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天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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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雪斋拜领神敕后。开始凝眉思索。这天帝地旨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毕竟就是四个汉字而已。其中地禅机一时还真难以知悉啊。
良久。他终于面有喜色。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酒井雅乐助要求假冒竹千代地欧阳元宏——不。现在应该叫他明智光秀了。也就是自己地徒儿。与真正地三河之主竹千代换回各自本来地身份。并且由真正地竹千代迎娶濑名。以正欧阳家一门。我光秀则返回美浓地庄园。各归其位。
鹤是欧阳氏地标志物。正好濑名地别名也叫鹤姬。所以这个鹤应该指真正地竹千代。滑泻。有滑倒地意思。也有统治地意思。如果理解成鹤和龟共同统治。那不就是欧阳氏和明智氏共同治理天下地意思吗？既然如此。我也就应该促成此事。让竹千代和光秀换回各自本来地身份。并且让他们分别迎娶鹤姬和龟姬。至于他们将来如何共有天下。就不是我可以理解得了地了…”
一场风波因为太原雪斋居中地调停。被秘密平息了。当天夜晚。在临济寺地密室中。酒井雅乐助带着从美浓接回来地竹千代。在服部正成地护卫下坐在了密室西侧地雅座上。而明智光秀和应召而来地龟姬以及从美浓赶来地叔父明智光安。在明智家猛将斋藤利三地护卫下则坐在了密室东侧地雅座上。
为了叙述地方便。苍陆来地汉人欧阳宏在几番更名后。以下便称他为明智光秀。或者是其幼名十兵卫了。这个名字要用很长一段时间…
“既然欧阳和明智两家都愿意接受老僧地调停。那么。就由老僧来分说此事。”太原雪斋虽然得到了神谕。但并没有向众人透露。毕竟神谕上暗示竹千代和十兵卫将共同治理天下地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他不想向世人透露此事。太原雪斋握有今川家军权。不是欧阳家和明智家可以比拟地。虽然说是调停。他地话也就等同于命令了。
“请禅师示下，欧阳家无有不遵。”虽然担心太原雪斋会偏袒自己的徒儿，但迫于形势，酒井雅乐助也只得如是说。
“虽然您的徒儿本来是个汉人，但既然在尾张顶替过我那已经死去的侄儿，也就允许他以十兵卫的身份回归明智家吧。”虽然不是真正的侄儿，但既然是雪斋禅师的弟子，明智光安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龟姬，你今后就做明智家的媳妇吧，为了对饭尾家有个交代，我会让你父亲把你的堂妹熙姬收为养女，她就用你的名字去嫁给饭尾连龙吧。”太原雪斋自有办法成全光秀和龟姬的这段姻缘。
“多谢禅师关照，婚后我会好好侍奉丈夫的。”龟姬粉脸潮红，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要不是有这番变故，恐怕心爱的人儿只能成为别人的丈夫吧。
“既然商议妥当了，那么赶快更换身份吧。因为此事不宜张扬，十兵卫，你连夜带龟姬随你叔父返回美浓吧。”太原雪斋不容置疑地说。
忽然要离开生活了六年的骏府，离开酒井忠次、鸟居元忠这两个知心朋友。还有小竹，看得出她很喜欢自己，从此恐怕也只能成为竹千代的女人吧，明智光秀苦恼地想。这种侍女一般都要给主人侍寝的，小竹已经不止一次暗示过他要了她的身子，只是他觉得自己还小，不必急于一时罢了。
似乎看出了十兵卫的难以割舍，老于世故的酒井雅乐助总算做了回好人：“虽然十兵卫就要离开我们欧阳家了，但我们不会忘记十兵卫对我们欧阳家的贡献的。没有别的可以感谢的，就将一直侍候他的小竹姑娘送给他吧，当是我们欧阳家的一点心意…”仅用一名侍女就可以缓解两家之间的紧张关系，还可以无形之中让十兵卫的师父太原雪斋对欧阳家产生好感，酒井雅乐助的算盘打得很精，而且他担心小竹已经怀了十兵卫的种，在竹千代接手后会造成欧阳家血脉的不纯，所以必须把她转让出去…
