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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同心珏-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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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卿砚环顾武馆,住在馆中的几个弟子正站在一边哭笑不得地观望着眼前的情形,院里厅里的桌子椅子都完好无损地摆着,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都来了,这事也不能不管。林卿砚上前一步挡在杂岁跟前,截断了这一大一小满院子的追打。

    “还请鸨母看在林某的面子上,暂且住手。”

    女人见林卿砚护着少年,心中虽不甘,却也没法子,只得悻悻地嘟囔道:“林公子,这孩子就得教训,教训了才懂道理……”

    林卿砚转身搭着杂岁的肩膀,微微弯下腰,问道:“杂岁,我问你,你真的想要拜我为师?”

    杂岁很用力地点了点脑袋。

    “你可知道拜师意味着甚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林卿砚偷瞄了站在院中大都比他年长的徒弟们,言语间微微有些心虚,“日后师父教导你甚么,你都要听好照办,否则就会被废去武功、逐出师门。若是这样,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

    少年静默了片刻,似是认真地考虑着林卿砚的话,随后道:“我愿意!”

    “譬如日后我让你不再行窃,除了武功之外还要兼习诗文,你也愿意?”

    杂岁眉毛眼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还是硬撑着点了头。

    林卿砚心中喟然,只得转过身向女人抱手道:“鸨母,你也听见了,这是杂岁自己的决定。柳绿阁与武馆不过一街之隔,若杂岁想明白了想要回去,我一定不会拦他。”

    “哼!”女人鼻子出气,轻蔑地白了少年一眼,“他日后就是三跪九叩地想要回来也迟了!”

    说罢,她狠狠地一拂云袖,转身走了。

    “多谢师父!”杂岁笔直地跪在地上,抬起手来拜下:“自今日起,杂岁就拜师父为师!恳请师父不吝教诲!”

    “行了快起来别拜了。”林卿砚将他拉了起来,随便指了一个徒弟,“日后这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他叫杂岁。大虎,你带师弟去后院择一铺位住下。”

    “是!”

    方才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师兄们一齐围了上来,逗起这个小师弟。姜楠从角落冒了出来,抱着胳膊看着林卿砚,满脸都是意味深长的笑。

    “你小子也去青楼了?难怪今日弟妹生气了,不和你同来武馆。”

    “瞎说甚么!我是去办事的。”林卿砚没工夫和他啰嗦,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哪个去青楼的不是去办事的?唉唉别走啊!”姜楠拦住了他,“你去哪?”

    “回家!阿佑还在家里。”

    “又不是小孩子去学堂,用得着你这么来回接送吗?”

    林卿砚懒得跟他解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我要回去吃早饭。”

    “哎哎,也给我带一点你们家那厨子做的松花糕。这两天吃馒头吃得我快噎死了。哎,你听见没有……”

    林卿砚自然是听到了,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今天家中的早点若做得多了,便多带些给武馆里的弟兄尝尝,倒也不赖。

    但他没料到,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会心忙意乱到粒米未进。

    回到府上,他脚步不停地回了院子,见赵攸怜的屋门半开着,他随口唤道:“阿佑?”

    没有回应。

    “难道已经用早膳去了?”他兀自犹疑着,转身往院外走。视线偏转,无意间扫过墙角,地上有什么正零零散散地反射着明黄的光亮。

    他顿住了脚步,返回去走得近了。窗下光秃秃的石板地上散落着的是铜镜的碎片。

    他脑中仿佛有甚么在一瞬间炸开了,急急地夺门而入时,便见屋中一片狼藉,一婢女昏倒在地,不见赵攸怜的踪影。他上前两步探脉,昏倒的婢女并无大碍,应该是被人劈昏了。

    他的心很乱,乱到没有办法沉住气来思考——有人将她给劫走了。

    他缓缓地吐纳,强迫自己稍稍定神,静下心来观察屋中的情况。

    地上湿漉漉的,婢女的身边一只翻倒的铜盆扣在地上,他伸手摸上去,还有些许余温。他几乎能在这散落满地的杂物中看出,他离开的这两刻钟时间里,都发生了甚么。

    他走后,婢女端着铜盆里的热水叫开了房门。阿佑打开门,却见有一个男子用刀抵着婢女的后背心。他挟持着婢女进到屋内,沾了尘土的大脚印一个一个明晰地印在光洁的地面上。进到屋里后,男人顺手拖过门边的一张桌案,堵住了大门。阿佑一步一步地向后退,注意到了一扇半开的窗,以她的脚力大可以独自逃生,这个男人亦是料到了这一点,才劫持了婢女为人质。

    经过妆台之时,她将桌上的一面铜镜摸在手上。男子徐徐转身,用背挡住了那唯一一扇没锁上的窗户,他突然发难,用掌刀劈昏了身前的婢女,铜盆倾倒,热水浇了满地。阿佑将手中的铜镜掷向男子,同时疾速向门口跑去。男子侧身避过铜镜,镜子磕在了窗沿上,零星的碎片散落在窗棂内外。

