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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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叶不沾身。
李傕对刘琦言道:“公子条陈,待我转呈与相国,再行商议,如何?”
刘琦言道:“事关重大,将军之举自需稳妥。”
蒯越返回了自己的座位,转头和蔡勋对望了一眼。二人都彼此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在将这份简牍名录交给李傕之前,二人的心一直是悬着的,他们生怕刘琦反悔,或是从中作梗,出现什么差错。
直到今日,这份简牍从蒯越的手中彻底交到了李傕的手上,蒯越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大事成矣!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贾龙也站起身,拍了拍手。
议帐之外,有两名侍卫抬进一个木箱子,将之搬到了李傕面前。
“此乃何物?”李傕不明所以地道。
贾龙遂道:“李都护,此乃贾某搜罗的刘焉谋反罪证,烦劳都护转呈与董相国,有劳相国亲阅,以定大计。”
“刘焉谋反?”李傕闻言一惊,他急忙起身,快步走到了木箱之前,开始翻阅那箱中的简牍,脸色忽红忽白,隐隐间似有异色。
少时,便见李傕将手中的简牍向着箱中一扔,道:“刘焉身为宗亲,竟敢如此僭越?殊为可恨,此事我当连夜禀明相国,请其定夺。”
贾诩听了李傕的话,暗松口气。
李傕这个人虽然有时候颇为粗犷,但关键时刻,还能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贾诩深深的明白,己方几人名为使者,但骨子里不过是为了表达董卓向荆州人传递友好的信笺,情可以叙,事可以谈,唯独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做模棱两之态可才是。
关键的事情,转呈回给相国,便足够了。
贾龙对李傕和蔡邕的行为颇感到不解,这两个人一文一武身为使者,怎么感觉他们两人什么事都定不下来一样?
临机专断之权呢?何在?
难道身为使者连一件事,一个许诺都做不了?
其实也并非如此。
蔡邕姑且不说,但李傕在离开雒阳的时候,董卓还是明里暗里的赠给了他一些确定诸事的权力范围,让他在保证双方友好的情况下,可以给予荆州人一些应得的承诺。
但这份权责,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贾诩暗示李傕……给放弃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蔡邕成了阻碍
即使是李傕,在看到贾龙提供的这些刘焉谋反证据时,心中也是欣喜异常的。
他知道,这对于董卓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良机。
就董卓一方而言,各镇郡守和牧守越乱,他自然是就是过的越舒服。
这就是一个很基本的中央平衡地方关系的问题。
在西凉人眼中,这些地方的狗撕咬的越狠,身在中枢执掌狗粮的董卓才能够越是得心应手的在各方势力之间施展平衡,随意的抛出些狗粮,就会得到难以想象的收益,甚至是那些狗拼死的效忠。
而眼下撕咬的两条狗,对董卓而言,还是颇为凶猛的两条。
关东诸郡守之间,在各郡皆有地方性的士族势力支持,分属不同派系,彼此之间明争暗斗,在董卓和李傕看来,各地的士族牧守份属不同,虽可一时为伍,但绝不长久。
所以,眼下比较让董卓忧心的,就是结成护君之盟的三刘。
毕竟他们都是源于宗室,怕是没有各郡守之间的那些问题。
本以为他们是铁板一块,但事实证明,董卓和凉州诸将有些高看这些宗室了。
贾龙当着荆州人的面,去举荐刘焉的罪状,不论这些状告刘焉谋反的证据是真是假,李傕已是看出,荆州和益州的两位宗亲之间,已经是有了裂痕金额算计。
贾龙和荆州人,一定是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不可能当着刘琦的面这样做。
饶是李傕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从内部瓦解他们的好时机!
