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是个坑-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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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一个时辰前,陶蔚然让衙役张贴了告示,家中年过五十以上的“老者”到县衙外面。
结果过了半个时辰,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陶蔚然也是出自大门大户,不差钱,让衙役去买了不少鸡蛋,然后再次贴出了告示,年满五十者,聚集于县衙外面,可以领取一人一个鸡蛋。
告示贴出后,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那些走两步都喘的老头老太太全来了,还有不少三十多岁但是长的和五十多的百姓也跑来滥竽充数了。
见到县衙外面聚集了不下百人,陶蔚然将一摞摞奴籍装进了包袱里,拎着三个大包袱,来到了衙门外。
一看新上任的县令来了,百姓们兴奋的欢呼鼓舞。
“鸡蛋,鸡蛋,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
站在台阶上的陶蔚然吧唧吧唧嘴,他突然有点理解李木了,就这群刁民,是他娘的挺招人恨的。
“诸位,诸位勿要吵闹,听本官说。”陶蔚然清了清上下,双手下压。
“鸡蛋,鸡蛋,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coM
陶蔚然:“…”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衙役往地上一顿水火棍,百姓们老实了。
陶蔚然深深看了眼这名老衙役,准备过几日找个由头让对方收拾铺盖滚蛋。
“诸位,本官陶蔚然,是此地新上任的县令,本官不讲那些之乎者也,只是要告诉你们,本官,爱民如子,谁若是再欺辱你等,本官与他,势不两立,无论是谁!”
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望向旁边的老妪:“县令不是才八品吗?”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将陶蔚然刚才说的话当屁听。
陶蔚然差点骂娘。
压下了心头火气,陶蔚然朗声道:“本官虽然才从八品…”
老头:“哦~~~还是个从的。”
陶蔚然:“…”
再次压下心头火气,陶蔚然继续说道:“谁若欺辱你们,本官定与他势不两立,本官虽然品级不高,可却是此地父母官,这话,便是我陶蔚然说的,诸位可是听懂了。”
老头:“听懂了,出了萧县这地界,您就不好使。”
老妪:“那不还是放屁,咱萧县自己人,还能欺负自己人不成。”
陶蔚然感慨万千,突然怀疑起一件事。
李木最开始…会不会也是个好官,就是被这群刁民给逼的?
也懒得说什么豪言壮语了,陶蔚然将包袱扯开,一张张奴籍掉落在了地上。
二话不说,陶蔚然夺过身旁衙役的火把,扔地上一扔,那一张张奴籍化为飞灰。
百姓们,傻眼了,就连衙役们都满面不可置信之色。
陶蔚然挺着胸膛,中气十足:“诸位,这奴籍,本官就烧掉了,自此以后,你们便不是奴,不是仆!”
老头哭了,眼珠子一串一串往下掉:“好啊,好啊,不是奴了,成他娘的流民了,连个身份都没有了,又他娘的来了个狗官,不活啦,不活了啊!”
群情激奋,老头老太太们纷纷破口大骂。
“狗官,俺们没了奴籍,就成了流民,这狗官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他娘的狗官!”
“乡亲们,忍不了了,都成了流民,大家打他!”
“打他,打死他,除非给咱们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
陶蔚然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奴籍没了,就是流民了?
怎么这事,没人和他说呢?
眼看着百姓们一个个红了眼睛,陶蔚然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要不,把命交出去,要不,把鸡蛋交出去,二选一。
其实这事真不怪陶蔚然,观政郎就是端茶递水的,关于地方治理等问题,不会有人教他,而且出自东海大姓,从小到大也没接触过这种“基本常识”,像他这种观政郎,到了地方也有属官辅佐,问题是萧县官场从上到下都被抓了个遍,就剩几个衙役和一条土狗了。
衙役倒是知道这种“基本常识”,没了户籍奴籍就是流民,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想到陶蔚然会玩这么一出。
陶蔚然直接从怀里抽出了银票:“乡亲们,乡亲们莫要冲动,一万贯,这里有一万贯,给所有萧县百姓的,本官会带你们上工,有工钱的。”
老头大喊道:“欺人太甚,又拿几章破纸糊弄咱,俺们就要鸡蛋。”
老妪轻声对老头说道:“纸也好,贵着呢,没鸡蛋,咱就要纸吧。”
“也是,狗官,把纸给俺们,俺们不要鸡蛋了。”
陶蔚然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
李木,是被逼的吧?
第382章 来啊打我啊
混在大昌朝,楚擎对自己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论智商,不如陶若琳,甚至有时候都不如突破封印的福三。
论长相,按照古代人的审美,他不如基友二人组陈言与陶少章。
论阅历和人生智慧,他不如邱万山。
论才华,他不如昌贤。
论腿脚,他不如南宫平。
所以楚擎总会迷失,困惑,迷失在“是”与“非”中陷入两难,困惑自己无法“学以致用”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可楚擎根本不知道,正是他在迷失中不断挣扎,走出了一条正确的路,身旁的人,被他慢慢的感染着,鼓舞着,再是大风大浪,也要嬉笑怒骂着面对。
他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身旁的人,愿意与他“志同道合”。
最初时,谁不愿意做一个好人?
