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警事之谍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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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几年,马明远太了解这位便宜舅舅了,没事时候自己耍赖没问题,真到汪芝右虎着脸下令,那就是军令,再想耍赖胡混,等待他的就是两个下场:
要不被狠狠抽一通皮带,这是上警校前的待遇;要不,就是等着门口的卫兵把自己绑起来,扔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下马明远没了脾气,只得捡起那份销假文件,夹起尾巴溜了。
还算他有点良心,在表妹汪诗雅满眼期盼中,先晃荡出去买了一份大大的奶油蛋糕,这才收拾东西,招呼正胡吃海塞的陈二宝一声,拉上还傻呵呵等着拜大佬的津田,乖乖上了回五常县的火车。
五常县警局。
马明远回来了!
二愣子马巡官回来了!
当天傍晚,一个小有震撼的消息,在五常县警局上下流传。
对于这位被截胡的新巡官,警局上下没人同情,早就听说了:
没职没权没靠山,就敢折腾德昌号,硬生生从德昌号身上咬下一大块肉。结果呢,直接被局座截胡。现在好了,好处落到局座口袋,恶名都由这个愣头青背了。
现在全局上下都等着看笑话,等着看应家回头如何收拾,这个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是以,警局上下,见到路过的马明远时,眼中无不流露出嘲笑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那刘贵远远见到马明远,更是连忙转身,慌慌张张的跑开,生怕被马明远叫住。
马明远不管这些,径直回了自己在警局后院的宿舍,收拾衣物然后擦拭桌子上的浮灰。
就在这时候,听到门外传来陈二宝急吼吼的声音:
“马,马头,快,快,特派员召见!”
五常县警察局上上下下,现在没人关心二愣子巡官的回归,因为一位特殊人物的到来,集体进入紧张的状态,进进出出之间,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时不时还盯着局座的办公室,想分辨出里面的动静。
徐元吉也是脑袋两个大:
怎么突然来了特派员?一来还就是两个,一中一洋!
之前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省厅里就愣没人给我打招呼,是那些个朋友都不清楚,还是说,风声太紧,那些个朋友都吓得不敢通风报信?
想到后面的可能,徐元吉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
倒是那位坐在沙发上的两位特派员混不在意,那中国人笑盈盈的品着茶,翘着二郎腿,小鬼子则正相反,板着一张脸,坐的笔直,对眼前一切仿佛视而不见。
两人倒是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对徐元吉的几次试探都不回应。
越是如此,徐元吉越是没底。
局座办公室门外,一群人早已等待,上到总务科长邢明,下到刘贵这样的低等警士,足有七八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冲着远处的走廊翘首以盼。
待到马明远快步而来的身影出现,这群人中间发出一阵“来了,来了”的声音。
邢明立刻低喝:
“都闭嘴,别打搅了特派员!”
直到局座办公室门口,马明远多少捋出点头绪,有了一些猜测来,再见到这群人,基本上,抄德昌号那晚上,主要参与人都到齐了,更印证了他的猜测,故而,他也不多话,老老实实站在邢明身侧。
人都到齐,邢明敲开门,一群人老老实实进了去。
到这时,中方特派员才收起笑容,拿起那份卷宗翻看起来。日本特派员继续板着死人脸,仿佛周围无人般坐着。
见到这两人,尤其是日本人那张死人脸,马明远嘴角微微翘起,津田这个样子还是很有派头的嘛。
其他人可没马明远这么轻松,见到两个特派员的架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室内霎时变得静悄悄的,只有翻动纸张时候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阵,中方特派员终于翻到最后一页,轻轻敲了敲。
看似不大的声音,在许多人心中却如洪钟敲响,令这些人一齐看过去。就见那位年纪不算太大的中方特派员,此时一脸严肃,敲击的地方,正是一份名单。
中方特派员沉声发问,这个名单是全部案犯么?
徐元吉不答,斜睨了一眼邢明。
邢明感觉额头有点湿润了,悄悄看了眼马明远。
马明远两眼飘向天花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邢明一阵气闷,又没什么法子,案子是他抢走的,自己要强推姓马的出去,天知道这个二百五会说出啥来。
最终,总务科长大人干咳一声,回答了一声:是的。
中方特派员冷冽的目光将邢明上下扫视一遍: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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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财神”邢明
中方特派员冷冽的目光将邢明上下扫视一遍:
“你确定?”
冷汗唰的流下来,邢明嘴巴张了又张,半晌没出声。
中方特派员呵呵一笑,目光瞟向坐在一旁的徐元吉,又瞧瞧唯一的日本人。
徐元吉狠狠瞪了一眼心腹手下,刚要开口,谁想中方特派员将文件一合,望着站着的一群人:
“谁是马明远?”
