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锦绣-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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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遗爱在远离迎接队伍百米处就下了轿，步行来见吴培昌，当然这是表示恭敬，毕竟吴培昌在年纪上要比钱遗爱大上许多。
吴培昌看到钱遗爱来了，赶紧躬身施礼说道：“臣吴培昌，携河南巡抚衙门同僚，拜见钦差大人”
钱遗爱没等吴培昌行礼赶紧上前搀扶说道：“希文兄快快请起，你我兄弟就不要客道了”
吴培昌笑道：“子高贤弟，自从神武七年南京一别已经五年了，子高贤弟还是如此俊朗啊哈哈”
“希文兄不要取笑我了，遗爱的学问那能和兄长相比”
钱遗爱这是捧臭脚，大家都知道钱遗爱十二岁就中了南直隶的举人，如果不是国家山河破碎，钱遗爱完全有可能在十八岁以前高中进士。而吴培昌就不同了，吴培昌虽然是崇祯十年的进士，但是名次排在三甲，如果不是正好和马明远是同年，现在最多也就是个知府，钱遗爱这么说完全就是恭维吴培昌。
好话谁都爱听，吴培昌笑了笑说道：“子高啊，这次你来就好了，现在河南被燕王和张家玉弄得乌烟瘴气，正需要子高这样的能吏来还河南一片青天”
吴培昌知道钱遗爱是太子的亲信，而他自己又是太子的门人，并且还是太子的钱袋子，这次钱遗爱来自然要向着自己说话。
钱遗爱听吴培昌这么说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希文兄，这次子高来身负皇帝重托，自然要秉公办理。不过现在还是先去见见燕王吧，皇帝有圣旨给他”
朱渊自从闹出枪击事件后就知道自己钦差的差事当到头了，所以每天也不出门，将自己关在开封府谢绝见客。
吴培昌听钱遗爱这么说赶紧大点其头，这半个多月可是让吴培昌十分头疼。朱渊虽然不是钦差，但还是皇子，还是国家的亲王朱宏三的圣旨还没传到河南，吴培昌就要负责朱渊的安全和日常饮
食，如果朱渊在河南出什么大事了那可是大麻烦。现在钱遗爱来了，那朱渊也就应该离开了，吴培昌听这个大麻烦终于要走了，自然心中十分高兴。
“好，老夫今天没什么事，正好陪同子高贤弟一同前去”
钱遗爱跟着吴培昌进了城，来到开封府衙门口，守门的锦衣卫得知钦差来了，赶紧入府通知混吃等死的朱渊。
朱渊听说圣旨来了，吓的浑身一震，他还不知道父皇怎么处理他，不过一顿责罚是跑不了的。
朱渊赶紧让人将自己亲王服色拿出来，穿好了跑出门外迎接圣旨。
朱渊出了门一看钦差正是钱遗爱心中就是一凉，他知道钱遗爱是太子的心腹，现在他来了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但是这也没办法，朱渊只能认命。朱渊跪在地上先行了三拜九叩大礼，然后高声说道：“儿臣朱渊，拜见父皇万岁”
钱遗爱现在是钦差，代表着皇帝朱宏三，看到朱渊跪在地上后，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皇子朱渊办差不利，让朕十分失望，现将朱渊降为辅国将军，改封地为河间府交河县，接旨后即刻回京，罚其闭门读书三年钦此”
朱渊一听圣旨开头并不是说燕王朱渊，而是改称为皇子朱渊就是心中一惊，紧接着一听将自己的王爵降为辅国将军，足足降了四级，这可真是要了朱渊的老命了。朱渊的志向是当太子然后接父皇的班，但是现在王爷都不是了还当个屁太子，身份的急剧落差让朱渊一时间愣在那里。
钱遗爱将圣旨宣读完毕，看到朱渊还跪在地上，钱遗爱阴沉沉的问道：“朱渊，为什么不接旨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吗”
