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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帝师是个坑-第7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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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恨,不需言。

    只需一口刀,一颗心。

    手持刀,携复仇之心,不言不语,报仇雪恨!

    “我愿与天争,与地争,与神灵斗,与诸佛斗,亦死,死不足惜!”

    廖文之将击锤砸落在了投石机的机簧上,仰天怒吼:“我更愿于瀛贼斗,死斗,我不诛瀛贼,瀛贼屠我东海父老,我不灭瀛贼,瀛贼欺我同袍亲族,杀,杀,杀!”

    陈言骑在战马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湖女兄弟们,你们,是昌人,是我汉家男儿,是我兄,是我弟,是我爹娘,是我亲族,此刻,皆是昌朝好儿郎,与瀛贼不死不休的好儿郎,杀!”

    一声杀,骑在马上的陈言冲向了南门,湖女族人手中的木棒,换上了最锋利的长刀。

    廖文之扔掉击锤,一把撕扯掉了身上的儒袍,四十岁的人,身上满上古铜色的肌肉。

    “八百里赤地,谁之孽,八千颗头颅,谁之血,八十万东海男儿,谁之恨,凭掌中剑,胸中血,与袍泽生,与敌贼死,血染东海,不负此生!”

    廖文之怒吼出声:“随老夫,诛敌!”

    平乱大军,官军,追随着左手持锤右手持剑的廖文之,冲向了北门。

    南宫平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的双目中,有火光,不是反射出了郭城的火,而是心中的火,东海惨剧,他听闻了太多,造成这些惨剧的恶贼,就在那里,接下来,无他,杀!

    “啊~~~~八…不是,七…掌中剑,我…”楚擎憋了半天,一挥手:“焯他妈,杀!”

    三门,围城,三路大军,杀向郭城!

    脚下,是炽热的土,手中,是流星飞掷一般的火药弩,头顶,是黑黝黝的猛火油桶。

    火药弩在射出,猛火油桶在飞翔,

    夜空之中,巨鹰飞掠而过,一声鹰啸,九霄之上。

    那是老楞,只有追随自由的青阳总会见到的老楞。

    这只老楞,不知盘旋在了东海上空多少个日日夜夜,那双冰冷无情的幽幽双目之中,不知见到了多少惨剧,见到了多少恶鬼从海中爬上了昌人的热土。

    它早已麻木。

    它早已习惯。

    它依旧盘旋着,注视着,依旧冷漠着。

    它似乎,是在等待着,它似乎,又不知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今夜,一切都有了答案。

    恶鬼,不属于人间,人间的热土,是人的热土,而非鬼的炼狱。

    人,怕鬼,是因鬼之狰狞,是因鬼之恐怖,是因鬼之残忍。

    当人不再惧怕鬼,当人手持长刀,手持三尺青锋,恶鬼,终将会被赶回它们应在的炼狱之中。

    不,站在这片热土上的人,不想将鬼赶回炼狱之中,而是要将炼狱从幽冥之中拖至人间,拖到郭城之中,在人间,让恶鬼,深处炼狱!

    鬼首,披人皮,人皮之名,宇智神带。

    鬼,不再狰狞,不再恐怖,不再残忍。

    它的狰狞,没有火药弩更加狰狞。

    它的恐怖,没有猛火油恐怖。

    它的残忍,在那些恨不得将瀛贼大卸八块的勇士们面前,是那么的可笑。

    鬼,不再可怕,唯有可笑。

    宇智神带瘫倒在城头之上,万念俱灰,如同死狗一般,被亲信拖着想要离开,逃离这一切。

    从第一支火药弩射来后,瀛贼甚至不知该如何作战,昌人的攻击方式,他们闻所未闻。

    本就做过手脚的三门,都倒塌了。

    勇士们,没有急于入城。

    火药弩,依旧在射着。

    猛火油,依旧将炼狱笼罩在瀛贼头上。

    勇士们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楚大帅曾说过,我们会复仇,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需要用自己的命与瀛贼玉石俱焚,因为,他们不配,因为,我们要活着,杀更多的瀛贼。

