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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朕-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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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纯感慨道:“能有权宜之计就不错了,前几天差点把我给愁死!”
  赵瀚拿出几封信,说道:“正是用人之际,本来不想让你去,但派别人做事我又不放心。这封信交给吉水李先生的家人,另外几封信你带回铅山那边,帮我跟如鹤回去看望一趟。”
  “那可好。”费纯也有些想念父母。
  费纯带上几个随从,坐船直奔吉水而去。
  费如鹤、黄幺也带兵坐船出发,一南一北去找官府借粮。
  为了方便跟知县打交道,左孝良跟着前往泰和县,萧焕跟着前往安福县。
  ……
  泰和知县叫刘太垣,崇祯四年的三榜进士。
  这官并非买来的,是朝廷正经任命的,因此不用急着偿还买官贷款。
  总得来说,刘太垣官声还不错,只顺手贪污几个而已,没有疯狂盘剥治下百姓。
  谁知,庐陵县出了反贼,巡抚还跑去清剿,把禾水以南的反贼逼成流寇,一股脑儿的涌进泰和县劫掠。
  这些家伙杀害地主,霸占地主的大宅,抢劫钱粮还不走了,似乎有变成坐寇的趋势。
  “县尊,士绅乡老们,联名请求征募乡勇剿贼。”县丞张淮南说道。
  作为一个新手知县,刘太垣连师爷都没请。他叫苦不迭道:“解巡抚剿贼,都已兵败身亡,我又如何能剿得贼寇?且等新任巡抚到了再说吧。”
  张淮南提醒说:“县尊,只要有钱粮,反贼便可以剿。”
  刘太垣惊问:“难道,张兄竟是知兵之人?”
  张淮南感觉心里好累,新手知县经验不够,必须把事情给说清楚:“县尊,钱粮可以先收着,乡勇也可以先练着。至于剿贼,可伺机而动。万一新任巡抚,也是个有能力剿贼的,县尊早早做了准备,还能得到巡抚的赏识。”
  刘太垣怔了征,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多谢张兄提醒!”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做了县令,又初逢反贼闹事,确实需要积累经验。
  捞钱的经验!
  “县尊,不好了,反贼杀来了!”老吏慌张跑来禀报。
  刘太垣吓得浑身哆嗦,忙问道:“反贼到城外了?”
  老吏回答:“坐船来的,还在赣江里泡着,派了个贼官来叫城。”
  刘太垣连忙跑去城楼,果然城外只有个书生,而且江上只有反贼的一条船。
  “吊他上来!”刘太垣下令。
  左孝良坐着箩筐登城,拱手作揖道:“晚生左孝良,拜见县尊。”
  刘太垣拱手道:“阁下也是读书人?”
  左孝良家里没几口人,干脆使用本名做贼,他说:“惭愧,晚生只是个秀才。”
  刘太垣痛心疾首道:“既是秀才,何以从贼?”
  左孝良说:“吃不饱饭。”
  “呃……”刘太垣不知该怎说下去,这个从贼理由太扯淡了,同时也太理直气壮了。
  县城张淮南突然问:“既是反贼,贼首是谁?又派你来泰和县作甚?”
  “吾主赵言。”左孝良说道。
  “赵贼?”
  县官们大惊失色。
  那可是攻占府城,杀了几十个官,还让巡抚兵败身亡的巨寇!
  刘太垣只觉喉咙发干,吞咽口水问:“赵贼……赵言派你来作甚?”
  左孝良拱手说:“吾主听闻泰和县有流民,如今天寒地冻,不忍他们冻死饿死,因此想将这些流民接走安置。”
  刘太垣和张淮南对视一眼,都搞不清楚状况。
  还有这么懂事的反贼?
  刘太垣忍不住问:“此言当真?”
  “当真,”左孝良说道,“只不过,吾主缺粮,为了安抚流民,请县尊借粮二十万石。”
  “我哪有二十万石借给你?”刘太垣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左孝良笑道:“做买卖嘛,问天要价,落地还钱。”
  不仅刘太垣给气到了,就连张淮南都觉匪夷所思。
  张淮南秀才出身,给人做了多年的师爷,靠恩主的关系打折买官,才总算弄到一个县丞职务。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是头次遇到这等稀罕事,反贼缺粮居然来找县令借,而且借多少还能讨价还价。
  但似乎,这笔买卖可以做!
