可因地域偏狭而怯?能在荆南之地推行文治,制礼作乐,典籍娱心,育人为务,使南境政治安稳,风俗淳美,文教粲然……却正是蔡琰之志。”
刘琦没想到蔡琰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由升起了赞赏之情。
他冲着蔡琰拱手道:“能与蔡大家这样的女中英杰同往荆南,一展抱负,实乃刘琦平生之幸。”
蔡琰问道:“公子也要去荆南?”
刘琦一边喝茶,一边笑道:“若是刘琦不往,仅凭蔡大家一人,又如何能操持的起长沙官学?”
蔡琰细细思之,暗道确是此理。
自己虽然受了刘表五业从事的任命,但却无权调动地方资金与人夫来修筑学宫,更无能力召集士人编撰《汉记》。
有此能力者,也唯有刘表和刘琦二人而已。
但刘表身为荆州牧,自然需要坐镇襄阳总揽全局,而刘琦虽为南阳郡守,但因为宛城在袁术之手,刘琦反倒是变成了没有实务,可随意走动之人。
放在后世,蔡琰就是一个女教授。
刘琦才是执掌学校运筹的董事会成员兼校长。
“既如此,敢问公子,咱们当何时往长沙?”
刘琦微笑道:“且待严君奏往长安的奏疏得应而后,便可成行。”
……
不久之后,长安方面的诏书下达,着令荆州牧刘表,负责总筹补录《汉记》之事。
消息陆续传往各州,引得诸州的经学士子纷纷侧目。
在荆楚补录的《汉记》,自是得用上诸家学派的经史高人,而《汉记》中所记录的历史,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就等于大汉朝廷承认的官方史卷,而能够编撰之人所代表的的经学派系,则在无形之中,也会被社会承认为正统经门。
诸多经学名人不由皆纷纷跃跃欲试,渴望参与到这件大工程中来。
刘表本身就是八及名士,他既然承担了补录汉记的职责,那便不能仅仅只能是拾人牙慧只是补录汉纪那么简单,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追随前人的脚步而已。
针对此事,刘琦曾对刘表提了一个中肯的意见,深得刘表赞同。
荆楚在召诸派经学英才编撰《汉记》的同时,可作延伸,继《汉记》之外,再做一套更为精准,更为庞杂,内容更为全面的纪传体断代史。
前有班固编撰《汉书》……
荆州可以在《东观汉记》和《汉书》的基础上,延伸出一部集《列传》《纪》《郡国志》等等涵盖更加多样化的——《后汉书》
第一百八十四章 荆楚庞、黄
朝廷下诏,让刘表代表朝廷补撰《汉记》,而刘表又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了刘琦,那刘琦便等同于这个国家级文学项目的总策划人。
继上雒之后武功有所盛后,刘琦在荆楚的文治之名,亦是因此事开始在儒林中逐渐传播。
自古以来,一旦有官方人士被受命去承担某种重大的项目,那他首先且必然要面对的,就是数不尽的走后门者。
首先行事的自然就是蔡家和蒯家。
蔡瑁身为南郡武臣之首,直接就去找刘表谏言,请命派蔡蒯两家的经学子弟随刘琦去荆南一同建学宫、编《汉记》。
但问题在刘表眼中,蔡、蒯两家人中,论及经史大家,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人来。
比之蔡讽那一辈,蔡家的学术造诣在这一代实在是差的太多了,可惜了当年蔡讽为他们打下的文风基础。
对于治学这事,刘表是真心不想让那些没能耐的人在里面跟着乱搅和。
但蔡瑁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有好处,他就拼命的往上凑,不论是文的还是武的,一概统统不放过。
刘表也不好意思直接驳斥了蔡瑁的面子,就让他去找刘琦,言此事皆由刘琦负责,自己不好随意插手。
他让蔡瑁去找自己的姐丈。
你们俩也算是亲戚了,有什么事说不开的?
但蔡瑁跟刘琦还真是说不开。
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派人写书信给刘琦,打算探探口风。
……
自打长安的诏书下来了以后,每日想要拜访刘琦的名刺,就如雪片一样铺天盖地的涌向牧府,惹的刘琦不得不高悬回避牌。
但即使如此,自荐之书亦是络绎不绝的呈递而来,刘琦每日士人自荐简牍,每日最少也要有数十斤。
不得已,他只能让李典随同他一起整理这些自荐的士人简牍材料。
“和洽、杜袭、赵俨、繁钦、韩暨……这些从北方来的名士,皆希望可以随伯瑜一同去往荆南,供职于长沙学宫。”李典翻阅着手中的请荐简牍,一边看一边念叨。
刘琦淡淡一笑,道:“这些北土士人初来荆州,受了严君的礼遇,却宁为白身也不走南郡仕途,如今听说我刘氏得了诏书可以治典,反倒是都纷纷蹿出来想蹭些名声……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李典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北方士人来了荆楚,刘使君能予以的要职者不多,毕竟南郡眼下的主要事务,都要仰仗于蔡蒯等宗族,若是滥用北地士人,恐会惹出激变,毕竟现在荆州的旁边就有一个袁术……那冀州的韩馥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刘使君是不想走了韩馥的老路。”
刘琦笑道:“这倒也好,此些北地士子在南郡为宗族排挤,那我便带他们去荆南治学,再寻有能力者提拔善用,一则可以助其扬名,二则也尽用其才,三则他们在荆南没有根基,我也不怕他们像是南郡诸族一样掣肘于我父子。”
李典笑道:“仅仅只带北地士子怕是不行……你不想带蔡蒯中人去荆南,可蔡瑁已经是找上门来好几次了,这荐书也呈了一箩筐,非要向你推荐他族中的那些学经后辈,还有蒯良亦是如此……你好歹也是蔡瑁姐丈,总不能真撇了他的面子吧?”
