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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甲申天变-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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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面上摆开的筹码是赴死军的存亡,而牵扯到的利害实在太大了。

    江北之地能否保存?扬州生灵能否保全?更关系到大明正统嫡位之争。

    赴死军,这股太子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可不能败呀。

    这一场豪赌,无论是李四还是太子,都输不起,万一扬州要是打败了,则是万劫不复。

    “殿下,时局动荡,扬州危急,忠诚伯此举实为太子争取人望民心。当此重要关口,殿下可不能束手在此,定有所动作才好。”这场牵扯天下的大戏当中,主角不是太子而是李四,杨廷麟很清楚这一点。

    “可是……可咱们连这寺庙也出不去,还能有何种作为?”

    “冲,必须往外冲,咱们要冲出去。”杨廷麟终究是赴死军的督军,和身边的老学官们不一样:“咱们以锄奸团的孩儿兵为先导,震慑门口把守的官兵……”

    “可是只有这么几个孩儿兵……若是福王遣大军过来弹压……”利用孩儿兵冲出去说起来简单,真要能冲出去早就出了,还至于等到今天?

    就算是能冲出去一时三刻,还不是被官兵给赶回来?这可是南京,福王的老巢,光凭这几个孩儿兵还能唱起什么高调?

    “官兵若大举过来,咱们就再退回寺中,反正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杨廷麟决绝的如同这个小小团体的督军一般:“无论如何要和外面的士林种子见上一面,到时候殿下千万不要吝惜封赏,虽是空口白话,也能表明殿下的态度,到时候自然有人站出来做事……”

    就算冲不出去,和外面的人遥视一言总不难吧?

    当此大战之际,身为朱氏嫡血的太子要是置身事外,以后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太子素来随和,也缺少主见,有些迟疑的看着众人:“大伙儿怎么看?”

    “嗯,杨督军之言有理,此时当有所作为才是。”

    “好吧,”太子从来就是很顺从的听这些学官的安排:“那就这办。”

    “我这就去安排。”

    和南京的风起云涌相比,扬州南线的疏散工作已经达到最**。

    浙商领袖潘慎行来的较早,他率领的是潞王手下的官船,来时送来许多药品,匆匆卸下药品之后已经默默的做了好几天的实在事情。

    潘慎行是个商人,自然不能总是这么不出声的埋头苦干,抓住这个大战间隙的机会赶上来见李四一面。

    一过来就是看到生死对头——徽商首领胡康南。

    浙商和徽商之间的争斗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两位顶级人物一见面,却不带一星半点儿的紧张味道,还互相寒暄的打着招呼呢。

    这些商人,做生意的时候恨不得对方亏的倾家荡产,脸上还保持着善意的微笑,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扬州一战,直接关系到江南的存亡,若是赴死军打败了,那没得说,大不了是所有人一起完蛋。若是赴死军能够延续百战百胜的神化,在这个时候帮助李四一把,那后续的好处能大到了天上去。

    就算李四木拿出实打实的好处,“义商”的名头肯定是跑不了的。

    真正的大商家,把名声和口碑看的老子亲娘都重要,名利双收的时候不来博一把还等到什么时候?

    “我等浙商奏请潞王,调集百二大船转运百姓,忠诚伯还有何差遣?”

    潘慎行这么说是在表明浙商背后有雄厚的政治背景,连潞王的官船都调来了,看你徽商怎么比?

