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墨客-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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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山打柴,失足掉落山崖。
另一个醉酒倒卧雪地一夜,生生冻死。”
奶奶个腿儿的,下手倒是够利索的,一个都没留下,这可咋搞?
线索就全部断了,看来只能从京师章王氏那里查问点什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点有用的东西。
这可真是太让人郁闷了。
看郑长生一脸的失望之色,张世河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张大哥。”
“额,估计也没用。是这样的,跟船的小泥巴是方老爷收的义子。他的尸体一直没打捞上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不过我们熟悉的人都知道,小泥巴从小就跟少东家在河汊子里玩水嬉戏,水性自是极好的。
船沉的地方,又没有触礁,也不是什么风急浪高的凶险之地。
凭着他的水性是不会有事的,可是自从船出事以后,他就消失了。
大家都认为他淹死了,尸体被水流冲走了。
可是我一直以为,他肯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为何他藏起来不露面。”
额,这是个好消息。
或许只要找到这个小泥巴,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可以探知。
“你可知小泥巴平时的居所在哪里?”
“公子,那你就不用想了。他没有回去过,家中就一个瞎了眼的老娘,有一顿没一顿的,靠着街坊四邻接济。
偶尔,店里的老人们,会给老太太送点吃的,我也没少去。
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他极为的孝顺。
到现在都没回去看过他老娘,是以,人们才认为他死了。”
郑长生不禁有点泄气,诚如张世河所言,这个消息作用不大。
这么孝顺的一个人,连瞎了眼的老娘都不管不顾了,那不用说,肯定不在人世了。
淡淡的失望涌上心头。
郑长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张大哥,我今天来找你这件事儿,不要跟外人道,嘱咐一下嫂夫人和伯母,记得守口如瓶。”
张世河使劲的点点头:“放心吧,公子,这事关小的家人安危,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告别了张世河,回去的路上揽月轻轻的靠了过来,依偎着郑长生:“郑伯爷,小女子方才被张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感染,心中好生悲楚。
伯爷,能否答应小女子,等事成之后,给小女子安排一个无人认知的地方,和兄长家人一起过这种平淡的生活?”
郑长生微微的点了点头:“只要你配合我、掩护我的行踪,等我离开的时候自然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我已经行文京师,让他们知会云南那边,寻找你的哥哥了。”
揽月眼中现出惊喜之色,她内心深处是很相信郑长生说的话。
没想到,悄无声息的他就把事情给办了,真是让人好生的意外。
芳心暗动之下,身子朝郑长生的怀里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感觉好温暖,好幸福。。。。。。
郑长生没有在意这些,他脑子里乱做一团乱麻。
张世河所提供的线索,可以说不是线索,人失踪了,连老母亲都不顾了,还能找到他么?
恐怕大海捞针啊,一团乱麻没有线头,这可如何拆解?
封长空驾驶着马车在街上又转了几圈,方调转方向朝杭州知府衙门驶去。
得让盯梢的人,知道郑大人陪揽月姑娘的行踪啊。
虽然刚才他们掐着时间点,消失了两刻钟的功夫。
不过这也好解释,人生地不熟的,转迷路了,这总可以了吧。
至于摆脱监视,那是你监视人员的水平的问题,跟老子有个毛的关系。
沿途有锦衣秘谍的相助,摆脱这些傻狍子一样的盯梢人,简直是太容易了。
不过好在,消失的功夫不大,重新回到了监视人员的视线之中。
一路无话,回到知府衙门。
封长空从车上跳下来,搀扶着郑长生下了马车,揽月则是被郑长生抱下来的。
而且在知府衙门前高挂着的两盏大灯笼下,狠狠的在揽月的脸上香了一口。
惹得揽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监视之人躲在远处拐角里探出脑袋一直盯着郑长生他们看。
看到郑长生怀里搂着佳人,尤其是香那一口“啵”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去。
揽月那银铃般的笑声,更是感染了监视的那个家伙。
这家伙在寒风中冻的直缩脖子,心中火气顿起。
奶奶的,你他妈的陪娘们逛街,吃吃喝喝买买,老子他娘的喝西北风,太气人了。
可是同人不同命啊,谁让他是一个低贱的仆役呢。
人家是什么身份,知府大人,又是皇上亲赐的永和伯爷。
羡慕嫉妒恨,也只能留在心头了。
看着郑长生一行,说说笑笑的进入知府衙门。
他把手揣进袖筒里,转身离去。
