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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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听一个人说话,刘磐就是听个热闹,刘琦却通过这些推断出了谁是荆楚宗族的领头羊。
“按照堂弟的说法,和官府同筹盐、铁、漆器、军械的五大家族,便是荆州宗族之首?”
刘琦仰头看了看不断变幻的白云,若有所思道:“对,盐、铁、车马、漆器、军械全让这五族垄断,其余宗族默认不争!说明荆楚宗族以这五家为首,若是这样,荆州的局势便明朗了。”
“如何明朗?”
“这五大宗族,便可以代表所有荆州宗族的态度,他们五家若支持严君上位,那便为友,他们五家若是不肯,那便是宗贼,是为敌……当除之!”
刘磐闻言,转头就走:“某去牵马!”
刘琦被刘磐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急忙追上刘磐拦住他:“堂兄,汝要作甚?”
“事不宜迟,你我立刻打听那五大家族府邸所在。”
刘琦被刘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然是送拜帖垂询!”
“垂询何事?”
“垂询……垂询……”
刘磐语塞了。
是啊,这种事当如何相询呢?
垂询吾大伯刘表要入驻襄阳就任刺史,汝等五族服还是不服?支不支持?
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但事实呢?谁也不知道。
刘磐的脸憋的发紫……最终还是求教式的看向刘琦。
刘琦伸手拍了拍刘磐的肩膀,道:“弟知堂兄心系严君上任,但五族所思,绝非登门拜访可以探得。”
“该当如何?”刘磐抑郁道。
“去宜城县衙。”刘琦露出了微笑,一条计策在他的脑海中酝酿而生:“会有人帮你我将五族的态度试探出来的。”
……
宜城县衙离他们所处的酒肆并不太远,坐落在宜城县正中,占地不多,仅过一亩,一县首府建成这样的规模,着实称不上气派。
刘琦向县衙的公人出示了自己刺史掾史的任牍和符传——所谓的符传乃是官员用以通关跨州的符信,相同于路引文书和通关文牒。
县衙的公人在确认了刘琦的身份后,立刻向宜城县令禀明,得知新任州刺史的佐官掾史莅临,宜城县令李铮不敢怠慢,亲自出来相迎。
“宜县县令李峥见过掾史,不知掾史亲临,怠慢之处,还请刘掾史见谅。”
刘琦告知了对方自己是掾史,却没有告知对方自己是刘表之子。
毕竟大局未定,眼下冒然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会有性命之危。
“县尊客气了,在下不过区区一百石掾史,何敢劳一县之长亲自相迎?”刘琦很是客气地回道。
李铮和蔼笑道:“刘掾史这话说的,阁下乃刺史佐官,铮不过替刺史牧守一县,内外之悬,岂能以官职而论?”
说到这,李铮向着刘琦身后看了看,却只瞅到刘磐一人。
“掾史远来荆州,怎只领一人?”
刘琦微笑道:“不瞒李县尊,吾乃刘府君族中之人,刘府君欲来赴任,命在下先来做个前哨,故轻装简行。某在此知会县尊,刘府君不日即至宜城。”
刘琦身后的刘磐一听这话,不由愣住了。
不日即至?
叔父他老人家不是最少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到荆州吗?
何时成了‘不日即至’?
“哦?”县令李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眼神一时间变的有些飘忽,但很快就又回归常态。
不过他表情的些许变化,还是落在了刘琦眼中。
“刘府君快到荆州了?还要来宜城暂居?”
刘琦点头道:“正是,所以在下才先行一步,请李县尊在宜城准备行辕居室,供刘府君暂居,府君会在此暂居并处置荆州公务。”
第三章 扯谎试五族
刘琦见了宜城县令,告知对方刘表即将抵达宜城,让他在宜城收拾停当,准备迎接刘表。
宜城县令李铮立刻应允道:“掾史放心,此事本县自会安排,刘府君若至宜城,宜城县上至本县下至小吏皆必当尽心竭力相辅!”