    “潘家世代浙人,这水上运送之能我徽商无论如何是也比不了的。一百二十条大船我胡家说什么也凑不出来,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浙商领袖潘慎行终于占了会上风,却不出言奚落,而是笑眯眯的说道:“哪里哪里,承胡总柜的让了,我等浙商虽是追财逐利满身铜臭,国家民族的道理也还知道一些个。”

    徽商巨头胡康南笑呵呵的说道:“我胡家与六安的介家拼尽全力,也不过勉强凑出四百杆火铳,六千斤火药,另有三千柄按照赴死军样式打造的铁叉正由小犬朝宗星夜送来,只盼能为扬州一战稍尽绵薄之力……”

    火铳是绝对的禁物,民间的火药管理虽然已经松动了许多,也是官面儿上不许大量制造的。可这样的世道谁还拿朝廷的规矩当一回事?私底下贩卖火铳甚至火炮的勾当大家都没有少做了,关键是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过。

    山东义军的火炮还打着浙江制造局的印记呢,是谁贩运过去的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私下里偷着做呗。

    胡家的胆子可真是大到了天上去,赴死军好歹还算是大明的军队,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私造火器,还唯恐别人不知道,大张旗鼓的四下宣扬。

    可这个时候谁敢提起胡家私造军械是大罪名?要是浙商敢这么说,几百年的金字招牌立刻就会被老百姓踩的粉粉碎碎之后丢进粪坑,以后谁要是敢在这件事情让为难徽商,都能被老百姓的吐沫星子活活淹死。

    “些须军资难表我徽人于贵军同仇敌忾之心,忠诚伯若有差遣,纵赴汤蹈火小号必然办到。”徽商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却说的轻描淡写,不愧是大商本色。

    “诸位心意李四明白的很,时下大战在即,实无暇言一个谢字,以后吧,打完了这一仗,我再当面酬谢诸位。”

    “不敢,不敢,国难当头,少许绵薄之力不过是我等小民本分而已。”

    两位商界巨头嘴里说着不求回报,其实心里头早乐开花了,谁要是再不明白李四那句“当面酬谢”之中的含义,干脆也别做生意直接回家抱孩子算了。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疏散民众取得空前效果,新城的扬州百姓已撤的干干净净。老城之内也正组织疏散,要是以这样的速度和效率,再有四天,最多五天,就能把扬州人口彻底清空。

    但是李四知道赴死军很难再坚持五天了。

    在旷日持久的扬州大战中,赴死军伤亡惨重,各营各队都有大量减员。尤其是其中的一些老兵,因为屡屡冲杀在前,摧折最多。

    李四一直在利用收编的新附军和随军的夫子补充兵员,崭新的火铳营就是在战斗中组建起来的。一万四千多民夫虽然不直接参加战斗,但现在只剩下八千多一点。虽然赴死军战斗部的总人数并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但是整体战斗力在不断下滑。

    这些新兵根本就无法和赴死军的百战老兵相提并论,仓促就上了战场。

    新兵的伤亡尤其巨大,往往刚刚补充完毕只要一场战斗就会出现大量减员,还需要再次补充人手。

    除了火铳营算是在战斗淬炼出来以外,其他的新兵状况依旧堪忧。

    若不是火线提拔一批老兵上来,有些局面甚至难以维持。

    总的来说,赴死军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练兵和休整,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是时间已不允许。

    真正的决战即将展开。

    扬州西线,通泗门外。

    清军五大主力旗中,除一个被彻底打的去了建制,一个实在调不过来之外,剩余的三只主力精锐齐齐云集于此。更有数万的新附军和各色奴兵,声势极是雄壮。

    清军背后是绵延数十里的联营,大军齐集营前,更添气势。

    多铎也是亲自披挂上阵,顶着高翎铁盔,披着镔铁锁子甲,内衬熟牛皮的里铠,手中战刀再次遥指扬州城头高声大叫:“我大清军威之雄横扫河朔,席卷中原,今裹足于扬州城下,二十万大军难下一弹丸小城,京中皇帝陛下、摄政王齐齐注目,我何以为答?此毕生之奇耻大辱今日不扫之,我多铎誓不言退。此次攻城,若不踏平扬州,绝不止歇。奋勇者赏,若有回顾者……”

    马头打个盘桓,多铎声嘶力竭的高喊:“回顾裹足者,不论对错不问缘由,立斩之。”

    大军鸦雀无声。

    风沙卷过,完全金戈肃杀之气。

    “先锋敢死队,上前三十步。”随着多铎的叫喊,整整三个牛录九百满洲兵齐齐整整的上前。每个人都是重头大刀双层护甲,内为皮铠外罩铁甲,头盔上的护脸面罩已经拉了下来,仅露出闪耀着腾腾杀气的双眼。

    这都是从多铎的本部亲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敢死队,担的就是蚁附攻城的血腥任务。

    九百敢死队齐刷刷的站立在前,多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环顾四周,看看身后新打造出来的重型攻城器械如林似墙,再看看身前的敢死猛士,大吼一声:“赏!”

