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警事之谍王-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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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些指纹当中,竟然没有一枚属于中村震太郎!
这就奇怪了,明明说是属于中村的手表,还沾染了那么多指纹,显然没人擦拭过,经手人如此之多,怎么偏偏没有手表主人的指纹?
直到此时,佐竹信清才回过神,突然抓住安德伍德话中问题:
“指纹如此之多,安德伍德阁下如何知道,这些指纹都属于什么人?如果这些指纹都是日方人员,阁下又如何知道,手表在落入日方之前,是否曾被人擦拭过?”
一声冷笑,安德伍德仿佛早知道,日本人会有如此质疑,当即换上几张幻灯片,上面正是一枚枚或完整或残缺的指纹。
用满含嘲讽的眼神看过每个日本代表团成员,安德伍德才开口解释,随着他的解释,这些日方代表的心也直线下沉。
原来,这些指纹不仅包括了从手表上提取到的指纹,更有从证人身上提取的指纹,这些证人竟然就包括了日方叙述中的几个关键人物,比如说,洮南利通号当铺的掌柜和伙计……
因为日本方面提供的证据和证词中,就有提到洮南这家当铺,是以,国联调查团在检验时,将这两人拎出来,也毫无违和之处。
偏偏这里出了问题:
在手表上提取的指纹中,竟然连利通号掌柜和伙计的指纹都没有!
按照日方的证词,他们正是从利通号得到的手表。而检查组分别单独讯问过两人,都否认曾经擦拭过手表,更别提是出于某种特殊目的,对手表上的指纹进行彻底抹除的专业工作。
因为有从利通号掌柜、伙计身上,现场提取的指纹作证,国联调查团检验组的工作,让人无可指摘。
说到这里,现场已经一片哗然。
可是,到这里还没完,安德伍德将问题带回远点:
手表上不仅没有利通号两人的指纹,更无法提取到中村震太郎的指纹,这就太奇怪了。
突然,板元征四郎扬声质疑:
“安德伍德阁下,你从哪里找到的中村大尉指纹?”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五章我等将死矣
民国二十年,日本昭和六年,九月三十日。
吉省,哈尔滨特别市。
哈尔滨新市街的斯基德尔斯基公馆,军官宿舍内,临时寄居的板元征四郎、石原完尔满脸愁容的坐在屋内。
距离听证会结束已经整整三天,不是板元等人想要赖着不愿离开,实在是,自从听证会结束,日本代表团就被愤怒的日本“爱国青年”包围,在一路叫喊着“国贼”声中,仓皇逃到哈尔滨特务机关。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令这些日本军官再也没法脱身了:
无论是日本驻哈尔滨总领馆,还是关东军哈尔滨特务机关,被闻讯而来的日本人迅速包围。接下来,就是三天三夜的包围、抗议、叫嚣威胁。“天诛国贼”的声音震天,即便将门窗死死关上,都无法挡住。
不仅如此,就在九月二十七日当夜,在日本领事馆和特务机关外,竟响起枪声,而且不是一声,噼里啪啦的脆响,好像炒豆一样,将两处建筑的玻璃打的粉碎,室内摆设、装修也被打得稀烂,更吓得屋内日本人嗷嗷乱叫,忙不迭卧倒在地,同时电话奉军当局请求救援。
让日本人惊奇的是,明明市内枪声乱响,奉军竟仿佛没听到一样,连过来查看的兴趣都没有,求援电话更是无人接听,任由枪声一直响到天明时分。
出不去,走不了,坐在屋里子弹横飞,日本代表团,竟然被困在自家机关里,而围困他们的,是本国的国民。
此时这些日本代表团成员心中的憋屈,不亚于在听证会听到最终宣判的一刻。
关东军特务机关还好,里面都是军人,不断用军人的自强勉励自己,努力在外人面前露出坚强一面。
他们可是听说到,在领事馆那边,已经有一名外务省的三等秘书,因为经受不住压力,选择了上吊自杀。
身为日本人,自杀方式竟然是上吊!
这种死法让一帮军人非常鄙夷,许多军官在公开场合,公然嘲讽那名死者,进而愈加瞧不起外务省的官僚,认为他们连软弱的海军都不如。
可是,此时的板元征四郎、石原完尔、土方大右,却没有在人前那种趾高气昂,脸色异常沉重的他们,彼此对坐,默默抽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蒂,也无人去打理。
比起下面那些低级军官的虚火,以及为了壮胆而彼此互相吹嘘打气,这几人算是此时特务机关中顶尖的人物,自是对局势非常明了,深知眼下身处危局,形势已经万分危急。
“已经第三天了,东京那边还是没有反应么?”