抗旨可是一项大罪名，更别说朱渊还是皇帝的儿子，不忠不孝的大帽子扣上完全够朱渊去凤阳监狱蹲上一辈子了。钱遗爱心中十分希望朱渊抗旨，这样自己就可以将实情汇报给皇帝，到时候就会为太子解决掉一个对手。
朱渊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抗旨的严重结果，刚才他只是愣住了，听钱遗爱这么说赶紧磕头说道：“儿臣接旨”
皇帝的圣旨上说即刻回京，那就是一刻也不能耽误，接到圣旨后马上出城，至于什么衣服、车马都不要了。
朱渊接旨后有锦衣卫送上马，然后护送出了开封城回北京去了。至于朱渊回北京如何找自己老娘坤兴公主哭诉，那就不是钱遗爱管的事了。
跟着朱渊来的二百锦衣卫走了，但是还有三百禁卫军留了下来，他们和皇家的家奴锦衣卫不同，禁卫军这次的命令是保护钦差，现在钦差换成了钱遗爱，他们的命令也就从保护朱渊变成了保护钱遗爱。
丁长生原本以为自己肯定倒霉，但是听圣旨上对他并没有提及，心中不免忐忑，这时赶紧上前跪在钱遗爱面前说道：“末将丁长生，拜见钦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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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真相
钱遗爱看到跪在眼前的丁长生笑着说道：“丁团长，你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辅国将军走了，你是不是应该去将张大人放出来了”
布政使张家玉被朱渊关在大牢里已经半个多月，虽然朱渊对他没动刑，也好吃好招待，但是毕竟那里是开封府大牢，那有家里住的开心。
这半个月张家玉可受了不少苦，大牢里的艰苦环境不提了，是那个味道都能让人吐出隔夜饭来。刚来张家玉已经得知新任钦差来了，出来第一件事是对钱遗爱拱手说道：“多谢子高来救老夫啊，子高再晚来半个月老夫非自杀不可”
张家玉以前是詹事府左谕德，是太子朱海的老师，以前钱遗爱跟在朱海身边也听过张家玉几节课，虽然不是老师但是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钱遗爱赶紧前躬身施礼说道：“老师受苦了，弟子来晚了”
张家玉前拍了拍钱遗爱的肩膀笑道：“子高，没想到朝廷将你派来了，不过正好，正可以还河南官场一片朗朗乾坤”
这个时候吴培昌可站在钱遗爱身边，听到张家玉刚出来诋毁自己那还能忍得住，在边怒道：“张家玉，怎么你在大牢关了半个月还没待够吗”
“吴培昌，朱渊的事老夫会书皇帝，还老夫一个公道，但是你和你的爪牙鱼肉河南确是事实”
钱遗爱一听这两个老家伙又要动手，赶紧在边说道：“二位大人，在下赶了半个月的路实在乏累的很，官场的事能不能让在下休息几日后再说”
钱遗爱虽然官职二人低，但是钱遗爱现在是钦差，身份可是代表的皇帝，同时钱遗爱可不是朱渊那个愣头青，心眼小的很，不给他面子那等着报复吧。张家玉和吴培昌都知道钱遗爱是什么人，听钱遗爱这么说赶紧停止拌嘴，分别说道：“这个自然，请钦差大人休息”
张家玉刚从大牢出来，现在要回家梳洗一番，吴培昌陪同钱遗爱去驿站安歇。任钦差朱渊驻扎在开封府衙，但是钱遗爱可不能干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什么事都按国家制度来，说让你去驿站去驿站。
河南驿站在巡抚衙门边，虽然小了些但是也是这几年新修的。现在为了迎接钦差大人更是将原本驿站住着的一些小官统统撵走，只安置钱遗爱和他的随从。
钱遗爱来到为他准备的单独小院，前后看了看很是满意，吴培昌在边笑道：“子高老弟，河南这里不京师，环境简陋些，请老弟暂时安歇”
“不错，很不错，多谢吴兄了”
吴培昌看了看左右，边的陪同人员赶紧退后三步，吴培昌低声对钱遗爱说道：“子高老弟，今晚哥哥在城谪仙楼为老弟接风，老弟不要忘了去啊”