    三个大箱子抬了出来,多铎纵马上前,抡刀劈开箱子,露出里面的大金宝。

    在众人羡慕和垂涎的眼光中,这些金元宝一个个分发到敢死队的手中。

    “你们若是活着回来,每人还有三个上等的女奴。你们若是死了,每人家里有十个包衣,我许你们的家人跑马圈地。够不够?”

    “够!”敢死队震天价的大吼。

    “好!”这样的雄壮士气令多铎十分满意,手中战刀前指:“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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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金玉碎而沟壑平(1)

    

    第129章 金玉碎而沟壑平(1)

    登城塔,寮城楼。冲车,攻城锤等重型器械数量众多,看来这些日子鞑子的奴兵也没有闲着,居然鼓捣出这么多的攻城重器。后面密密麻麻的弓兵已经拉开了架势,紧紧跟随在战兵后面,只要一进射程必然是密集如雨的飞箭泼出。

    尤其是前边的战兵,都是身披重甲,且数量极巨,很明显这一次多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作为守城主力的丙乙两个营,面对大战所展现出来的作派和他们的营官完全一致。

    路涧用袖子仔细的擦拭铁叉尖尖,擦了一遍又一遍,还不时看看正如潮一般涌来的鞑子兵,好象是在盘算心爱的叉子究竟能饮多少敌人的颈中鲜血。丙营的战士们大多和路涧一样,都是默不作声的握紧手中武器,最多是微微挪动脚步摆开最有利的架势。

    相对于丙营可怕的沉寂,丁营这边可就热闹的多了。

    丁乙正在垛口上的巨石上起劲儿的磨叉子,铁器摩擦石头的声音尖锐刺耳,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起过年杀猪时候磨刀的场面。

    丁营的士卒和丁乙一个毛病,都在跳着脚的大骂:“我把他个老祖宗的,又来送死了。”

    “老子手痒呢,就送上门儿来了。真是孝顺呐。”

    身而至于还有人解开裤子,对着城下洋洋洒洒的尿尿,然后大声询问:“味道如何?”

    哄笑声中,炮营的骡子符二瞎子则仔细摩梭着城头的神威铜炮,那股子细致劲头就好像是在抚摸寡妇姘头的细皮白肉一样。

    “我把他个老娘的,你们看我干啥?看着鞑子。”还是言语粗俗的老毛病,符二大叫大嚷的真好似一头发情的骡子:“说的是你个小王八蛋,你是第一天跟我?开炮哇,你不知道红衣大家伙轰的远?还是再等一下吧,好像还没有进入射程呢,嘿嘿……”

    不过眨巴眼珠子的功夫,符二瞎子就又手舞足蹈的高叫起来:“行了,行了,开炮!”

    “轰”的一声,恍如地裂天崩一般,整个城头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重炮炮口腾起一团火光推着黑白相间的烟尘就飞了出去,砸在正快速靠近的清军阵中。

