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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朕-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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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桓问道:“今年粮价如何?”
  苦力回答说:“包米两文钱一斤,麦子七文钱一斤,都比去年更贵了。”
  “包米是何物?”赵匡桓问道。
  旁边随从低声说:“殿下,包米就是玉米。”
  赵匡桓又问:“稻米呢?”
  苦力说道:“辽宁种稻子的少,价钱贵得很,穷人可吃不起。”
  赵匡桓再问:“家里有几口人?”
  苦力渐渐不紧张了,竹筒倒豆子般说道:“我爹是民始六年过来的,官府帮忙娶了我娘,我娘以前是鞑子的奴婢。家里有个大哥,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都在乡下分到了田土。我种田手艺不行,读书也不灵,就来这码头扛包。虽然累点,却比种地赚钱快多了。我三年前也讨了老婆,成亲两年没孩子,前不久生了对双胞胎,老婆还在家里坐月子。”
  “一人能养家吗?”赵匡桓问。
  苦力咧嘴笑道:“日子好着呢。老婆做月子,我还给她买鸡炖汤吃。乡下老家,过年也会带钱回去孝敬父母。大同银行里,我已经存了十多块钱,每个月还能吃银行利息。我现在是租房子住,打算明年就买房。”
  “有妻有房,还有子女,确是好日子。”赵匡桓笑道。
  苦力笑着说:“都是托万岁爷的福。”
  复行数十步,赵匡桓又指着个中年,把那人也叫过来问话。
  “你是做什么营生的?”赵匡桓问。
  中年回答说:“回禀殿下,草民是替东家跑生意的。”
  赵匡桓问道:“跑什么生意?”
  中年回答说:“最初是在沉阳、辽阳那边收山参,运到旅顺这边来卖。后来开始收皮毛,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前几年还去海兰泡开了分号。”
  “我没问东家,我是问你自己。”赵匡桓道。
  中年说道:“草民是旅顺分号的三掌柜,专门跟南方商人接洽,把东北货物卖到南边去。”
  大掌柜可以理解为总经理,二掌柜相当于财务和行政总监,三掌柜则负责销售和运营。
  赵匡桓问:“你每月多少工钱?”
  中年详细回答道:“月俸15块钱,年底还有红赏。若是做成大生意,则东家另有奖赏。”
  赵匡桓笑道:“那你算是有钱人。”
  中年人也说:“托万岁爷的福,赶上了好时候。草民年少之时,到处都兵荒马乱的,生意根本没法做。幸得陛下扫平四海,才有了如今的好光景。”
  赵匡桓又问:“家中有几个子女?”
  中年人说道:“四女一子,儿子是三十多岁才有的。不过草民并未宠溺,该打还是要打,如今都已小学毕业了。学习还算不错,估摸着能拿到中学毕业证。若是考不上公费生,到时就自费读大学,说不定今后还能当官呢。”
  “那就祝令公子金榜题名。”赵匡桓拱手说。
  中年连忙下拜:“哎哟,殿下折煞草民了。借殿下吉言,犬子若能金榜题名,必定做那忠君报国的好官。”
  赵匡桓又招来数人询问,发现旅顺这边欣欣向荣。
  主要还是明末辽东打烂了,地广人稀,又减免田赋多年,农民全靠种地都能过好日子。至于城里,特别是码头,有很多进城的农家子,只因城市和码头赚钱快,比土里刨食更有劲头。
  也问了两个商家,都说官吏并未盘剥,每年按规矩缴纳铺税。
  继续往北,路过一个村落。
  赵匡桓先是叫来个老农,问道:“老人家,你祖籍哪里啊?”