高速路上,皆是逆行,若不逆行,车毁人亡,吓的那些正行的车辆,连忙调转车头,随波逐流。
可就在这时,他们见到了一辆车,正行着,穿梭在错误的车道上,一往无前。
越来越多的车辆,跟在了那辆正确的车辆后面,试图告知世人,逆行,是错误的。
楚擎便是这辆在逆行中正行的车辆,他愿意走在最前面,慢慢的,越来越多的车辆,跟在了他的后面。
跟的最紧的一辆车,便是昌贤驾驶的,开的飞快,甚至愿意与楚擎并行。
就如同此时的皇宫之中,昌贤跪在敬仪殿冰凉的地砖上,面对着黄老四老父亲慈爱之咆哮。
“好啊,老子养了个好儿子,养了个好儿子啊。”
黄老四胸膛起伏不定,满面怒容:“你本是天潢贵胄,却用如此下三滥的方法,与那市井泼皮有何区别!”
回宫之后,按照惯例,童归去打小报告,说昌贤今天给自己额头一下,然后污蔑金远志是刺客,趁机废了对方的双臂。
其实也不是童归打小报告,这是他的职责,他本就是宫中宿卫,又是太子的保安头子,一旦昌贤在宫外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他必须和黄老四汇报,这一点,昌贤也是心知肚明。
果然,童归汇报之后,黄老四勃然大怒。
“那商贾,贪不法之财,勾结朝臣,自不是善类,可你是天潢贵胄,君子坦荡,克己慎独,守心明性,如此做派,又与那商贾何异。”黄老四越说越来气,冲着孙安吼道:“取朕的鞭子来!”
孙安心有不忍,却也不敢不从,匆匆跑出了议政殿,找鞭子去了。
昌贤跪在地上,只是垂着头,不言不语。
黄老四更生气了,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昌贤应该开始认错才对。
黄老四的确很生气,不是可怜商贾,而是觉得昌贤的做事方法不对,准确的说,是丢人。
堂堂的天潢贵胄,和地痞流氓一样,一茶杯呼自己额头上,从而栽赃嫁祸一个商贾,那商贾,配吗,还不如直接废了那商贾的双臂呢。
除此之外,他更多的是担忧,担忧昌贤“无所不用其极”,毕竟昌贤有前科。
鞭子取来了,黄老四抓在手里,大步流星来到了昌贤面前。
“好你个混账东西,观你模样,似是不服!”
昌贤没有开口,而是解开了衣衫,露出了稚嫩的后背。
黄老四更生气了,一脚将昌贤踹翻,暴跳如雷:“你真以为朕不敢抽死你!”
昌贤爬起身,又跪在了地上,还是不吭声,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了地砖上,地砖片片飞裂。
黄老四终究是没忍心,虽然暴怒,却不敢下死手。
这一鞭子抽下去,没两三个月养不好,而且还会留下永久的疤痕。
孙安了解黄老四,一咬牙,插口道:“琅琊王殿下,您就给陛下认个错吧。”
“无错,为何要认。”
毫无意外,黄老四动手了,不过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又是一脚给昌贤踹翻,却没用鞭子抽。
“好,好!”黄老四指着爬起来的昌贤怒不可遏:“你说无错,好,那你便说,为何无错,说服不了朕,日后,你便在宫中自省,再也不要出宫给朕丢人现眼!”
原本面无表情的昌贤一听说不让出宫了,终于抬起了头,看向黄老四。
“父皇,儿臣敢问,若是您,您会如何应对。”
“应对?”黄老四冷笑道:“朕这一生见过了多少奸雄、枭雄、乱党、贼首,千军万马闯过,阴谋诡计陷过,区区一个商贾又算个什么货色,朕随意拿捏!”