“卑职在。”
将立正敬礼的马明远上下打量一番,中方特派员才开口:
“很好,年轻有为,既然整个案子都是你侦办的,那就还是你继续侦办吧。”
继续……侦办?
徐元吉、邢明等人的脸都黑了。
他们几个连钱都分了,这时候要继续侦办,难不成要把吞下去的再吐出来?还有,已经答应了应家不继续追究,好处也收了,现在也要吐出去?
徐元吉急忙争辩:
“方特派员,人证物证俱全,案情清楚,继续侦办是否必要?”
方特派员笑盈盈的,好似人畜无害,轻敲卷宗:
“案情清楚,你确定?”
徐元吉一下语塞。
这位方特派员的意思很明白:你如果不要脸,我们就掰扯掰扯案情,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徐元吉头大了,德昌号的案子牵连实在太广了,不仅县里上上下下的无数人打过招呼,更是牵扯到日本人的满铁,日本人岂是那么好惹的?
日本人……
徐元吉悄悄斜眼看下另外一位特派员,想从那人身上找些线索。可惜,那日本人打进来就一言不发,此时正死死盯着马明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这位方特派员并未穷追猛打,指着马明远:
“大胆侦办,一切我为你做主。”
嘶——
众人一阵吸气,眼神不住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这个口气,完全是为姓马的小子撑腰,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出了办公室的马明远,并未如其他人想象一样大张旗鼓有所动作,反是低调的回到宿舍继续收拾行李。
可惜,得到特派员钦点,他想低调注定不可能。
一阵小心的敲门声响起,刘贵的脑袋钻进来,见着马明远正在整理衣物,笑嘻嘻的小跑过来,伸手就接过马明远手里的东西,快手快脚的帮着整理起来:
“哎呀,马头,这点小事,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招呼我们一声就好了,对了,这警局的房子太小了,刚明儿,小的帮您在街面上寻套院子,宽敞舒服,还没闲杂人打扰。”
明白这家伙什么德性,马明远也不懒得和他客气,既然有人帮助收拾房间,自己索性坐在一边翻看案子卷宗。
飞快的翻到了最后一页,马明远一撇嘴,五常警局这帮人,准确说,邢明这帮人,也就这点本事,两天时间,不过是把自己之前审讯出来的东西,重新问一遍,就敢喊着结案。
这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不等马明远发话,刘贵已经抢着过去开门,邢明乖巧的等在门外。
见是这位,马明远也不拿捏,急忙起身迎进屋内,拉着这位局座的大总管坐下,刘贵乖巧的泡了茶送过来。
邢明客气一番,问了问这两天马明远行程,也不马上说自己来意,先递上个用纸包裹的东西来。
马明远大喇喇的打开,掀开一角,就见里面黄橙橙的一片,吓得立马重新包好,用手捏了几下,足足五根!
数量不是关键,但这份量,明显不是一两一根的小黄鱼啊!
五根都是大黄鱼。
即便是在汪芝右家里,马明远也没见过十两一根的大黄鱼。他依稀记得,去年的年末,关内黄金价格爆涨,一两黄金大约等价八十块现大洋!
十两一根的大黄鱼,现在就价值将近八百块现大洋,五根大黄鱼足抵马明远十年的薪俸。
这样的一根,在北平就能买一套四合院。邢明一出手,就是五套四合院啊。这个数目有点大,他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
见马明远傻眼,邢明满意的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送则已,出手就要把对方打懵。
随即邢明解释,当初局座许诺了,奖金要给马明远大头,这就是给他送奖金来了。
奖金?
马明远盘算下,收缴的烟土大几百斤,一两市价三四块大洋,这些烟土的市值足有三四万大洋。这里就有四千大多将近五千大洋,啧啧,还真是大头,说不准,徐元吉都没他拿的多。邢明这是来当财神爷了?
问题是,徐元吉真这么好心?