  老农回答说:“草民是从南边来的,朝鲜族。不过草民的老家,听说也划进辽宁了,前些年万岁爷打下来的。”
  “那你汉话说得很利索。”赵匡桓道。
  老农说道:“草民年轻的时候,被鞑子抓来辽东种地。天天都挨鞭子,不是人过的日子。后来,又跟着鞑子去河北,还是给鞑子种地。回到辽东,总算被朝廷救了,还讨到老婆分了地。草民这条命,都是万岁爷给的。”
  “村里的朝鲜族很多?”赵匡桓问道。
  老农伸出一个巴掌:“老家在朝鲜的就五个。还有十二个辽东本地人,三个江苏的,两个安徽的,两个江西的,一个浙江的。早前村子里就我们这些,那会儿到处都是荒地,全是我们这些人开垦出来的。后来又迁了十多户进村,村长也是那阵来的。村长是跛了脚的大同军,带着全村父老挖水渠,这水渠挖通了,粮食也收得更多了。”
  “村长在哪?”赵匡桓喊道。
  一个中年农民蹩脚跑来,裤腿上还有泥巴,应该是刚从地里赶回来。他来到太子跟前,立正站得笔直,握拳横臂在胸前,给太子敬军礼:“原大同军新编第十三师一旅一团上士李宝贵,参见太子殿下!”
  赵匡桓高兴道:“好,有精神,你腿脚不便,且坐下说话。”
  “是!”李宝贵坐也坐得笔直。
  赵匡桓问道:“家中可有难处?”
  李宝贵说:“没有。”
  赵匡桓问道:“你官话说得不错,老家是哪里的?”
  李宝贵说:“老家在安徽。”
  “父母可曾接来辽宁?”赵匡桓问。
  李宝贵说:“父亲已经病故,母亲还在,由老家兄长奉养,并没有接来辽宁。大同银行开了邮汇以后,我每三年给老母亲寄一次钱。钱也不多,是个心意。”
  “着实孝顺,”赵匡桓问,“你在本地可有妻儿?”
  李宝贵说:“有,老婆还是鞑子贵族的姬妾,当兵时抓阄抓到的。很能生,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全都养活了。”
  赵匡桓问道:“家里几亩地?”
  李宝贵说:“四十多亩。”
  “很多啊,你种得过来吗?”赵匡桓问道。
  李宝贵说:“最先种不过来,家里老大、老二都十多岁了,他们现在能帮上忙。”
  在辽东退伍的军人,如果愿意留在辽东,是有退伍安置田的,而且还都是些好田。这里的荒地到处都是,李宝贵的子女,只要年满十二岁,就能在上户口时申请分田。
  等他七个子女全部长大,估计家里的田地有近百亩,过几十年后也算小地主了。
  赵匡桓问道:“官府可有欺压百姓,胡乱摊派苛捐杂税?”
  李宝贵笑道:“别处我不知道,辽宁肯定没有。基本上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退伍军人。退伍士卒,既当村长,又当农兵队长,哪个贪官污吏敢乱来?”
  “哈哈哈哈。”赵匡桓被这话逗得大笑。
  只能说,辽东的退伍军人太多,有伤残退伍的,也有到了年龄退伍的。这里的社会相对纯粹,不像南方那么复杂,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退伍军人还真敢带着农兵跟官吏对抗。
  南方数省就不行了,退伍军人啥都不算,也就找某些工作时更便利。
  “村里可有学校?”赵匡桓问。
  李宝贵说:“以前没有,一来先生不好找,二来村里的孩童也不多。五年前建了一个小学校,官府也没咋出钱,一砖一瓦都是村民盖的。学校里,只有一个教书先生,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是他教……教得不怎么好。”
  赵匡桓问:“怎么不好了?”
  李宝贵说:“五年了,读完小学的都有两批,却只一个孩童拿到毕业证,其他全都是肄业证。”
  赵匡桓哭笑不得,这里的教书先生果然没什么水平。
  谁让小学结业,也有超过50%的淘汰率呢,可不是考成啥样都能毕业的。


第1058章 【忆往昔】
  辽河套之南,有一座西宁堡。
  堡临三汊河,又挨着辽长城,算是小小的水陆要冲。
  西宁堡周边,明代时生活着不少军户,而今却早已物是人非。堡子还在,水土长存,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居民,完全变成了新鲜模样。
  辽国公府就建在堡子旁边,那里以前是庞家的房子。
  庞春来告老还乡之后,一直在寻找亲人和同乡。亲人着实找不到,同乡则寻到几个,稍微感到有些宽慰。
  初夏时节,天气正好。
  院子里摆放着一张躺椅,侍卫将庞春来背到院中,在几个佣人帮助下,小心翼翼放到躺椅上晒太阳。
  辽国公,偏瘫了,严重时甚至神志不清。
  这天精神似乎要好些,庞春来咧着嘴巴,说话吐字略显模湖:“青崖,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同去山东赶考?”
