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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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十万两也写进折子,最后是劝说崇祯任命李信为高邮知州,并分析了利弊,以及节制李信的对策!
“臣……死罪!”
史可法重重磕头,此次进京,他就没抱着活着回淮安的希望,他只想尽一个臣子的本份,告诉崇祯大明朝的官僚系统有多烂,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已把生死置之于度外。
崇祯根本不看史可法,那一列列触目惊心的文字,令他愤怒万分,尤其是李信居然勒索了张太监五十五万两银子,更是火大。
要知道,他只是找武清候李国瑞输捐十万两,就闹的鸡飞狗跳,不仅一两银子没落到,还沾了一身腥,那李信凭什么从张太监身上弄了五十五万银子?
更何况还有三十万两在路上!
“传旨,淮安张太监勾结流贼,谋逆作反,命吴孟明(锦衣卫都指挥使)即刻抄了张太监的家!”
崇祯喝道。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张太监的家产抄走,银子不能落李信手上。
“遵旨!”
王承恩施了一礼,正要往外走,崇祯却又记起了李仙风,李仙风不仅失了洛阳,还没能逮着李信,让他气恨难当,当即唤道:“再把李仙风逮回来,下诏狱论罪!”
王承恩明显错愕,但很快就再施一礼:“遵旨!”
第一二三章 水力织布
崇祯的目光明灭不定,盯着史可法,时而凶光闪烁,又时而现出惋惜之色。
按他的本意,是把史可法碎尸万段,但是接连处置了张太监与李仙风,怒火发泄了些,再从折子来看,他确信史可法没有任何欺瞒,这样的忠臣,已经不多了,哪怕他痛恨史可法连续战败,又瞒骗漕粮被劫,实则内心是明白的,这事不能全怪史可法。
因着国势每况愈下,崇祯不再信任朝中大臣,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有忠臣为自己效命,显而易见,史可法是个忠臣,因为史可法对他说了实话,崇祯的下限很低,凡是说实话者,就是忠臣。
但是让他赦了史可法的罪,面子上又过不去,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吃了那么大的败仗,还蒙骗过他,就这样放过了史可法,情何以堪?
要不要撤职再起用?
或者把屁股打开花?
崇祯的眉心拧了起来。
“皇爷,庐州塘报!”
这时,太监王德化在外唤道。
“哦?呈上来!”
崇祯心里猛一个格登,本能的,他感觉不是好消息。
王德化捧着塘报,放在了崇祯案头。
崇祯打开一看,顿时诶的惊叫一声,猛捶了几下龙案,大骂道:“该死,该死!”
“皇上……”
史可法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给他看!”
崇祯满面怒容,向王德化示意。
王德化把塘报摆在了史可法面前。
史可法看去,也是面色大变,塘报是黄得功呈上,他与朱大典领军去救庐州,可惜迟了一步,庐州被破,革左五营洗劫全城,近十万妇女丁壮被掳,老弱悉数被杀,当黄得功赶到时,庐州已成了空城,尸体达数万具之多。
“史可法,你可有话说?”
崇祯面色阴鹫,冷声问道。
史可法恨声道:“革左五贼丧尽天良,必不得好死,但如今国势颓微,陕西河南流贼处处,江淮也渐渐不保,故微臣恳请皇上破格提拨李信,为皇上剿贼。”
“李信自甘堕落,甘为贼寇,朕岂能用他!”
崇祯哼道。
史可法继续道:“微臣在君父之前,不敢强辩,但据微臣了解,李信急公好义,古道热肠,只因杞县县令将他构陷入狱,才一怒起兵。
微臣观此人,尚有仁义之心,亦明辨是非,并非那种顽固不冥之贼寇,若加以劝说,尚可浪子回头,其自愿为朝庭剿灭张献忠、李自成诸贼,微臣以为,皇上可暂时用之,听其言,察其行,至不济亦可如招安宋江般,使之与贼寇两败俱伤。”
崇祯当了十几年的皇帝,无数的挫折给了他相当多的痛苦经验,使他对任何事不敢抱十分希望,对于招安李信同样如此,心里不免疑虑担忧,可是江淮已经靡烂,朝庭又分派不出更多的兵力,不起用李信还能起用谁?
其实崇祯不愿用李信,这让他有一种被挟制的屈辱感,但庐州被破使他意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于是点头道:“既有你一力保举,朕就破格起用他一回,传旨,任李信为高邮总兵,着即刻剿灭革左五贼,倘若立功,朕另有封赏!”
史可法嘴唇动了动,李信要求的是主政一方,而不仅仅是总兵,他很想提醒崇祯,但同时他也清楚,任李信为总兵,是崇祯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况且任用文官比任用武官复杂,吏部不可能任用李信为高邮知州,如崇祯一意孤行的话,必会惹来满朝围攻。
‘哎,但愿那小子能体谅皇上苦衷!’
史可法暗暗叹了口气,施礼道:“李信理当明了皇上心意,必感激泣零,俯首效命。”
“下去罢,明日你回淮安,把朕的旨意带走,勿要声张!”
