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是个坑-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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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楚擎失败了,一败涂地,默默的回到了殿柱后面黯然神伤。
黄老四啼笑皆非。
他看出名堂了,楚擎要找事,故意拉仇恨,然后他会对症下药。
可文臣也看出名堂了,从这些文臣略显得意的嘴脸就能看出来,根本不会中计。
朝臣,继续议事,楚擎今天白来了,白折腾一趟。
闹心扒拉的楚擎缩着脖子,挨了两个时辰的冻,散朝了。
来到议政殿外,楚擎气呼呼的,文臣都绕着他走。
楚擎还是不死心,见到许之申走了出来,直接走过去拦住。
“许大人,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在酒楼里说我做事暴戾乖张吗,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许之申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官员,仅次于侍郎之下,见到楚擎主动找茬,冷笑一声,开了口。
“不是我,别人说的。”
楚擎:“…”
许之申微微一施礼:“若是无事,本官先走一步。”
“慢着。”
楚擎计划都想出来了,哪能空手而归。
“许大人,敢做不敢承认吗,就是你,我千骑营的探马都打探出来了,就是你背后说我坏话。”
许之申神色微变:“你在我府中安排了细作?!”
“嗯嗯嗯。”楚擎连连点头:“对,就是如此,怎么样,你气不气,怒不怒。”
许之申果然生气了,胸膛起伏不定:“你敢暗中监视本官!”
“不止呢,我还知道…”楚擎嘿嘿一笑:“我还知道你老婆,和你许府的马夫苟且!”
“你说什么?”
许之申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可谁知又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没有叫骂出声,而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只是随口一说的楚擎,原本只是想激怒许之申罢了,结果许之申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踉踉跄跄的跑向了宫门。
楚擎根本不知道,一直以来,许之申都怀疑他新纳的小妾对他不忠。
不知多少夜里,许之申不断怀疑着。
自己,大抵是被绿了,夜里,横竖睡不着,坐起来,点燃火烛,这悲伤,没有由来,黯然的看着床头的两个娃,觉得一个不是他的,另一个,想来也不是他的。
望着许之申快步跑走的背影,楚擎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
接二连三的被忽视,被无视,楚擎怒了。
他今天,必须拉一个仇恨,要不然,长久的全盘计划,都要泡汤。
抬脚,迈步,冲刺,楚擎照着一个文官的屁股就是一个大飞脚。
文官,飞出去了,以极其优美的姿势扑倒在地。
出殿的群臣们大惊,齐齐倒吸凉气。
殿外行凶,国朝未有,太猖狂了!
趴着的文臣揉着屁股,转过了身,满面怒火,然后,愣住了,与楚擎大眼瞪小眼。
陶少章满脸委屈:“贤弟,我又怎地得罪你了。”
楚擎:“…”
群臣不怒了,散去了,脸上透露着浓浓的失望之色。
大理寺少卿挨揍,和他们没关系,人家属于是内斗。
没等楚擎开口,一个文臣突然冲了过来,照着刚爬起来的陶少章又是一脚。
陶瑸满面怒容:“你这蠢货,果然又坏了擎儿的大事!”
陶少章的眼眶,湿润了。
我到底咋地了?
第589章 拔了剑心茫然
陶少章很委屈,但是楚擎丝毫歉意的表情都没有。
陶瑸很愤怒,因为觉得楚擎不会无缘无故踹自己的好大儿。
百因必有果,大飞脚岂会无缘无故的踹出呢。
“哼!”楚擎一背手,气呼呼的望着陶少章:“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的踹你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重重的再哼了一声,楚擎背着手,快步离开了皇宫。
陶瑸一把给陶少章拽了起来,火冒三丈。
“好啊,你果然又坏了擎儿的大事。”
陶少章和个小鸡崽子似的被提溜起来,下意识摇了摇头,又…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自己,可能又坏事了吧?
