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河传奇-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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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巨石因为风化而破碎剥离,选择好一处地方,对着西南的藏地方向,她打开了笼子门,里面的红嘴鸥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她,似乎有所怀疑,不愿出来。
“去吧!去吧!我们倒希望有你们这么一双翅膀,能飞到我们想飞的地方,可惜我们没有,我没有,红梅也没有,而你们有的,那你们就尽情飞翔吧!飞过生你的地方,飞到你们新的故乡去,把我们的消息告诉给我的朋友们吧!”包红玉看着笼子中迟疑的鸟儿,喃喃地诉说着,最后在这边轻轻一拍击,两只鸟儿再也不迟疑,一个个钻出笼子门,然后振翅飞了出去。
已经换了件蓝色衣服的包红玉站在蓝天下的山巅,望着飞翔的鸟儿充满了羡慕,有翅膀真是惬意,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带着包红玉的希望,这两只鸟儿绕着阿古山颠飞了一周后,调整了方向的它们并没有飞往藏地,而是咕嘎鸣叫着先飞往了景古旧城方向,包红玉有些意外,但随即明白了。
呯!呯呯!
巨大的枪声震动了河谷两岸,然后绕着高大的山脊传了上来,打断了包红玉的遐思,把她拉回了现实,包红玉的心抽紧了,妹妹还没有上来。
孤注一掷的张海生比包红梅预想的速度要快,当她跑到甘泉寺时,刚解开了马,要拉到寺院下的路上时,张海生也带人赶到了。
看到了一身粉红的包红梅,张海生眼前一亮,大喊道:“哈哈——,弟兄们,果然有大鱼,咱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抓住那娘们,献给石委员,那可是一院房子,两房姨太太的买卖,给我上!”闻听此话,那些疲惫不堪的喽啰们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顿时亢奋了起来,嗷嗷叫着往上冲。
遭遇的战斗猝然打响,包红梅一手拉着马匹,一手开枪,末了打马放生,任由马儿沿着悬崖顶的小路,往衙下集而去,自己则且战且退。
张海生看出了破绽,他一挥手,五个人从上坡的寺院方向斜插了上去,然后趁着包红梅往后射击的空档,堵住了往衙下集的去路,包红梅被堵在了甘泉寺下海甸峡顶的悬崖边,她拼死抵抗,当最后一发子弹在情急中被射出后再无剧烈的声音时,包红梅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一行眼泪流了下来,打湿了脸庞,打湿了衣襟。
“弟兄们,她没子弹了,也没路可走了,注意不要开枪,抓活的!”张海生狞笑着,得意地喊道,但他手下的仍然小心翼翼地举枪挪动着,这是一枝带刺的红玫瑰,刚才拼命的抵抗中有五人被击倒,其中三人眼见的活不成了,谁会保证她会没有其他的法子置人于死地?
洮水滔滔,响声震彻山谷,但是另一种声音却在峡谷中响起,钻入心扉,悬崖边的人儿却唱了起来。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
三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得(那个)铃子呦,噢哇哇得(那个)声。
白脖子的哈巴呦,朝南得咬;赶牲灵的那人儿呦,过来了。
你不是我的哥哥呦,走你的路,你若是我的哥哥呦,招一招手。
你赶上骡子呦,我开上店,来来往往呦,好见上得面。”
张海生一挥手,手下的人不动了,有些人干脆坐在了地上竖耳倾听,如痴如醉。这是张海生们从未听过的一种山歌,有着本地民歌‘花儿’一般的质朴与大胆,但是却比他们爱听的‘莲花山花儿’更委婉,曲调更动人。
看着对面的人们,包红梅凄然地一笑,她看到了姐姐正从山顶上疯了一般的往下窜,她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阿姐,春来,来世再见了!”
她大喊了一声,深情地往山上望了一眼,随即往后翻身,看着蓝天白云落入了悬崖下滚滚的洮河中。
“红梅——!”