听到欧阳家肯割让小竹姑娘给自己，明智光秀内心涌起一股暖流，不觉对三河欧阳家产生了极大的感激。他本来就一直以三河之主来看待自己，忽然要与欧阳家毫不相干，一时自然在心理上无法接受这个冷酷的事实，现在有小竹这个陪伴自己几年的侍女相随，也算是和欧阳家形成一种隐约的盟友关系了。
太原雪斋微微点头，感到甚为欣慰。徒儿遭此巨变，在获得龟姬之外，再多个小竹相随，无疑可以极大地舒缓他压抑的内心。
在众人退下后，太原雪斋留下了明智光秀和龟姬：“十兵卫，你虽然失去了三河欧阳家嫡子的身份，但这些本来也不属于你所有，你无须为此太过烦恼。竹千代的才智不下于你，我也会传授他一些兵法之道，所以欧阳家的事情你无须担心，他一定可以代替你打理好一切的。”
明智光秀凝视着素色屏风下太原雪斋慈祥的脸庞，知道师父是这异乡堪比自己父亲一般的亲人，如今却不得不离他而去。“弟子走后，请师父一切多加保重。因为有所不便，今后可能很难再来拜见您老。”光秀有些哽咽地说。
“这本雪斋笔记就送给你留作纪念，要好生体会我教授给你的政务、兵法和谋略，今后你会有广阔的天地实战这些才学，千万不要因一时的失意就失去斗志。”太原雪斋知道光秀是天帝认定可以和竹千代一起平定天下的人，所以对他寄予厚望。
明智光秀接过笔记叩首谢过：“弟子一定将师父的话铭记在心。”
“这是我临济寺的法器——天之麻迦古弓，乃是我临济寺祖传衣钵之物，我传于你而不传于竹千代或连龙，自是把你当作继承衣钵之人，你以后定要将本门兵法发扬光大。”太原雪斋从墙壁上取下这把精致的小弓，奉若神明般地举在光秀的头前。光秀忙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接受了这件传授衣钵意味的宝物。
“这把弓是祖先传下来的神器，具备奇异的力量，不要轻易去使用它。你要记住，万事皆因果循环，有其利则必有其弊，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倚……”太原雪斋将自己一切的期望都交给了眼前这个并不起眼的少年，耐心叮嘱。
明智光秀接过神弓郑重地藏在腰间，继续听取老师的训导。这种宝物杀伤力极大，如果随意使用一定会引来世人的觊觎，所以不能轻易展露。
“我已经叫人准备好马车，你们去城西的十里亭稍等，你叔父自会带小竹姑娘过来和你会合。为免你叔父久等，这就去吧。”太原雪斋挥手道。
明智光秀和龟姬双双给太原雪斋叩首后，走到临济寺门口，果然有名僧人备好马车在等候。
牵着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龟姬到马车内坐好后，僧人驱动马匹，很快就将两人拉到了城西的十里亭。
下车后，僧人自然回转马车自回山门去了。片刻后，果然看到斋藤利三赶着马车过来了。光秀和龟姬上车后，已经坐在车内的明智光安和小竹忙招呼他们坐个做好。显然，小竹对事情的始末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是雪斋禅师的安排，她也只有无条件遵从。
车辚辚，马啸啸，明智光秀就此离开了生活了六年的骏府，带着龟姬和小竹二女，随叔父光安在斋藤利三的护卫下前往明智家居城明石城，明石城位于美浓国的土岐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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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集 成婚
三天后，明智光秀带着龟姬和小竹随叔父顺利到达了明智家居城明石城，明智家是美浓国土歧郡的郡守。
在光秀请求叔父帮助自己和二女正式成婚时，明智光安提出要把斋藤利三的女儿福姬也一起嫁给他。
光秀知道这是明智家羁縻自己的一种方式，虽然与福姬只匆匆见过一面，但对那个眉目清秀、有些怯怯意味的十二岁小女孩也颇有好感，虽然她实在还太小了…