别说老爹了,当儿子的都开始怀疑自我了。
楚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出了皇宫之后直接钻进了马车里,连连催促赶紧走,深怕陶少章反应过来那一脚白挨了。
实际他还是高估陶少章了,或者说是低估自己了。
陶家父子二人往宫外走,老爹气呼呼的,儿子皱眉思考自己哪错了。
陶少章思考了半天,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想不出就想不出吧,自己肯定是哪错了,要不然好妹夫也不会如此愤怒。
父子二人不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确定了一件事,楚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踹陶少章的。
就先说这陶瑸吧,太子少师,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身份极为清贵。
老陶不傻,他明白,陶家能有今天这般成就,父子双双入朝为官,靠的就是闺女陶若琳。
可陶若琳不在朝堂之上,陶家能走多远,还得靠他和陶少章的努力。
想是这么想,可自己几斤几两,陶瑸比谁都清楚。
就上朝这些臣子们,哪个不是老狐狸,他们陶家想要长长久久,有点难,难度系数差不多如同霍金跑赢苏炳添。
也就是在这时,楚擎出现了,一个要和陶家结亲的楚擎出现了。
最开始吧,陶瑸不喜欢楚擎,打心眼里不喜欢,和第一印象无关,而是楚擎这个身份。
看似是天子亲军,可说难听的,那就是狗腿子,靠打小报告活着的狗腿子,都见不得光。
结果呢,楚擎这个应该见不得光的昌朝第一号狗腿子,就差天天游街示众了,什么事都做的沸沸扬扬,光明正大,这家伙明明是狗腿子的身份,可你瞅瞅他干的那些伙吧。
千骑营该干的活,缉拿不凡,他干了。
户部该干的活,收缴税银,他干了。
礼部该干的,活安置流民,他干了。
刑部该干的活,惩治贪赃无力,他干了。
兵部该干的活,演武日,他还干了。
就连京兆府的事这小子也没少参与。
大家现在都不知道千骑营具体是干什么的了,好像什么都不应该干,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不知不觉间,陶瑸对楚擎的印象改观了。
很多人,认为楚擎脑子有病,得罪这个得罪那个,骂的,恨的,讨厌的,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
可这些人不得不承认,也无法不承认,楚擎做的很多事,都和百姓有关,关乎于百姓,关乎于公道。
除此之外,楚擎很有“手段”,広家、周家、李家、章家,到现在两位寺卿,谁反抗的越激烈,死的越惨。
最重要的是,楚擎做的事,陶少章也想干,但是后者一旦干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陶家都得死,而有了楚擎,自己的儿子不但可以活着,陶家也能走的更加长远。
有名声,简在帝心,民间赞誉,还是勋贵,官职也高,陶瑸想不出还有谁比楚擎更适合做自己的女婿了。
反正现在在陶瑸眼里,楚擎就是好,就是妙,这女婿又好又妙,至于亲儿子陶少章,那是多看一眼都来气。
再说陶少章,他也喜欢楚擎,佩服楚擎,甚至已经开始以为楚擎姐夫自居了,在衙署之中,说话也硬气,谁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敷衍他忽悠他,就一句话,本官是千骑营大统领楚擎姐夫,然后就没人敢忽悠他敷衍他了。
楚擎一个大飞脚,踹错人了。
但是作为受害者,陶少章开始反思,自己哪做错了,就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绝对是含恨一击,可想而知自己一定是错的十分离谱!
作为受害者他爹,陶瑸也是这么想的,自己这个饭桶儿子,一定坏了女婿的大事,女婿,历来是知晓事理的,若不是怒不可遏,哪能一出宫就当着那么多人面踹陶少章。
畏罪潜逃的楚擎回到衙署后,已经很平静了。
他并不觉得这一脚踹错了,反正早晚都得踹,就陶少章这样的,以后肯定还会坑自己人,就当提前预支了。
给江月生叫到了班房之中,楚擎和个精神病似的,竖起一根手指。
“给我找出个政敌,朝堂上的政敌,至少一个,现在,立刻,马上!”
“大人。”江月生倒是心平气和,给楚擎倒了杯茶:“你又要闹哪般。”
“敌人,我现在急需一个敌人。”
楚擎的确很着急,这是第一步,证明给商贾们看的第一步,这第一步如果迈不好,全盘计划都会受到影响。
“这…”
江月生坐下后,笑着问道:“放眼京中,大人可谓是四处皆敌,何需寻找。”
“我是说敢和我明面上对着干,明面上整我的人。”
“明面?”
“不错,就是那种朝堂之上弹劾我,义正言辞弹劾我,用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弹劾我的政敌。”
江月生哭笑不得:“这还不简单,明日上朝,六部奏事,你随意挑个人,寻他麻烦就是了。”
“随意挑一个人?”
“不错,一省六部的臣子你随意挑选一…”
话说到一半,江月生说不下去,面色变的极为古怪。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各衙署该得罪的,好像都被楚擎得罪光了,要么,是打不过楚擎的,加入了,要么,是被楚擎打服了,一怂到底。
楚擎的朋友,似乎越来越多,而敌人,至少明面上的敌人,越来越少。
一个尚书省,外加六部。
尚书省南宫玺,天子坚定的追随者,这也就是说,尚书省会支持楚擎。
再说六部,首先是礼部,被揍服了,曹悟支持寒门书院的事,就下面的那些属官,见到楚擎都绕着跑。
户部,可以说是全员支持楚擎,一大半属官都给尊称楚擎一声“先生”。
兵部,哪个敢不给楚擎老爹楚文盛面子。
刑部,翟修比任何人都要支持楚擎开办书院的事,
工部,本来就没实权,楚擎在刚出道的时候就先拿工部练的手,直接弄下去一个右侍郎。
就剩下个吏部,也是权柄最大的衙署。
即便如此,楚擎也弄下去个左侍郎,因为李文礼投靠吴王这件事,吏部一直不敢找楚擎麻烦,深怕天子以为他们也和吴王有关。
算来算去,江月生极为无奈的发现,楚擎如果上朝的话,六部,都得避其锋芒,要么加入了,要么打服了,要么,夹起尾巴做人。
礼、吏、户、刑、兵、工,六部,楚擎好像干谁都不合适。
楚擎也意识到这件事了,可正是因为意识到了,更闹心了。
“除了六部,还有谁,还有谁可以当靶子,我就想寻个敌人,再想个衙署,受气包都行!”