刘琦微笑道:“县尊有心了,另外还请县尊派人前往襄阳,知会襄阳令,取南郡户籍造册及各县军职花名册来宜城,待刘府君至后自有调用。”
“这个自然。”李铮满口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李某有一事不明,还请掾史赐教。”
刘琦很清楚李县令想要问什么。
“李县尊是想知晓,为何刘府君来荆州上任不入襄阳,却偏偏要来宜城?”
李铮有些尴尬的笑了……这年轻掾史猜的还真准。
“还请掾史赐教?”
刘琦四下看了看,见县吏都站的较远,方将嘴贴近李县令的耳旁,低声道:“刘府君上任,不去襄阳,反倒来宜城小县的原因……”
“嗯、嗯!”李铮的面色略显激动,表情越发凝重,聚精会神地等待下闻。
“某不甚清楚。”刘琦淡淡的将下话说完。
李铮激动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硬且尴尬的笑容。
不清楚你故弄什么玄虚?
……
就这样,刘琦以刺史掾史的身份,住进了宜城县衙。
从山阳郡到宜县,这一路上刘琦基本都是露宿荒郊,再加上他的骑术比较一般,一路上耽误了不少行程,风餐露宿,很是辛苦。
他大腿里侧的肉,因为长时间骑行都被磨破了,脱裤子时刮的生疼。
如今终于见到了床榻,刘琦心满意足,他仰头向着床榻上一躺,惬意地念叨了句:“舒坦。”
刘磐可没有刘琦那么自在,他在原地转圈,忐忑不安。
堂弟如何这般心宽?他适才扯下大谎,他自己莫非不知?
刘磐走上前去,将刘琦从床榻上硬是拉了起来。
“你干嘛?”
本想好好睡上一觉的刘琦皱起眉,看向不知发什么邪疯的刘磐。
刘磐将自己壮硕的身躯向前探了探,黝黑的脸庞几乎都要贴在了刘琦的面上。
“伯瑜,你可知你适才与那李县尊说了什么?”
刘琦皱起眉,道:“说了很多,兄长问的是哪一句?”
“你适才说叔父他数日后便可到达……”
“嘘!”
刘琦用食指挡了挡嘴唇,然后冲着门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需防隔墙有耳。”
刘磐止住了话头,转身走向门口,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仔细的瞧了瞧,又来到窗边观察许久。
好一会,方见刘磐转头回道:“外面无人偷听。”
刘琦放心了,道:“我也只是谨防万一,堂兄有什么话,问吧。”
“伯瑜,汝今日见那宜城县令,言叔父这几日便至荆州,可你我皆知,叔父眼下尚在雒阳交接军务,两三个月也不见得能到荆州,汝今日之言岂不是诓骗那县令?”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听刘琦笃定说道:“我诓的就是他!”
没曾想刘琦居然会这般回答,刘磐吃了一惊。
“你诓他作甚?”
“诓他,是为了看看,荆州五大家族对父亲上位,持何态度。”
“啊?”
谎报刘表的行程,和试探五大宗族的态度……这俩儿事刘磐怎么看也没看出有关系。
“堂弟,汝莫不是耍笑于某?”
“我闲来无事耍笑堂兄作甚?”
看着刘磐疑惑的表情,刘琦耐心地解释道:“兄长,这宜县乃是襄阳在南方的门户,两地相距不足百里,那五大宗族的本家宅邸皆在襄阳,宜城这么近的地方,焉能不受五族掌控?”
刘磐皱起眉,仔细地想了一会,诧然道:“伯瑜的意思,那李县尊是五大家族的人?”
刘琦淡淡笑道:“或许说他是五大家族的狗更贴切些,能在离襄阳这么近的地方优哉游哉的当县令,若非跟五大家族沾亲,那便是已经投效,绝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刘磐有些回过味来了:“堂弟你扯谎叔父不日将至……是猜到那李县令会将此事告知五族?”
刘琦正色道:“正是如此,而我们只需要看看五大家族对这个假消息会如何应付,便大概能推算出他们对父亲任荆州刺史抱何态度。”
刘磐恍然大悟,重重的一拍双手:“堂弟,想不到你居然有这般鬼才!”
