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日记-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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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河道在两岸的山岭夹击之下收窄近半，因此江水也突然一下变得湍急起来。
　　木船冲入江心之后开始剧烈摇晃，徐晨害怕一群女巫和族长有人落水，因此让所有人都聚集到船舱最中间，紧紧的抓住木棚和栏杆。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木船在湍急翻腾的江水中剧烈摇晃着冲出峡谷，前方又是一片平坦宽阔的水域。
　　一群巫和族长都脸色苍白的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慢慢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兴奋开始交流起来。
　　“快看，前方就是夹族河口了！”
　　有当初来过的猎人大声高呼，于是所有人都纷纷涌到船舷边观看。
　　果然，就在下游三里开外，就能看到一条小河入口，同时还看到有几架木筏在河口附近来回，似乎还有人在捕鱼。
　　“果真到夹族嘎，好快！”
　　一群族长首领激动的嚷嚷。
　　就连头发花白的夹族族长都满脸呆滞无法置信。
　　从夹族到拱火族，走路至少要两天，但坐船这才走了多久，也就一顿饭的功夫。
　　虽然顺乌龙走的距离要略短一些，但也十分有限。
　　从拱火族到夹族的陆路，要过季苍河，然后往东穿过盆地，在翻过三座低矮的山岭，弯弯曲曲距离超过八十里，以前用脚走路，期间必须找山洞住一夜才行。
　　而乘船从季苍河而下再走乌龙江，实际上距离也有六七十。
　　不过船的速度比脚可快多了，甚至比马速都快，若是路上不停，从拱火族到夹族最多也就三个小时。
　　夹族现在虽然也会制作木筏，但却从未从顺水路走过，主要还是不熟悉，害怕。
　　“鸣号，打个招呼！”徐晨笑着吩咐一句。
　　古赶紧吹响号角。
　　实际上还没等到吹响号角，下游河口捕鱼的夹族人就已经发现了徐晨等人的大船，已经大呼小叫划着木筏往大船迎接而来。
　　大船他们虽然都还没见过，但上面高挂的龙旗和王旗，已经显示出这艘船的身份和来历。
　　很快大船和木筏相遇，双方都发出热烈的欢呼，就连一群巫都不例外，激动的不停对着几张木筏上的夹族猎人招手，只把一群家伙激动的差点儿集体脑溢血，纷纷蹲在木筏上给一群巫行礼。
　　“晨嘎，我们要不要去夹族？”莫走到徐晨身边问。
　　“不去了，这里河滩水太浅，不好停靠，在河口处打个转掉头回去！”
　　“好！”莫转头去安排。
　　很快大船跟着几张木筏到达夹族小河口附近。
　　这里的情形和上游季苍河口差不多，除开河口有一座木头石头搭建的简单码头之外，一切和三年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河滩上荆棘杂草丛生，鸟雀横飞，野兽奔跑，一派原始蛮荒的风貌。
　　徐晨站在徐徐掉头的船头甲板上，眺望乌龙江下游，突眼神一定。
　　在下游数里开外几乎和水天相接的地方，竟然还看到一张木筏。
　　“看，下游那是不是木筏？”
　　徐晨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大声询问身边的古和举。
　　两个家伙如今也都长成了虎背熊腰的大力野蛮人，但身份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还是徐晨的贴身工具人，一个司号一个掌旗。
　　两人仔细看了几眼都确定那的确是一张木筏。
　　船上其他人也都纷纷踮脚往下游张望，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甚至还有人表示看见上面有人。
　　“问问夹族的猎人，他们是不是还有同伴去了下游？”徐晨有些好奇，但也有些担心的吩咐。