    阿佑将屋门后的桌案挪开,正打算夺身而出之时,被男子捉住了一片衣角,撕扯中衣料撕裂,飘在了地上。男子将手中匕首一掷,钉在了门板上,门开不起来。阿佑退而求其次,想要绕过男子从窗户逃走,终是被擒。男子使法让她昏睡了过去,然后拔下门上的匕首,挟着她从门离开了。

    指腹在门板的深痕上摩挲,他的心刚进屋时如至冰窟的清寒,环顾四壁时勉力压下的焦灼,变为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烈火。

    林卿砚一拳捶在门板之上,将门扇上的木格打得穿了,断裂的木料割破了他的手背,温热的鲜血顺流而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如今方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避忍让是多么的可笑!昨夜见到那贾殊道的时候就该放手一搏,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又如何!他说过要保护好她的,他说过能保护好她的。

    贾殊道将她掳去,无非是为了同心珏。就算她不愿说,他也能将她催眠之后问出想要的答案,如此看来,只要她肯说,他就暂时不会为难她。

    与她的安危相比,同心珏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两块死物,根本不足挂齿。

    林卿砚打定主意,匆匆穿过那扇被他一拳打得支离破碎的门,消失在院子的尽头。

    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

第八十五章 以珏为饵?鱼咬钩

    半个时辰后,武馆众弟子再一次见到了他们的师父。只见林卿砚身穿一袭素色白袍,腰间垂下一只晶莹剔透的红翡玉佩,成为了全身上下唯一一抹亮色,红得耀眼。

    他平日里到武馆来皆是一身劲装,已经很有些日子不曾打扮得如此风骚,众弟子看到师父都很是吃了一惊。

    但师父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吃惊。

    “今日我与你们师娘另有要事,停课一日。”

    说完这句话,也不待众人反应,林卿砚便自顾自地负手离去。

    众弟子面面相觑,方才他们仿佛在师父不苟言笑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烦乱。

    “甚么?我这才第一日来学武,就停课?”杂岁愣了五秒,冲林卿砚消失的方向喊道。

    “哎,小师弟,你别着急。”有扛鼎之力的大弟子赵虎安慰道:“师父平日里是不会停课的,今天是有急事处理。”

    “甚么?平常都不停课,我一来他就停课?”杂岁愈发委屈了。

    大家觉着这小师弟颇有意思,都围上来逗他。林清瞳默默地倚着门柱站着,望着武馆的大门,眸色忽明忽暗。冷不防侧边一个东西向她飞来,她抬手接下,定睛方看清这是姜楠惯常用的那只茶壶。

    “帮我洗一下,我出去一趟。”姜楠经过她身旁,拍了拍袍带上的细尘,头也不回地向大门外走去。

    林卿砚走在建阳城最繁华的地段,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腰间红翡恍若月宫中的琉璃瓦,光芒四射,引得来往路人不由得驻足而视。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他知道他在做甚么——他要用这半枚同心珏引出贾殊道,他要亲眼看见她安然无恙。

    萍水客栈已经人去楼空,他没有把握也没有精力在这偌大的建阳城上下寻贾殊道的下落。以珏为饵,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林卿砚心乱如麻,尽管理智告诉他,他的阿佑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只要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他的理智就很难占据上风。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着,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拍上他的肩膀——

    “小雁儿!”姜楠喘着粗气道,“总算赶上你了!你在这干啥呢,走那么专注,叫你好几声了都……不是说今天有要事要办?合着就是在这闲逛?”

    林卿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诶诶诶,你给我停下!嘿,跟我玩充耳不闻是吧?”姜楠只得又哼哧哼哧地追上去,“到底出甚么事了?你媳妇呢?”

    林卿砚猛地顿住脚步,直直地立住了。

    姜楠见他这副情状,心中已了然了八九分,二话不说就架着男子往旁边的茶楼里拖,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姜楠敲着茶碗问道:“说清楚,出甚么事了?”

    林卿砚清楚,姜楠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之前未曾将同心珏的事告诉他,是觉得没有必要。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想不出甚么好的主意,索性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和姜楠交代了。

    姜楠也曾隐隐约约地听过一些同心珏的传言,如今方知那不是哄骗市井小儿的神话。他倒不大关心林卿砚腰间挂的那玩意多么神乎其神,重要的是,有人为了讨那玉佩,而劫走了赵攸怜。

    “你这样不行。万一他们已经跑出了建阳城,或者并未在城内布置眼线,你一个人挂着同心珏在城里溜达,消息传不到贾殊道的耳朵里,也是于事无补。”

    林卿砚面色泛白:“那你说怎么办?”

    “水花不够大,那就索性沉一块大石头下去。”姜楠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一不做二不休,你干脆把半佩给卖了罢!”

    “甚么?”

