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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同心珏-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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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这信的人想告诉林卿砚,他是为了那红翡佩而来。

    他也笃定,林卿砚会为了同心珏只身赴约。

    只是他没想到,他钉在柱子上的这封信也被赵攸怜瞧在了眼里。她当下没有说甚么,和林清瞳继续练轻功去了。可夕阳西下,众徒弟回家的回家、开灶做饭的做饭,等着吃饭的等着吃饭,赵攸怜就开始寸步不离地盯上了林卿砚。

    林卿砚心知瞒不过她,只得开诚布公:“你放心罢,我去去就回。写这信的人既是为同心珏而来,说明他们没找错人。”

    “自贤溪县城那日后,赵光义的刺客就销声匿迹了。我担心,这是他们的阴谋。”

    “我倒不这么想。”林卿砚道,“给了赵光义这么些日子,他总该查清楚同心珏不在皇宫中,这才又想起来找我。或许他觉着,比起同心珏来说,我的小命不值一提,见上一面倒也无妨。更何况,逼死我爹的那封密信出自何人之手尚不明朗,他既然派人来找我,我就没有躲藏的道理。”

    女子还是不放心:“万一他们不打算先礼后兵,为了从你口中问出同心珏的下落,直接在酒馆中备下埋伏……”

    “哎哟我的娘子,你就放心罢!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你你你……你不许瞎说!”

    “瞎说甚么?娘子,还是守寡?”林卿砚笑着把人往怀里一带,“不过啊,赵光义如此执着于同心珏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操心得比他哥建隆帝都要多了。”

    赵攸怜靠在他的怀里已经很是习惯了,还有闲情拿眼去瞧旁边有没有窥墙角的闲人,“他自然管得宽了,他本来就没打算安安分分地当大宋的王爷。”

    “既然他不仅看上了江南国的土地,更觊觎大宋的江山,那同心珏于他而言可谓意义深重。同心珏在他心中的分量愈重,我们就愈安全,放心罢……”

    “我要和你一起去。”

    林卿砚将怀中埋着的小脸稍稍挑起:“你说甚么?”

    “今晚,我要和你一起去东门酒馆。”赵攸怜一字一顿道。

    “你一个姑娘家去喝酒的地方做甚么……”

    “你知道我要做甚么。”

    林卿砚只得暗骂送这封信的人做事不过脑子,既然想让他单刀赴会,还用这么浮夸的手法送信,非弄得人尽皆知不可……

    “我觉着,你不用去。你看啊,万一动了手……”

    赵攸怜知道他又要开始奚落她的武功,说些甚么真打起架来她在一旁杵着碍事之类的话,索性了当地抛下一句话:“万一动了手,我绝对扭头就跑,不给你添麻烦。”

    林卿砚的嘴角抽了抽——这话听起来,怎么恁地绝情……

    酉时二刻,林卿砚、赵攸怜二人便提早到了东门酒馆,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着,点了壶酒。酒馆之中食客不少,三五成群地坐着,或划拳比酒,或举杯望月,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压根瞧不出来谁是写信的人。

    赵攸怜扮作男装,与林卿砚相邻而坐,目光似有若无地在众酒客的面上游走。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大堂正中的一人身上。

    那人面前的桌上摆了两道菜,正自斟自饮。孤客在酒馆中并不少见,但令赵攸怜生疑的是那人的容貌,算得上周正的五官中最张扬的莫过于那对丹凤眼,与记忆中的蒙面人重叠在了一起。

    林卿砚也注意到了那人,示意女子先不要轻举妄动。

    赵攸怜收回目光,眨眸的刹那间,一道模糊的光影猛地穿过她的脑海。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要捕捉住那处记忆的空白。

    “怎么了?”林卿砚着急问道。

    她紧紧地闭着眼,耳边的嘈杂不绝。在眼前的一片漆黑中,她仿佛看见一团含混的烛光,一点一点放大,愈发刺眼。

    那片光亮中忽地出现一个男人的脸——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带着傲慢;紧抿的两瓣薄唇,透出冷漠。他推开冰凉的铁门走了进来,那团光正来自他手上的烛台,烛光打在他前襟的松梅图样之上,一身便服穿得并不寒酸,亦不富贵……

    赵攸怜猛地睁开眼,面色惊恐,一时未从脑中的幻影中缓过来。她一点一点地转过脑袋,重新看向堂中央的那人——同样的脸。

    林卿砚一把攥住她的手:“阿佑,你怎么了?”