“阳城侯之事,事关重大,需待相国查实之后,再做论处,贾君不可妄下定论。”李傕颇为谨慎的对这件事下了一个定义。
他认真的想了,又道:“帐中诸位,对此事还有何想法,可一并说与傕,由李某一起秉奏于相国,毕竟事关重大,不可谨慎处之。”
贾龙和刘琦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该出手时便出手吧,趁热打铁。
就见贾龙拱手言道:“龙与益州诸豪,不忍蜀中百姓为焉贼蒙蔽,日后刘焉若果真称帝,益州军民,岂不尽成大汉弃子?做了那悖逆之人的狗奴?乘尚未事急,龙愿请命兵讨刘焉,为汉室尽忠诛除贼逆,为陛下和相国分忧!”
李傕对贾龙的言语,生出了几分敬佩,道:“当年平马相称帝之乱,益州诸事,便皆赖贾君行事,如今刘焉背反,看来,又要贾君操劳这个中诸事了。”
刘琦在旁边闻言,有些好笑。
事情若真如李傕所说,那贾龙还真就成了替汉室朝廷平叛的急先锋,专门各种擒杀伪帝。
贾龙叹息道:“只恨某身份微末,若以现武猛从事之务讨一方牧守,舆理不合……还请李将军代为转禀,请相国审时裁度。”
这是在问李傕要官呢。
对于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诚恳之言,李傕不置可否:“贾君放心,此事我定书信详陈予相国,君勿忧。”
贾龙现在说的话,倒是没有令李傕感到有什么惊诧,刘焉与益州本土豪强之间冲突不断,这事在雒阳朝堂中李傕也略有耳闻,而贾龙意图想朝廷索要正式的名位讨贼,也倒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超出李傕的掌控范围了。
贾龙转身走到案旁,端着酒爵,冲李傕微举示意,道:“另有一事,请都护代为转禀……眼下刘焉在京中,尚有三子为郎随驾,为汉室江山计,相国若能以此三子与某,或可有助于贾某剿除叛逆,为朝廷荡平南境。”
李傕刚刚举到嘴边的酒爵,微微一颤,差点没落于地上。
他知道贾龙要的人,是刘焉的三个儿子——刘范,刘诞与刘璋。
贾龙要刘焉的三个儿子为人质,钳制刘焉,在军事角度上来讲,倒也是无可厚非,这种以子质钳制对方的事情,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层出不穷,比比皆是。
但此刻……若仅李傕一人在此,贾龙提出这话题倒也是无碍。
可偏偏还有一个蔡邕在这里!
李傕和贾诩都知道,要动刘焉的三个儿子,只怕这老头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便听一声‘呯’响声!
只见蔡邕将酒爵重重的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颇为愤慨的站起身。
“此事老夫不赞成!”蔡邕说话的语调虽然不高,但那股浓浓的不满之意,帐内诸人谁都能听的清楚。
蔡邕目视诸人,慷锵有力道:“我大汉以孝治国,以孝治天下者,不绝人之亲,施仁德四海者不绝人之祀,在场诸公,不是京中重将,便是州郡豪雄,以人子阵前相逼之行径,未免太过,老夫绝不赞成。”
刘琦在一旁听着奇怪,没想到在索要刘焉三子的问题上,居然会有蔡邕站出来进行阻挠。
虽然他是当世名士,但也是久经风浪,几番沉浮,通晓时政的人,六十多岁的老人精了,又在董卓的麾下干了一年,还会这般的拘泥固执?
