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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朕-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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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他们投降的,还有史可法训练出的一万多江北新军。
  ……
  南京。
  李香君换上一身儒衫,跟背剑士子站在一起,翘首眺望远方江面。
  听说赵天王要来。
  赵瀚是从镇江过来的,南京投降之后,镇江跟着投降。投降的官兵,苦苦等待数日,才终于等来大同士卒接收城池。
  这才叫望风而降,因为赵瀚的军队,当时离镇江还远得很。
  “来了,来了!”
  南京军民大喊,今天前来围观的真不少。
  身为南京吏部尚书,降官暂时都归甄淑管理,负责协助维持南京城内外秩序。
  甄淑今年七十岁,出身大地主家庭,年轻时却以清苦著称。他赴京参加会试,不带奴仆,不乘车马,步行两个多月到京城,沿途趁机观察各地民情。
  他在地方为官,惩治豪强,劝耕农桑,政绩卓著,因此被升为京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头扎进党争旋涡,蹉跎岁月几十年,除了依旧清贫节俭,甄淑已变成自己年轻时讨厌的模样。
  站在码头最前方的,是近几日抵达的大同官吏。
  甄淑看着那些官吏的背影,突然生出羡慕之情。这些官吏都很年轻,皆在四十岁以下,有的甚至不满二十岁。
  多美美好的青春年华,而且可以专心做事,不必卷入党争而无法脱身。
  我若能年轻四十岁该多好?
  甄淑眼眶湿润,他也不知在哭谁,反正就是想要落泪。
  船队驶来,靠岸停下。
  一群亲卫率先下船,接着赵瀚阔步而下。
  “拜见总镇!”大同官吏作揖行礼。
  甄淑带着许多降官,下意识的要跪,却又想起叮嘱,这位赵天王似乎不喜欢跪礼。
  “赵天王万岁,万万岁!”
  大量士绅百姓跪下,部分降官跟着跪拜。
  甄淑也只能跪拜,别人都跪了,若是自己不跪,岂非要被赵瀚给记住?
  他年轻时骨头很硬,但年老了难免缺钙,几十年的党争生涯,早就已经失去坚定意志。
  李香君踮起脚尖张望,及至赵瀚走近,她终于看清楚长相。
  由于天气炎热,赵瀚穿得非常寒碜。
  苎麻织成的夏布衣裳,说白了就是麻布衣。虽然是为了凉爽透气,但跟他的身份相差太远,乍看还以为是哪个贫家子来了。
  此时此刻,没人敢嘲笑赵瀚的穿着,反而都觉得赵天王真是俭朴。
  赵瀚微笑抬手:“大家快快起来,太阳晒得地面发烫,莫要烫坏了膝盖。”
  无数百姓陆续站起,都感慨赵天王仁善,居然担心他们膝盖烫坏了。
  南京的夏天,真他妈热。
  赵瀚仅穿一件麻布衣,背心都已经汗湿,只想赶快找个阴凉地方休息。
  侯方域混在人群当中,偷偷观察。
  赵瀚此刻的形象,跟侯方域想象中完全不同。他已经听说赵天王很年轻,但该是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才对,没想到竟然连胡须都没留。
  即便是在江南,剃光胡须的年轻人也很少。
  “这南京城,可真高!”郑森仰望着城墙惊叹。
  “是啊,真高。”李渔也是第一次来南京。
  南京城墙,最高的地方有20米,最矮的地方也有14米。
  郑森跟随队伍,迈过宽阔厚实的城门洞,心中升起难以言说的豪情。
  马士英、阮大铖早已罢官,他们都在南京闲住。此刻也只能混于人群中,心中那是非常焦急,不知如何才能面见赵瀚。
  他们想直接做官,不愿跑去当小吏。
  赵瀚被引去魏国公府,徐家在南京有十多处园林,每座园林都耗资巨万而建成。
  “魏国公一脉,可都处理了?”赵瀚问道。
  “勋贵都未处理,只等总镇亲自做主。”方胜弘回答说。