这一切包红玉看的清清楚楚,她惨叫一声痛楚地跌倒在地,眼泪啪啦啦地落了下来,打在了膝下的黑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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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心恸大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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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后生可畏
原来,石远举被云清送到狄道后,由刘致远派专人接待,隐蔽在北关的一家人家,等待妻子春红带儿女前来,好一起去兰州。但是昨天下午,刘致远派去照顾石远举的人飞马来报,说石远举已经被保安司令部派来的人带走了。
刘致远调动各路关系连夜打听,最后通过一个非常的关系才打听到石远举确实被保安司令部扣押了,这个消息没有向外透露,目前还是保密的,由此看来是一次秘密行动。据刘致远分析,这次行动极有可能受伪县长王歧和保安司令张一鸣亲自指挥。
听了刘致远的消息,大家很是震惊,尤其云清和耀武。
如果情况是这样,那么春红夫人和孩子们今早前去狄道岂不是自投罗网?云清已经知晓,春红这次之所以能从景古脱身是因为说服了石生,她是以转让狄道和兰州的财产和货栈贸易为诱饵,取得了石生的许可,才去了狄道的。
“春红夫人和孩子们危险了!”云清不禁喃喃地说道。
“因此,我们得尽快赶到狄道,这样也好展开行动!”刘致远说道。
“是啊!”云清看了看周围的人,包红玉和杨春来还在暗自伤神,默默无语地坐在那里,耀武和华尔旦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是无语倾听,包红梅的突然离去,看来使得他们四个仍然沉浸在悲伤中。
“各位,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马来西会派人来这里报复,今天我们已经激怒了他们,这里我们得暂时放一放了,我们必须把目标放长远一点,只要打垮了狄道城里的军阀,他石生的尾巴长不了的!”云清坚决地说道。虽然他对刘致远的行动抱有怀疑,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救出石远举和耀武娘,才能揭穿石生的真面目,才能给大家一个清白。
可是?凭他们的力量,救出这几个人确实很有难度,因此在目前情况下,需要团结和聚集更多的力量,才能把倒王、张的运动成功地进行下去,从这个角度看,和刘致远联合无疑是明智地选择,确实得如此,是形势使然。
“各位,洮河是河东人的洮河,也是河西人的洮河,狄道是南乡人的狄道,也是北乡人的狄道,只要我们四乡的百姓团结一致,他贪官污吏,恶霸军阀就难以在此地扎脚!如今,冯玉祥的国民军在中原战场的处境已经相当地不妙,据传,前线的各路将领正在消极作战,各自寻找出路,因此,他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依我看来,最迟过不了今年年底,到那时候我们西北也会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看到家听的很是仔细,刘致远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手一挥激动地说道:
“其实,地方的振兴有赖于地方人士的觉醒,如果地方人士麻木不醒,任凭贪官污吏和军阀恶霸横行,那么这个地方只能永远是他们搜刮奴役的乐园,因此,只有我们团结起来,赶走他们甚至消灭他们,我们的农夫和牧人,我们的孩子们才会有光明的未来,最后,我刘某人恳请大家,以一个光荣的洮河人身份,参与到我们中间来吧!”
刘致远起身侃侃而谈,分析形势,听的耀武耳目一新。在他,他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因此十分地新鲜。还有这样说话的人啊!他不知道这叫演讲或者叫讲演,但是刘致远的慷慨激昂和对家乡的热爱之情感染了他,自己家门的不幸遭遇也激起了他对贪官污吏、地方恶霸和军阀的憎恨,十三岁的他心中多了一份不平,也感受到了作为地方人士的责任。
“刘先生,我愿意参加!”耀武第一个举手说道,云清点头称是。
“好,娃娃有志气,后生可畏呀!但是这样的事情需要我们大人的努力,你只需要念好你的书,将来好建设我们的家乡啊!”刘致远郑重地抱拳道,对他的话耀武先是报以一笑,之后悲愤地说道:
“刘先生,我也想念书啊!但是,恶霸军阀不让我读书,把我们家害的家破人亡,背井离乡,这么大的天地,哪里有我杨耀武念书的地方!”
耀武这一席话说的刘致远惊奇不已,这孩子说起话来很有文采,如果能够顺利读书,将来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才。
“娃娃,你放心,只要我们赶走军阀和恶霸,你就会有地方读书,到那时候,狄道和兰州的学校还不是任你挑着读?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迎来那一天的!好,这次行动算你一个,不过,你可得注意安全!”
“嗯!谢谢刘先生!”
“我,也参加!”华尔旦看耀武这么坚决,他也快速地举起了手,接着云清也举起了手说算自己一个,眼睛红红的包红玉抽了口气,也坚决地举起了手。最后,人们的目光落在了是杨春来身上,只见他眼圈红红的持枪坐着,对此事却是未置可否。
“尕爸!”
耀武急的拉起了他的手,可杨春来的眼泪已经无助地下来了。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狄道城,我要去找红梅,我要去杀了石生和张海生那两个王八蛋!我死也要死在景古城!”他低头落泪,哀哀地说道,滴落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膝盖。
“杨兄弟,都怪我来迟了一步,没有救下小包姑娘,我们上山的半路上我已经派了两个人下山去沿着洮河边往下游找去了,估计今天下午他们会有消息的!”