不应该吧。
这里面应是别有内情的。
事实上,刘琦和贾龙不知道的是,蔡邕的老师乃是号称政坛不倒翁的名士胡广,其人学究五经,古今术艺毕览,奉行中庸之道,历事六朝,为官三十余年,履司空,司徒,太尉等重职,堪称东汉第一名臣。
而刘焉的老师祝恬亦是名士,昔年与胡广是为同僚,刘焉也因此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被胡广辟为司徒府的文吏,并在胡广府中镀金外放至了雒县。
在士族站位的角度上来看,刘焉和蔡邕是属于同一派系的。
而事实上,如今刘焉的长子刘范在雒阳的左署中,就任于中郎,和蔡邕一起为光禄勋统属。
刘范眼下在左署,也算是蔡邕的臂膀了。
而事实上,历史上蔡邕被王允杀死之后,也确实就是刘范继承了他左中郎将之职,在蔡邕之后掌管左署。
无论是就保护下属,还是士族同僚站位的角度上来看,蔡邕都不会对刘范见死不救。
贾龙没想到蔡邕会站出来当面驳斥了他,而且其反驳之词颇具大义,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暗中攥拳,心中反复思索当如何反驳蔡邕。
刘琦自然是不能退让这种事发生的。
他站出了来,打和事佬道:“都是为了国家大计,何须争执?今日帐内所言,并无谁是谁非,不过都是就事论事尔,若诸公意见相佐,我们再好好计较才是,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李傕亦是道:“不错,有事商量便是了。”
蔡邕转头,语重心长的对刘琦道:“不论刘君郎做出何事,可眼下却无定论,岂能妄自定罪?就算他当真谋反,可他毕竟是宗室又是先帝近臣,如何能随意便诛,更何况还是亲子?刘伯瑜汝也是宗亲中人,这些事,还需仔细计较,莫因少年气盛,而做下不为人齿之事,落的个后世骂名,岂不可惜。”
这一番话,可谓是说的语重心长,颇有几分训教之气。
刘琦心中苦笑,原以为问董卓要刘焉那三个儿子应该不是难事,但如今看来,却是错了。
若有蔡邕挡驾,此事只怕难成。
毕竟他是朝中诸名士中,唯一一个被董卓引为心腹之士,颇有分量。
他若是强谏于董卓,董卓为顾忌蔡邕的面子,只怕也不会交人。
谁能想到,李傕和贾诩没有成为己方的阻碍,蔡邕反倒是成了。
刘琦认真地对蔡邕道:“此事乃是贾君所请,刘琦事先并不知情,然琦身为宗亲,自当尊于礼法,岂能不顾手足之情,妄自相害同宗兄弟,此等拙劣之事,蔡中郎放心,此事刘琦誓不为之。”
哪曾想,蔡邕居然很是认真的出言纠正刘琦话中的毛病。
“刘君郎之三子,不是你的同宗兄弟,他们三个都是你的族叔……你应说,不能相害同宗叔长才是。”
刘琦尴尬地笑了笑。
这老头把这辈分算的还挺明白。
我刘氏族中的辈分怎么排,你跟着掺和什么……
刘琦考虑要不要把刘瑁认自己当兄弟的事情,找时间跟蔡邕说一下。
……
就这样,第一次谈判,在蔡邕的反对下,草草结束了。
不过事情不顺利,本就在刘琦的意料之中,他吩咐张允,将前来议和的诸人分别安置在城东的不同舍内休息。
然后,刘琦打算今夜分别各自去拜访这些人,打通各个关节。
商业谈判这种事情,刘琦前世还是相对拿手。
在正规的谈判桌上,说的不过都是场面话,根本谈不拢也谈不成。
要想得到最大的收获,私底下的交易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百五十章 洪生巨儒,朝夕讲诲
当天晚上,待前来谈判的使者们各自安居后,刘琦等到了天黑,便暗中带张允去逐个私下去拜会这些使者。
李傕,蔡邕,贾诩……他们每个人都有刘琦用得到的地方。
首先拜访的自然是李傕。
对于李傕这样的人,想要打通他,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财货和名器,自然是最能触碰到其内心柔软之物。
“哎呀,刘公子……呵呵,这也未免太客气了。”
李傕看着舍内,刘琦亲自派人送来的麟趾金还有名器财货,直乐的合不拢嘴。
对于李傕这种人,想办事,简单……礼多人不怪的套路就行。
其实,自到了雒阳后,西凉军在民间劫掠的财货并不少,虽然大部分都被董卓收缴,但架不住量大,李傕积攒下来的家私不少,特别是西凉军在雒阳大肆挖掘先陵,取其中的贵重陪葬品为军需,这更是让李傕身价每日翻倍似的上涨。
但越是如此,却也越发让李傕的贪欲变的无穷无尽,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内心的魔鬼,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傕这一年来所得的财货珍宝,大部分都是抢来的,但像是刘琦这样走门路主动上门送礼的,却没有。
因此,刘琦的举动,也在无形中让李傕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士人子弟,也得来给我李某人送礼了!