    “我……我见过他。”女子瞪大了眼睛,双目无神,断断续续地说着,“在南昌西郊牢房……”

    “你怎么见到他的?他闯进了牢房?”

    赵攸怜凝神冥想了少时,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林卿砚立时警觉起来,“你是说,你只记得你见过此人一面,却不知道为甚么会见到他、见到他之后都发生了甚么?”

    女子机械地点了点头。

    林卿砚还未来得及问个清楚,便见堂中央的那人施施然站起身,在桌上留下了一锭碎银,转身冲他二人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不偏不倚、脚下不停,很快就到了他们跟前。

    “林公子、赵姑娘!”男人躬身一礼,“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与二位同桌共饮?”

    他的本音很是温润空灵,与两度交手时那低沉喑哑的声音判若两人。

    林卿砚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若我没有认错,金陵竹林、贤溪客店中,与我二人交手的正是阁下罢?”

    “林公子好眼力!”他坦然认下,自报家门,“在下贾殊道,代大宋晋王爷前来与林公子谈一桩买卖。”

    “与贾兄相见却不剑拔弩张、性命相搏,而是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买卖,这是头一遭,林某一时还有些不习惯……”林卿砚轻笑道,“贾兄坐罢。说说看,甚么生意?”

    赵攸怜微微低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不光那张脸,此人的嗓音也很是熟悉,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她的脑海中埋下一个饵,要钩出些甚么似的。

    “江南国主李煜懦弱无当,偏信谣言,导致林将军惨死。林公子想必也是对江南朝廷失望了,才会选择归隐故乡罢?”贾殊道徐徐说道,“既然如此,林公子何不北投大宋?王爷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对林将军亦是仰慕已久,若林公子投靠王爷,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想……若我两手空空地前去投靠,只怕晋王府的下人会那把扫帚将我赶出来罢?”

    “明人不说暗话。王爷希望林公子能献上同心珏。”

    “且不说我能不能拿到同心珏,就是带着同心珏去了汴梁,那时在王府中等我的,只怕不是那一把扫帚,而是虎头铡了罢?”林卿砚淡笑道,“这年头,请君入瓮的买卖,不大好做啊……”

    “林公子是不相信晋王爷的诚意?”

    “我不单是不相信晋王爷的诚意——他其他的东西我也不相信。”

    “听林公子的言下之意,是知道同心珏的下落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知道,这买卖就还能往下做。”

    “可贾兄开的价码我不是太满意。”

    贾殊道从容道:“那就请林公子开价罢。”
………………………………

第八十章   买卖不成?仁义无

    林卿砚不紧不慢地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半杯,将杯里的酒打着圈儿晃晃:“不知和我做买卖的是大宋皇帝,还是晋王爷?”

    “在下奉晋王之命来寻此珏,王爷得了珏之后再上呈皇上,就是另一说了。”贾殊道将问题囫囵了,“林公子有甚么价码,尽管开出来瞧瞧。”

    林卿砚只将酒晃着,并没有饮下的意思,“我倒是想让你们王爷高抬贵手,饶过我一家老小……只可惜啊,承诺这种东西也分人,有一诺千金的,就有一文不值的。这样罢,我向晋王爷换一个答案可好?”

    “不知林公子想知道甚么?”

    “先父归天前一日,曾受到一封京中密信。我想知道,那封密信是何人所书?”