  张淮南低声说:“县尊,此地人多眼杂,且去县衙慢慢分说。”
  “也好。”刘太垣还在迷糊当中。
  于是,反贼左孝良,成了知县的座上宾。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刘太垣只愿借出3万石粮食,而且需要左孝良把流贼带走之后再支付。
  最终,6万石成交,预付款5千石!
  知县当然不可能给粮,一切都得士绅地主提供。
  先派人散播消息,说县内流贼缺粮了,随时可能再抢其他大族。
  紧接着,费如鹤昼伏夜行,率五百士卒杀地主抢粮。这个目标,还是县丞提供的,属于那种杀了也没什么后患的土财主。
  连续抢了两个地主,其他地主都吓尿了。
  刘太垣随即召集乡绅开会,说他可用粮食劝返那些流贼。士绅们只要凑齐五千石,就能把流贼送往泰和县边界。到时再凑足六万石,就能让流贼们回乡种地。
  这些乡绅只能试试,反正五千石也不多,各家凑一点很容易。
  费如鹤拿了预付款,立即去流贼的地盘招人。
  听说“赵先生”要主持分田,普通流贼纷纷脱营逃跑,几个流寇头子拦都拦不住。
  短短几天时间,费如鹤招到八千多人,还剩三百多流寇冥顽不灵。
  费如鹤立即发动进攻,将不听话的家伙杀死,顺手抢来两万石贼粮。八千多流民帮忙运粮,慢悠悠向北而去,停在泰和县、庐陵县交界,等待知县把尾款给送来。
  等待期间,又有两千多百姓,拖家带口前来投奔。
  而且,都是泰和县本地的佃户,听说隔壁“赵先生”要分田,呼朋唤友收拾家当就来了。
  继续等待数日,依旧不见尾款。
  费如鹤大怒,又杀了两个地主抢粮,并扬言不给粮就把泰和县地主全杀光。随即,又带兵在县城外散步,绕着县城转了好几圈。
  知县惊怒,士绅恐惧。
  又过半月,尾款送至,交易完成。
  此次出门一趟,士绅们虽然只凑6万石粮食,费如鹤却整整带回去14万石,多余的全靠抢地主和流寇。
  顺便,还带回去一万一千多人口。
  粮食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嘛。


第123章 【为了孽种】
  李邦华负手站在水渠边,看着四下里的农忙景象,不由笑吟道:“溪水堪垂钓,江田耐插秧。人生只为此,亦足傲羲皇。”
  庞春来捋着胡子说:“孟暗先生,此处春耕,跟吉水的春耕相比,有什么不一样吗?”
  “为自己种田,为地主种田,自是不同的。”李邦华感慨道。
  赵瀚却在旁边望着天空:“开春以来,至今未雨,今年怕又有春旱。农会须组建起来,待春旱严重时,令农民互相帮忙挑水灌溉。学生亦可放回家中,无论用碗用瓢,能帮一分是一分。”
  庞春来说:“其他村镇都还好,北边靠山的几个村,水源只有几条小溪流。一旦春旱严重,溪水是要干涸的。”
  “还得继续把水渠修得更长,”赵瀚说道,“用水车提河水到渠中,北边村镇挑水就能近得多。”
  欧阳蒸突然冒出来:“我在北边丈田分地时,发现那里的田亩相对贫瘠。或可组织村民,将几块收成不佳的下田,在农闲时节挖为蓄水塘。多雨时蓄水,少雨时取用,平时还能用来养鱼。”
  “此法甚好,便交给你了。”赵瀚笑道。
  “固所愿也。”欧阳蒸拱手说。
  这两个月来,欧阳蒸的表现,让赵瀚刮目相看。
  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一个神童出身的读书人,竟然可以跟泥腿子打成一片。
  而且兢兢业业,不喊苦不喊累,做事公正,深得民心。
  这货每天累得半死,居然还有精力读书,每天晚上必然秉烛夜读,隔三差五写一首诗赞美分田。
  非常优秀的内政人才!