刘琦起身走到窗边,再次确认窗外无人后,低声道:“眼下他们只是知道你我单骑入宜城,却不知咱们在城外密林中,尚有三百族中兵壮,这些兵壮都是兄长一手操练的,素养如何?”
一说到自己带出来的兵,刘磐的脸上就流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用力的拍着胸脯,自信道:“伯瑜,非吾夸口!别看你智计远胜于某,但论及练兵,在咱族中为兄敢称第二,便无人可为第一!”
刘琦满意的点点头。
刘磐不是那么没谱的人,他敢这么说,就说明这三百兵壮可用。
“堂兄,一会麻烦你偷偷出城,从咱们的人中挑选些精干之人,让他们去襄阳打探五大宗族的动向,随时回报。”
刘磐站起身来:“为兄这便去办。”
“千万小心,莫被那李县令的人跟踪了。”
“哈哈,堂弟放心,为兄好歹也是族中第一高手,宜城的些许县吏,跟某不住!”
说罢,便见刘磐迅速的开门离去了。
望着刘磐的背影,刘琦很是感慨的长吁口气。
刘磐在军事方面是有一定能力的,若好生培养,日后定是大将之材,不过他性子有些憨直过甚了。
不是说腹黑就是好事,但从今往后,山阳刘氏将在荆州面临各种大风大浪,多点心眼还是有助于在乱世中存活的。
刘磐缺的心眼,只能靠刘琦替他长了。
……
刘磐潜伏出了宜城,前往城北的山林中去找他麾下的那些兵壮。
同时,宜城县令李铮,也是火速书信一封,命人持简牍往襄阳,去见他暗地里的金主——荆州五大宗族之一的张氏族长张方。
张方接到信后不敢怠慢,立刻请另外三大族长蔡瑁、蒯良、贝羽到其府邸一聚。
至于苏氏族长苏代,眼下人在长沙任郡守,由其弟苏焕代其出席。
五大宗族的族长见了面,各自寒暄之后,张方便将事情引入正题。
“诸公,新任的刺史掾史已至宜城,并知会宜城县令李铮,言那刘表正奔着荆州来,还要在宜城落脚,诸公以为此事如何?”
张方的话音落时,其余四位族长都低头沉思。
不多时,却听贝氏族长贝羽道:“昔日刺史王睿在任时,对吾等颇友善,荆州各郡盐铁漆器的买卖,亦是咱们各家与官府同营,可谓颇识时务……就是不知道这刘表,是否也能像是王睿一样通晓事理。”
苏氏族长苏代之弟苏焕言道:“以在下度之,怕是未必。”
几人一起看向他。
“苏公何出此言?”
苏焕慢悠悠地道:“那刘表可不是王睿那般的软弱之辈,此人在京师任北军中侯之职,执掌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北军五营,如此重职岂是庸碌之人所能担任?此人若来荆楚,怕是不会任凭吾等钳制。”
蒯氏族长蒯良道:“苏公之言,未免武断过甚吧。”
苏焕道:“非某蓄意猜度,只是这刘表乃汉室宗亲,位列八俊又为八顾,曾历党锢之变,早年亦曾参与太学生清议,可谓久经风浪,岂是易与之辈?依某之见,还是早做决断,勿让此等人物来荆州为妙。”
张方和贝羽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蒯良问道:“不知刘表的事是何人告知苏公的?”
苏焕道:“在下孤陋寡闻,但家兄毕竟是长沙郡守,颇晓朝中诸事。”
蒯良的表情不见喜怒:“那苏氏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苏焕看向蔡瑁,说道:“德珪贤弟的姑丈乃是当朝太尉,不如由德珪贤弟向张太尉进言,请朝廷另换一位刺史,替那刘表来荆州赴任,如何?”