“受气包?”江月生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问道:“京兆府?”
楚擎:“…”
福三适时的开了口:“你咋不说千骑营?”
第590章 轻蔑
楚擎是个不信邪的人。
他不相信,偌大个朝堂,竟然连一个政敌都找不出来。
他更不相信,明明所有世家都反对开办寒门书院一事,不可能没一个人跳出来攻讦他。
不信邪的楚擎,第二日,再次来到了议政殿中。
站在大殿柱子旁,楚擎如同一个变态杀人狂,眯着眼睛,缩着脖子,遮挡住半边面容,不怀好意的眼神从一个又一个文臣的脸上扫过,寻找着下手的目标。
楚擎还从来没有接连两日上过朝,加上那副变态一般的神情,不少文臣心里都开始哆嗦了。
刚开朝,君臣正在议的是关于各国使节一事。
南宫玺站在班中,很是无奈。
之前俞天伦上过一次朝,说各国使节被安抚的很好。
也就是前日上朝之后,俞天伦被君臣给圈踢了,现在还刑部大牢之。
刑部那边正在加班加点的研究罪名,加上鸿胪寺偌大个衙署就剩下一个看门的大爷了,南宫玺从各部之中调集了不少官员去鸿胪寺临时补上空缺主持工作。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俞天伦根本就是在放屁,还说给各国使节安抚住了,实际上却是各番馆使节都闹翻天了。
原本吧,按照俞天伦的打算,大不了私下多赔点钱,先把事态控制住再说,而出钱的肯定是京中世家。
可现在俞天伦被抓了,鸿胪寺的官员也被抓了,世家们肯定不会出钱,因为即便出了钱也得不到好处。
世家不出钱,鸿胪寺官员都被抓,凉、高、瀛三国使团,已经闹到了开口闭口要宣战的地步。
“陛下,此事应快些拿出章程安抚住三国使节,便是京中士林,亦是传出了风言风语,我大昌朝,毕竟是礼仪之邦,虽是演武,各凭本事拔得头筹,可开朝至今还从未出现过如此伤亡,虽死伤在所难免,却也是演武场上争锋,非是沙场拼杀。”
南宫玺这一番话倒是没带个人情感,至于士林的风言风语,也确有其事。
殿柱后面的楚擎猛翻白眼。
这些所谓的士林中人,和后世的键盘侠几乎一模一样。
演武输了吧,这群人就说什么有失国朝体面,军伍不够勇武,不够用命,啥也不是。
可要是演武赢了吧,又开始说什么礼仪之邦,手段太血腥,死伤过半,已经不是残忍了,而是卧槽无情了。
总之,不管输赢,士林的那些读书人,那些无法入朝为官的读书人,那些除了读书人身份什么都没有的读书人们,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刷刷存在感,都要做出一副明明知道自己无法干涉朝政却总是一副想要干涉朝政的欠揍模样。
黄老四也是颇为无奈。
他是个向往战斗向往战争的天子,但是他并不是战争狂人,他喜欢打仗,喜欢征伐,喜欢开疆拓土,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赢。
在没有十成十把握会赢的前提下,他只能隐忍,隐忍到有能力去平了各方邻国后,他才可以一脚踹翻御案后直接下一道旨意,就四个字,不服就干!
可现在,黄老四要隐忍,所以朝廷也必须要安抚住各国使节。
很是无奈的黄老四目光扫向群臣,尤其是文臣。
他知道,很多京中世家,与各国使团交好,甚至还相互通商。
可这些出自这些世家的文臣们,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更没注意到黄老四的目光一般,低着脑袋,一个屁都不放。
“陛下。”
一个站在太子少师旁边的老臣走了出来,岁数和陶瑸差不多大,白胡子垂到胸口,腰佩正三品玉带。
“关于这高句丽与东海瀛岛,老臣倒是有些提议。”
黄老四面露正色,微微颔首:“龚卿直言便是。”
全名龚承安,国子监祭酒,真正的三朝老臣,今年正好七十,干了二十年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每年科考都会为朝堂输送新鲜血液,大昌朝最高学府,也被称之为太学。
达官贵人之后,包括世家之子,只要是有名有姓的豪族,都会将后辈送入国子监求学,而祭酒就是国子监的最高领导。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谓太学便是如此,每年京中科考,十之八九都出自国子监。
而这位国子监祭酒龚承安,莫说普通朝臣,哪怕是六部尚书都得尊称一声“龚兄”,天子也要以礼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