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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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豫州……属于激进的战法,风险很大,但一旦战略成功了那收益也会很大。
进兵豫州,等于自己的领土与曹操全面接壤。
那毫无疑问的,他和曹操两个人在数年内便必须要分出个胜负……就如同历史上的曹操和吕布争霸中原一样,两个人必须死一个,不然留下任何一个都是心腹大患。
只有他和曹操两人中间决胜出一个人,生存下来的那个就可以一统中原宝地,纠结黄河流域周边的各家势力,然后与河北的袁绍一决雌雄,定天下权柄归属。
但这其中的风险着实很大。
一脚踏错,就是身死灭族的危机。
就这样沉思了良久之后,刘琦突然睁开了眼睛,道:“子扬留下,其余人……先去各忙各的吧。”
众人听令起身,皆施礼离去,只留下刘琦和刘晔两个人在堂。
刘晔走到刘琦身边,试探着问道:“适才,荀家的人,应该是跟君侯说了什么吧?”
刘琦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向刘晔,道:“什么都瞒过不你……你跟公达先生认识么?”
刘晔摇了摇头,道:“荀公达乃是海内名士,昔日曾受过大将军何进征辟的荀氏中人,声名远在刘晔之上,我自然是认得他的,但却并不相识。”
刘琦心中知道刘晔并没有撒谎,毕竟他和荀攸差着岁数呢,而且就身份而言,他们虽皆为一地名士,但一方是宗亲,一方则是士族领袖,立场上有着隔膜。
“公达劝我,不要打豫州,要打益州……子扬怎么看此事?”
刘晔并没有因为荀攸与自己的见解相佐而恼怒,他只是淡然一笑,道:“末吏想问君侯,公达先生为何这般谏言?”
刘琦言简意赅的将荀攸想要对自己表达的意思对刘晔叙述了一遍。
言罢,便见刘琦认真地看着刘晔,道:“依子扬之见,公达的想法和你的想法,孰优孰劣?”
刘晔轻轻地摇了摇头:“依末吏来看,公达先生与末吏之见,皆有长处,但同时又各有短处,这天下本无最好的战略,之有最适合的,君侯是什么样的人,哪一样战略最符合君侯的心思,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琦揉了揉眉头,道:“说实话,你谏言拿下豫州的战策,若是成功了,则刘某人霸业可期……只是,我暂时还没有信心。”
刘晔闻言,奇道:“君侯是怕自己胜不了曹操?”
“嗯,一半一半吧。”
刘琦叹息道:“依照我的观察,我跟曹操的本事相若,论及综合实力,目下我荆州比他要强,但他背后尚有袁绍的支持,我若进兵中原,与曹操相邻,必成其心腹大患,届时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说到这,便听刘琦长声一叹,道:“怕就怕,袁绍在北方乐于坐观成败,看我跟曹操在中原相争,我就算是与曹操交战,能够占据一时上风,但袁绍在背后支援他,这场中原大战时日一旦迁延,我荆州日后再想冲中抽身出来,就难了。”
刘晔闻言笑了:“末吏此刻,虽然依旧是认为君侯当进兵豫州以争天下,但若论对自身的了解,天下人莫过于君侯自己,既然君侯认为眼下不是与北方诸强争雄之时……那图谋益州,刘晔一定也会尽力辅佐,替君侯筹谋!”
刘琦闻言笑了:“你先将你的大理寺署整顿明白了,再说别的事。”
刘晔笑着应诺,随后面色一正,道:“君侯若是要兵进益州,当用何策?”
“以君之见呢?”
“益州目下虽多事,但刘璋手中还是掌握着刘焉留给他的青羌军众,另有数郡之兵,依旧谨遵其令,如今虽然四面楚歌,但益州之地山川陡峭,实在太过艰险,一个不好,就容易形成迁延日久,彼此对峙不下的局面。”
刘琦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进兵的方法,还需谨慎筹谋,子扬可有良策?”
“有一法,君侯可试之。”
“什么方法?”
刘晔伸手在,在刘琦桌案上的水壶中沾了一沾,然后在刘琦的桌案上写下了四个字。
“声东击西。”
刘琦何等的脑力,一瞬间便明白了刘晔的意思。
他笑着点点头:“果然,还是子扬深知我心……妙计。”
刘晔拱手道:“区区小策,何足道哉,刘晔只是献策,但行策之时,施展多少巧妙,还就得是君侯自行筹措了。”
“放心吧,这事我拿手。”
刘晔点头称是,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略有些犹豫地道:“还有一事,事关荀公达,刘晔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琦斜眼看他,道:“你既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当讲不当讲我都是要听听的……说吧。”
“君侯有没有想过,其实以荀君的角度而言,君打下颍川之地,对于他本人来说,乃是好事……毕竟,荀家的根基就在豫州。”
刘晔的一番话,顿时将刘琦点醒。
是啊,荀家的根基就在豫州,这年头谁不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够并入到自己所侍奉的势力麾下?