五大宗族之中,蔡瑁乃是最为年轻的家主,但正因为年轻,同时也是进取心最强的一位,而蔡瑁的背景也深厚,他的姑丈也正如苏焕所言,乃太尉张温,名义上是大汉十三州全军总司令。
有进取心归有进取心,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蔡瑁还是能够拿捏的。
“承蒙诸公看重,但蔡某与姑丈平日里少有往来,事关一州刺史,姑丈焉能凭蔡某一后辈之语,随意向朝廷进言?且雒阳诸事,皆由董卓一手把持……此法恐不可取。”
苏焕长叹口气,道:“那便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罢,便见他迅速伸手比划了一个‘砍’的手势。
第四章 敌人与朋友
苏焕的意思很明显了——杀!
看到苏焕做出这个手势,其他四名族长竟无一人惊诧。
蒯越低头沉思、张方和贝羽二人若有所悟,蔡瑁则直言道:“这未免过于凶险了吧?毕竟是新任刺史,杀他岂不与谋反无异?”
苏焕摇了摇头,道:“德珪,咱们这些人,如今过的什么日子?要什么有什么,可谓无拘无束!可那刘表是个强硬人物,并不易与,他来了见吾等势大压他一头,焉能罢休?后患无穷啊!”
张方在一旁帮腔道:“刘表虽是汉室宗亲,但从雒阳卸任来此,未必会带多少人马,咱们可让手下兵壮挡其来路,劫其财物,再行杀人,伪装成山贼……嘿,可谓神鬼不觉!”
贝羽一拍桌案,赞道:“此计甚妙,如今天下纷乱,董卓废帝诛后,诸州郡牧守皆有讨董之意,咱们就是收拾了刘表,雒阳那边也无暇顾忌,这荆楚之地还是咱各族说了算!”
见已有两家大族呼应自己的想法,苏焕又看向蒯良和蔡瑁,问道:“二位意下如何?”
蔡瑁犹豫不决,偷偷看向蒯良。
蒯良站起身来,肃然道:“蒯某虽非圣贤,却也知晓忠义操守,诸公如此妄行,莫不是想荆楚大乱?此举与谋反何异?恕某不能奉陪。”
说罢,直接拂袖离席。
贝羽重重的哼了一声:“蒯子柔真顽固之辈!”
蔡瑁望着蒯良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他心中,荆州各宗族中最有长远眼光的人,是蒯良和他弟弟蒯越。
虽然蔡瑁对伏杀刘表的提议颇为意动,但看蒯良愤而离席,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随道:“三位且先谈着,某去追子柔公回来!”
说罢,蔡瑁迅速起身,离席去追蒯良……
蒯良来到张府外,刚跨上了自己的辎车,就见蔡瑁匆匆赶来,一把拽住蒯良:“子柔公,如何突然离席?莫不是嫌我等礼数不周?”
蒯良转头看向蔡瑁,道:“德珪,咱们荆楚望族固然要为族争利,却也要看这利为何利!争得还是争不得!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苏、张、贝三家欲行此大逆之事,当真以为能避的过天下人的耳目?这是把荆楚宗族置于炉火上烧烤矣!”
蔡瑁诧然道:“当真这般凶险?”
“谋害监察之官,何等大罪?况汝当那三家便无私心么?”
蔡瑁听蒯良话里有话,忙拱手道:“愿闻其详!”
“德珪,汝刚继承家主之位,对诸族内情所知甚少,那苏焕和其兄苏代皆吴郡人,与乌程侯孙坚乃同乡,那孙坚现以袁术马首是瞻,前番先逼死荆州刺史王睿,又杀南阳郡守张咨,为的什么?不过是为袁术日后强占荆州奠基石尔!”
蔡瑁闻言大惊:“依子柔公所言,苏家兄弟早就已经投靠袁术和孙坚了?所以才提议伏杀刘表,让荆州刺史之位空悬……是帮袁术扫清障碍?”
蒯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王府君当初在襄阳待的好好的,孙坚突然拿了一份不知真假的檄文来逼其就范,而其兵锋突入荆州期间无丝毫阻塞,若无内应,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