    “我是说,你弄个拍卖,价高者得。让十里八乡都知道,你林大公子要卖一块儿红翡玉,单就这消息传出去,只怕贾殊道就坐不住了罢。”姜楠思量了片刻,又道,“你放心,若他最后都没有出现,我就出一个天价把这玩意买下来……反正,咱俩谁跟谁,你不会真要我钱的罢……”

    林卿砚根本顾不上考虑同心珏最后的归属问题,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按你说的办。”

    ……

    姜楠的外交能力和办事效率不可小觑,才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在闹市之中支起了一个三米长宽的木台,摆上一桌一椅,挂上拍卖的布旗。

    当铺里的典质之物若逾期仍无人赎回,常以拍卖之法外销,但似林家少爷这般拍卖私物的,倒也稀奇。一时间,木台边很快围起了两三层人。

    林卿砚站在方台中央,朝众人施了个礼,随即亮出了他掌心的一块红翡玉。他绝口不提同心珏的玄妙之处,只说这块玉佩是上佳的红翡所制,雕工精湛,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在金陵的宝刹中得来的。法师让他以其佩赠有缘人,他不知道何谓有缘,遂决定在建阳城中布一台地,再过半个时辰,也就是巳时正三刻一到,他就蒙上眼睛向台下抛掷此佩,何人接到了,就是那有缘人。

    台下围观人众听了无不对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拍手叫好,姜楠混在人群中,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怎么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

    他不知道,在他前后奔忙布置拍卖台的这半个时辰里,林卿砚又将这计划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建阳的百姓多出身贫苦,买不起上好的玉器,以往的拍卖吸引的多半是城中为数不多的富家子弟。然而,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足够的声势,与其拍卖,倒比不得白送更加吸引人奔走相告。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围观的人众很快四散开来,各回各家呼朋引伴,把家中的老老小小都喊了来分布在方台四周,就等着时候一到开抢。原本围的两三层人,经过三刻钟的荏苒代谢,变作了足以将整个路口堵个水泄不通的大规模人潮。姜楠在人堆里被挤得七歪八倒的,好不容易挤了出去,再抬头望时,离人堆中的方台已有了二十余丈的距离,连静坐台上的林卿砚的背影都不大看得清了。

    “这傻小子竟然要将这么一块宝玉拿去丢!”姜楠无奈地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银钱如流水。”

    姜楠一鼓作气又挤回了方台旁的一家酒肆,爬上二楼占据了观景的最佳位置。刚刚点了一盅杏花醉,人群中就有人喊道:“时辰到了时辰到了……”

    姜楠从来没有觉着半个时辰过得这么快,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一到,小雁儿手中那块上好的红翡玉就要拱手送人了……这一日之内大起大落的,他有些受不住。

    林卿砚却从来没有觉着半个时辰过得这么慢。台下围了那么多的人,他却始终找不到贾殊道的身影。他恨不能有人飞上方台直接来夺他手中的半佩,他恨不能下一刻就见到她。

    “时辰到了时辰到了……”

    林卿砚缓缓地站起身,似乎是因为坐得久了,他的身形微微摇晃,很快立住了。有一二个百姓发现,今日这林公子不复往日的英姿飒爽,眉宇间显得有些憔悴,但他们很快就集中精神,将视线聚焦在了林公子手上的那块红玉之上,片刻不敢轻移。

    “承蒙诸位有心,愿替金陵法师寻这有缘人。时辰已到,在下这边将玉佩抛下,愿之得其所归。”

    林卿砚一字一顿地说着,在方台正中央站定。他以黑巾蒙眼,在原地徐徐转了几圈,耳边的喧闹声霎时间偃旗息鼓,围观人众无不屏息以待。他闭气凝神,细细地辨别着空气中的每一丝微动,翻掌朝上,将红翡玉掷了出去。

    玉佩在空中滑过的气流声很快远去,在人群随之躁动的前一刹那,他捕捉到右面台下发出的气浪鼓动的轻声,立时抬手揭下黑巾——近午的日光灼刺眼眸的同时,他看见一道黑影从台下一跃而起,如一道利箭,笔直地向空中的红翡射去,一把将玉佩纳入怀中。

    林卿砚夺身上前,在空中与那人对了一掌,双双落回了台上。

    那人无意久留,转身借力,腾空越过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踩上屋檐,消失在砖瓦之后。

    林卿砚紧随其后,在一眨眼间从众人的视野中遁去了。

    方台下的百姓登时就不淡定了——

    这算甚么!以武夺佩?林公子说好了是要把玉佩扔下来谁捡到算谁的,哪有半空中被劫走的道理!这人是谁啊!忒不厚道!以后我家的绸缎不卖给他!我种的米也不给他吃!小老儿做的蒸糕也不买……大家放心,林公子去追那小贼了,若追得回来,还会继续寻有缘人的。林公子真真是年轻有为、浩气凛然啊……

    二楼窗边坐着的姜楠是眼睁睁地看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从他窗边的屋檐上借力飞过,手中的酒一激动洒了半盅。他缓缓放下酒盅,摸了摸下巴——看来,学一点武功,还是挺潇洒的……
………………………………

第八十六章 峰回路转?早绸缪

    林卿砚紧紧地追在黑衣人的身后,越过一个个高低的屋瓦,一直兜兜转转跑了二三里路,前头的人终于在一幢小楼的屋角站住转过脸来。

    明朗的日光下,他微微眯起的一双凤眼透着捉摸不定的幽光。

    “贾殊道!她在何处?”

    “林公子为了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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