崇祯仿佛倦了,无力的挥了挥手,面色更显得腊黄。
史可法本还想为李仙风求情,但看崇祯这样子,究竟没敢开口,施礼告退。
……
在黄得功围攻高邮的时候,革命军战死了数百,为补充兵源,除了把强征的地痞流氓正式编入军队之外,还向高邮青年及河南流民征兵,花了两天时间,总兵力达到了一万三千,在初步完成整编之后,有了四个火枪团,两个火炮团,弓箭团也达到了两个,骑兵营扩充为骑兵团,由高桂英任团长,前锋营与亲卫连不变,但人数编满了。
这日,李信带人来到了距离城池不远的澄潼河畔。
河面宽二十来丈,水流不急不缓,清澈的河水几可见底,野鸭子和水鸟成群结队的游荡,岸边那枯黄的芦苇丛中,隐隐焕发着碧绿的生机。
“啊!”
孙荻深吸一口气,张开怀抱,一脸的迷醉之色。
周菡慈爱的搂住了孙获。
孙获扯着周菡问道:““江南比北京好多了,没有风沙,也不象北京那寒冷,不对,这还不是江南,娘,嘉定一定比高邮更好吧?”
周菡现出了缅怀之色,叹了口气,随即转头问道:“李公子,你把我们带到河边做什么?”
李信淡淡一笑:“我打算把河岸清理出来,围堰装上水车,建水力织布厂。”
“哦?”
周围人都不解的看了过来。
李信解释道:“人力织布的效率很低,而水力织布可以把效率提高四十倍,也就是说,别人一天织两匹布,我们的工厂可织八十匹布,况且除了水力织布,纺纱专用的飞梭与效率提高近十倍的新型纺纱机正由工匠打造,将来工厂建成,综合效率差不多能比人力提高百倍左右。”
“这么厉害?”
孙荻夸张的张大了嘴:“李公子,根据你在书上写的,规模越大,成本就越低,你的布比别人便宜,那如果市面上都是你的布,别人的布怎么卖?不得关门倒闭啊?”
李信微微一笑,他就是这个意思,用武力剥夺别人的财产是下下之策,因此不是被逼上绝路,他轻易不会吃大户,但是以经济手段把别人打垮,再低价收购产业,是非常光明正大的行为,他打算以资本主义工业化生产,打垮江南的地主经济,使之破产,贱卖田地产业,收归国有。
周荻咬了咬牙,也问道:“李公子,看你年龄不大,却每有真知灼见,妾奇怪的很,你是从哪儿学来的?不知可否告赐?”
顿时,孙获瞪大眼睛,直直望向李信。
周获也有些小紧张,她不仅是帮红娘子问,她自己也想弄清楚,其他人则表现的非常搞笑,有的转过头去做事,有的蹲下去拨弄水草,还有人踢着河边的石子,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那耳朵,都高高竖起呢。
第一二四章 游行上瘾
李信早料到有这一日,招了招手:“跟我过来!”
“噢!”
周菡牵着孙荻和李信去了一边,以期待的目光看着李信。
李信不慌不忙道:“我可以和你们说,但是除了红娘,不要再和别人提了,这是我们四人之间的秘密,嗯?”
“嗯!”
母女俩迫不急待的点了点头。
李信问道:“周夫人,你可相信来生,或者人会经历另一世?”
“此话怎讲?”
周菡皱了皱眉,问道。
李信淡淡一笑:“当时在杞县狱中,我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没死透,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谒语,说非异人作恶,异人受苦报,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然后我轮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手上人命累累,被各国朝庭通缉,最终中了埋伏,尸骨无存。
但那个世界,又是个奇异的世界,一亩地能产两千斤的水稻,每个人衣食不缺,哪怕再是懒惰,都不会饿死,因为官府会让人吃饱,人可以在天上飞行,地面行驶着钢铁车辆,从南京到北京,只要两个时辰,人与人之间,哪怕隔着万里之遥,都可以瞬息交流,那个世界的人类,登上过月亮,一个炸弹,可以毁灭一个城市……”
听着李信侃侃而谈,母女俩难以置信,孙荻便是忍不住道:“李公子,你说的是仙界吧?”
“呵,仙界?”
李信呵的一笑:“说成地狱还差不多,那里冬季灰蒙蒙,空气中满是硫磺的味道,很多人肺里长很大的瘤,在痛苦中死去,那里的水,五颜六色,充满着剧毒,那里的人,唯利是图,道德低下,父子反目,兄弟成仇,夫妻离心,邻里不相往来,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是金钱的奴隶,遵守信诺会被认作头脑有病,老实人等同于傻瓜,那是一个充满着欺诈的世界!
而且那个世界压抑的让人窒息,无形的网一层层的束缚着每个人,一个人从出生,到衰老,就如落入蛛网的蝴蝶,只有死亡才能挣脱,不过那个世界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人能活着,饿不死。”
周菡问道:“李公子,你在那个世界过了多久?”
李信道:“从生到死,一辈子,也可能只是一个刹那,当我苏醒过来,我还是在杞县的监狱里,脖子上套着绞索,只是多出了另一段人生的记忆。”
孙荻又问道:“在那个世界里,你有妻子和儿女吗?”
