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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朕-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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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儒士、新科进士徐作梅,求见顺天应民大都督!”许作梅趴伏在都督府前,屁股朝天,长跪不起,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件。
  卫兵提醒道:“这位相公,若是给都督写信,把信投在门口的信箱里便可。”
  许作梅跪直了说:“这位将军,在下有大事相告,请求将军转呈书信。”
  卫兵见他讲得煞有介事,于是不敢怠慢,便帮着把信转呈进去。
  片刻之后,卫兵又出来了,把信愤怒扔回,气呼呼说:“快滚!你这酸儒,害我也吃了挂落!”
  许作梅依旧跪在那里,痛哭流涕道:“赵都督糊涂啊!”
  这厮眼见赵瀚不接受册封,于是放弃大明臣子的身份。还在信中详细介绍北京情况,劝进赵瀚称帝,然后誓师北伐,一举灭了大明江山。
  他居然想捞一个劝进之功!
  历史上的许作梅,麻溜投靠李自成和多尔衮。而且,积极参与南北党争——清初党争,是明末党争的延续,一直从顺治朝持续到康熙朝。
  满清入关第二年,南北党争就开始了,算是继承大明的优良遗产。
  到康熙朝更有意思,汉人党争、满人矛盾,两股争斗纠缠融合,把康麻子搞得焦头烂额。
  刚开始康熙还比较稚嫩,一口气杀了几十个。渐渐手段高明起来,利用党争清理满人权贵,等皇帝独揽大权之后,满汉官员全都吓得变成哈巴狗。
  在都督府门口哭泣一场,许作梅只能回到临时住所,重新穿上大明行人司的官服。
  翌日,他又脱掉官服,穿着儒衫跑去都督府下跪。
  还没等许作梅跪下,就看到几个小孩,背着书包从都督府侧门的巷子出来。
  “太子?”许作梅揉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太子不是谁都能见到的,许作梅也只偶然看过一次。他不敢确认,连忙回去报信,姚明恭和杜勋得知情况,于是结伴跑去都督府蹲守。
  一直蹲到傍晚,那些小孩终于放学。
  杜勋惊道:“不止是太子,皇子和公主都在。”
  姚明恭疑惑道:“赵瀚不软禁皇室,还把皇子皇女送去读书?”
  “要不要上去拜见?”杜勋问道。
  “不可,”姚明恭惊骇道,“若是拆穿皇子皇女身份,我等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想要活命,此事不可外传,两位切记!”
  许作梅和杜勋连连点头,他们若是不怕死,就不会千方百计来南京了。
  三人继续回去商量。
  姚明恭说:“赵瀚看来真不愿受封,这北京我也不回去了。咱们就各自散了吧,我手里还有些银子,或许能寻到营生过活。”
  “散吧,散吧。”杜勋也觉得没意思。
  杜勋带了六船财产南下,还从老家弄来个侄子。他打算就在南京安家,把侄子当儿子养,老老实实做生意延续香火。
  只有许作梅傻眼了,他手里没钱啊,在南京吃饭都成问题。
  两位大佬各自离队,跑去外城置办房产,并且还去官府落了户籍。
  剩下的人,爱去哪儿去哪儿。
  许作梅盘缠用尽,眼看着要饿肚子,只能摆摊写字抄书,最后在书坊找到个排字校对的工作。
  朝廷派来的册封队伍,就此自动散伙。
  ……
  都督府。
  “编撰华夏通史?”张溥惊道,“那可不好做,非得有几十上百人一起编撰不可。”
  赵瀚摇头说:“并非通史,而是史学教材。而今南方的中学,还缺一门历史课。读史使人明智,士子怎么不学史呢?”