马明远表示,他不信。
不过,要说不收钱,那是不可能的,马明远要筹备大事,现在手头正紧,正好用这笔钱当第一桶金。
只是,马明远也不会急吼吼收下,那样吃相太差,同时,他必须敲定一些事,指着这些东西问道:
“邢科长,只是奖金?那我却之不恭了。”
呃,邢明脸有点不好看:只是奖金?你个王八蛋做梦呢。他为了凑这笔钱花了好大的心思,尤其里面的大头,可是把应家送他的那份都拿出来了,回头他还要去应家补贴回来呢。
话自然不能说的那么直白,邢明笑了笑,客气道:
“自然是奖金,只不过,这也是大家凑得分子,代表了五常县上上下下的一点意思。”
这话说的巧妙,马明远立刻明白过来,看着邢明笑了笑,也不再掩饰,掀开纸包,直接将三根推到邢明面前。
你邢明做事大气,我比你更大气,到手五根,反手就送出三根。
邢明有些吃惊,不明白马明远是什么意思。
“邢科长,奖金是您帮我争取的,这是卑职孝敬局座和您的。”
见邢明要推辞,马明远凑到对方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直到邢明走出马明远房间,脸色都是阴晴不定,摸着口袋里三根金条,迟疑着去找徐元吉。
一边的刘贵全程参观,都惊呆了,那是足足三根大黄鱼啊,说送就送,这个姓马的,就不知道心疼么?要是他,那是恨不得天天抱着睡觉才安心,怎么会舍得送出去。
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不用刘贵开门,那人已经推门进来,是陈二宝。
见到马明远面前两根大黄鱼,陈二宝神色如常,跟马明远跑了一趟省城,他算是开了眼界,就汪家那个气派,这点钱算啥。
走到马明远面前,陈二宝鞠躬汇报,人已经到了。
马明远点头,又问了下:
“没出什么意外吧。”
陈二宝摇头:
“什么事都没有,那边都慌了,很容易就带来了。”
马明远伸展下身子,起身道:
“那行,走吧,去见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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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求求你,我都说
五常警局的审讯室,两个警士将章兴章掌柜拖进来扔在那里。
此时的章掌柜,早没了那晚上的齐整模样:
经过胡良才那货整整一夜的拾掇,双腿已经给打断,全身到处是皮鞭留下的伤痕,胸口的肉几乎被烙铁烫烂,全身就没哪里还是囫囵个的。
此时纵然换过衣裳,伤处被伤药包扎,才过去两天而已,又是身体老迈,骨血亏耗太大,哪能恢复过来。
看着章掌柜躺在那里,气息奄奄接近垂死的样子,马明远抖动下口供:
“章掌柜,今天不和你废话,德昌号倒卖烟土,竟然说是你带人做下的,这话谁能信,我就问一句,这背后主使是不是你们东家?”
半晌,没听到任何回复,只有一个老人大口喘气声,证明这人还活着。
马明远并不意外,这年头的人没后世那样忘恩负义,尤其讲究忠于主家,无论是自我道德要求,还是社会舆论上,都对出卖主家极为谴责。章兴这个状况他早有预料。
对陈二宝示意下。
陈二宝立刻出去,很快,门外响起一阵喧嚣声,似乎不少人被驱赶着过来。
咣当一声,隔壁的门被打开,喧嚣声转入,接着,就是一阵阵惊叫,甚至还有女人、孩子的哭闹声。
其中几声孩子的哭叫声很有贯穿力,这边房间听得清清楚楚,躺在地上不声不哼的章兴也略微抬了抬脑袋,然后继续躺下装死。
又等了一会,陈二宝返回,对马明远点点头。
马明远踱步到章兴面前,蹲下身问道:
“章掌柜,我再问一次,贩卖烟土的主使,到底是不是应同浦?”
章兴眼皮撩起,继而闭上,没有回话。
马明远轻轻打个手势,陈二宝再次出去。
接着,隔壁的哭闹声陡然提高,一个中年男人的哭喊声透过来:
“爹啊,你就招了吧……啊……我说,我说……”
声音非常清晰,伴随的,还有皮鞭打在身子上的啪啪声。
章兴的手痛苦得攥起,却依然不肯开口。
马明远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老头,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明知贩卖烟土是重罪,还敢黑了心倒卖祸害国人,活该有今天。反而悠悠道:
“章掌柜,有两件事必须要提醒你,第一呢,我这人下手没什么轻重,死了残了的都不好说,第二个,就是下手时候不分大人小孩,哪个更容易拿到口供,就捡哪个下手,没什么下限。”
看着章兴两手紧紧攥起,却依然始终咬牙不开口。
这下,都不用马明远开口了,刘贵早就在寻机会表现,立马抢在陈二宝前面冲了出去。
随即,隔壁传来小孩喊爹娘的哭叫,以及男人女人的怒骂声。
眼见章兴还是没有动静,马明远有点不耐烦了,挥挥手:
“拉起来,带这老混蛋去亲眼见识见识。”
话刚出口,那位章掌柜的手缓缓摇动,然后慢慢翻身,面朝马明远:
“马警官,早听说你心如铁石,今天老朽算见识了,你问吧,我都说,只求您能放过小老二的儿孙……”
招了!
马明远背在身后的手兴奋的握拳,表面上却没有太多变化,冰冷道:
“就从这烟土开始说起,至于能不能放过,就看你肯说多少了。”
“姓马的小子收下了,然后又吐了这些出来?”
徐元吉诧异的看看心腹手下,再瞧瞧摆在面前的三根大黄鱼,面有愠色,这手下办事越来越涨能耐了,瞧瞧他干得叫啥事,明明是去堵嘴的,这可好,还能拿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