    火药弩与猛火油一刻不停的砸在郭城之中。

    那些瀛贼如同被点燃的蜡烛头一般,也如同炼狱中的乱舞群魔,惨叫着,哀嚎着,慌不择路着。

    勇士们再是勇敢,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只需要围住这座城,围住炼狱,耐心的等待着,等待运气好的恶鬼冲出炼狱,再被他们大卸八块。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海上,只是更加安静,更加血腥。

    林骸如同海中九千尺之下的幽冥,双刀散发着冷光,身上的海水似是正在凝结,他的身旁,皆是最好的舟师水手,他们苦练了三个月,为的,就是今夜。。。Com

    这些幽冥,登上了瀛贼的战船。

    瀛贼打造的战船,很晦气,让人作呕,唯有血,瀛贼之血,才可让这一艘艘战船焕然一新。

    “我的梦…”

    林骸双刀劈出,被称为宇智神带麾下最勇猛的将军山本树,脑袋变成了四瓣。

    两把刀,比长刀短,比短刀长,墨鱼赠送,林骸视若珍宝,削铁如泥,吹发而断,瀛贼的头骨,不比铁赢,变成了四瓣,切割整齐,四张脸,两只眼,两段鼻。

    “不清醒…”

    林骸踩碎了山本树的半张脸,双刀舞成了刀光,一往无前。

    “梦中,有海,有血,有袍泽,有敌贼…”

    林骸来到了船头,身后便是残肢断臂。

    “那时我就知晓,我会来到这里,死在这里…”

    林骸再次杀了回去,杀向那些负隅顽抗的瀛贼。

    “少爷说,我不会死,死的,是你们…”

    喘着粗气的林骸站在了船尾,身上的血污,浓得化不开。

    “现在,你们死了,少爷,依旧是对的,瀛贼,统统该死…”

    深吸了一口气,林骸望向海面上的火光冲天。

    “东海的爷们们,东海的娘们们,东海的老家伙们,东海的小崽子们,你们,看到了吗,老子,为你们复仇了,为你们复仇啦!”

    林骸,热泪盈眶,泪水混合着鲜血,滴落在甲板之上。

    林骸不是东海人,可来到东海后,任何人来到东海后,知晓了瀛贼的所作所为后,都希望自己是东海人,土生土长的东海人,恨不得穿越时空,手持长刀,立于海岸,杀瀛贼,护百姓!

    无数舟师军伍,痛哭流涕。

    这个世间最痛苦之事,并非爱而不得,而是仇不得报。

    人们总说,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

    可真正痛的刻骨铭心之人,为了恨,为了复仇,他们愿化身为魔,为恨而战,为仇而死。

    为了爱的人,放弃一切,或许会得到爱。

    可为了恨的人,哪怕大仇得报,失去的,也永远都失去了。

    正如那些死在瀛贼手里的冤魂,他们不会回到人间,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回来了。

    人们,需要铭记他们,铭记冤魂,铭记英烈,也要铭记仇恨。

    仰望着星空,脚踏着大地。

    天上的星空,有英烈之魂。

    地下的土地,有忠骨之躯。

    是天,是地,让我们还在这里,站在这里,自由着,呼吸着,活着,有了爱的权利。

    而有了爱,更不应忘记恨!



    第1486章 好好活着

    

这一夜,痛哭流涕的人有很多。

    陈定澜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佩剑深深的扎入了甲板。

    他一直在等候着,在尚云道舟师大营的海域等候着。

    来了三艘船,是来接他们的,接他们去郭城,名为支援楚擎,实为被宇智神带招揽。

    陈定澜上船了,带着手下,激动地上了船。

    当他们上船的时候,船上的瀛贼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今夜,并不冷,可这些舟师军伍,瑟瑟发抖。

    尚云道舟师军伍,在抖。

    东海三道之中,唯有尚云道舟师没有被楚擎接管,至少没有实质意义上的接管。

    因为楚擎不需要接管,因为他了解陈定澜,因为他知道尚云道舟师有多少个陈定澜这样的铮铮男儿!