  张溥疑惑道:“历朝历代,史料浩如烟海,如何能让学童几年就学完?这历史教材不好编啊。”
  大明士子,蒙童时期就接触历史,但那属于提纲性的历史故事。
  脱蒙之后反而不读史书,只抱着四书五经研究。一个进士考出来,有可能还不知道王安石变法,真正研究历史的全部属于博学之士。
  张溥有很多思想观点,改革科举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他的改革科举,是摒弃时文(考试范文),让士子认真学习儒家经典。同时,还要讲求学以致用,多多了解历史和杂学。
  赵瀚说道:“既是十多岁的孩童,自然不可能让他们通读史书。就拿唐朝来说,讲李渊如何起兵的,讲李世民如果夺位的,再讲一下武则天、李隆基便可。”
  “贞观之治要讲,安史之乱要讲,其余皇帝就没什么可讲了。魏征这些名臣,可以捡几个出来说。还有就是李白、杜甫,通通归入唐代文学。”
  “再从唐史当中,挑选军政内容。讲讲三省六部,讲讲租庸调,讲讲府兵制。《食货志》也不能漏掉,讲讲唐时的经济民生、百工百业。”
  张溥有些明白了:“中学历史教材,就类似一份史学大纲,让学生对历朝历代知晓一个大概?”
  “对,正是如此,”赵瀚笑着说,“所有中学毕业生,都要对历史有大概了解。至于深入研究,有志者自然会去学,今后的大学会设置文史科。”
  张溥说道:“我要十个人。”
  “好,十个名额,先生可自行招募。”赵瀚当即答应。
  张溥这种名士大儒,确实才华横溢,也确实思想先进,但又没啥主政地方的经验。
  安排什么职务都不合适,干脆让他去编课本,有事忙起来才不会瞎蹦跶。
  至于头衔嘛,跟钱谦益一样,也直接封为翰林院硕士。
  赵瀚提醒说:“记住,编撰历史课本时,要贯彻一个理念。王朝兴灭,无非民心得势。百姓过得不好,皇帝即失民心。民心一失,天命便失。历代开国君主,不仅打仗厉害,也肯定宽以治民,如此才能获得民心,才能获得天命而开创新朝。”
  张溥思虑道:“既如此,暴秦如何一统?”
  赵瀚笑道:“都说秦始皇残暴,六国君主就仁善待民吗?秦国耕战,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虽然法令严苛,于民却并无大害,立功反而能得更多好处,自然官吏勤政、将士效死。秦朝二世而亡,是那一套耕战奖惩无法延续,六国统一了哪来的仗打?而且,秦朝徭役过重,百姓无法休养生息。”
  秦朝灭亡是多方面原因,赵瀚只不过定一个基调而已。
  相比起秦朝,赵瀚的农兵制也会逐渐取消。这是个缓慢过程,每年减少村镇农兵比例,让农民有更多空余时间做工赚钱。
  张溥领命编历史课本去了,没有这位复社领袖带头,其余士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无非发发牢骚而已,赵瀚都懒得理会,更没有必要抓人下狱。
  动辄抓人,属于无能的体现。
  那些士子如果真敢越线,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矿工套餐走起!


第354章 【打仗的变成救灾的】
  十月中旬。
  费如鹤一路坐船,带兵来到沂州境内。
  站立船头,费如鹤眼神茫然,表情呆滞的看着两岸景色。
  沂州为州治,下辖费县、郯城两县。
  在郯城地界的时候,那里虽然也很惨,但跟苏北的区别不是特别大。
  船行至郯城西北部,情况越来越恐怖。
  至沂州地界,史书内容翻译成白话便是:“蝗虫漫山遍野,堆起来有一尺厚。树叶都被啃光了,赤地千里。百姓挖草根啃树皮,父子相食,尸骨遍地,婴儿遗弃满道,到处是插标卖首之人,沟壑里堆积的尸体不计其数。”
  越来越多士兵,站在船上眺望两岸,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副将万斯同嘀咕道:“难怪剿匪不来攻占此地,难怪左良玉也不出兵这里。我们又是来沂州作甚?”