使命完成,回去交差去。
等会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两壶烫好的烈酒,去去身上的寒气。
第455章 城隍老爷不城隍
刚进到后宅,吴妈走上前来:“大人,陈记胭脂铺的陈掌柜的在等您,说是您为揽月姑娘定制的上等胭脂水粉送到了。
让您当面验收呢。”
陈记的陈掌柜在杭州府可是个名人,所有贵妇人、大小姐,谁不晓得他的手艺。
制作出来的胭脂水粉,随便拿出来一样,那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而且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吴妈自然也是识得他的,是以才放他进来。
这可是给揽月姑娘定制的上等的胭脂水粉。
揽月姑娘在知府大人的眼里,那是个什么地位,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都看在眼里。
宠爱的都不行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郑长生心里就是一震,罗大有来了,那就说明匡六斤醒过来了。
嗯,是个好消息,刚才因为线索不明而有点颓的郑长生,现在精神大振。
快步走进了房间里:“呀,实在是抱歉的很,陈掌柜的。劳烦你跑这一趟。”
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这一切都是做给吴妈看的。
“不敢劳大人如此相待,小人只不过是一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罢了。这是您给夫人定做的胭脂水粉,请大人点验,看有无缺漏的。”
说着,眼光示意了一下郑长生。
他的手放在了装胭脂的盒子上,轻轻的摩挲着。
郑长生知道,这盒子是特制的,有一个按钮。
只需要轻轻一按,盒子的底部就会弹开,里面就是装消息的暗格。
他上前假模假样的挨个都看了一遍:“嗯,没错,陈掌柜的还是很守信用的。多少钱,我这就让人给你结清银钱。”
做戏要做全套,罗大有慌忙跪倒在地:“啊呀呀,大人万万不可啊。这是小人给尊夫人的一点心意,怎么能让大人掏钱,实在是折煞小人了。”
一个个都是戏精,郑长生暗暗佩服。
这戏演的,吴妈要是能看出破绽,他敢把两只眼珠子扣出来当泡踩。
果然,吴妈上当,她在旁边观看了良久。
直到郑长生说要给罗大有钱,把罗大有吓的跪地不起,吴妈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量你陈掌柜的也不敢要知府大人的钱,一个小小的生意人,这次要是敢收了知府大人的钱。
以后你的生意别想有好日子过。
算是你小子有点眼力价。
郑长生看了一眼吴妈:“吴妈啊,收拾起来送到揽月姑娘的房间里去。”
吴妈被郑长生的眼神扫了一眼,顿觉浑身不得劲。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她心里有鬼,自然是害怕跟郑长生对视的。
收拾好了胭脂水粉,她匆匆低头离去。
趁此机会,郑长生悄声道:“匡小旗可是醒过来了?”
罗大有注视到吴妈的不对之处了,他指了指吴妈的背影:“大人,此人。。。。。。”
郑长生点了点头。
“托大人洪福,匡小旗醒过来了。他高烧之时的呓语说的不是“你笨”是泥巴,是一个叫小泥巴的知情人。
还有,章王氏通奸杀人一时,是冤枉的。
那天匡小旗夜探韩国公府,发现了端倪。
风云海手下竟然豢养的有一群死士。
正是那些死士,杀了章三毛灭口的。在此过程中,他听到了黑衣死士说还有一个叫小泥巴的人,需要处理。
随后他尾随黑衣人到了章家。
没想到章三毛竟然手里还有两下子,冷不防之下,竟也击杀了一人。
那些黑衣人杀了章三毛还不算,还要多造杀孽,要灭门。
匡小旗忍不住出手,可是奈何架不住人多,重伤而回。”
啊哈,郑长生心中暗暗的惊喜不已。
“你笨”竟然说的是小泥巴。
张世河给他讲了之后,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可是脑子不知道是不是秀逗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往这方面去考虑。
真是失策啊,看来自己的头脑还不够清醒。
成大事者,尤其是一个指挥者,没有清醒冷静的头脑是不行的。
“匡小旗可曾说过到何处去找寻这小泥巴?”
就在这个时候,罗大有刚要说。
郑长生一把从地上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陈掌柜的果然是豪爽之人,够意思。
以后在我杭州府的地界上,如果有什么需要本官为你做主的,尽管开口。
本官定当尽力而为,你记住,以后你就是我郑某人的朋友了。”
额,罗大有偷眼观瞧,此时吴妈出现在视野里。
奶奶的,监视的还挺严。
一点说话的空间都不给。
“大人如此厚爱,小人真是无感名内。以后夫人的所有胭脂水粉的事情,就包在小的身上了。”
他把“胭脂水粉”四个字咬的很清晰,似有所指,不过这就不是吴妈能够明白的了。
郑长生点点头,心中顿时就愉悦起来。
他知道罗大有说这话的意思。
就是说,让他安心等待,他已经派人跟进了。
刚才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郑长生亲自送罗大有出门。
吴妈心中很是不屑,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当官的哪有不贪财好色的呢?