  方氏兄弟很早就带着地盘归顺,哥哥如今在广东做知府,弟弟直接被派来南京主持工作。
  赵瀚说道:“那些勋贵,全部杀了都不会冤枉。不必浪费时间再审,男的全部送去挖矿,女的勒令其改嫁,孩童打散了送去各地济养院。”
  “是!”方胜弘回答。
  赵瀚又说:“把大同社士子都叫来。”
  这些大同社士子,相当于地下党,赵瀚每到一地,都会亲自接见。
  “拜见总镇!”一下子进来三十多人。
  赵瀚起身还礼:“各位辛苦了。若愿为官者,可从镇长做起,也可继续去北方奔走。你们不必急着回答,留半个月给你们考虑。”
  众人欢喜坐下,大部分都想做镇长。
  有大同士子的身份打底,今后只要不犯错,他们的升迁速度很快。
  赵瀚突然看向李香君,笑道:“还有位女先生啊。”
  李香君慌忙站起:“总……总镇,是我央着各位兄长,求他们带我进来看看。”
  “不必紧张,我又不责罚你,”赵瀚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香君回答说:“本名吴香,如今改名李香君。”


第315章 【江南农田竟然大面积抛荒】
  南京,秦淮花街。
  朱元璋在这里建了富乐院,将敌人或者罪臣的妻女,抓到富乐院里面做官妓。
  专供富商大贾消遣,以此获得钱财,官员禁止入内。
  富乐院中,男子须戴绿头巾,腰勒红褡膊,脚穿带毛靴。女子戴黑帽,穿黑楷子,不得着华服。他们行路之时,只能走街道两边,不可走在街道中央。
  富乐院搬迁到武定桥附近,以此为中心,开始出现各种秦楼楚馆,最后演变为娱乐一条街。
  即,秦淮花街。
  最搞笑的是回光寺,这座寺庙,是由大报恩寺的剩余材料建造。到了万历年间,竟被众多青楼所包围,整天考验和尚们的意志力,无奈之下只能把寺庙迁往别处。
  李香君重新回到花街,她住了好些年的地方。
  这次,李香君身边跟着一队官差。
  “姐姐,便是沿街喊过去吗?”李香君问道。
  李婉纯笑道:“不必你一直喊,都是轮流喊话,否则只需一天嗓子便哑了。”
  《大同女将录》里的一百零八女将,三分之二都已经嫁人。嫁人之后,多数选择相夫教子,无法生育的就领养孩童,极个别甚至默许丈夫纳妾。
  李婉纯是少数没有嫁人的,已经快三十岁了,因为她眼界比较高。
  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拖到现在。
  “那……那我便喊了。”李香君说。
  李婉纯笑道:“喊吧。”
  官差沿街去贴告示,李香君拿起铁皮喇叭大喊:“秦淮花街的姊妹、弟兄们,天下大同,良贱平等。你们若是想要从良,莫怕鸨母阻拦。说要阻拦,可即刻报官……”
  此时正是上午,许多青楼还没开始营业。
  李香君的声音传出,瞬间有好些窗户打开,接着又是大门被打开,陆续有二十多个男女奔出。
  不只有妓女,还有龟公茶壶。
  一个男子站在街边,用蜡烛点燃绿头巾,撤掉身上的红褡膊,快步走到李香君身边:“姐姐们可算来了,早听说赵天王有良政,这些天就琢磨着怎样从良呢。”
  李婉纯笑道:“你可先去县衙落户,户籍落下便是良人。就算还留在青楼,依旧属于良人,赵先生治下没有贱民。”
  “真真是好,”男子笑道,“就不晓得从良以后做甚营生,我倒是能写会算,却不懂那四书五经。”
  李婉纯说道:“既然能写会算,便去报名考差役,说不定能做派出所的差人。”
  南京城里有府衙、县衙,这些官差早就烂透了,属于有官方身份的流氓,许多都要被扔去挖矿。
  治安、消防、环卫等工作,皆由五城兵马司负责。但这个机构也烂透了,繁华富庶的南京城,很多街道都脏乱差,完全靠街坊自己来打扫。
  赵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释放奴隶,消除良贱之分。然后招募本地贱籍出身的做差役,把城里的治安和卫生搞好。
  李香君继续沿街宣传,行至一处,寇白门突然开门奔出。
  “世代娼门也能从良吗?”寇白门焦急问道。
  李香君微笑说:“赵先生治下,没有良贱之分。”
  寇白门立即转身,对着青楼大喊:“爹,娘,快出来,今后能过正经日子了!”