“没!”
李信摇了摇头:“我是江洋大盗,抓着是要杀头的,过一日,是一日,我在江湖上也有很多仇人,所以我不敢娶妻生子。”
“我明白了!”
孙荻点点头道:“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宿慧,又或者是庄周梦蝶,你的一身本事是从弹指刹那中学来的,说明你是个有慧根的人,佛祖选中了你,让你多出了一世的经历,那你在那个世界,为何不拉起一票人马造反呢?”
李信苦笑道:“那个世界,结构严密,官府掌握着每一个人的信息,又饿不死人,除了我这样的亡命之徒,谁会把脑袋别裤腰带上造反,我打个比方,你觉得伪君子好,还是真小人好?“
“当然是真小人!”
孙荻想都不想道:“至少真小人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李信摆了摆手:“你错了,从治国来说,伪君子好过真小人,最起码伪君子要个脸,做坏事遮遮掩掩,顾及公众的感受,不会明目张胆的做,普通人不要有非份之想,可以活着,而真小人想什么是什么,比如黄巢,杀人没有理由,你的生死由他的喜怒而定,你懂我的意思么?”
“噢!”
孙荻点了点头,便笑道:“李公子,那你在那个世界到底学了什么?”
“想跟我学?”
李信反问道。
“嗯!”
孙荻重重一点头。
“想学我都教你!”
李信揉了揉孙荻的脑袋。
“李公子,不许轻薄人家!”
孙荻嘟着嘴,不满道。
李信目中,难得的现出了一抹慈爱的目光!
……
南京,媚香院!
自从那日示威游行之后,不仅李信家喻户晓,复社也名声大振,隐有盖过东林党之势,这日,复社成员再度云集于媚香楼,高谈阔论。
“痛快,痛快!”
夏允彝挥手大叫道:“那日走上街头,在万众瞩目之下,振臂高呼,夏某浑身血脉卉张,简直是痛快之极啊,当浮一大白!”
“干!”
一院子人纷纷端起酒杯,虚碰之后,一饮而尽。
“哈~~”
复社之一,几社成员何刚擦了擦嘴道:“是啊,何某从未想过,示威游行竟能带来如此之大的影响,这下对付东林有法宝了,只要东林有辫子抓在咱们手上,咱们就再次走上街头,示威游行!”
当初只是心血来潮,但是示威游行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让人沉迷于其中。
“特大喜讯,特大喜讯!”
这时,陈贞慧挥着手冲了进来。
“陈兄,何事如此欢喜?”
有人问道。
“哈!”
陈贞慧哈的一笑:“诸位猜猜看,那李信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难道把高邮富户抄家?”
“强抢民女?”
众人纷纷猜测,陈贞慧只是摇头。
候方域催促道:“陈兄,有话直言便是,何必卖关子?”
陈贞慧朗声道:“李信逛遍高邮青楼,废除乐籍,强索倌人作先生,教授孩童免费读书识字!”
“哈哈哈哈~~”
刹那间的沉寂之后,轰笑声大作。
“哟,高邮人可怜啦,连窑子都逛不了啦!”
“有手呗!”
“李信此僚衣冠败类,今闻之,果不其然!”
“这娘的,以倌人做先生,是对圣人的亵渎,全天下士子应共讨之!”
“候兄,陈兄,我等立即走上街头,声讨此贼!”
满院议论纷纷,不过与上回不同,姑娘们大多面现异色,卞玉京便小声向寇白门问道:“阿媚(寇白门名字),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这……”
寇白门沉吟道:“李公子这事确是离经叛道,我都震惊了好一阵子呢,不过回头想一想,对我们女子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毕竟有谁愿意生来就是贱籍呢。”
“是呀!”
卞玉京叹了口气:“其实论起学识,咱们姐妹并不比他们差,凭什么女子就不能传艺授业?在这一点上,妹妹我坚决支持李公子!”
“嘻!”
寇白门轻笑道:“我倒是对李公子有了些兴趣,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你这妮子,该不会动了春心吧?我警告你啊,那李信可是反贼,难不成你想去给他做押寨夫人?”
卞玉京俏面微红,轻掐了把寇白门的纤腰。
顾横波从旁哼道:“可莫要胡乱说话,这姓李的离经叛道,天理难容,我看他分明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实乃自寻死路之举!”
卞玉京与寇白门秀眉拧了拧,双双惊愕看去。
这时,候方域放声高呼:“都随我上街,声讨李信狗贼!”
“愿从候兄吩咐!”
一群士子呼啦啦站了起来。
“我不去!”
寇白门沉着脸道。
“我也不去!”
卞玉京面色不善。
“我们也不掺和了!”
姑娘们纷纷表态,毕竟李信废除乐籍,对于倌人来说,实属大快人心!
“哼!”
候方域哼道:“姑娘们,切莫被李信蛊惑,这世间,乾为阳,坤为阴,男在上,女在下,乃万古真理,他李信哗众取宠,只会害人害己啊!”
“奴家累了,不想走动!”
卞玉京把俏脸转了过去。
“你们,简直是昏了头,也罢,你们不去,我去!”
顾横波阴沉着脸,迈起小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