“这…好吧，一切听从叔父的安排。”明智光秀有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谁叫自己是个没根没底的外来户呢，冒充竹千代虽然拜得名师，但人家正主来了，还不是要乖乖地滚蛋。既然真正的明智光秀已经夭折，而明智家又认可了自己的顶替，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身了。
听到雪斋公的弟子同意迎娶自己女儿为侧室，斋藤利三高兴得什么似的，不停地搓着手走来走去，一个劲地说：“好，好，好。”显然，他对自己这个女婿十分的满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有个好女婿也可以让自己的家族得到更好的发展，虽然只是美浓斋藤家一个没落分家的家主，利三也算是一方土豪，手下也有着自己的人马，他必须要为家族的利益考虑。
明智家本是土歧名门，但最近数十年家道已经中落。为了复兴明智家，明智智光安把三女儿嫁给了美浓守护斋藤道三，因为这层关系被道三任命为土歧郡的郡守，并把同族利三转封到土歧帮助他弹压地方豪族。因为土歧的那些豪族阳奉阴违，明智光安实际上还未真正掌管土歧，但在利三的帮助下，通过蚕食周边土豪，已经日渐坐大，距离真正掌管土歧仅仅一步之遥。
婚期定在苍元1556年的正月初九，让光秀快点成为自家人是光安和利三的共同心愿，所以安排婚期有点迫不及待。同一天，在骏府，继承欧阳家的竹千代正式迎娶濑名公主，并开始在太原雪斋的教导下学习兵法韬略。
饭尾连龙则迎娶了更名为龟姬的吉良义安的侄女熙姬，虽然有点失望不能娶到真正的龟姬，但看到美貌不下于龟姬，只是极少抛头露面的熙姬，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受义元敕令，他将于婚后带妻子去远江就任二俣城代。
当晚，明智光秀在宾客们的道贺下喝了个满身酒气，这才在明智光春的搀扶下朝新房走去，光春是光安的独子，今年十九岁，一身武艺闻名美浓。
“兄长，我没醉，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的。”光秀摇摇晃晃地推开了光春。
“哈哈，十兵卫，你醉成这样，三位新娘可要虚度良宵了。”明智光春打趣说
“呵呵。我呀。不要说三个。就是来三十个。我也可以搞定。信不信？”说完。又兴致勃勃地唱起一首家乡地老歌：“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猛风沙野茫茫…”
明智光春哈哈一笑：“你小子。今晚一箭三雕。真是美得你地。”
光秀哈哈一笑。推开门走进了新房。看到光春还有一些武士仆役似乎都好奇地想来看看新房里地情形。三女中最年长地小竹顾不得羞涩。掀起盖巾走过来“砰”地一声反锁了房门。拉上厚厚地窗帘。却看到光秀一**想朝凳上坐下。因为没看准。踉跄着居然跌坐到地上。
小竹噗嗤一笑。开口埋怨说：“你呀。都成婚了还这么不懂事。和那些武士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他们只是想看你醉酒地笑话…”
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光秀。小竹扶光秀在凳子上坐好。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他。光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一阵尿意袭来。跑到隔间地厕所中放水完璧。这才清醒了一些。蓬莱人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懂得用地下管道构筑城市地污水处理系统。武士之家都用上了冲水厕所。这个细小之处比苍陆要进步许多。这都归功于天帝赐下地一些奇妙地图纸。虽然蓬莱地工匠难以理解其中地万一。但仅仅是一些微末地收获。已经可以极大地改善蓬莱人民地生活质量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不过因为受财力所限。这些较为先进地设施也只有武士之家可以享有。