如果不希望,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荀攸本人已经对刘琦忠诚到了极点,在考虑所有事情的时候,他会有限考虑刘琦和荆州的前景,而不将他的家族放在首位。
其二,就是他还有些许私心,觉得荀家此时还不适合完全并入到刘琦麾下,毕竟一旦完全并入了,荀家怕是就彻底和山阳刘氏绑死在一起了。
当然,这就和当初整个荀氏中人在天下的布局完全背道而驰了,荀家的人在各个大势力中皆有人在,他们不曾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对于荀氏的作风,刘琦此刻骤然间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能够站在荀攸的角度上来想这个问题,也能对此表示理解,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快。
一开始还好,但随着时间越长,对这个事就越发有些抵触。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琦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历史上的曹操和荀彧荀攸等人关系极为密切,自打曹操放弃了兖州系士人为臂助之后,他就开始以荀彧为牵头人,开始大肆收揽颍川士人为臂助……按道理来说,即使日后政治立场不同,他也完全没有赐死荀彧的必要性,毕竟曹操当魏王时,剥夺的士族权益,可并不只是单单的针对荀氏一族……
难不成,对荀氏一族的底火,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么?
自己现在的这种有些恼怒的心情,是不是就和曹操年轻时,对荀氏一族的感觉一样?
他们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是有他们的道理,但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一种对君主的不尊重。
荀家……
刘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都无所谓了,有些事情,不需要那么较真。”刘琦随意的对着刘晔摆了摆手。
刘晔明白刘琦的意思,随即告退道:“末吏先下去了。”
“去吧,忙你自己的事。”
刘晔向着刘琦作揖,然后缓缓退出厅堂。
当他刚刚走到门口处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刘琦的喊叫声:“子扬,你今日之言,其实……确实有些不当讲。”
刘晔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道:“末吏谨记君侯之言。”
“走吧。”
看着缓缓退出厅堂的刘晔,刘琦不由向着后方一靠,慢悠悠地道:“哪有一个省心的,都是人精。”
第六百一十章 以鸡喻人,是为了表明态度
次日,刘琦又召集一众手下开始进行府议,针对西向打益州还是北上打豫州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由于这两个战略在实际上都没有战略上的错误,且各有短长,故而一众军尉和官吏的意见并不能得到统一,大家各抒己见,发表言论。
而刘琦也没有出言下最终的定论。
不过,上会讨论的事儿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荆州军却已经开始有了实际上的行动。
江夏和南郡的郡国军开始集结,向着东北面的边境陈列了过去……这在表面上看,似乎是要开辟新的军屯地点,但明眼人却能嗅的出来,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虽然有装相的嫌疑,但荆州军想要向豫州境内进兵的姿态,已经被一些精通军事的人看出来了。
刚刚治好了瘟疫,接过了大权,就迫不及待的再度向外扩张,这刘伯瑜可是够心急的。
眼下的襄阳是内松外紧……对外,是郡国之兵开始集结,向荆州的东北边境迁移,隐约有向豫州进兵的架势。
而襄阳城内,前番得到了刘琦授意的蔡勳,已经将蔡瑁的妻子和儿子接了回来。
眼看着蔡瑁的丧期也差不多是,蔡州蔡氏的家主之位,也应该是时候敲定下来了。
毕竟是南郡第一宗族,没有家公坐镇始终不是个事。
但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蔡氏族佬之中,年纪最大的蔡侗即将迎来他的七十岁生辰。
在这个年代,能过上七十岁的生辰,跟后世的九十大寿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毕竟这个时代少有人能活过一个甲子啊,活到七十的足可称之为祥瑞。
不过眼下蔡氏家主新丧,整个蔡氏都处于多事之秋,蔡侗今年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过这个寿辰的。
而且他自己也特意放出话——寿辰不过。
但不做寿,却不代表这些蔡氏中的小辈不能给这位长公送礼。
毕竟对于蔡家诸子来说,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能对这位长公表示一下最好,毕竟谁能当蔡氏家公,蔡桐的态度分量是极重的。
至于礼物……不包红,不写贺,不挂彩,只是平平常常的给他送去便是,也算是尊重了死去的蔡瑁。
蔡侗生日的当天,蔡中、蔡和、蔡治、蔡裘、蔡浠等人皆带着礼物拜访,虽然不言是祝寿,但个中的涵义,身为寿星公的蔡侗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一众孙子辈的前来祝贺,他虽不能摆宴,但好歹也要摆上茶宴请一下众人,但也是浅尝辄止。
丧期之内,蔡侗也不便久留众人,少许闲聊之后,蔡侗便即送客,众人也即告辞离去。
待众人走后,蔡侗本想休息休息,可又有侍从前来谏言,说是蔡勳与刘琦一同前来拜府。
蔡勳倒是无所谓,一个小辈……但刘琦身为荆州之主,蔡侗自然不敢怠慢,遂亲自来府外迎接。
刘琦和蔡勳一同走入府内,与蔡侗相见。
“君侯驾临寒舍,令鄙邸增光,老夫迎接来迟,还请君侯恕罪。”
刘琦微笑着伸手请蔡侗直起身:“蔡公乃是咱襄阳城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今日寿辰却因德珪之殇而不能摆宴,甚是遗憾……刘琦身为蔡氏女婿,虽不能为长公摆宴做寿,但一定要亲自来贺一声才是。”
“君候客气了,老夫岂敢、岂敢。”
蔡侗扭头,看了看刘琦身边的蔡勳,道:“成珪如何也和君侯一并来了?”