  欧阳蒸又说:“附近山岭多石灰石,但只永阳镇的山上有石灰窑,可再辟一石灰窑烧制石灰。本地又多白云土,我去过景德镇,那里烧瓷器也用白云土。咱们何不建一瓷窑?”
  “没有烧瓷工匠啊。”赵瀚叹息道。
  欧阳蒸说道:“本地是有陶工的,但只能烧陶罐、陶碗。或可携重金去景德镇,召几个瓷工至此,令本地陶工慢慢学习改进。”
  李邦华说道:“宪文想当然了,烧制瓷器,可不是招几个瓷工就能干成的。”
  赵瀚则表扬道:“宪文的想法很好,不过要一步步来。当务之急是春耕,等忙完春耕就建农会,由农会组织村民携手抗旱,同时组织村民修缮开挖水渠。江西连年旱灾,一年比一年严重,水利工程才是重中之重!”
  “对,水利才是根本!”李邦华深以为然。
  崇祯朝的全国旱情,既是天灾,更是人祸。
  自万历中期以来,中央就没怎么组织水利工程,全靠地方官员凭责任道德办事。
  地方官越来越烂,各地水利就相继荒废,一遇小旱便成灾祸,一遇大旱便饥民遍地。只要赵瀚认真兴修水利,不说没有灾情影响,但肯定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
  永阳镇镇长黄顺甫说:“本镇现有两条水渠,都短得很,且年久失修。待春耕结束,可令村民加深拓宽增长。不说惠及全镇,至少要惠及小半个镇。”
  一个来自禾水南岸的童生刘芳,他此刻担任总兵府照磨,协管各级官员的绩效考察。此人突然说:“晚生来自银坑村,那里是产银的,银子早就挖完了,山林和坡地被挖得千疮百孔。农闲时节,可组织村民平整荒坡荒地,如此便可得田数百上千亩。”
  又有一个叫李弘文的文职人员说:“每年夏秋时节,簧坝村、李家拐都有汛情。以前不断圩田夺河,导致河道越来越窄,洪灾也越来越大。可在河边多多栽植树木,禁止村民继续圩田,再清理该河段的淤泥,或可减缓每年的汛情。”
  “都记下来,”赵瀚非常高兴,“众人拾柴火焰高,各位有什么想法,都可写成公文送至总兵府。而今大业初创,百废待兴,还望诸君多多努力!”
  “我等必竭尽全力!”众人应道。
  李邦华只能暗自感慨,这种氛围太让人舒服了。
  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只要愿意做事,就能获得提拔。若是做事又快又好,那就提拔得飞快,真正做到了任人唯贤、论功行赏。
  就说那个叫刘芳的照磨,年前还是普通的分田人员,如今已提拔为总兵府红人。所有官员的政绩审查文件,都要经过此人之手,然后再转交到更上层部门。
  在李邦华眼中,大明已是落日余晖,此地却如朝阳初升。
  “总镇,”一个士卒疾步奔至,“李先生的家人来了。”
  李邦华闻言欣喜,拱手说:“总镇,我先告退了。”
  赵瀚笑道:“一起去吧。”
  众人前往码头,见到所来家人,李邦华又有些黯然。
  只有一个老妻、一个老妾,各自带来一个丫鬟。李邦华的父母和儿孙辈,都留在吉水没来,显然是不愿意从贼的。
  既然不从贼,就必须跟李邦华撇清关系,多半已将李邦华从家族除名,甚至儿子估计还过继到叔父名下——这肯定不保险,若是闹得大了,同样要诛族。
  “你们来了就好,别的不用多说。”李邦华换上笑脸,安慰自己的老妻老妾。
  妻妾皆无言,她们是懵逼的,自己的丈夫莫名其妙就从贼了。
  特别是正妻,好端端的二品诰命,居然摇身变成贼婆子。
  ……
  却说,费纯坐船直奔铅山,半路就听说铅山发生教乱。
  妖道马廖洋、张普薇率教民起事,迅速占据上泸镇及周边村落。不但把太监的钞关抢了一个,还卡死通往福建的商业水道,太监、士绅和商贾正在联络剿匪。
  “夫人,我回来了。”费纯跪在娄氏面前,总觉得有些别扭,他已经一年没给人跪过。
  娄氏无法保持平静,焦急问道:“如鹤呢?”