    贾殊道哑然失笑:“在下早早说过,江南国主昏庸无道逼死忠良,那封密信自是李煜所书。”

    “既是密信,贾兄如何得知是那封密信是李煜所书,又是那封信逼死了先父?”

    “几个月前,一江南国士人北归宋廷,据他所言,他亲眼见到林将军接到宫中密信,见信后神色大变,第二日便溘然长逝。如此,不难推断。”

    林卿砚眸色一紧:“贾兄所言的那人,姓甚名谁?”

    “姓樊,名若水,字叔清。”

    果然是他。当日他出现在宋境之中,林卿砚便有所预感,他果然还是投了宋。

    “笔迹可以模仿,印鉴可以复刻,信的出处更能信口胡诌。信中所书尚不明朗,仅凭一介士人之辞,贾兄就断定此信出自国主之手?”

    林卿砚句句紧逼,眸色愈发凌厉,隐隐衔恨。他将掌中酒杯猛地往桌案上一敲,酒水四溅——

    “西都竹林中,阁下信誓旦旦之时,凭的就是一人之言和所谓推断?”林卿砚厉声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舍妹却因此含恨而终。难道,阁下不应该为当日凿凿之言给出一个解释吗?”

    酒馆中嘈杂一片,林卿砚愤怒的质问很快湮没在酒徒的呼喝声中。赵攸怜从如坠深潭的记忆中抽出神来,担忧地望向林卿砚——不是说好了,来这看看能不能套问出那封信的真相吗?怎么还真动气了……

    座上的贾殊道迟疑了片刻,一口咬定:“昔日在下奉命刺杀林公子,言语之中不加思量多有冒犯,还请林公子恕罪。”

    “这么说,阁下是不知道那封密信系何人所造了?”林卿砚冷声道。

    “在下不知。”

    “看来贾兄这里没有我想要的答案,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林卿砚怫然起身,“阿佑,我们走。”

    “林公子留步!”贾殊道站起身来,“不知林公子可还有其他的条件,大可开出来谈谈。”

    “只是,面对一壶掺了化功散的美酒,本公子实在提不起兴趣。”林卿砚将女子护在身前,头也不回,“贾兄既与东门酒馆的掌柜相熟,那这桌酒钱就有劳贾兄了。”

    出了酒馆,林卿砚一把抓过赵攸怜的手腕,伸出两根手指搭上脉,一面问道:“从见到贾殊道开始,你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还没有想起西郊牢房中究竟发生了何时?”

    女子摇了摇头,推开林卿砚正在把脉的手,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向前走去:“许是化功散的后劲,在牢中的那几日我特别嗜睡,过得很是浑浑噩噩,有些忘事也正常,没事儿的……我方才没听真切,你和那赵光义的手下怎么谈的?他若真有本事知道那密信是谁写的,那不只能是赵光义派人伪造的吗?如果告诉了你,你还能帮他找同心珏?这是一个死胡同啊……”

    “他接的命令是带回同心珏,至于说句实话会不会给他主子多树一个敌人,有些公私分明的走狗是不管的。可惜啊,这一条管得就比较宽了……我也没指着他说实话,不过出言试探罢了。”

    “试探出甚么了吗?”

    “若说赵光义与此事全无关系,我反正是不信的。”林卿砚道,“照大宋晋王爷的一贯做派,先君子后小人,今日君子之交谈崩了,不出两日,小人就该出场了。你这两日可得小心着些,别着了旁人的道。”

    女子一撅嘴:“彼此彼此!”

    “若照你所说,贾殊道曾经到过西郊牢房,可你却怎么也想不起此事,那么此人除了一身纯厚的内力之外,必然还有些别的本事,万不可轻敌。”

    林卿砚说到此处,二人四目相接,怔了一秒,随即异口同声道:

    “清瞳!”

