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是个坑-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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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污蔑对方的名声,挖出祖宗八代的底细,用放大镜挑着毛病,在民间,在士林,在朝堂,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件小事,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踩了我一脚,我骂了你一声,我叫你爸,你打我妈,这样对吗,冲突愈演愈烈,双方不死不休。
章松陵坐在衙署班房之中,终于开始静下心思考这件事了。
他怀疑,楚擎甚至在双方第一次谋面时就想要搞他了。
如果是临时起意,哪怕是之后因为某些利益的缘故,千骑营也做不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就在刚刚,亲信告诉他,断断续续两个月来,二十三份石料订单,已经全部要求退钱和赔偿了。
这也就是说,楚擎非但筹措了大笔的订金假冒订购石料的买家,甚至还暗地里阻碍了真正大量需要石料的买家购买石料。
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猜测出楚擎蓄谋已久,猜测出早有一张巨大的网悄声无息的笼罩在他的头上,加上小圈子里接二连三的折损商贾,很多事已经极为明显了。
“为何。”章松陵额头上的青筋忽隐忽现:“本官,何时得罪过你,为何,为何,为何要绞尽脑汁加害本官!”
除了楚擎,或许没有人可以准确回答这个问题。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章松陵深感疲惫。
昨夜,又是一个商贾被查了,私下贩卖盐铁,拿入了大理寺地牢。
原因很可笑,这名商贾的家眷打人了,大理寺的人马就很巧合的出现在了旁边,又很巧合稍微查了一下,最后特别巧合的查出了仓房里堆积的铁料与私盐,更巧合的是,这个商贾在大理寺中,攀咬出了另一名商贾。
因为这两名商贾出了事,另一名商贾连夜出京,下落不明。
当初章府中十大商贾,去其八。
剩下两位商贾,整日躲在府中瑟瑟发抖着。
这些,都是章松陵始料未及的。
楚擎并不像他这般无所不用其极,不放过任何机会去攻讦,相比他章松陵,每一次出手,都很疼,都正中三寸。
一位礼部属官推门而入,看了眼面色阴沉如水的章松陵,低声道:“大人,您府中的管家传来了口信,在石料铺中订了货的那些人,已是闹开了,在城中可谓路人皆知,想问问您,应如何应对。”
属官的名字叫蒋步高,六品主事,正当壮年,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相貌端正,礼部之中章松陵最信任的属官亲信,没有之一。
章松陵面露犹豫神色,思考了许久,这才咬牙道:“去寻楚擎,告诉他,商贾,要关张北市的铺子了!”
“大人,若是如此做…”
章松陵挥了挥手:“去做,你亲自去。”
“是。”
蒋步高应了一声后,轻手轻脚的合上了房门,倒退出去。
离开了衙署,蒋步高满面愁容进入了轿中,前往千骑营衙署。
轿中的蒋步高心里七上八下。
北市铺子所售卖的货物,大多与百姓有关,米粮、粗布、客栈、茶肆、医馆等等。
不说其他,单单说这米粮,倒不是所有铺子都是章松陵说了算,可至少有三四成的掌柜都以章松陵等人马首是瞻,一旦关张了,如果事情闹大,很容易惹火烧身。
很多事,可叫人知,莫叫人见,就比如楚擎与章松陵之间的争斗,议政殿中,谁不知道京中那么多商贾都听章松陵的,谁又不知是章松陵让他们关张的。
可关张了这些铺子,并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而米粮铺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关张,并且引起了米价提高,甚至引起了百姓的强烈不满,天子与朝臣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算得上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蒋步高很清楚,章松陵之所以敢这么干,还是因为有一张最大的底牌,宫中!
现在的章松陵,就如同一个红了眼的赌徒,为了除掉楚擎,即便是在无法稳操胜券的前提下也要冒险尝试。
胡思乱想间,轿子落在了千骑营衙署门外。
掀开了轿帘,蒋步高走了下来,守门的探马见到是礼部的官袍,不用他开口就进去通禀了。
片刻后,探马打开了侧门。
蒋步高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楚擎和福三正蹲在地上玩憋死牛。
久不露面的陈言正在给福三出谋划策。
蒋步高进来后,楚擎转过了头,上下打量一番前者,乐呵呵的问道:“章松陵的狗?”
蒋步高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若不然也不敢独自一人来到这阎王殿一般的千骑营衙署。
微微一笑,蒋步高施了一礼:“下官礼部六品主事蒋步高,见过楚副统领。”
“哦,你就是蒋步高啊,章松陵在礼部的头号狗腿子。”楚擎一拍双掌:“意外之喜。”
蒋步高倒是不奇怪,微笑道:“楚大人也知下官。”
“两军交战,先斩来使。”楚擎打了个响指:“揍。”
一声“揍”字落下,福三霍然而起,趁机将憋死牛图案上的小石子全部踢飞,撸着袖子就冲了上去,周围的探马也早就配合出了默契,一看三哥上了,顿时围了过去。
眨眼之间,便是拳打脚踢之声。
“到我了到我了。”
陈言赶紧蹲下,将小石子都扒拉回来,搓了搓手,对楚擎身后挨揍的蒋步高充耳不闻。
楚擎、福三、陈言三人采取的是三局两胜守擂战,陈言垫底,一看福三去打人了,迫不及待的蹲下身挑战楚擎的擂主地位。
楚擎扒拉着地上的石子,头都没回过,任由蒋步高被踹的死去活来。
陈言望着地上的小石子,抓耳挠腮,眼看又落了下风,大骂道:“堵着嘴走,影响本将排兵布阵了!”