    他们抖,是因终于等到了今日。

    船上,尸首堆积,都是瀛贼的尸首。

    陈定澜豆大的泪珠滴落着。

    “砰!”

    “砰砰!”

    “砰砰砰!”

    东海舟师尚云道舟师府帅,三品武将陈定澜,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捶打到气血翻涌,捶打到胸骨剧烈生痛。

    他怕这一切是梦,怕这一切都是梦。

    “信,我的信,本帅的信,本帅的信啊!”

    陈定澜突然如同疯魔了一般,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大喊大叫。

    副将连忙从袖中抽出了一摞厚厚的信纸。

    陈定澜如获至宝,局促的用衣摆擦拭手中的鲜血,连最珍爱的佩剑也掉落在了甲板上。

    展开信件,陈定澜,笑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带着几分窃喜,几分得意。

    “看,看到了吧,老子做到了,老子陈定澜,你们的副帅,做到了,做到了,做到了…”

    越说,陈定澜的声音越小,窃喜,变成了痛苦,得意,变成了痛彻心扉。

    信上,是一个个名字,一个个被世家害死,被瀛贼杀死,被海浪吞噬的袍泽名字,四百六十一人。

    陈定澜双膝酸软,跪倒在地,趴在满是血污的甲板上,嚎啕大哭。

    复仇,并非总是快意的,复仇的种子,待开花结果时,何种滋味都没有,唯独缺少甘甜,因为这颗种子,是用血,是用骨,用同胞之血,先烈之骨,浇灌而成。

    仇恨的前缀,是伤痛,死的人,去了,可伤痛的人,还活着,带着伤痛,期望着报仇雪恨。

    也如同当初的蛟营副将如今的广怀道舟师府帅温雅。

    温雅负伤了,他这一队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

    三道之中,如果算现在的战力,广怀道是最废的。

    罗云道有楚擎,有最懂得练兵的小伙伴,那些废物军伍们,早就蜕变成了拥有钢铁意志的悍卒。

    尚云道更不必说,陈定澜自从成为校尉那天开始,就磨刀霍霍着。

    唯独广怀道,温雅去的太晚,大部分老卒,还都因元夜偷袭罗云道被俘虏了,蜕变后,一部分去了琉球岛,一部分留在罗云道,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回到了广怀道,大部分都是新卒。

    温雅的任务也是夺船,可军伍们的底子太差,想要训练出夺船好手,比其他两道更难。

    也或许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吧,温雅碰到的这一支瀛贼船队,相比之下人数最多,也是最精锐的一队。

    “义父!”白彪小小的人儿,那把锈迹斑斑的陌刀抡出了残影,稚童面容,染满鲜血:“您可是说了,灭了瀛贼,您就娶亲。”

    胳膊上鲜血横流的温雅,左手持着“温”字大旗,右手也是一把陌刀,哈哈大笑:“傻孩子,若是义父取了亲,有了娃,便不疼爱你了。”

    “那您也要娶亲,也要生娃,我帮您,教授弟弟妹妹识文断字,教授他们兵法战阵。”

    “好!”

    温雅踉跄的向前冲杀着,原本,他是不应受伤的,可他必须空出一只手持着战旗,这根战旗,是楚擎亲手交给他的。

    楚擎将大大的“楚”字,换成了“温”字。

    温雅不会让这支战旗倒下,就如同他永世不会辜负楚擎一样。

    厮杀的每一个军伍,双目之中似乎都带着仇恨,温雅也是如此。

    他的善良,忠厚,早就随着熟悉的人死在瀛贼屠刀下消失了。

    他甚至已经分辨不出,白彪这些孩子,他到底是因为疼爱,还是因为利用而收养。

    仇恨,总是会将很多好的坏的,善的恶的,混淆不清,让人们看不清自我,忘记自我。

    而制造仇恨的人,就在眼前。

    白彪没有去给温雅止血,因为他的义父告诉他,战阵之上,先保住自己的命,如果在乱敌之中先紧着袍泽的命,那么不但会害死自己,同样会害死袍泽。

    白彪轮这陌刀,大笑着:“义父,孩儿又斩一人…”