“吴兄，兄弟现在官差在身，实在不便见外人，今晚你我兄弟可好”
吴培昌原本是想要和钱遗爱单独会面，听钱遗爱这么说赶紧说道：“这个自然，没有其他人，请老弟放心”
钱遗爱听吴培昌保证后，低声笑道：“那今晚叨扰哥哥了”
二人定下今晚的酒局，吴培昌也告辞出去了，钱遗爱这边还要见一下钦差的随从。
第一个进屋的是丁长生，他在半个月前犯了大错，一直等候皇帝的处理，这半个月真是在煎熬渡过的。
丁长生流寇出身，没有功名护体，进屋后赶紧双膝跪倒说道：“末将丁长生见过钦差大人”
丁长生在地跪了十多分钟，等半天钦差大人也没说话，丁长生偷眼观看，正看到钱遗爱嘴漏古怪笑容看着自己。
丁长生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重新低下头，高声叫道：“钦差大人，末将犯下大错，甘愿受罚”
钱遗爱冷笑道：“哦犯下大错你说说你犯什么错了”
“钦差大人，末将未能管理好部下，致使半月前发生枪击事件，所以末将有错”
“哈哈，丁长生啊丁长生，本官听说你出身流寇，并且目不识丁，但是现在看来你这心思挺缜密的吗是读过书的士人都不一定有你会推卸责任”
丁长生听钱遗爱语气不善，赶紧解释道：“大人，当时情况危急，末将真的忘了交代士兵不用拿火枪，同时也没想到火枪能走火，实在是天意啊”
“天意丁长生，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你觉着这个理由皇帝陛下能相信”
丁长生被钱遗爱说的冷汗直冒，他跟随皇帝朱宏三将近二十年，知道这个皇帝心狠手辣，违背皇帝意志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当年南京步兵统领衙门的指挥使真定侯张崇伦，第一师副师长、还是第一批教导团出身，犯了事还不是被皇帝全家处斩。
想到这丁长生浑身直打冷战，倒不是冷的，而是吓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丁长生只好咬牙死硬到底。
“大人，真是走火啊不信请大人验看火枪”
钱遗爱看到丁长生还在这里狡辩，笑道：“丁长生，你以为皇帝陛下是为了走火生气吗你是禁卫师的团长，负责皇帝的安全，你现在竟然能被人收买，你觉着皇帝能放过你吗”
丁长生现在吓的话都说不明白：“大人。。大人。。末将真的。。真的冤枉。。”
钱遗爱不管跪在地的丁长生，自顾自的说道：“可惜啊，听说丁团长这几年娶了十房老婆，孩子生了一大堆，最大的一个儿子进学了吧，听说学习还不错，将来很有可能跳出军户这个火坑举啊可惜啊，丁公子细皮嫩肉的进了诏狱不知能不能受了洗刷的大刑”
丁长生有几个战友转业进入锦衣卫，正好是负责诏狱的南镇抚司，所以丁长生听他们说起过诏狱的酷刑，知道洗刷是用热水将人的皮肤烫起泡，然后用铁刷子来回刷洗。丁长生听到自己儿子要受这种大刑，再也坚持不住，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叫道：“大人，末将都说，末将都说啊”
原来丁长生被选定钦差护卫后，他的老长官马如风找到了他，让他在适当时机给朱渊使些坏。
一开始丁长生并不想掺和进皇子们的争斗，因为丁长生知道自己的级别太低，处理不好成了弃子，但是马如风拿出三千银元的银票时丁长生犹豫了。
丁长生经过明末农民战争，他以前是陕西的军户出身，年轻的时候受够了级长官的欺压。所以丁长生发家后决心一定要将丁家发扬光大，一定要跳出农门，争取出一个读书人，那样不用再受欺负了。所以丁长生前前后后娶了十房小妾生了十几个儿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儿子是读书的料。
俗话说得好，穷富武，在任何时代读书都是一件花钱的买卖。丁长生一年一千二百个银元的俸禄，再加国家赏赐的土地，一年也不过三四千银元的进项。可是家一大家子人，还有儿子请教书先生、买书本的钱，丁长生为了儿子有出息，请了一个举人来教自己儿子。自然举人教的是好，但是每年的束脩要一千个银元，所以丁长生看到马如风的三千银元实在心动不已。