探马们齐齐应了声“唯”,踢的更狠了。
楚擎嘿嘿笑道:“水平不行就别找理由,愿赌服输。”
【作者有话说】
看来你们是真的没票,也榨不出油水了,好吧,今天给你们爆个十一二章开开眼,免得说洒家不讲诚信。
第432章 太上皇的旨意
不到七步,陈言面色煞白的败下阵来,楚擎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过头:“停。”
福三和四名探马住了手,而蒋步高则是和个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满身大脚印子,满面鲜血。
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蒋步高非但没有求饶,还气若游丝的冷笑道:“好一个千骑营衙署,无法无…”
楚擎抱着膀子,笑呵呵的说道:“大哥,你是礼部官员,过来传话,也就是威胁我,我打了你是不假,你可以找你的上官或是尚书乃至天子告状说我打你,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怎么说,你为什么来千骑营衙署,说你是代表章松陵威胁我的,不是威胁我的么,可礼部和千骑营衙署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你来这干什么,所以说呢,你这顿打,白挨了,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福三用脚踹了踹蒋步高的屁股,嘿嘿笑道:“小子,你自己贱骨头,怪的了谁。”
陈言怒气冲冲的走了过了,朝着蒋步高的胸口就是一脚。
“嚎什么丧,挨顿打就叫,害的老子又输。”
蹲下身,陈言粗暴的将蒋步高袖中的荷包拿了出来,翻出几贯银票,没好气的丢给了楚擎。
楚擎点了点银票,冲着陈言一挑下巴:“还差三百文啊,记账,你输了六次。”
陈言又朝着蒋步高的胸口来了一脚:“从六品,出门就带三贯钱,丢人现眼的狗东西。”
福三面露鄙夷。
好意思说人家,你正牌的千骑营副统领出门不也才带五百多文,还不如人家的零头多。
蒋步高委屈的和个一百四十斤的孩子。
挨了顿打,不能说,钱还被抢了,这千骑营是土匪窝吗!。CoM
拉来了木凳,楚擎坐在他面前,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乐呵呵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强忍着浑身剧痛的蒋步高站起身,足足半晌才喘匀了气,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问你话呢,说不说,不说再打一顿啊。”
蒋步高吓了一跳,连忙叫道:“章大人说…不不不,章大人听闻,明日北市的商贾,还要关张一些铺面,那些掌柜的,皆是被你千骑营与京兆府逼迫的。”
楚擎面色微变:“北市铺面也要关张?!”
“不错,哼!”
“此话当真?”
蒋步高忍痛挤出了一丝冷笑:“正是如此。”
见到楚擎似乎是被吓到了,蒋步高满面快意之色,可下一秒,楚擎也笑了。
“一言为定!”
蒋步高愣了一下,皱眉提醒道:“那些米粮、杂货店,也要关张!”
楚擎满面惊喜之色:“双喜临门!”
蒋步高傻眼了:“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跑。”
“北市那些铺子关张了,可是因你千骑营与京兆府的逼迫所致。”
楚擎激动的不行,和赶苍蝇似的连连挥手:“给这个小可爱撵出去,我至亲至爱的章大人,可算开窍了。”
福三连打带踹的给鼻青脸肿的蒋步高赶出去了。
今日刚回来的陈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凝望着楚擎问道:“已有对策?”
“哈哈哈哈。”
楚擎发出了爆笑之声,就连刚刚被踹出衙署的蒋步高都听到了,这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揉着老腰进入轿中的蒋步高满面狰狞。
虚张声势,定是虚张声势!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北市果然如蒋步高所说的那般,不少和百姓息息相关的铺子没有再营业。
因为是当日发生的事情,朝堂之上并没有人提及此事,朝臣们因为上朝,大部分都没有提前知晓。
下朝的时候,章松陵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北侧,昭阳宫,太上皇的居所。
没有人知道章松陵去寻太上皇干什么,只知道半个时辰后,也就是章松陵离开后,一封敕旨送到了尚书省中,之后尚书省尚书令南宫玺则是带着敕旨前往了敬仪殿。
此时敕旨正展开摆放在了黄老四的案头上。
望着敕旨上的内容,黄老四很是困惑。
敕旨的内容不多,大致意思就是要罢免一个县令,萧县的县令,叫做陶蔚然。
按道理,别说退位的太上皇,就是在位的天子,那也不是想罢免就罢免的。
当然,实际上天子想要让谁滚蛋,就是一句话的事,然后吏部那边会找出不下一百个罢免的理由。
但是太上皇这封敕旨就是很不讲道理,让尚书省直接给萧县县令整下台。
要知道太上皇自从退位后,从没插手过朝政,除了节日和诞辰外,几乎不与任何外朝臣子见面,这还是第一次传出了敕旨。
“萧县,萧县县令…”黄老四看向孙安:“去问一问,最近外朝臣子可有人入宫见了太上皇,是否与章松陵有关。”
孙安跑出去后,南宫玺问道:“陛下觉着,是章松陵的缘故?”
