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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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顺军也是汉人,而且和吴三桂的关宁军不一样,是从未和满人接触过的汉人,对满人既歧视,又痛恨,谁知道会不会为了民族大义,暂时与李信联手,合击自己?
甚至他都怀疑,昨夜顺军被驱逐出北京城,好象过于轻松,会不会是双方演了场戏给自己看呢?
虽然信使是昨夜顺军被赶出城的亲历者,但信使所见未必就是真实的,三国演义上有蒋干盗书的一幕。
多尔衮眉心越拧越紧,颇为举棋不定。
第三零一章 吴襄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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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是一军统帅,此次南征,不仅关乎着大清国运,数万满州健儿的性命,还关系着他个人的政治生命。
历史上的多尔衮可谓鸿运齐天,不费一兵一卒,迫降了吴三桂,再以吴三桂为先锋,与李自成在一片石决战,到双方都精疲力尽之时,满洲兵突然杀出,顺军大乱,溃败而逃。
李自成逃回北京,匆匆称帝,第二天就率部离去,清军尾随而至,轻轻松松占了北京。
古来得天下者,从未如满洲这般顺利,就象是捡来的一样,这也是大清能够轻取华夏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儒家信奉天数气运,如此轻易的得到天下,不正是气运深隆的体现么?
清朝能够被士大夫阶层接受,未尝与轻取北京没有关系。
但眼下的多尔衮陷入了困境!
有荡寇军在,顺军也未溃散,基本保持着完整的建制,而且顺军在北京的拷饷极为酷烈,拷来了大批粮食金银,足以支撑很长时间,荡寇军则可依托运河水路,源源不断的把南方的粮食运往通州。
相对而言,清军号称四十万,对粮米的消耗是个天文数字,而东北在当时还不是粮仓,不足以支撑起一个诺大的国家,必须要主动出击,占据南方的富庶地带,因此这一战哪怕无功而返,清国也会为此元气大伤。
多尔衮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方方面面他都要考虑到,在李自成的心意没摸清之前,他不会贸然出击,因为他输不起。
瞥了眼城西李自成部驻扎的方向,多尔衮沉声道:“杀鸡焉用牛刀,传令,着平西王率部迎击!”
“喳!”
车下,两名亲兵打千应下,就翻身上马,去关宁军中传信。
“本王知道了,请速回禀摄政王爷,我关宁军即刻出兵!”
吴三桂对传令的使者说,把使者打发走之后,灼灼打量起了对面的荡寇军。
副将杨坤道:“王爷,我等自获封以来,寸功未立,眼下正是立功的大好时机,免得让旗人说三道四,请王爷下令吧!”
宁致远则是提醒道:“那李信自起事以来,从无一败,王爷不可大意!”
吴三桂点了点头,便喝道:“披甲!”
有亲兵给他披上了绵甲,甲是由多尔衮赐下,清军正白旗,穿着很不习惯,吴三桂暗暗叹了口气,便挥手道:“摄政王爷正在看着我们,此战,有胜无败,有进无退,杀!”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响起,三万五千关宁铁骑纷纷跨上战马,列出冲锋队形。
诺大的动静惊动了驻扎于钓鱼台的李自成,带着一众文武要员登上高处探看。
“启禀皇上,李信派出炮步骑大约一万五千人出阵挑恤!”
“皇上,皇上,多尔衮以关宁铁骑出阵,约三万五千人,整装待发!”
信报密集传来,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李自成也问道:“他怎么敢的?”
没人能答应他,但是结合李信的一向作为来看,又好象不奇怪。
紫禁城!
“皇上,皇上,城外要打起来啦,信贼向多尔衮挑恤,多尔衮派呈三桂率三万五千关宁铁骑迎击!”
王承恩跪在阶下,向崇祯汇报着打探来的情况。
提到吴三桂,崇祯就满脸恨意,要知道,在他最为绝望的时候,仍指望吴三桂来救他,可是吴三桂居然降了清,这比洪承畴降清还令他痛恨,如果他还大权在握的话,会毫不犹豫的斩杀吴三桂满门!