  “少爷跟瀚哥,正在外地做生意。”费纯递出两封信,一封是费如鹤的,一封是赵瀚写的。
  娄氏连忙拆开信件,两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都说在吉安府做生意,而且生意兴隆大有可为,让娄氏不要牵挂担忧。
  既然儿子没有危险,娄氏稍微放心下来。她问:“四爷劫掠钞关,被朝廷海捕通缉,你们可知道此事?”
  “不晓得,我们没有见到四爷。”费纯说了一半实话。
  娄氏又问:“你们在吉安做什么生意?”
  “贩运商货。”费纯回答。
  “贩的什么货?”娄氏追问。
  费纯说道:“贩卖漆器。”
  娄氏冷笑:“从哪里进货,贩运到哪里?进价几何?售价几何?”
  费纯被问得有些懵,想要继续编造谎言,却又觉得无法骗过娄氏。
  见费纯说不出来,娄氏叹息道:“说吧,你们究竟在做甚大事,就算是造反我也撑得住。”
  费纯只能说:“回禀夫人,我们就是在造反。”
  娄氏浑身一软,迎春连忙扶住。
  缓了好久,娄氏声音颤抖道:“果然做得好大事,你们真是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费纯嘀咕道:“夫人,大明没救了,咱们造反能成的。”
  “你说能成便能成?就是你跟赵瀚,把少爷带坏了!”娄氏紧握双拳,已经愤怒到极点。
  费纯索性豁出去,跪直了腰杆说:“夫人,如今咱们已有半县之地,连巡抚都兵败自杀了,知府、知县被杀个干净。就连……就连吉水李先生,现在都是咱们的人。李先生做过兵部尚书,他都愿意从贼,咱们可不是小打小闹。”
  “那庐陵巨寇赵言,居然是赵瀚?”娄氏惊问道,显然赵言的威名已传至铅山。
  费纯说道:“海捕文书排第二的赵尧年,便是少爷。”
  “夫人!”
  迎春焦急大喊,却是娄氏晕倒了。
  内院里鸡飞狗跳,折腾好一阵,娄氏终于幽幽醒来。
  她勒令迎春不得多嘴,又屏退其他家奴,只留下费纯和费如兰。
  费纯说道:“夫人,事情既已做下,是怎也不可能收手的。”
  娄氏叹息:“你们这是要连累费家,让整个费氏抄家灭族啊!”
  “夫人,李尚书都愿从贼,难道他也糊涂吗?”费纯忍不住反驳。
  娄氏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你们还想改朝换代不成?”
  费纯说道:“只求天下大同。”
  “天下大同?瀚哥儿果真好志向。”娄氏苦笑连连,脸上全是悲凉之色。
  费纯突然豪气干云道:“好教夫人知晓,若是瀚哥愿意,此时可尽收吉安府。咱们已有精兵数千,官府如果敢翻脸,半个江西也可拿下!”
  “你倒是长本事了!”娄氏咬牙切齿道。
  费纯猛地站起:“夫人,我如今掌管钱粮,也算一号人物。”
  “好,很好,”娄氏怒极而笑,“你们都很好,我真是看走眼了!”
  费纯拱手道:“夫人且稍待,两三年内,瀚哥必定拿下整个江西,到时候费家也可以跟着沾光。此非妄言,夫人也知瀚哥性情,他可不是什么傻子。”
  这话让娄氏稍微冷静,开始思考得失利弊。
  她只有一个独子,既然儿子做了反贼,娄氏也得豁出去了。
  什么忠君爱国,那都是扯淡,都不如自己的儿子重要!
  苦思良久,娄氏问道:“瀚哥儿是贼首?”
  费纯知道说不清楚,只捡娄氏能懂的说:“瀚哥儿便如太祖皇帝,少爷便如徐达,庞先生是刘伯温,李尚书是李善长。”
  娄氏又问:“官府真拿你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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