    武馆后院的卧房中,林清瞳静静地坐在灯烛旁,听完赵攸怜颠三倒四、含混不清的描述。

    “如此说来,的确是中了催眠术的症状。”林清瞳缓缓道,“催眠的法子有很多,瞳术是一种,还有用言语、用混香、用悬物的……效果大同小异,都是让人被动地陷入迷离的状态,跟随自己最直接的感觉作答。施术者还能抹去此人对催眠过程的记忆,就像你现在这样。”

    林卿砚和赵攸怜一听皆是不寒而栗。当初在南昌,贾殊道将赵攸怜催眠之后,都问了些甚么问题?如今他为了同心珏,是不是打算故技重施?

    “可有甚么法子能破这催眠术?”

    “施行催眠术时最忌受扰,当然这也与施术者术法高低有关。若催眠时有外力干扰,或许就能让人自行醒转过来,摆脱控制。但切记不可杀了施术者,否则被催眠的人很有可能因此神思错乱,变得痴呆癫狂。”林清瞳道,“另外,一个施术者无法同时对两人进行催眠。换而言之,若二人同行,可保无虞。”

    林赵二人面面相觑,赵攸怜的脸上很快浮起了得意的神色,仿佛在说——你听!今天得亏是我陪你去了!还不快五体投地好好谢谢我!

    林卿砚面色复杂地向女子比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林清瞳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颔首不语。

    “清瞳!多谢啦!要不是你,我们险些着了那人的道!”赵攸怜拉着女子的手千恩万谢,“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歇息了。明早见!”

    林清瞳礼数周全地将二人送出了武馆大门,回到后院时,却见姜楠像个门神一样立在她的屋门前,正抱着胳膊看向她,面上仍是惯常的那副没皮没脸的模样。

    “小雁儿和他娘子方才来过了?”姜楠迎上前来。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越过他向屋里走去。

    “他们找你有事儿?”姜楠跟在后头追问道。

    此番却是轮到林清瞳疑惑了,她明明和这小子说过了,她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别人找她说话,他怎么就记不住呢?难道是中间出了甚么岔子?

    她没想到,这术法是没出岔子,可姜楠这个人出了岔子。

    姜楠向来不太理会别人喜欢不喜欢,只顾着管自己高不高兴。只要是他觉着有意思的人,一定要好好结交一番,就算成不了朋友,也要在对方的心里留下些阴影,再听到姜楠二字,必得一脸嫌恶,不至于想不起来他是何人——这,才是姜公子的作风。

    林清瞳这出神入化的瞳术一出手,她在姜楠眼里俨然成了再有趣不过的人。不喜欢说话?不要紧!愈是不爱说话的人他愈是想多说些话逗逗她,而且是百折不挠、愈挫愈勇——一言以蔽之,贱。

    除却这些,林清瞳还在他的脑子里埋下了个婉约有度的形象。他姜公子生年二十,还从没对哪个女子有过这样的印象。大家闺秀在他眼中就是他娘谋划着要塞给他的烫手山芋,歌姬舞姬在他眼中就是千篇一律的莺莺燕燕,小门小户的姑娘则让他生出一种自食其力的敬佩之意。

    由此算来,这也算是上天入地独一份儿的好感了。于是他便顺从自己内心的指引,开始锲而不舍地挑逗起这婉约有度的瘦姑娘。

    “他们找我问些事。”

    林清瞳随口答了,举步迈进门槛,回身要将门扇推上,谁知姜楠在外用手掌抵住了,“可是今早那封飞刀信的后续?”

    林清瞳使劲地推了推门,终究是不及男子力大,索性撤了手,冷着张脸道:“我要睡觉了。”

    “别介啊!我好奇得紧,你给我说说呗!将你师父约出去的究竟是谁?男的女的?长得漂亮不?”

    “你大可以去问师父。”

    “你师父怎么肯老实交代啊?”姜楠咧嘴笑着,“再说了,和你师父说话,哪有和你说话有意思?”

    “师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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