  李孟思,字青崖,跟庞春来一样,都是大明世袭武官子弟。
  鞑子杀来,李孟思逃去关内,又辗转去了陕西,投奔父亲的旧日袍泽。当时各路大军勤王,李孟思也在军中,还跟着一起闹饷,后来回到陕西,因躲避李自成而南下。
  兜兜转转,李孟思做了新朝百姓,响应移民政策回到辽东,分田落户,躬耕读书。
  由于缺少文化人,得知李孟思做过举人,本地官员还聘请他做老师。
  从报纸上,李孟思晓得昔日同窗做了国公,但他依旧窝在乡下小学教书。县里开办中学,李孟思又调去中学教书,退休的时候已经是县中学校长。
  李孟思的身体还算硬朗,他接过女佣递来的茶茗,望着蔚蓝的天空陷入回忆:“那个时候,别的秀才都走海路,我俩偏偏结伴走陆路。一路畅游大明河山,过山海关,访北直隶,从天津走运河到山东。”
  庞春来脸上泛起微笑,由于偏瘫,笑容比较僵硬:“可还记得平山卫邓指挥家的女公子?”
  “怎不记得?”李孟思也笑起来,“你爹跟邓指挥是旧识,过东昌府的时候,你拿着名刺去拜会,邓指挥留我们小住几日。邓家的女公子,年方十五,还未婚配。初次见面,你眼睛都看直了。”
  庞春来想要大笑,嘴巴却张不大:“你那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李孟思摇头好笑:“你我二人,还争风吃醋打了一架。当时我没婚约,正该我去追求佳人。你这厮已有婚约,却还要跟我抢,真真是恬不知耻。”
  庞春来回忆道:“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穿着翠色湖丝女衫,是扬州流行的新款式。袖子更窄,清新利索。发饰也不繁琐,只插了一支玉钗,坠子是颗湖珠,走起路来随风摇曳。我俩冒冒失失闯进门去,差点跟她撞个满怀……”
  李孟思说道:“看来你是真心的,几十年过去,还记得这般清楚。我已忘了邓女弟的相貌,也记不得她穿什么衣服,只依稀能想起她翻了个白眼。那俏模样,娇憨可人,哈哈哈哈!”
  “唉,也不知她如今是否还活着。”庞春来一声叹息。
  李孟思说:“但愿故人安康吧。”
  庞春来托人打听过,只知初恋嫁去了兖州,随夫家一起逃难去江苏。当时兵荒马乱,还有瘟疫流行,死在半路上也未可知。
  二人沉默,不再言语。
  良久,李孟思突然说:“我近两年经常做梦,梦到重回万历末年。开春雪化,我们一干卫学同窗,相约去骑马踏青,高歌笑谈着要杀鞑子报国。我那族弟李孟周,似乎未曾投鞑叛国,还是当初那个热血少年。”
  “不要提……提他,咳咳咳咳!”庞春来顿时变得激动,脸部肌肉都在颤抖。
  庞春来收养了四子一女,女儿已经嫁人,三个儿子在外地做官,只剩幼子在身边尽孝。
  此时幼子扶他坐起,拍打背部给庞春来顺气。
  李孟思却老泪纵横,似是回忆起不堪往事。蓦地,李孟思双手捂脸,整个上身趴伏在腿上,竟坐在那里独自呜咽哭泣。
  “当当当,当当当!”
  有人在外面扣响铺首,门子边走边问:“谁啊?”
  门外官差喊道:“县里来的,太子即将驾临国公府,已经进入本县地界了,陈知县让我来提前通报。”
  “太子爷?”