　　但很快询问的结果让他十分惊讶，一群划着木筏在河口处捕鱼的夹族猎人表示部落并没有其他人去下游，每天捕鱼都是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小河口附近，眼下一个不差都在这里。
　　徐晨愣了一下心头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下游最近的就只有还未归服的刺叉族，若那木筏不是夹族人的话，必然就是刺叉族无疑。


第542章　夹族的探索
　　三年前徐晨征服羽公族之后从陆路到达微山湖附近，遭遇了刺叉族附属的鸣族，然后不想因为冲突造成己方伤亡，于是便留下了制作竹筏的方法之后飘然离去。
　　从刺叉族到夹族水路超过两百里，顺水的话估计最多两天，但逆水的话需要十天左右。
　　对于还不熟悉竹筏操作的部落来说，说不定这个时间要的更久。
　　而要远离部落在野外生存这么长时间，几乎和玩命差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徐晨判断若是自己不去，刺叉族十年也不会到达拱火族的原因。
　　因为乌龙江只有深秋到冬春大约四个月的时间江水比较低浅平稳，适合木筏出行，其他时间就算是木船都还要小心翼翼。
　　更别说对于才刚学会使用竹木筏和毫无长距离野外探险生存经验的原始野人来说了。
　　刺叉族知道徐晨当初是从西北方跟着五鬼族下去的，而徐晨等人又是制作竹筏从大湖离开，因此刺叉族肯定也知道徐晨等人来自于乌龙江上游，于是这些年肯定也在不断的往上游探索，试图找到徐晨等人的聚集地。
　　不过这种探索对刺叉族来说太困难了，三年过去，他们才终于到达夹族附近。
　　但即便是他们到了这里，上游还有一段湍急狭窄的河道，当初寒冬十二月，徐晨等人穿过这座峡谷就足足花了一天时间，但方才他们下来，不过用了十多分钟。
　　眼下九月中旬，乌龙江水要比十二月更大更急，竹木筏要想上行穿过去，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因此在未来，就算是刺叉族想要继续探索上游追寻徐晨等人的踪迹，至少也会被这道峡谷阻挡很长时间。
　　最终的可能就是他们先和夹族接触，然后在这里放弃竹筏登岸，跟着夹族顺陆路去拱火盆地，然后才能逐渐接触到徐晨。
　　但在这个原始的蛮荒时代，陌生族群的相互接触和了解，都是以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计。
　　决计不会有哪个部落毛躯一震就让对方纳头便拜彻底归服的。
　　不同族群就和野兽一样，领地意识非常强烈，对于外来入侵者的态度一般也非常恶劣，一不小心就是一场恶战，赢了吃肉，输了变粑粑。
　　而两个族群之间要想熟悉，都是在这种漫长的争斗和战争之中慢慢实现的。
　　就好比当初的乌盟和拱火盟。
　　两族做了几百年的邻居，两族大巫也有过一些高层次的智慧较量和交流，最终勉强达到和平相处的地步。
　　而这种和平相处的平衡一旦被打破，战争随时都可能发生。
　　族群之间的战争和部落之间的战争完全不同，因为这涉及到信仰不同造成的意识形态障碍，就和后世的中东一样，在宗教影响下，各国能够打几千年的仗，狗脑子都能打出来，谁都不会服谁，因为各自信奉的神灵和教义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人类无论是几千年的高级文明，还是几万年的远古蛮荒文明，实则在对待神灵信仰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本质的改变，甚至越是文明的时代，这种冲突越发明显和激烈。
　　至少在当下，徐晨还能通过武力征服，胁迫巫层面改变信仰，达到和平统一和融合的程度。
　　但等到宗教完全成熟，各种神灵体系和教义都深入人心，军队已经成为维护宗教的爪牙之后，这种冲突只会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无法和平相处。
　　因此就算下游的刺叉族能够到达夹族附近，但他们要想继续深入接触拱火族和更加遥远的巴族，可能还需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时间，光是夹族这一关他们就难过。
　　就比如眼下。