  娘是亲娘,爹有可能是亲爹。
  寇白门比李香君还惨,李香君出身于武官家庭,而寇白门则是世代娼户。
  她爹是乐师,她娘是妓女,户口挂在教坊司,在青楼的工作属于外包业务,同时还接大客户的上门服务订单。
  寇白门今年十五岁,工作是给妓女做丫鬟,再过一年她也该挂牌营业了。
  不多时,寇白门的父母一起出来。
  李婉茹问明情况,说道:“你们只需去县衙落户,有了户籍便是良人。若想继续营业,可办理歌楼舞榭执照……”
  “不必!”寇父连忙说,“我继续当乐师养家便成,妻女得做正经营生。”
  “随你们。”李婉茹道。
  南京的城市人口太多,大量无业游民,赵瀚不可能给他们分田,也暂时没有能力解决就业。
  只能清理作恶多端的官差,清理那些地痞流氓,全部送进山里挖矿。然后官府招聘一些公务员,能识得几个字便可去考。
  至于不识字的,随军民夫已经返回家乡,接下来要从湖南运粮食过来赈灾,暂时可以招募游民作为转运粮食的苦力。
  说实话,许多家奴、乐户从良,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工作,能够考上公务员的毕竟是少数。
  南京的秦淮花街,因此不能直接取缔,但要勒令各家办理歌楼执照,原则上不准再做皮肉生意,而且不准束缚从业人员的人身自由。
  当然,改变还是很明显的。
  大量赚到钱的妓女,特别是那些名妓,纷纷选择从良过日子。她们不愁生活,只求正经做人。
  宣传队伍离开,寇家则闭门商量。
  寇母说道:“我听人说,江西风气开明,不太嫌弃贱户出身。女儿年方十五,还是处子,定能找到婆家。大官就不要指望了,去寻个媒人,打听吏员或者军官,牵线做媒成就一番姻缘。”
  “嫁给吏员,那还不是要过苦日子?”寇父对此不同意。
  寇母说道:“赵天王的吏员不一样,今后是可以做官的。专找那些江西来的吏员,说不定今后能当知县,到时候女儿就是知县夫人了。咱家里也有些积蓄,到时多给些嫁妆,女婿只是小吏,定然心中欢喜。这眼光要放长远,今日的吏,明日的官,咱们不亏。”
  有这种想法的还真不少,南京城里的媒婆生意兴隆。
  这些媒婆守在衙门附近,听到有说外地话的官吏,便上前询问是否婚配。而且赌咒发誓,虽然姑娘出身娼家,但绝对还是处子之身。
  不仅如此,媒婆们还去守城士卒那里搭讪,问哪些当兵的还未娶妻。只要是什长以上的军职,哪些娼户之女就愿嫁。
  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此时才十三岁,父母都张罗着找人说媒了。
  卞玉京,也是娼户之女。
  什么出身宦官世家,都是文人美化。吴伟业的文章闪烁其词,邹枢就直白得多,讲明了卞玉京是“歌伎世家”。
  不管是秦淮花街的乐户从良,还是全城家奴获得解放,其实都没闹出太大动静。
  大部分人,贱籍虽然变成良籍,其实工作内容没有变化。
  因为南京城里物价太高,工作也不好找,家奴变成了佣工,老老实实继续做下人。
  英国工业革命,得先搞农业改革、圈地运动,把农民逼到城市才能发展工业。而在大明,这一步可以直接跳过,大城市里的人口都爆了。只缺工作,不缺人口。
  城市户口清理运动,迅速推行开来。
  赵瀚拿着新出炉的部分数据资料,顿时感觉头疼无比,南京的无业游民太多了!