昌贤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儿臣敢问,父皇要如何应对。”
言下之意,别搁这吹牛b,你就说你咋整吧。
“愚钝,朕的亲生骨肉,竟如此愚钝。”黄老四冷笑道:“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封了他的铺子…”
没等说完,昌贤打断道:“车马铺子与上千百姓签了契约,铺子封了,却无契约,百姓便无法上工,封一日,便一日无粮,无米,无着落。”
这还是黄老四第一次说话被打断,当然,不算楚擎,就算昌贤。
不过黄老四也没较真,冷笑道:“那便去他府中搜出契约,将这些契约…”
昌贤第二次打断道:“千骑营是天子亲军,若无理由,随意入商贾府中搜查闹的鸡飞狗跳,百姓要如何议论,朝臣如何议论,其他商贾又是如何议论。”
“那…那便去京兆府,寻马睿,重做一份契约,保凭,不认那商贾最早立下的契…”。。coM
昌贤第三次打断道:“两份契约,金远志一份,京兆府一份,前者将契约拿了出来,说千骑营与京兆府随意更改,企图谋他家产,传了出去,朝廷颜面何在。”
黄老四气呼呼的叫道:“那便将他抓到千骑营里,三木之下难有勇夫,打到他将契约交…”
“除非灭了口,若不灭口,他离开千骑营,必会大肆宣扬。”
黄老四都气糊涂了:“那就罗织罪名,一直将他关在…”
昌贤第五次打断了黄老四,一击破防:“那与儿臣在福来楼诬陷他是刺客,有何区别。”
敬仪殿中,安静的可怕,气氛,很尴尬。
黄老四再次提脚出腿,将昌贤踹翻在地,怒吼出声。
“你他娘的敢打断老子说话!”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献给之前留言想要看昌贤手撕黄老四的读者。
第383章 臭不要脸
黄老四气的是呼哧带喘的,手里拎着鞭子,抽吧,心疼,不抽吧,都他娘反了天了。
刚刚童归将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遍,金志远的背景与为人,老四也了解。
黄老四肯定不是那种固执古板的“君子”,要是君子的话,他也得不到这个皇位。
正是因为无所不用其极得到了皇位,他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太子肯定是做到了,但是君子有点君过头了,傻的呼的。
老二呢,那是和君子一点边都不沾,连亲大哥都差点害死,好不容易最近好转了,似乎是彻底变好了,结果这又是和以往那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才是黄老四担心的地方,当然,也有些心疼,昌贤额头上现在还顶着个大血包,为了一个区区商贾,给自己额头来一下,至于吗。
本来寻思教育一顿踹两脚完事,昌贤再认个错,以后改了就行。
可黄老四是死活没想到,自己,竟他娘的没说过昌贤!
事态,升级了,很严重。
黄老四现在已经不在乎昌贤做事的手段了,他在乎的是,这小比崽子口条好像利索了。
抓着鞭子的右手,青筋直冒。
昌贤直视黄老四,满面无惧。
来啊,打我啊打我啊,说不过就动手是吧。
黄老四直视昌贤,突然冷笑连连。
诶,老子就不打,想让老子中计,没门。
黄老四眯起了眼睛,开始盘算上了。
打你,那是必须打的,不打你一顿,你都不知道谁是你爹了,但是打的时候,得让你心服口服。
鞭子没扔掉,还是抓在手里,黄老四回到了凳子上,渐渐冷静了下来。
孙安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黄老四开始动脑子了,琅琊王这顿揍,肯定是跑不了了。
“朕,命马睿稽查不法商贾,圣命,是在议政殿中下的,朕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既是圣命,自要堂堂正正,马睿,京兆府,楚擎,千骑营,也定要堂堂正正。”
黄老四满面冷笑:“而你,身为国朝天潢贵胄,却以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行事,丢的,是皇家的颜面,朕的颜面,你还有何话可说。”
诶,咱不说过程,说起因,看你这小比崽子还有什么狡辩的。
跪在地上的昌贤也学聪明了,这次没有打断黄老四,直到黄老四说完,这才抬着头说道:“父皇曾说,非常之事,要用非常之手段,就如同救济灾民一般。”
昌贤接着说道:“父皇是不败名将,上将伐谋,其次伐文,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商贾便是敌军,伐谋、伐文、伐兵,皆是手段,可这商贾,不是一人,不是一家一姓,而是十人,京中十大豪商,皆是士商,这十人,背景不一,年岁不一,行事不一,产业不一,伐谋可对其一,可对其二,却不可其三,儿臣敢问父皇,若是父皇身在局中,又要如何应对,同样的手段,可一可二不可三,楚师的法子,是伐谋、伐文,儿臣不如楚师,只可攻城,即便如此,商贾十人,若不取巧,若不手段尽出,又要如何应对。”
黄老四冷笑连连,其实,心里闹心的一逼,用冷笑,掩饰着他的闹心。
就在昨夜,陈言坐在老四心爱的心形大圆床上,和他说了这些商贾的事。
正如昌贤所说,十个人,紧紧团结在一起,这十个人,又代表着十个不同的背景,想要瓦解,就要各个击破,完了还不能用同一种手段。
要是搞垮一两个,甚至两三个,不难,难的是不引起这些人反弹和警觉,在这个前提下搞垮其他人,一旦哪里疏忽了,京中商业体系就彻底乱了,后果不堪设想。
“笑话,若是朕,手到擒来罢了,区区商贾而已,楚擎如今掌管千骑营,马睿听从号令,户部卫长风鼎力支持,收拾几个商贾,就那么难吗,若不是朕操劳国事,还用得着他!”
还是没正面回答,光装牛欢喜了。
和陈言,黄老四可以表现出也很闹心的模样。
但是在昌贤面前,黄老四肯定得强行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