  此时此刻,蝗虫已经消失,看不到蝗虫堆起来一尺厚的景象。
  但放眼草木全部光秃秃的,沿岸村庄荒无人烟,就连地主大户都已逃走。
  傍晚登岸煮饭,走不多远便见白骨。有时甚至能猜出是一家几口倒毙,因为大人的骸骨,还抱着小孩的骸骨。
  船队载着大军抵达一个小镇,这小镇也已成为鬼镇。镇上居民全都消失,并非饿死,而是逃走,谁也扛不住饥民抢劫。
  或许沿途富户,也是被饥民吓跑的,再高的院墙也无法阻挡饥民。
  船队快要接近沂州城是,活人总算越来越多,沂州城外起码有两三万饥民聚集。
  这些饥民看着船队,眼神麻木,面无表情。
  费如鹤突然闻到阵阵肉香,初觉诧异,随即醒悟,然后直犯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吐出来。
  大同士卒和民夫下船登岸,城门很快打开,一个官员率众跪迎,嚎啕大哭道:“将军啊,你们可算来了!”
  费如鹤问道:“你叫什么?所任何职?”
  那个官员擦拭眼泪,回答说:“下官是沂州同知梁佑。”
  费如鹤心头火起,质问道:“知州呢?”
  梁佑回答:“带着银子跑了。”
  “守备呢?”费如鹤又问。
  “也跑了。”梁佑答道。
  费如鹤勃然大怒:“都他娘跑了,你还留着作甚!”
  梁佑说道:“下官既为州同知,知州跑了,下官便是本地父母。哪有父母抛弃孩儿的道理?下官变卖随身财物,又恳求州中富户凑钱凑粮,可还是无济于事啊,城外的饥民太多了。现如今,城内也天天饿死人,只能……只能……”
  听他这般说法,费如鹤怒火消散大半,问道:“只能怎样?”
  梁佑落泪道:“只能每日清理城内无人认领的死尸,抛到城外让饥民煮了吃。”
  “呕!”
  旁边一个大同士卒没忍住,当场恶心呕吐出来。
  费如鹤问道:“城内富户还有没有粮食?”
  梁佑回答:“富户家里也没什么余粮,只那粮商的仓库里还有。”
  “进城!”
  费如鹤下令:“每条船留二十人看守,粮食看住,防止抢劫。”
  大同士卒接管城防,同时散出去维持城内治安。
  来到州衙,军医官郝大典说道:“将军,死的人太多,尸体也不掩埋,谨防明年有大疫!”
  费如鹤顿时警醒:“该如何预防?”
  郝大典说道:“第一,立即焚烧所有尸体;第二,勒令百姓烧沸水煮衣物;第三,死者众多的地方抛洒石灰。”
  “好!”费如鹤说道。
  宣教官李世奎说:“我建议,军中宣教官接管政务。每个宣教官,带十个士兵做事,城内命令官吏协同官吏。城外把饥民划分区域,每一块区域容纳多少人,防止饥民出现乱子。”
  费如鹤点头说:“就这样办。”说完,又问梁佑,“城中粮价多少?”
  “斗麦二千。”梁佑回答。
  费如鹤冷笑:“那就是两万钱一石麦子,皆为富不仁之辈。粮商的仓库在哪儿?全部派兵接管,但有阻拦,直接杀了!”
  这种危急时刻,可没什么规矩可讲。
  费如鹤又问:“费县、沂水可有受灾?”
  梁佑说道:“一般无二,先是旱灾,又是蝗灾。费县、沂水城外,同样饥民汇聚,还有好些饥民逃难去青州府城方向。”
  费县、沂水也是攻略目标,但面对这种大灾,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占领了。
  一个沂州已经够呛,绝对没能力再赈济别的州县。
  那边的饥民,只能自生自灭!
  梁佑选取一些心腹,带着大同士卒,前往城中几处粮仓。
  “将军,前面就是白家的粮库,招募了好多混混做守卫。”梁佑在一个背街巷道里往前指。
  领兵者只是个队长,名叫王嵩,手下管着三十人。
  他来到仓库大门口,立即喝令:“粮库已被大同军接管,闲杂人等立即离开!”
  仓库的管事慌忙跑出,赔笑道:“各位军爷,有话好说。若是需要筹集粮草,我家老爷定会按规矩孝敬。军爷,烦请借一步说话。”
  这管事把手伸进怀里,显然是想掏钱贿赂。
  “锵!”