  城外,勋贵和军官的土地,正在分给佃户和军户,田亩数量还有些不够分。
  吴应箕说道:“总镇,江南有大量荒地,不过田赋方面要区别对待。”
  “江南居然有大量荒地?”赵瀚感到难以理解。
  吴应箕详细解释道:“江南赋税太重,永乐朝之后,便有大量农户逃亡,大批耕地抛荒,豪强大户趁机强占抛荒土地。宣德皇帝改革,便招来流民耕种荒地,防止豪强大户兼并土地。”
  “嘉靖年间,江南又有均田改制,当时是卓有成效的。但到了万历年间,又有大量土地抛荒。一是田赋太重,二是水利失修。”
  “还有就是漕粮供应,江南多棉田,却要征收漕粮。最初,农户须卖棉买米,上交官府,期间受到多重盘剥。闹了很多年,才可卖棉交银子。”
  “在此期间,大量农田抛荒。官府只能招募流民开垦,只要开垦荒地,本地农户五年免除赋税,外地农户十年免除赋税。总镇猜猜,这会闹出什么乱子?”
  赵瀚想了想说:“士绅大族,勾结官员,以熟田充作荒田,以此来偷逃赋税。”
  “正是,”吴应箕笑道,“不过还有更乱的,免除赋税的年限一到,农民立即把土地再次抛荒!”
  赵瀚闻之愕然,随即摇头苦笑。
  那可是农民自己家的田,自耕农都不当,主动抛荒土地,逃去外地做流民或者游民。可想而知赋税都多重!
  不仅是朝廷收的税太重,大户还会飞洒诡寄,使得这些自耕农必须多次交税。而且,他们能分到的土地,都不是什么好田,就算只交征税也够呛。
  还有就是,官府定的免税年限,差不多可使荒田变成熟田。这种时候,就会有豪强出来夺田,把田夺走之后,还让这些自耕农继续应差役,自耕农肯定是要逃跑的。
  另外,垦荒流民属于外地人,常常被本地人欺负,也是种几天地就跑的原因之一。
  地方官不断推出新政策,试图留住自耕农,打击士绅豪强。但都是刚开始有效果,几年、十几年以后就被钻空子。
  江南这破地方很诡异,一方面人多地少,一方面大量抛荒土地。
  大族们也很有意思,但凡遇到灾年,自家种的地,直接抛荒一半,剩下一半精耕细作。
  什么叫自家种的地?
  就是不租给佃户,让雇工去耕种,这种雇工实际就是家奴,每月管饭给少量工资而已。有时也称“雇奴”。
  抛荒一半,耕作一半,这种耕种方法,被很多大族写进家训族规当中,将其视为一种传家秘诀般的经典操作。
  吴应箕说道:“江南还有许多荒田,属于盐卤地。其实一些盐卤地,在好官的支持下,已经逐渐改善。但换一个庸官,立即被抛荒,因为庸官不减免田赋。”
  “总镇应该酌情收取田赋,大量兴修水利,鼓励百姓开荒复熟,如此江南其实不太缺田。”
  赵瀚对吴应箕愈发器重,点头说:“你把想法都写出来,我交给各级官员酌情施政。”


第316章 【彼之奸臣,我之能臣】
  南京,笪桥南市。
  两个官差前来贴告示,数百上千人挤来围观。
  “怎说的?怎说的?”
  “前面能看到的快念,到底是个怎样章程?”
  “有没有减税!”
  “……”
  官差贴完告示,其中一个转身喊道:“肃静,肃静,我来念……从八月初一起,城内外各商铺商号,当到所属县衙之工商所,办理营业执照。十月初一之前,全城商铺、商号皆不征税。自十月初一起,各行税务皆有减降,若无经营牌照者,从重罚款!”
  “赵总镇万岁!”商贾们齐声大呼。
  他们听到的关键字眼是“减税”,南京的工商税极重,而且开国以来只增不减。
  即便是新皇登基,下令全国暂时减税,都会额外加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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