    抢先发动攻击,先发制人从来就是赴死军信奉的作战手法。

    在短暂的失聪之后,听觉很快恢复过来,最先听到的就是清军密集紧凑的鼓声。

    伴随着牛皮大鼓催战,清军攻城大军立刻就加速飞奔,后头的梯车都显露出来。如一条线般急速靠近。

    丙乙两个营的叉子兵还是一点都不着急,依旧故我,该干啥还干啥,根本就没拿铺天盖地的攻城大军当一会事情。

    这会着急是屁用没有,敌人还没有靠近,还得看符二瞎子这头骡子继续折腾。

    就是扬州守军和史可法本人也习惯了赴死军的这种战法,都知道那个外号叫骡子的家伙手里头的三板斧还没有使完呢。

    这边的符二瞎子可早已经亢奋起来,大炮一响,立刻就进入状态。

    什么射程远威力大的红衣大炮,什么密集轰击的四百斤小铁炮,骡子最爱的还是大明工部出产的这种神威铜炮。在射程方面铜炮显然不如红衣大炮,在密集度和装填速度上也没法儿和赴死军自造的小炮相提并论,可符二这头骡子就爱铜炮,不为别的,就是单纯因为自己第一次开炮就是用的这种家伙,就好像是自己的初恋情人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符二瞎子总是两眼冒光的蹿上前来亲手打几炮,过足了瘾头才回到他的指挥位置上去。

    这家伙眼睛小的好像没有,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为瞎子。可一摸上铜炮,手里一攥上炮绳,眼珠子瞪的赛过铜铃,和牛眼也差不多了。

    “我把他个老娘的,来呀,再快着点,够了!”

    炮位上的铜炮齐齐开火,城头上一片硝烟弥漫。

    鞑子的战鼓和号角声仿佛一窒,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的听到清军人仰马翻的惨叫。符二瞎子饶有性趣的趴在垛口处,看着清军阵中几个烟尘冲天而起,这才过足了瘾头:“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打吧。我是营官,是指挥使大人,不能擅离的……”

    根本就没有人听这头骡子满嘴胡扯,就是他手下的士卒也见惯了这位营官大人的种种惊人之举,纷纷推出赴死军特有的小铁炮,摆开架势。

    百十门小炮齐齐发威,城头上呛人的硝烟更浓,几不可视物。

    鞑子缺少足够的远程火力,他们的大炮都在城头上摆着成了赴死军的武器,所以根本无法压制赴死军的前期打击,只能硬挺着跑过来。

    在弓箭手拉开架势以密集箭雨覆盖城头之后,几门仅有的火炮和大量粗制滥造的抛石机才能跟上。

    在这之前,只能用人填。

    因为鞑子吃同样的苦头太多,所以刻意的把士卒之间的距离拉的很开。呼啸的炮丸砸如阵中,落点附近很难形成大规模的杀伤,只有少量负伤的鞑子正满脸是血的挣扎爬起。

    清军似乎视而不见城头占据绝对优势的火力,胆气亦是空前,根本就不畏炮火,哇哇大叫着拼命前冲。

    分散的冲击方式使得局面更显宏大,清军催进的战鼓猛然一急,然后就是一顿,旋即急催敲响。

    数量庞大的弓兵得到命令,立刻弯弓向天,泼出第一轮箭雨。

    和赴死军一味的崇尚疯狂进攻相比,扬州守军的配置显然更加齐全,不等命令,早有扬州兵树起多半个门板大小的木盾,将己方护住。

    鞑子的箭雨确实声势惊人,遮天蔽日的一片小黑点儿划破硝烟,在瞬间化为白茫茫的一团,好像大雪骤落一般。

    “咄”“咄”的密集声中。箭矢猛烈拍打,木盾上早已布满雕翎。

    “开炮!”

    在赴死军看来,与其防守,不如和敌人抢攻。小铁炮就是为了压制地方弓箭而存在的。

    清军作为远程火力支援的弓箭根本就无准确度可言,也没有人要求弓箭手在这样的大战中追求射杀概率,只要压的敌人抬不起头就已足够。

    所以对弓箭的密集要求很高,这也正是符二瞎子的炮群寻找的战机。

    双方的第二轮远程攻势几乎同时展开,百十个火炮落点附近顷刻间就成为修罗屠场,在还冒着青烟和潮气的落点上,清军的弓箭手正在血泊挣扎。

    也就是在同时,伴随着“嘶嘶”的尖锐声响,明媚的阳光猛然就是一黯,万余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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