丁长生虽然收了马如风的钱，但是也只是答应马如风在适当时机才能帮他们，但还有一个条件，是不危及朱渊生命。
正因为这样，丁长生才在火枪动了手脚，然后特意装成忘了命令士兵不用带火枪，接着发生了走火事件。
丁长生说完跪在地连连磕头，叫道：“钦差大人，末将虽然被银元蒙蔽了双眼，但是并没有半点想要谋害燕王的意思，请钦差大人报皇帝，末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留末将一家人性命好”
钱遗爱听丁长生交代幕后黑手是秦王后心大喜，这和钱遗爱的分析差不多。在北京时钱遗爱和太子分析走火这件事十有是秦王在搞鬼。很简单，将朱渊搞臭表面得好处最大的是太子，可是太子倒霉谁得好处最大，自然是秦王朱江。
依着太子的意思可以利用这件事打击一下秦王，但是钱遗爱并不这么想。现在打击秦王倒是很解气，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皇帝顶多是责罚秦王一顿，完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还不如利用这件事在秦王内部打下一颗钉子，将来可能收到效。
钱遗爱看到丁长生彻底交代后笑道：“丁长生，你以为你不说皇帝不知道吗实话跟你说，本官身负皇帝的密旨，是要详细调查走火事件的真正原因”
丁长生听钱遗爱这么说大惊，赶紧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大人，请救救小人吧”
“救你简单，但是你要答应本官一件事”
“大人请说，只要是小人能办的一定赴汤蹈火去办”
钱遗爱点点头，拍了拍手，从他身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书办，将一张纸交到钱遗爱手。
“丁长生，你看这个，这是你刚才说的供词，现在需要你在面签字画押，然后发誓效忠太子殿下”：
第八百八十一章 间谍
那个书办将记录丁长生供词的纸张拿到丁长生面前，让他签字画押，丁长生根本不认得繁体字，再加现在性命操于钱遗爱手，也不敢细看。
钱遗爱看到丁长生签字画押，笑道：“丁团长，以后你我都是太子的心腹了以后太子登得大位你我都是从龙之臣啊”
钱遗爱说的客气，但是丁长生那敢真将自己当做太子的心腹，太子的心腹只有面前这个钱遗爱还有北京的夏完淳才是，自己只是太子的狗腿子罢了。
“岂敢岂敢，下官岂敢和钱大人相其并论”
钱遗爱也没真拿丁长生当同僚，听丁长生这么说点头说道：“丁团长，现在你是太子的人，以后要尽心为太子工作，如果有任何不忠心的表现”钱遗爱说完扬了扬手的供词，“这个会出现在皇帝面前，你想要谋害皇子你说皇帝怎么处理你”
丁长生听完后连连保证以后一定做太子的狗腿子，保证效忠太子等等。
钱遗爱虽然说过为丁长生掩饰，但是丁长生还是不放心，小心的问道：“钱大人，那下官那件事钱大人想怎么办”
钱遗爱笑道：“跟着本官来的有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密探，他们负责侦破案子。不过丁团长放心，他们会回复皇帝说丁团长确实不知情，只是军需官保养不利，致使火枪走火那个军需官是丁团长你的替死鬼”
钱遗爱的便宜老丈人是南镇抚司的赵孟关，这种无生有的栽赃功夫自然玩的熟练。
丁长生听钱遗爱这么说长出一口气，更是对钱遗爱千恩万谢。
钱遗爱接着说道：“主要责任没有丁团长什么事，但是御下不严这个次要罪名估计逃不过去，丁团长回去怕是要从禁卫军转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丁长生再怎么说也是主官，下属犯了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