    “义父,快到船尾了,为孩儿掠阵…”

    “左边,孩儿帮您…”

    温雅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只有白彪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义父,孩儿再斩一人…”

    “孩儿的刀法精进…”

    “义父…义父孩儿…孩儿不杀了!”

    白彪,终于装不下去了,船尾,还有很多很多瀛贼,可他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视若珍宝的陌刀,重重的砸在了甲板上。

    刚刚那一声声洋洋得意的炫耀,却不知,白彪早就泪流满面,因为他知道,身后的温雅在流血,一刻不停的流着血。

    “义父,义父!”白彪终究是忘记了温雅平日的训诫,哪怕敌贼当前,他也不管不顾的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泪水。

    “哇”的一声,白彪如同无助的孩子,因为要夺船,药布泡了海水也就没用了,没有携带。

    跪在温雅面前,白彪死死的搂住了温雅被鲜血浸透的左臂:“义父,义父您疼不疼,您…孩儿怎么办,孩儿要怎么办,义父您教教孩儿…”

    温雅瞪着双眼,左手持着战旗,右手持着陌刀。

    这是他的尊严,他的倔强,他的坚守。

    旗,不会倒。

    刀,不会丢。

    可他真的好想去摸一摸白彪的脑袋,像楚擎揉着昌贤小脑袋那般,宠溺着,溺爱着,如同父子一般。

    “义父…”白彪哭的撕心裂肺,抱住温雅不知所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温雅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么多血,红红的,让他心疼,让他害怕,让他手忙脚乱。

    “咣当”一声。

    温雅,终究扔掉了手中的坚持。

    砸在甲板上的,是刀,陌刀,而不是战旗。

    空出的右手,伸了出去,有些僵硬,甚至有些用力,摁在了白彪的脑袋上。

    温雅露出慈祥的笑容,用力的将白彪搂在怀里。

    “义父,无碍,流过了泪,再去帮义父杀敌!”

    最后一个瀛贼,终于倒下了,船,到手了,温雅,也搂的更紧了。

    这一刻,温雅终于与自己和解。

    从前,他迷茫着,困惑着,也就索性不去想了,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利用白彪,利用这些孩子,他不敢深想,怕厌恶自己,怕唾弃自己。

    可这一刻,他与自己和解了,他将白彪,将每一个孩子,都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今日是这般,明日,也是这般,既叫了一声义父,那便…照看他们一辈子吧。

    “他娘的,二百多个崽子…”面色苍白的温雅,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日后,老子可不再收义子了,哪能顾得过来。”

    白彪抬起头,眼泪模糊了双眼:“义父,您…您还疼吗?”

    温雅置若罔闻,突然露出了一种白彪从未见过的笑容,似是有些得意。

    “二百一十七个儿子,一听要听到二百一十七声爹…”

    白彪破涕为笑:“义父您无碍就好,孩儿杀了十六个瀛贼,您说过,杀了十五个,就教授我舟弓之术,您要说话算话。”

    “义父,对不起你。”温雅低下了头,依旧笑着,又摇了摇头:“老子杀人,不是为了让你也杀人,不教了,什么都不教了,过几日,你去读书,去寒门书院读书。”

    白彪愣住了。

    温雅望向黑暗的夜空,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不错,老子杀人,不是为了让后代也去杀人,而是为了孩子们,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

    “读书,娶媳妇,生娃!”温雅用力的揉着温雅的脑袋,不断重复着:“对,老子是你们的爹,哪有爹,让自己娃娃去杀人,得读书,得娶媳妇,得生娃,得…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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