  王嵩拔出腰刀,一刀将这管事砍死,大喝道:“冲进去,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严格说来,王嵩有违反军令的嫌疑,但他此刻实在忍不住了。
  城内城外,遍地饿殍,这些粮商竟然还在坐地起价!
  粮库里瞬间鸡飞狗跳,看守之人纷纷逃窜。
  梁佑见几座粮库都被夺下,小跑着去见费如鹤。一路发现大同士卒正在脱衣服,忙问道:“兄台为何脱衣?”
  那个士卒回答:“医官说要防止瘟疫,让城外饥民脱衣烧煮。总不能让百姓光着身子,船上带来的衣裳不够,就把身上穿的先给百姓,我们直接穿棉甲便是。”
  梁佑抬眼望去,街道上的士卒纷纷脱衣,然后收集起来运往城外。
  他忍不住跟去城外,却见一袋袋粮食被民夫抬到岸上,上千士卒守在那里防止被人抢粮。
  接着又架起上百口军用大锅,有军官对围过来的饥民大喊:“每人捡来些柴禾,就能喝到热粥!”
  听到这话,还能走动的饥民,纷纷散去捡柴,甚至因为捡柴而打起来。
  大同士卒拦下一些饥民,趁机让他们搬运尸体,把所有尸体堆在一起准备焚烧。
  至于那些饿得走不动的饥民,也被搬来集中到一处,煮粥的时候优先给他们喝。
  陆陆续续有柴禾捡来,开始烧锅煮水,已经归来的饥民也被勒令排队。
  一半大锅,用于煮粥。
  一半大锅,用于烧开水。
  那些堆积的尸体,也淋上火油,熊熊燃烧起来。
  所有饥民,不分男女,被勒令脱掉衣服,把衣服扔进大锅里烧煮。
  饥民们光着身体,先填饱肚子,有力气之后,再慢慢烧水洗澡。洗澡水必须烧开,然后城中居民被组织起来,一个个提着井水出城,把沸水兑成可以洗澡的温度。
  居民家的木桶,也暂时征用了,提供给那些饥民洗澡。
  洗完澡的居民,再换上士兵们提供的干净衣服,把大锅里烧煮的衣物拧干了晾晒。
  吃饱饭,洗完澡,换上干净衣裳,三万饥民终于有了人样。
  而这一系列操作,有条不紊,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梁佑看得瞠目结舌,这他娘是怎样恐怖的执行力?
  一天时间不到,就把三万饥民,从饿鬼重新变成活人!
  他发现具体执行者,全是臂缠红箍的特殊军官。每个特殊军官,指挥十个士兵做事,就能轻松安排数百饥民。
  也有饥民不听话,惩罚是领到的热粥减半。
  处罚完几个饥民,附近的饥民全变得老实,大同士卒说什么就是什么。
  施粥和堆放粮食的地方,始终站着一千五百士卒警戒。
  梁佑走到旁边,问其中一个士卒:“兄台,那些臂缠红箍的将官是什么人?”
  “宣教员。”士卒回答。
  “都是读书人?”梁佑问道。
  士卒说道:“以前识字三十个就行,现在要识字五百个。团级宣教员,最少识字一千个,还要学会加减乘除。宣教员想升官,就得识字。不但自己学,还带着咱们学,我现在已经识得六十多个字了。”
  梁佑又问:“宣教员是做什么的?”
  士卒解释:“教咱们道理的。”
  “什么道理?”梁佑追问。
  “当兵是为老百姓打仗,老百姓就是衣食父母。天下大同,就是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士卒说道,“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宣教员讲。给家里写信,找宣教员帮忙。当兵的都是亲兄弟,宣教员就是咱们的兄长!”
  梁佑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仔细琢磨这些话。
  他并非正经的进士出身,只不过是一介举人,当初做县令还是买来的。虽然买到了县令,分配时却没塞钱,被扔去见鬼的陕西当知县。
  当时流寇杀来,梁佑鼓动百姓守城,竟然稀里糊涂守下来了。
  城内士绅不让他走,接连在陕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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