石原完尔平日里并不喜烟酒,此时也没了往日顾忌,将一根烟蒂狠狠按入那成堆的烟蒂中,顺手又点起一根,声音发涩却不自知。
原来,自从国联听证会一锤定音后,虽然哈尔滨甚至整个东北的日本侨民,陷入异样的癫狂,对与会的日本代表团发起围攻,但日本国内却一下陷入失声,之前几乎癫狂的表演完全消失。
在民间,“中村震太郎”的名字,瞬间从所有新闻版面清空,仿佛根本没存在过般,文章开始大谈经济形势,谈起日本企业在南美地区的扩张来。街头那些游行的人群,散发的传单,也像打扫的垃圾般,被丢到不知名所在,再也看不到。
与之交相呼应的是,日本政府也如日本的报界媒体般陷入沉寂,无论外务省,军部,乃至首相官邸,整整三天了,竟然没有就听证会结果进行任何,或官方,或私下的表态。
那些堵在这些机关门口的记者们,每次看到院门打开,都或是满怀希望,或是充斥愤懑的拥挤上去,最终能得到的,却都只是无声的沉默和失望。
如此诡异的形势,维持了整整三天,对远在哈尔滨的这伙日本人来说,等于默默承受了三天的煎熬,加上院外越来越多的抗议人群,难怪有心志不坚的外务省官僚自杀。
可是,别看板元征四郎、石原完尔这群人自诩心志坚定,面对死亡的时候,或者说,面对茫然无知的未来时,同样心中惴惴不安,但是,他们不安的,是担心未来的仕途,是军中的前路,是自己能否继续担任参谋,甚至日后官拜将军,至于日本帝国的国际声望什么的,那都是扯闲篇,关他们鸟事。
板元狠狠抽了一口,却没有吭声。
土方大右虽是特务机关辅佐官,但屋内官阶最低,只得回答:
“是的,阁下……”
“机关长大人有没有正式提交报告?”
面对板元的问题,土方大右表情很古怪:
“三天来,机关长大人如常视事,一如平日。”
板元和石原对视一眼,土肥圆这老东西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明明是帝国遭遇前所未有外交惨败,怎么会稳如老狗?身为代表团一员,官阶还高于他们两人,可说是代表团内的次席,当军部、首相,甚至是天皇问责的时候,怎么看,他都是大罪难逃,甚至,被扔出去,和佐竹信清那个蠢货一起当成替罪羊,都是极大可能。
这是屋内三人共同的忧虑。
但板元和石原对视中,还有另外一层忧虑,甚至是,恐惧!
他们两人背后干得那点好事,可以说一手挑起了“中村事件”,若是如实上报,只怕头号替罪羊,嗯,不对,准确说,这次外交惨败的头号罪人,就是他们两人了,到时候……必死无疑!
这怎么可以!
两人都是日本陆军中的翘楚,已经是最有前途的高级参谋,日后晋阶将军早就板上钉钉,怎么能因为区区小事,就折戟沉沙,断送大好前途,丢掉卿卿性命?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大内孜快步走入:
“机关长阁下正在书写听证会报告!”
板元和石原悚然起身,齐声质问:
“怎么写的?”
大内孜虽然与屋内三人并不和睦,此时也是早已深陷其中,不得不为几人充当耳目以求自救,闻言苦笑摊手:
“下官只是扫到一个开头,就被阁下撵了出来。”
撵出来!
板元和石原立即抓住这个关键词,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容,需要秘密撰写?再次对视,两人心中升起警兆,暗叫一声不好。
“石原君,必须想办法拿到报告副本,早做应对……”
此时的板元已经急了,他比石原还高一阶,更是高级参谋,属于半只脚迈进将军门槛,自然心态失衡无法自制。
倒是石原完尔,缓缓坐下,苦思良久,才幽幽叹气道:
“诸君,我等将死矣!”
什么!
屋内其他三人大吃一惊,大内孜更是心中愤愤不平,自己不过是被牵连,又不如你们两个家伙置身其中,或许会被申饬,哪有性命之忧。
土方大右一向心智不如大内孜,偏偏争强好胜,为了压过大内孜一头,在“中村事件”以及调查团应对中,早对眼前两位高级参谋马首是从,自觉两人心智高超,既然如此说,他肯定是有性命之忧,自然惶急起来。
板元是自家知道自家事,也明白,石原这话,大半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扫视众人,抓住大内孜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石原知道此人在哈尔滨机关中,无论威望还是地位,都高于土方大右,意欲拉拢,只得耐着性子开口:
“大内君,不要觉得,此事与你关系不大。若是机关长阁下着手塞责,意图将责任下降,以便让他自己脱身,你觉得,以机关长阁下的地位,岂是区区一个大佐和一个中佐可以承担?此事牵连如此之广,必须要有足够分量的人士,才可以担当,若没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如果土肥圆要甩锅,找不到足够分量的大人物,那就只好找一个群体,光杀一个大佐和一个中佐,肯定不足以平息昭和天皇的怒火,那好办,继续填人命好了,大佐不够填中佐,中佐不够填少佐,杀个人头滚滚,杀到让昭和天皇满意,自然就把土肥圆自己摘出来了。
听到这话,大内孜和土方大右都是浑身发寒。
大内孜自诩与土肥圆关系匪浅,但如此生死存亡关头,亲父子都未必可以相信,遑论区区下属。纵然知道石原完尔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也不由得他不往那个方面考虑。
见大内孜动摇,深谙人心的石原完尔并不继续添火,而是看向板元征四郎,目光灼灼:
“板元大佐,我等必须自救!”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六章 红色十月
国联听证会结束,日本人那边瞬间万马齐喑,族群之内先斗了不亦乐乎。反观华国方面,同样是噼啪乱响,几天几夜不得安静,只是并非枪声,而是震天的鞭炮与礼花炸响。
自前朝以降,民国肇造二十年来,国民所听所闻,都是各种军事战败,外交失败,割地赔款,即便在民国八年的巴黎和会,身列战胜国却失去山东,凡此种种,已经令华国上下从痛苦到愤怒,进而变得麻木。
直到九月二十七日的听证会上,华国代表团提出的要求,对日本帝国几乎是一击必杀,随着调查团负责人奥利弗一员一锤定音而完美收官,而华国也实现了,从前朝道光二十二年以来,第一次针对列强的外交大胜!