“再探!”
崇祯深吸了口气!·
“奴婢遵旨!”
王承恩施礼离去。
事实上,无论胜败,都与崇祯无关,不管是哪个都会夺他的江山,如今的崇祯已经不再如刚开始那样要死要活了,他反正拿定了主意,让他禅让江山,坚决不干,有种就来杀他!
他料定谁都不敢堂而皇之的杀自己!
城外,大战一触即发,关宁铁骑并不全是骑兵,但凡骑兵,皆披重甲,真正的骑兵约在九千左右,其余是神机营与厢车营,主要还是采用戚继光的战法,步骑炮车相互配合,逐渐接近。
北京城郊那一望无际的旷野,给了关宁铁骑一展所长的空间。
骑兵牵着马,马上挂着长矛、马刀和三眼铳,布于阵前,后面是厢车营与神机营,约有红夷大炮百门,其余佛朗机炮与虎蹲炮四百门,火力堪称强劲。
多尔衮中允的评价道:“袁崇焕实于明室有大功,关宁铁骑是他一手建立,虽十余年过去,早已不复往昔盛景,却仍是杀气盈野,可见不俗,倘若袁崇焕尚在,怕是我大清仍是后金啊!”
洪承畴暗暗叹了口气,是的,袁崇焕固然有书生的迂腐毛病,但以其才能,若仍在,宁锦一线必固若金汤,又何须自己去关外打松锦大战,落得个当汉奸的下场?
在大明,他是人人尊敬的洪督师,连皇帝都倚信他,但在大清,不管多么受礼遇,本质上仍是个包衣奴,生死命运操于别人之手。
想到这,他对崇祯有些怨气了,明朝不是没有能臣,而是崇祯急功好利,不会用人!
“轰轰!”
‘轰轰!”
却是突然之间,前方传来了密集的火炮鸣响,洪承畴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向前看去。
就看到荡寇军阵地上,一逢逢火光闪烁,关宁军中,刹那间人仰马翻,一片乱象。
“怎么可能?”
阿济格惊呼失声!
多尔衮等其余诸人也是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两里!
荡寇军隔着两里开炮!
还偏偏把炮弹打入了关宁军中,关宁军的骑兵,还没上马呢!
吴三桂神色大变,疾呼道:“骑兵速速冲锋,厢车掩护神机营,前进架炮!”
这时他也顾不得去考虑荡寇军的炮为何能打两里,本能的发出一串命令。
身边旗手旗帜挥舞!
号手吹响了号角!
关宁军是非常精良的,炮袭虽然制造了慌乱,但很快纷纷上马,撒开蹄子朝荡寇军疾冲!
荡寇军担任前线指挥的是张全,这刻,他满心激动,想他一个牢头,竟也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纵是死了也值。
“放!”
关宁骑兵的冲锋速度极快,117又打一轮之后,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就冲入了里许范围,对于九千关宁铁骑来说,伤亡几百不是个问题。
张全紧紧盯战场,猛一挥手。
093开始轰鸣,把81枚炮弹打入关宁铁骑当中,趁着机会,117开始填装霰弹。
“放!”
093又打一轮,117就发出了一蓬蓬的弹子,这比炮弹的杀伤力强劲多了,关宁铁骑成片翻倒,吴三桂心里在淌血!
九千重甲骑兵,才是他真正的精锐啊,虽然骑兵队形足够分散,但还未冲到荡寇军阵前,就折损了两千多骑,好在距离荡寇军的阵地越来越近了。
吴三桂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嘴角也现出狞狰的弧度。
这一场战斗的规模虽然只是中等,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可以据此判断关宁铁骑与荡寇军的战斗力,再对照自己。
比如李自成,他屡屡在李信手上吃蹩,但让他郁闷的是,从来没有和李信正儿八经的交过手,荡寇军实力如何,全是道听途说,即便是昨夜被赶出了北京,那也是突袭,正面的战斗力他并不清楚,因此他冒除带上刘宗敏等人,离开了钓鱼台大营,悄悄前来观战。
再如以多尔衮为首的清军诸将,他们始终认为图尔格全军覆没是中了埋伏,当然,荡寇军如果战斗力不强,图尔格就算中了伏也无大碍,这时也是紧紧盯着前方的战线。
“上!”