“萧县三面环山,京中石料一直都是从萧县运来的,而这陶蔚然,应是楚擎的人。”
“倘若真是因此缘故。”南宫玺面露厌恶之色:“这章松陵的品行倒是不可恭维。”
孙安很快回来了,将章松陵刚刚去昭阳宫之事说了一边。
“果然如此。”
得到准确答复,黄老四反而困惑了:“即便是章松陵去了昭阳宫,太上皇也不应如此才是。”
南宫玺满腹狐疑。
章松陵找太上皇,罢免一个小小的县令,对太上皇来说,不过就是反掌观纹一般简单。
可看天子的模样,似乎太上皇不应该这么做才对,这么做了,反而有古怪。
看了眼天子,南宫玺想不通了,难道太上皇并不愿意帮助章松陵。
黄老四交代道:“去将陶蔚然的官册取来。”
孙安应了一声,再次离开。
南宫玺虽然心中困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见到南宫玺正好来了,黄老四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最近,可听闻昌承恪联络了朝臣?”
南宫玺摇了摇头:“自从李家下了大狱后,未曾听闻。”
“奇哉怪哉。”
“陛下是指?”
“前些时日,朕让陈言前往了涠江以南,这昌承恪的封地…有些不同寻常。”
南宫玺面色大变:“吴王要行大逆不道之事?!”
“倒非如此,民间歌舞升平,涠江以南的官场,虽说拥护昌承恪,吴王府却从来没传说任何不同寻常的风声。”
“莫非是吴王在隐忍?”
“应是如此吧,李家下狱,京中朝臣提起吴王为空避之不及,加之兵部调动了军卒驻守涠江,想来昌承恪是知晓毫无胜算,这才选择隐忍。”
“可若是再拖下去,无异于养虎为患。”
“今年年关时,倘若吴王敢入京,再做打算。”
南宫玺默默叹息了一口。
昌承恪又不是傻子,除了李家和麒麟石这件事,敢入京才怪。
第433章 战火转移
君臣二人等了片刻,孙安将官册带回来了。
官员籍册一共有三份,不管是多大的官儿,官员老家的当地州府一份,吏部一份,宫中一份,上面记录了官员的详细信息。
黄老四打开官册后,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合上官册,黄老四苦笑道:“看来这陶蔚然的县令是做不成了。”
南宫玺不明所以:“此人非是良善?”
“倒非如此,而是这陶蔚然,出身于东海。”
“东海,陶蔚然…”南宫玺面色微变:“东海尚云道陶家?”
“就是这尚云道的陶家,非但出自陶家,还是陶家嫡系,上一代陶家大小姐之子。”
南宫玺面色莫名,低着头,不吭声了。
黄老四也是苦笑连连:“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太上皇还记恨在心。”
南宫玺低着脑袋,没接口。
关于太上皇和东海陶家,的确有一段恩怨,或者说是情仇。
南宫玺是三朝老臣,作为当今的宰辅,知道很多秘闻。
当年太上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封地距离尚云道不远,上一代陶家大小姐,也就是陶蔚然的老娘,声明远播,二八年华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双全生的可谓是闭月羞花,素有东海三道第一才女之称。
而陶家在东海三道之一的尚云道,地位举足轻重。
太上皇是皇子嘛,肯定要拉拢陶家一番,机缘巧合下就见到了陶蔚然年轻时期的老娘,这一见,眼珠子就拔不出来了,总之就是看上人家了。
换了别的世家,自家闺女被皇子看上,那得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庆祝,可人家陶家在尚云道是土霸王一般的存在,可以说是尚云道第一大豪族,而太上皇是皇子不假,问题是皇子多了,九个,皇子又不是太子,而且那时候太上皇也没什么市场核心竞争力,最主要的是陶蔚然老娘没看上太上皇。
要说太上皇铁了心的去追求人家,准备呵护人家一辈子将来让人家当王妃也成,可实际上太上皇就是馋人家的身子,所以也没啥诚意。
陶蔚然的老娘也是吃过见过的,根本不吃太上皇坐上来自己动的那套,鸟都不鸟太上皇。
屡屡不走心的追求下,太上皇吃了无数次闭门羹。
结果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别的皇子耳中了,这顿宣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