听证会结束后不到十分钟,远在金陵的广播电台就播发这一消息,随即,遍布全城的广播车也不断播报这一次外交胜利的消息。
金陵城随之陷入满城欢腾。
与此同时,华国东北的各个城市,也欢腾起来,大胜,外交大胜,华国终于可以,堂堂正正面对全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申诉自己的意愿。
仿佛在这一刻,过去八十九年间遭遇的苦难,也得到些许洗刷。
九月二十七日当晚,伴随满城的爆竹声,嗯,好像还有一些声音不像鞭炮,似乎是从日本领事馆那边传来的,但这个时候都不在意了,奉军那位副总司令亲自出面,在市政厅举行盛大晚宴,款待国联调查团所有人,以及此次听证会所有有功人员。
马明远作为最大的幕后功臣,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会上自然是宾主尽欢,但马明远一如往常,悄悄站在僻静处,端着一杯红酒,一边看着会上各位或是笑意盈盈低声细语,或是邀请俊男美女翩翩起舞,作为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人,他心中的那份喜悦和胜利,竟是无人可以诉说,这种情绪令他反而有种落寞感觉。
他也并非没有试图融入其他人,只是,因为之前时空中的印象太深,即便这次取得重大胜利,依然对日本怀有深深的忧虑,乃至于怀疑:
遭遇这次重大挫折,日本人真会就此止步么?
当马明远隐晦的对陈兴亚说出自己忧虑时,得到了是陈大司令满脸的古怪表情,继而哈哈大笑,拍着某人的肩膀道:
“明远,你听听外面,日本人自己都互相打起来了,就这怂样,没个三年五载呢,能把精气神找回过来?你就别瞎担心了,来,喝酒去。”
好容易摆脱了喝的发懵的陈兴亚,马明远孤独站在角落,也不知心中忧虑是否是杞人忧天,正在这个功夫,身边走来了一位捷克美女。
娜塔莉亚对马明远的表情非常好奇,出于一名特工的敏锐,小心走过去,轻声道:
“你们取得绝对胜利,你难道不开心?”
“开心?或许吧。”
迟疑了一下,马明远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娜塔莉亚闻言也是有些惊讶,虽然从目前看,马明远的忧虑显然非常多余,但出于特工的谨慎,她还是斟酌开口:
“你的担心不能说没可能。但是,从日本国内的反应看,可以说是毫无反应。我个人觉得,日本帝国应该是被你们打懵了。”
“你应该清楚,从日本帝国崛起开始,无论是日清战争,日俄战争,还是不久前的欧战,日本帝国都是胜利者,或者站在战胜方一边。眼前这种失败,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我个人觉得,他们或许需要反思一段时间吧。”
点点头,马明远并未回答。
反是娜塔莉亚,虽然嘴上这么说,实则心里暗暗将马某人的话记下,决定晚宴结束后,就用最快速度向帕金斯维奇汇报。
没办法,普通华国人,以及日本人或许不甚清楚,但是,已经与马明远有过接触的赤俄情报机关,可是明白得很,这个男人在此次事件中的重要作用,他的一言一行,所有判断,都可能成为赤俄的重要情报。
民国二十年十月一日。
吉省,春城。
终于结束了在哈尔滨的行程,虽然调查团还要继续滞留一段时间,名义上是“对后续工作进行收尾”,实则是留恋远东的花花世界,还想继续享受一段时间,可马明远没那个功夫瞎浪费,归心似箭的他飞快返回自己老巢。
“新京药妆店”一如既往的红火,不过,在房间内,有一位不速之客正在等待马某人。
“老师,您怎么来了?”
见到贺安才,马明远急忙迎上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说起来,自从警官学校毕业后,两人极少见面,虽然彼此帮助良多,却越来越习惯通过鄂媚进行沟通,以防被旁人看出问题来。
马明远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位双重身份的老师会突然出现在长春,难道说,是CPC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