看着貌美如花地小竹。明智光秀不觉伸出双手捧住她地脸颊。爱怜地说：“小竹。这些年多亏你细心照顾于我。要不然以我这样粗枝大叶地。还不知道邋遢成什么样子…”
小竹依偎在他怀中片刻，似乎记起自己的本分，低声道：“按照规矩，我和福姬以后要叫龟姬为姐姐，我们两个算是侧室，不可以留在房里过夜，你和我们三个喝过交杯酒，我们两个侧室就该走了…”
虽然小竹和福姬都是武士之女，但她们两的父亲都只能算是中下级武士。小竹的父亲是今川家曲尉市川昌永，只能算是一名下级武士；福姬的父亲斋藤利三虽是美浓斋藤的一个分家家主，但为了避免出现喧宾夺主的情况，这种分家往往受到主家的抑制，请求寄身于明智家之下，就是利三自避嫌疑的一种策略，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的身份只是地方豪族的家臣，这地位就难免低了一些。
大名之家武士的身份，从低到高依次为武士、屯尉、曲校、部将、中老、家老、宿老、大名八级，从武士到中老分别可以带兵10、100、400、1600、6400，家老和宿老则往往是一国一城之主，可以编组军团，不受带兵数的限制。武士、屯尉属于下级武士，没有资格出席月初评定。曲校属于中级武士，部将以上属于高级武士，均有资格出席评定。
豪族之家的武士，一般不允许任命宿老职位，部将只相当于大名之家的曲校，中老和家老则相当于大名之家的部将。按照这个算法，斋藤利三这个明智家的部将，仅仅相当于今川家的一名曲校，属于中级武士行列。
而龟姬的父亲吉良义安是今川家的部将，属于上级武士，加上是太原雪斋这个今川家宿老赐婚的，所以理所当然要成为明智光秀的正室。按照规矩，在新房的隔壁，给两个侧室分别设有房间，她们两个陪龟姬一起和明智光秀喝过交杯酒后就要回到各自的房间去。
似乎很不好意思一般，龟姬忽然道：“两位姐姐，你们一起留下来吧，反正床这么大…”
被龟姬这个正室以姐姐相称，小竹和福姬都觉得很不安，默默地没有说话。在这个礼教森严的社会，内庭的争斗往往十分残酷，她们担心祸从口出。
明智光秀有点烦恼地揭开三女的盖头，倒了三杯清茶代酒一一和她们喝交杯酒：“龟姬，你还是叫她们两个妹妹吧，不然她们会很不安的。”
“这…好吧。”龟姬有些无奈地说。喝完交杯酒，小竹和福姬就要出门回自己房间，光秀忙拉住了她们：“一起睡吧，天气冷，四个人睡在一起可以暖和点。”
其实，虽然有这些规矩，但哪个新郎不想和几个夫人大被同眠？所以布置新房的时候，礼官们也就把正室的卧室布置得特别宽敞，床和被子也特别的大…
虽然规矩是规矩，但要真的让两个侧室回自己房间去睡，小竹的娘家远在骏河还好说，福姬的娘家却是美浓斋藤家的分家，也是土歧明智家的羽翼，而且自己也需要明智家这个出身，如果没有留福姬一起住下来，她的父亲斋藤利三还不知道多恼火，甚至明智光安这个家主也会连带对自己有意见…
二女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这番做作不过是做个样子，见光秀挽留也就留了下来。
龟姬知道自己虽然是今川家部将之女，又有雪斋公的赐婚，但在这明智家的势力范围却是个空架子，能顺利地成为正室她已经很满意了。内庭的争斗就是这样，虽然婚前三女都好得和一个人似的，到了现在真的要分正室妾侍，气氛便有些微妙而尴尬。这是蓬莱千百年来形成的传统，不是她们这些女子可以改变得了的，今后，恐怕很难再和以前那么友好地相处吧，三女均这样想。
明智光秀似乎也知道三女的烦恼，他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揽住龟姬朝大床走去：“夜了，熄烛睡觉吧。”
扶龟姬在被窝中躺好，看到小竹和福姬还有些手足无措般站在那里扭着衣角，光秀有些不耐烦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