刘琦仰头看了看房梁,慢悠悠地道:“我那已去的岳丈蔡讽倒是经学豪儒,可过了他那一辈,蔡家的这一辈人在文才上却远不及先辈,蔡蒯两家现下虽也有些读经之士,但水平委实不到家……让他们干些抄录典籍的事情倒是可以,但这治书的大事,哪里是他们能做的?我这小舅子居然也好意思长的张嘴。”
李典道:“要不来日,我帮你回绝了他们?”
“还是罢了,蔡瑁推荐了族中的谁人,就带着那些人一同去,反正到了荆南,隔着数百里地,我用他们抄书还是治学,蔡蒯也不知道,知道也管不着,正好也借此事让蔡瑁欠我个人情……我也好让他替我办件事。”
“办何事还需卖他人情?”
刘琦叹息道:“在荆南治学用人,我虽想尽用北地士子,但也需顾忌一下本土学派士子之心……多少还是要用些荆州的名士坐镇才是。”
李典诧然道:“伯瑜所说的,是蔡蒯两家中人?”
刘琦失笑道:“蔡蒯算什么,我说的是另外几人……几个需要蔡瑁帮我牵线搭桥,才好联系上的人。”
“哪几人?”李典不解道。
刘琦微微一笑,道:“择日你随我一同拜会一趟,便知晓了。”
……
襄阳西南二里,乃是岘山,素有城南胜景之首,道场西来此尽为龙、山多亭榭的美誉。
岘山之南下,有一片草庐居舍,旁边一片桑园,供草庐中人采桑补贴日常的衣食用度。
那草庐中所居之人,就是襄阳的大名士庞德公。
庞德公在荆北名士界的影响很大,若说蔡蒯两家现在为南郡诸族领袖,那庞德公便算是荆楚名士之首。
最近,颍川的司马徽亦是因躲避中原战乱,迁居至了襄阳,因司马徽昔日与庞德公是旧识,且以兄事之,故来了襄阳后,便一直借居于庞德公的草庐。
而今日,庞德公的草庐又迎来了另外一位贵客,便是沔阳名士黄承彦。
黄承彦今日来,是因为收到了蔡瑁的书信,其代表蔡瑁,来与庞德公说和的。
这就是刘琦卖蔡瑁人情,让他帮忙办的事。
……
“刘伯瑜……嗯?原先倒是不曾听过。”
庞德公带着斗笠,身着粗布服饰,手持簸箕,在桑园中一边以叶采桑,一边喃喃地念叨着刘琦的名字。
他此刻的样子和装束,完全不像是一位名士,反倒是如同常年奔于田陌中的老农一般。
黄承彦在一旁苦笑道:“谁说不是呢?黄某昔年亦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只是谁想只是一年时间,此子先潜入南郡,又北上护君,保住雒阳不算,还招降了贾龙等益州之军安置于樊城,双十不足而任两千石郡守,今番又代表刘景升往荆州立学宫修汉记,还负责督促抄手笔录蔡伯喈的典藏,这一年来,文治武功,声望官位……却是让他一个人都占了。”
一直在旁边持担休息,亦如老农打扮的司马徽笑道:“少说了一样!他还占了蔡家的一女,当了你黄公的连桥,嘿嘿,稍后他若是来了,怕是这小娃得叫黄公一声姐夫吧?”
黄承彦的脸色顿时红了。
论年纪,他差不多大了刘琦快二十载了,足足差了一代人。
这一嗓子姐夫喊出来,岂不是令庞德公和司马徽笑掉大牙。
蔡瑁真是能给他找事!
庞德公一边继续采桑,一边继续问道:“且不管他是谁的连桥,他来此寻你我,却是所谓何事?”
黄承彦捋着须子,叹道:“蔡德珪写书信与某,言此子闻我与兄长之名,颇是仰慕,故借德珪之引荐,专程来拜会我等。”
司马徽笑道:“只是拜会?怕非这般简单吧?听闻那刘伯瑜即将前往长沙,临行前来见你二人,应是与其在荆南治典有些关系。”
黄承彦道:“某亦这般作想,估计他是看中了兄长在儒林之名,想借之以用。”
说罢,便见黄承彦转头看向了庞德公,似做征询。
庞德公停下了手中的伙计,抬手擦了一把汗,他转身走到司马徽身边,拿起土皿咕嘟咕嘟的了喝了一口。
喝完,便见他摘下斗笠,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道:“老夫隐居在此多年了,少问世事,对这刘伯瑜之行,不甚知晓……贤弟不妨将他这一年所作所为,与老夫说上一说。”
黄承彦见庞德公询问,也不隐瞒,便见这个中诸事说于他。
庞德公归隐山林,以采桑采药为生,乃是大隐之士,但黄承彦却不是,他操持族中产业,与蔡瑁多有联动,因此颇晓襄阳诸人。
庞德公听完了黄承彦的叙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