此刻,李傕拿着刘琦送给他的那块精致的玉器,在油灯的火光下来回仔细的审验着。
他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好玉,当真是好玉,这做工制地,绝非凡品……公子如此厚意义,却是让李某惭愧了。”
李傕并非是不懂装懂,他虽是边郡的武人,在见识方面远不及中原世家,但在鉴玉这一道上,眼光却相当毒辣。
这也是跟他出身凉州有关。
大汉朝的玉器原材料中,有很大一部分的软玉是由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于阗国(今和田地区)通过西域都护府的庇护,通过凉州境向汉朝输送的。
而身为凉州本土豪强的李傕,在这方面自然就非常懂行。
刘琦笑道:“李都护若是喜欢,回头琦再荆州寻得珍品,自当派人前往京中多多予上。”
“嗨!太客气了,无需如此!”
李傕面有欢愉的放下了手中玉器,邀请刘琦在案几坐下,道:“刘公子如此厚意,傕深感惭愧,公子放心,此番议和,荆州方面但凡有事,李傕能替你做到的,那边绝不会推脱,可前提是……嘿嘿,我不能忤逆相国的,公子可明白?”
刘琦暗暗点头——外粗内细。
李傕这个人,看似粗犷,但实际上还是心中比较有数的人……果然,能当上一方霸主的人,没有一个是白给。
他这话里话外之意,言明了他虽受自己的礼,但也划出了自己的底线,这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刘琦微笑道:“李都护放心,其实我今日只有两件小事想麻烦都护,肯定是不会令都护为难的小事。”
听刘琦这么说了,李傕遂道:“既如此,便请公子试言一二。”
刘琦笑看着李傕,却已经向着张允伸出了手。
却见张允将一卷薄薄的缣帛放在了刘琦的手上。
“琦前思后想,觉得白日间予以将军的那份名册,实多有疏漏之处,恐相国见责,故想另予将军一份名单,烦劳将军帮忙转呈。”
李傕挑了挑眉,然后伸手从刘琦的手中接过那份缣帛,打眼一瞅……笑了。
“嚯!只有三个名字?太少了点吧,李某要是没记错,今日白间公子给的那份简牍,上面的名字最少也是有三十多个了。”
刘琦一脸苦楚的叹息道:“就是因为人多,想来想去颇觉不妥,所以索性精简一下,也好让相国能看明白我等真意。”
“哈哈哈,公子这还真是一简到底呀。”
这点小事,对于李傕来说,自然是不算什么,他伸手取过那份缣帛,连道:“好说,好说,某回头将这份转呈便是了。”
待收起缣帛之后,李傕却发现刘琦满面微笑的看着自己,双眸中的光芒闪烁,颇有深意。
李傕见状愣了愣,仔细一想,骤然明白了刘琦的用意。
他起身走到床榻边,取过白日间蒯越递给自己的那一大卷简牍名录,回来递给刘琦,道:“这是原先的那份名录,还请刘公子收好了,回头若是有差,却是不要怪在李某身上。”
刘琦站起身伸手接过,道:“那是自然,有劳都护。”
收起了蒯越之前写的那份名录,刘琦又问李傕:“敢问都护,今日蔡公在帐内,力保刘焉三子,不知究竟为何?”
蔡邕和刘家父子的关系,李傕原先也不知道,但他毕竟在朝中待了一年,且蔡邕还是董卓信任之人,故而李傕等西凉中人,通过李儒的讲述,也多少知道了一些蔡邕先师胡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