刘琦笑道:“成珪乃我妻弟,如今更是接替德珪当了中郎将,乃是我的左膀右臂,今儿我二人一同视察军务,故完事后一同前来。”
“哎!惭愧,惭愧!”蔡侗一伸手,道:“君侯快请入堂,喝口老夫府上的香茗。”
三人一同进了厅堂,蔡侗立刻命人奉茶。
但刘琦也不着急喝,他只是低头看向厅堂正中的那一排被打开的箱子,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这么多好东西?这都是?”
蔡侗笑道:“都是族中的孩子们,给老夫送的一些小玩意,算是表孝心,让君侯见笑了。”
刘琦眯着眼睛,笑:“上好的漆器,鼎,佩玉……嚯,还有这么大的珍珠,都是好东西啊。”
蔡侗摆了摆手,乐呵呵地道:“都是孩子们的心意,不收也不行……唉,老夫一把年纪,还要这些玩物作甚?”
刘琦一转头,喝道:“成珪,你带礼给长公了么?”
蔡勳急忙道:“带了。”
“还不拿上来。”
蔡勳转头出去,少时便亲自带了一只公鸡回到了堂内。
“这、这?”
蔡勳恭敬地道:“长公,这是蔡勳孝敬您老的。”
“一只……鸡?”蔡侗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刘琦在一旁说道:“长公,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公鸡!而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鸡王。”
蔡侗仔细地看着这只公鸡,一身的杂毛光秃秃的,又乱又脏,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鸡王的潜质。
哪里五彩斑斓了?
蔡侗一把年纪,也算是有城府,但面对这只公鸡,还是不由得乐了。
他看向刘琦,道:“君侯,你管这个叫……鸡王?”
“不错。”
蔡侗不解地道:“为何?”
刘琦反问道:“蔡公以为什么样的才是鸡中之王?”
“至少得有一身好看的毛吧?”蔡侗试探着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是鸡王。
刘琦摇了摇头,道:“不对,好看的鸡,于人无益,于鸡群亦无异,这只鸡之所以被称之为鸡王,就是他在族群中最为好斗,但却不常斗,须斗时方斗。”
“何为须斗之时房斗?”
“就是当有人或是鸡去伤害它所庇护的母鸡或鸡崽之时,它才会扑棱着翅膀,与来者对啄,即使他被人亦或是那些糟鸡拔掉或啄掉了毛,依旧是奋勇不屈,除死方休,这才是鸡王。”
蔡侗咧了咧嘴,看向刘琦,眯起眼睛道:“君侯这话,似有所指啊?”
“有的人,看见兄弟刚死,就不顾一切的将兄弟的妻与子送回娘家,为的就是不让兄弟的遗孀孤子留在这里,成为他们争抢族中财产的威胁,这样的人,纵然有着再漂亮的羽毛,终归也不过是一只糟鸡瘟鸡而已,长公,我说的对么?”
蔡侗活了七十多岁,自然能够听明白刘琦的话中之意。
他转头看向蔡勳,突然道:“听说前几日,你将德珪的遗孀和孩子,接回来了?”
“是。”
“为何?”
“那是我们蔡家的娃儿,为何要放在别人的家中养。”
蔡侗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做得好……可惜啊,你是个庶子。”
刘琦开口道:“庶子又如何?不过是少了一身五彩斑斓的羽毛而已,但却能保护族群不受外人的侵害。”
说罢,刘琦将身体向前探了探,道:“长公,你说刘某人说的对吗?”
蔡侗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少时,方听他缓缓开口道:“究竟是一只秃鸡还是鸡王,请恕老夫一时不能决断,还请容老夫细细思之。”
刘琦站起身,道:“那就请长公慢慢思量了。”
随后,他和蔡勳就拜别出了蔡侗的府邸。
……
出了府邸之后,蔡勳急忙凑到刘琦身边,低声道:“君侯,您适才跟长公以鸡王喻我,怎么在我听来,这般儿戏之言呢?他能因为这么一个烂理由,就让我当家主?”
“理由是很烂,但他一定会助你登上家公之位。”刘琦微笑着道。
“啊?”蔡勳有些不明所以了:“就因为那么一只公鸡?”
“公鸡只是幌子……我只是当着他的面,借鸡说事而已。”
“说什么事?”
“今天说鸡的事只不过是一个戏言,刘某真正要表达的,是要告诉他,我已经站在你这一边而已,让他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该不该跟我作对。”
说罢,刘琦笑着看向蔡勳,道:“其实要扶你上家公之位,最大的筹码不是你自己,而是我,我的态度是你成为家公的关键所在……但毕竟是你蔡家的事,我不能直接出言正面干涉,只能借鸡喻人,隐晦的让长公知道我的态度。”
蔡勳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姐丈你的态度这般重要,那一开始您直接跟长公表面态度就好了,又为何让我兜一个大圈子,去接嫂子和侄儿回来?”
“扶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