杨春来闻言猛抽气一声,一个大老爷们就在人前落下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接着牛一样地号了起来,哭的众人一阵恓惶。大家倒也理解他,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包红梅的突然离去,彻底伤了杨春来的心了,如今,绝望的情绪一直在伴随着他。
“尕爸,只要我们打倒了县衙的贪官和军阀,石生他狗日的就不在咱们话下,他的账后面我陪你一起跟他算。”耀武看叔叔哭的伤心,也哀哀地劝说道。
“你娃娃懂个啥?等我们回来,他们早跑了,上哪里去找人家算账去呢?”杨春来一嗓子吼了出来,吼得耀武有点不知所措,他呆了一下,看着包红玉和云清直落泪。
“春来,我们现在去,人家早已经有了防备,我们只能吃亏,这件事情我们先放一放,等到后面,有的是机会,到时候,我们一起找他算账!”云清劝说道。
“不!我不!”杨春来的牛劲犯了,此刻,谁也说不动仇恨充满了内心的他。
气氛一时陷入了僵持中。
但是云清知道,这次一定得把他带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今天在旧城的往事虽已半天过去了,但还是让人后怕不已。
在旧城下的河滩里,云清袭击了追过来的张海生一伙后迅速撤退,赶往中街的的坡地,他是听枪声辨方向,往杨春来大概的方向走去。
等他到中街靠山的坡地上时,已经杀红了眼的杨春来虽然身处困境,但仍然咆哮抵抗,一把步枪打得对方近不了身。
本来这次行动是受云清指挥的,以他的行动为信号,如果没有他的行动,其他人不可以轻举妄动的,当云清突然失踪,包氏姐妹只是在人犯附近一边跟着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但狙击掩护的杨春来看到石生时,怒火中烧的他骤然开火了,但却由于激动而失误,把石生的一个随从当即从马上打了下去,做了石生的替死鬼。这时街上顿时大乱,这也逼得包氏姐妹不得不动了手。
按照云清的计划,他负责以武功解决那六人,尽量以冷兵器的方式救回耀武娘,这样对于民众没有影响,但是结果却是变成了一场混战,有了误伤。
包红玉飞针击毙了三人,杨春来远距离前后共击毙了三人。
当石生派了五人前来攻击他时,杨春来却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五人离自己近五十米时,才开火了。
他连开两枪收拾掉了最先冲上来的两个亡命徒,后面三个吓的跑了下去。看到石生还在街道上,他起身就直接往下冲,但却被石生二番派来的十个人压在了半坡的一处洼地里动弹不得,形势非常的危险。
这时候,恰好云清赶到了。云清观察了阵地形和敌我形势,决定来个奇袭。
他悄悄地绕到了了那十个人的后面,抵近开火。只听得盒子炮一阵响,有两人随即被打翻在地,接着盒子炮扫着余下的八人的头皮,打起阵阵土石碎屑,一看这阵势,那几个人在他换子弹的时候,没有开枪进攻,却哗啦啦地从坡上退了下去,途中又被杨春来打翻了一人,其余人退得更快了,纷纷藏身在下面的农家里。
二人会合后,旧城的枪声像炒豆子一样响起,震得人耳朵生疼。
“春来,我们去旧城,耀武他们在那里,估计跟马来西的主力接仗了,过去后不要鲁莽,注意听我指挥!”云清叮嘱道。
“可惜了石生这个王八蛋了,走!”杨春来不舍地看着街下狠狠地说道,随后,不无遗憾地和云清一起动身往旧城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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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旧城的枪声一会儿紧一会儿松,二人来到旧城西面的高坡上匍匐观察。
伴着枪声,旧城城墙上的叫嚷声也是不绝于耳。
“弟兄们,往死里打!日奶奶不了事,敢跟老子们开仗!”好像是马来西的声音。
“坟滩里下了,赶紧开枪!”
……
视野下,残破的城墙上有不少人在往对面开枪射击,对面城墙上也有人往这边还击,但是火力明显不敌。云清仔细查看了下,发现有近乎六七十人在往城内和对面射击,有些人已经下到城内去了,枪声又紧了起来,这些人正是马来西的保安队士兵。
看来有人被压制在旧城内了。
城墙上的形势对对面的人有些不利。如果城墙被马来西们全部占领,那接下来就成了瓮中捉鳖的态势,得马上采取行动了。
二人下得坡来,悄悄地快速往西门的豁口处运动。
“道长,你看这是啥?”离豁门六十米的时候,杨春来突然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对云清轻声说道,云清一看大喜过望。
一把锃亮的步枪抛在一旁,一具遗体血污斑斑正仰面斜躺在地上,绑腿上的刀鞘内插着一把匕首,腰挂着一把盒子炮,从黑色的服装看是马来西部的阵亡士兵。如今,这具尸体正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存在着,战斗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过去,他已经彻底地从人世的纷争中解脱了。
杨春来指的是这具尸体腰部挂着的四个有长木柄的,像药锤又不像的东西。
“好东西!注意掩护!”云清叮嘱一声,俯身捡起步枪,他发现是把崭新的俄国货,一把红色的水连珠步枪。
今天因为要隐蔽行动,他的步枪给了刘清们,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捡起了这枪,然后解下了子弹带,最后,他把那四个像药锤的东西也解了下来,这一系列动作看的杨春来十分不解,他是第一次见到手榴弹。
云清把盒子炮和匕首给了杨春来,自己只要了步枪和手榴弹。
拾得步枪,云清顿时感觉如虎添翼,他现在有绝对的把握在远距离杀伤敌人。此刻,云清不由得心想,早就听说马来西部装备精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今天的仗口看来是一次硬仗口,面对马来西部武器精良,枪法准确,凭他们两个人要想救出城内的人,必须得动些脑子,他想起了送石远举去狄道时他给自己的交待。
“对不住了!”本着对亡人的尊重,默念一声后,云清三下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