  门子顿时加快脚步,开门把官差迎进来。
  朝廷给辽国公府配了侍卫,庞春来不喜欢人多,侍卫只留下四个,而且不用在大门口站岗。
  听说太子要来,府上的佣人开始忙活,四个侍卫也全天候站岗。
  等待数日,太子终于驾到,而且没去县城,直接跑来乡下看望辽国公。县中官吏等了个空,得知太子绕城而走,连忙成群结队的追来。
  庞春来被抬到大门口躺着,开路的太子侍卫一到,养子和男佣就将他扶起站立。
  赵匡桓早听说庞春来瘫痪了,见此情形,连忙疾步上前,搀扶着说:“使不得,老先生身体不便,切莫折煞晚辈。”
  “无妨,还能站稳。”庞春来说道。
  赵匡桓转身弯腰,强行将庞春来背起,在一众惊讶的眼神中,背着老爷子走向大门。
  庞春来也不拘泥规矩了,趴在赵匡桓背上,笑着说:“小时候没白疼你,乖孙儿近来可好?”
  赵匡桓边走边说:“好得很,父皇也好。”
  庞春来问道:“我看报纸,去年在打西域,又说已经收复唐时莎车。如今还在打吗?”
  赵匡桓说道:“孙儿离京之时,已然收复葱岭,似还要攻打大宛故地。”
  “好,好,陛下宏业将成!”庞春来老怀大开。
  两人的身后,一大群人跟着跑,却又不敢打扰他们说话。
  来到院中,庞春来说:“就在这里,我不喜进屋,屋里坐着感觉要发霉。”
  躺椅已经抬过来,赵匡桓把庞春来放下,县中官吏这才过来参见太子和辽国公。
  庞春来指着李孟思说:“这是我以前的卫学同窗,李孟思,李青崖。”
  “拜见太子殿下!”李孟思拱手作揖。
  赵匡桓回礼道:“老先生安好。”
  李孟思说:“不敢,太子折煞在下了。”
  庞春来又指着一人:“本县的县太爷陈焕良,为政还算不错,就是烦人得很,一年要跑来烦我好几回。”
  赵匡桓立即明白啥意思,拱手道:“多谢陈知县照料。”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陈焕良连忙说。
  庞春来晕厥过好几次,陈焕良身为知县,哪里敢不来探望国公爷啊,甚至每次都带着高丽参登门。
  庞春来问道:“殿下有几个子女了?”
  赵匡桓回答:“三子两女,另有一子夭折了。”
  庞春来说道:“太子大婚多年,才五个子女,还须多多努力啊。”又说,“不贪恋女色也好,今后能做个好皇帝。”
  “父皇春秋鼎盛,我没考虑那么远。”赵匡桓说。
  庞春来问道:“你在信里说,你开始批奏章了?”
  赵匡桓说道:“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内阁需要上报,父皇又觉得繁琐,便让我去批红处理,事后交给父皇抽阅过目。孙儿驽钝,办得不好,已被父皇斥责过几次。”
  “你被骂了,心里服不服?说实话。”庞春来笑道。
  赵匡桓说:“服气。”
  庞春来道:“服气个屁。你打小就跟你爹一样,都是心里有主意的,表面恭顺,心里肯定不服。”
  “岂敢,父皇乃当世圣君,处理政务肯定是对的。”赵匡桓当然不会承认。
  庞春来估计神智受到病情影响,不似以前那么谨慎,越说越离谱:“我的坟都修好了,皇帝的陵寝怎还没开建?”
  赵匡桓叹息:“父皇自有深意。”
  庞春来道:“若不方便,你晚上跟我一个人说。”突然,又指着陈知县,“不让你白跑,过来汇报政绩吧。”
  陈焕良表情有些尴尬,因为他的心事被戳穿了。
  赵匡桓道:“让你说,你就说。”
  陈焕良诚惶诚恐道:“启禀太子殿下,本县在籍民口已有十万三千余。下官赴任二载有余,新开荒地六千余亩。另外,组织百姓疏浚河道、修筑河堤,本县的长广道已经重新启用。”
  “长广道是什么道?”赵匡桓问。
  陈焕良说:“回禀殿下,辽河与大辽河,在元代还是一体的。明代洪武五年,河道一分为二,即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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