随着张全的暴喝,旗手挥手旗帜。
枪兵分成三列上前,等关宁铁骑还剩五十步距离的时候,第一,第二列相继开枪,战场上硝烟弥漫,如炒豆子暴响,阵前人嘶马鸣,尸体堆叠成了一片,观战诸人耸然变色。
随即,阵中几名大嗓门的士兵凑着喇叭唤道:“吴三桂亲父吴襄在此,谁敢上前?”
第三零二章 阵前绞杀
就好象天外有神明按下了时间中止器,刹那间,战场上定住了!
本已举起三眼铳,冒死前冲的关宁铁骑,纷纷勒马控缰,立定当场!
吴襄!
吴三桂的生父,被挟为了人质!
吴三桂也曾想过自己的父亲诸多悲惨下场,却着实没有料到,老父会被挟为人质,出现在两军阵前,这得是多么无下限,多么卑鄙无耻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一时之间,他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硝烟渐渐散去,荡寇军的阵前,出现了三十余人,均是反缚双臂,有老有少,当中一人,须发皆白,嘴里塞着布团,身后插着一个又高又大的牌子,上书两个血红大字:吴襄!
“无耻,卑鄙!”
“快放了老大人!”
“想不到李司令名满天下,竟做出这种令人不齿之事!”
关宁将士回过神来,均是破口大骂,却又不敢再往前冲,毕竟阵前缚着的是吴三桂一家三十余口,如果因自己而死,鬼知道吴三桂会不会记恨。
“闭嘴!”
张全厉喝:“吴三桂降清卖国,甘作汉奸,在他决意向满鞑献上山海关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清楚会有此结果,但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居然不顾家族安危,置全家与老父于险境,既然此人性如豺狼,那总司令就给他一个亲手轼父的机会,吴三桂,你出来,杀掉你的老父,向满鞑示以忠诚!”
“三桂三桂,出来轼父!”
“三桂三桂,出来轼父!”
那些大嗓门的士兵,抄起喇叭同声大喊!
除了吴襄嘴里塞着布条,说不出话来,其余的吴氏族人也大声哭叫,甚至还有几岁的小孩子。
陆陆续续,有目光望向了吴三桂!
吴三桂惊恨交加,眼前这局面,让他束手无策,如果任由老父及全家被杀死,他将担上不孝冷血的恶名,这对于他是致命的,因为大明以孝立国,哪怕他投了大清,也深受影响,一个不孝之人,会为各方面所唾弃。
但是退兵的话,他又不敢,而且也不甘心,九千重甲骑兵,阵亡了近三千,眼见就要冲入荡寇军阵中,大杀特杀,仅因老父及家人被挟为质就无功而返,这么多战士岂不是白死了?
要知道,在关宁军中,重装骑兵才是真正的精锐,也是吴三桂倾心打造出来的家底。
“钧座,钧座!”
却是突然之间,吴三桂眼前一黑,重重摔落马下,激起了一地的尘土,周围众将连忙把吴三桂扶了起来,就见他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一副急怒攻心的模样。
“哼!”
见着这一幕,多铎冷哼一声:“吴三桂那狗奴才在装死!”
多尔衮眼里,也有不悦之色射出,却是同情的叹了口气:“难为他了,未想到那信贼如此卑鄙无耻,罢了罢了,今日战他不得,暂且退兵罢!”
“咣咣咣~~”
清军阵中,铜锣敲响。
关宁军因吴襄被挟为人质,本就无心再战,这一听到鸣金声,纷纷勒马后撤,却是陡然间,异变陡生,荡寇军的阵地上枪炮声霎时大作!
这可是把无耻的作风贯彻到了极点啊!