谁叫人家命好呢,高高在上的。
就不是自己这般小人物所能比拟了的,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
古人对于起名字真的是很随意的,随意到无所顾忌,让后世人笑破肚皮的程度。
像什么砖头、瓦块、泥巴、水鳖,锛凿斧锯等,总之是见到什么都可以给孩子取名字。
这跟古人的文化水平有关,在普及教育还没展开的封建社会。
没多少人是识文断字,乡间里大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粗农民。
他们取名字同上所说,随意的很。
他们还抱着一个很朴素的价值观,贱名好养活。
而小泥巴的老爹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很好的奉行了这一颠簸不破的“真理”。
名字是够贱的,低贱如蝼蚁如泥土尘埃。
他的命或许应了他老爹给他取的这个“泥巴”的贱名,是很硬实。
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被方大财主收养,连同他瞎眼的老母都一并养了起来。
好日子倒是过了几年,不愁吃喝,还跟着方大财主学了不少东西。
他老爹去世的早,是饿死的。
这让小泥巴很是无语,知道给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好养活的贱名子,干嘛不给自己起个贱的呢?
还谷满仓,你要是有名字里的那般,粮食稻谷满仓的话,还会饿死吗?
诚然,小泥巴姓谷名泥巴。
他是烂命一条,贱名一个,倒是躲过了饥荒,现在连同老母亲都衣食无忧的。
命大啊,命大到东家的货船沉没,他竟然也安然无恙。
他能够逃得一命,要感谢少东家方进宝。
要不是小时候陪着他戏水耍子,学了一手水下憋气的功夫,他说不定也早死了。
那天,东家货船沉没的时候,他在船舱里睡觉。
隐隐听着外面船甲板上有人说话,他很是警觉的提高了警惕。
悄悄的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可是正是这一耳朵救了他的命。
两个黑衣人跟船老大章家父子还有两名随行的装卸工,商议如何把船弄沉。
龟龟,这两个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干嘛处心积虑的花大价钱收买船老大弄沉东家的货船?
他可是听的仔细,黑衣人承诺船老大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恐怕像他们这些低等人,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财帛动人心,章家夫子连同两个装卸工答应了。
对于操船来说,章家爷俩是行家里手。
是以,老章嘱咐小章,把船舱里的隔板凿穿,放水进入。
小章领命下了船舱,船很快沉了,连同小章和五六个在船舱里睡觉的船员一起沉了。
或许老章到死也不会知道,他儿子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没有跑的出来。
这个秘密只有他小泥巴知道。
船员都是嗜酒如命,老章在酒中下了蒙汗药,那些船员在昏睡中淹死。
可是唯独他小泥巴没有喝酒,侥幸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密谋。
于是装着熟睡,骗过小章下船舱的检查后,就悄悄的尾随而去。
他不敢动手,小章身强体壮,他这小身子骨十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在小章凿穿船舱进水的那一刻,急忙抽身就往上面跑。
小泥巴鼓足了勇气,操起一块压舱石,使出吃奶的劲儿砸到了他的后脑上。
血,殷红的血,溅了他一脸。
小章连哼一声都没有,扑通一声倒在了船舱里。
小泥巴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口鼻,被喷涌的水流淹没的。
憋气是小泥巴的法宝,用后世的时间单位来算的话,他能在水下憋气五分钟。
寻常人,又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运动员,有如此的肺活量也是很牛逼的了。
他长吸了一口气,随着大船沉入水底。
在水下,又是黑夜,这使得他侥幸逃过一命。
他本来想回去给东家报信的,可是奈何经过寒冷的水浸泡,他虽然逃上了岸,但是却病倒了。
如不是遇到一位好心的樵夫,把他背回家中救治的话,恐怕也是一命呜呼了。
山中樵夫久居山林,识得山中草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他也是个死。
等他病好后,在回杭州的路上就听说方家出事了。
老东家惨死街头,少东家母子下落不明,完了,方家算是彻底的败落了。
他装扮成叫花子混入城中,在方家烤鸭店前徘徊了良久不敢进去。
因为招牌的方记,已经换做他人的了。
李记,竟然是李记。
这就是说凿穿船舱是李家少爷的主意,本来他还想替义父一家伸冤来着。
可是当李顺成了大掌柜后,他这个年头就悄然撤去。
不是他忘恩负义,也不是他不顾念方家对他的各种好。
李顺是驸马都尉李祺身边的常随,狗腿子一样的人物。
在杭州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成了大掌柜,招牌也换成了李记。
那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驸马都尉李祺巧取豪夺,霸占了义父家的产业。
在杭州府,要想状告李祺,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否则没人敢这么做。
杭州知县蓝方圆,那是李祺的座上宾,两人好的都要穿一条裤子了。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这个时候去告李祺,那就是一个字“死”。
连蓝方圆那一关都过不了,就不用想其他的了。
他伤痛之余,趁黑间摸回自己的家。
可是他发现,他已经回不了家了。
家门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