偏偏关宁铁骑大部都转回身,已经没法再冲锋,只能拼了命的撒腿而逃,在炮弹激起的一蓬蓬尘土中,在密如飞蝗的散弹中,还有背后打来的子弹中,丢下了成片的尸体,恐慌与愤怒蔓延了全军,混乱速度扩散开来,战场上,满是鲜血流淌。
甚至厢车营与神机营都受到了波及,一辆辆结实的厢车被炮弹打的迸碎炸裂,周围的士兵捂着脸惨叫,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该死!”
多尔衮愤怒大骂!
他估算了下,因猝不及防,又需要重新加速,关宁军在返回的过程中,受到的损失还要大于冲锋陷阵,损失超过三千骑,也就是说,九千关宁重骑,在一轮冲锋中,折损了三分之二,逃回的三千骑没法再成建制,关宁军中,最为重要的关宁铁骑完蛋了,虽然关宁军的人数仍有三万,但战斗力至少下降了七成。
相对于普通的明军,关宁军再也没有任何优势,从此泯然于众人矣!
而这一切,是由吴三桂的老父吴襄引发,吴襄一人败尽关宁军!
多尔衮气的浑身冒火,他还指着吴三桂做他手头的锋利尖刀呢,可这倒好,刀还没亮出,就折了!
吴三桂双目紧闭,听着耳边的各种惊呼,急怒攻心,扑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真的晕死过去!
关宁军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战场一片狼籍,遍地都是人和马的尸体,有些马没死透,不时嘶鸣两声,扭动一下脖子。
“这小子……真是不择手段啊!”
许久,李自成倒吸了口凉气道。
牛金星点了点头:“这也好,至少李信与多尔衮结下了解不开的死仇,一两日之内,多尔衮必再遣使来,皇上不妨向多尔衮多提些要求,料必答应。”
李自成心里不大舒服,毕竟他打的是吊民伐罪的旗号。
什么是吊民伐罪?
军队收复失地时,凭吊死去之人并讨伐有罪之人,其原文出于《孟子·滕文公下》:诛其罪,吊其民,如时雨降,民大悦。
而满清六次寇掠畿辅山东,于华夏有大罪,如果李自成与多尔衮合作,就形同于背弃了起兵之初的誓言,也失去了起义的正义性,不仅对于民心的顺逆会有很大影响,怕是手下将领也多有不满。
反观李信,虽然从未声张,但是一言一行无不暗合吊民伐罪之意。
见李自成有些迟疑,牛金星又道:“皇上,无非是虚与委尾而己,正如李信,以吴三桂家眷为质,卑鄙无耻,但是他打胜了,一战歼关宁军精华,谁又能说他半个不是呢,故天下事,无非成王败寇耳!”
“嗯~~待见了清使再说罢!”
李自成不置可否。
“皇上,快看!”
突然,刘宗敏向荡寇军的方向指了指。
李自成看了过去,却是一怔,荡寇军中,吴家的人已经被带下去了,随即又推出数十人,还有一排排的木架。
接过望远镜,李自成再一细看,又是一家子,男女老少都有,反缚双手,哭哭泣泣。
明末望远镜已经流传进了华夏,制造起来也不复杂,通常能打磨水晶眼镜的,都能制做望远镜,众人看过之后,面面相觑,有眼尖的认了出来,这正是洪承畴的家人啊。
洪畴承也是面色大变,望远镜摔落,跌的四分五裂,随即想都不想的跪倒在多尔衮脚下,泪流满面,一声不吭,砰砰磕着响头。
多尔衮阴沉着脸色,暗道一声,如果信贼以洪承畴家眷要挟洪承畴,洪承畴还会不会再为自己卖命?或者学那徐庶,从此不再进一言?
倘若如此,留着他又有何用?
多尔衮眼里,不由现出一抹杀机!
“哎~~”
范文程心里有了种兔死狐悲之感,扶起洪承畴,叹了口气道:“洪学士,且勿着急,看那信贼要做什么。”
荡寇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