　　本来一群捕鱼的夹族猎人准备散开送徐晨的大船掉头离开，但突然听说下游出现了陌生部落的木筏，顿时便群情激动起来，鬼哭狼嚎的划着木筏要去下游将其赶走。
　　徐晨哭笑不得，吩咐莫停止掉头，而是继续向下追上木筏去看个究竟。
　　本来他也有打算等到明年建造几艘大船之后去征服刺叉族，然后把那片漆树纳入管辖范围。
　　但既然刺叉族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主动前来接触，这个机会也不能放弃。
　　因此弄清楚刺叉族的动机很重要。
　　若是能够不动用武力就能和平收复，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大船顺着江心急速而下，倏忽就在两三里之外。
　　而似乎下游的木筏也发现了这艘长得极其恐怖从未见过的古怪大船，吓的有些魂飞魄散，鬼哭狼嚎的划着木筏往下游疯狂逃窜。
　　不过木筏终究不如木船快，巨大的兽皮船帆鼓荡，再加上十多个猎人一起划桨摇橹，大船有若离弦之箭顺着湍急的河流急速而下，前后不过十多分钟，双方便已经不足百米距离。
　　徐晨已经看清，这的确是一艘竹筏，而不是巴族拱火族这边常见的木筏，而且竹筏上的一群野人也十分陌生。
　　“鸣号！”徐晨抬手吩咐。
　　“呜~~~”
　　低沉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顺着呼啸的河风响彻数里江面。
　　划桨奔逃的木筏速度勐然一下缓慢下来，大船越来越近，很快相隔不到二十米，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碾压之势就要撞上去一样，竹筏上七八个浑身赤裸的野人吓的趴在颠簸的竹筏上瑟瑟发抖，甚至还有人极度惊恐之下直接掉入江水之中。
　　“救人！”
　　在徐晨的吼声中，大船瞬间从木筏旁边掠过，船上有猎人伸出长长的木杆，抛下带有浮木的绳索，在五鬼族小女巫的大声疾呼之下，落水之后惊恐不知所措的野人还是很快听懂，然后抓住浮木，被船上一群猎人七手八脚的拉上甲板。
　　至于剩下几个趴在木筏上的家伙，徐晨也让人将其都弄上船，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木筏和几根简陋的竹篙竹桨顺水很快飘走。
　　在船上，徐晨在五鬼族小女巫的翻译下，开始审讯这些陌生男人。
　　果不其然，这几个赤身裸体的家伙就是刺叉族人。
　　他们是按照大巫的指引，划着竹筏往上游想来打探徐晨等人的下落。
　　而打探的目的，却是想和徐晨做一些和平友好的接触，希望获得陶器、麻布和盐这些神奇的物品。
　　不过在得知徐晨就是当初带队前去刺叉族和鸣族发生冲突的猎人首领之后，这几个家伙既惊恐又激动，趴在地上呼哈呼哈连比带画表达对徐晨的敬畏。
　　徐晨等人当初留给刺叉族的印象太深了。
　　自从他们不想打仗制造竹筏一走了之之后，刺叉族的女巫惊恐了好久。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种惊恐虽然慢慢消失，但想和徐晨等人接触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而且因为自己的错误，给刺叉族惹下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和恐怖的敌人，她必须想办法化解这个误会。
　　经过很长时间的慢慢摸索之后，刺叉族终于成功从徐晨当初随手留下的竹筏模型中学会了制作竹筏，并且还根据徐晨等人留下的藤筐，经过不断的摸索慢慢学会了编制藤筐和背篓。
　　当然，他们还学会了用兽皮搭建简单的帐篷。
　　但也仅此而已。
　　这些技能已经都是巴族最早的创造发明了。
　　而且也都是最基础最粗陋的技术。
　　至于剩下的陶器、麻布和盐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完全就和外星物品差不多，根本无法理解，也无从下手去学习和模彷。
　　而陶器、麻布、盐这些东西，如今在巴族大联盟内部，都还是硬通货，在羽公族这些东西甚至还未普及，至于最后加入的皮族，更是还如同宝贝一样，还属于极度稀缺的物品。
　　因此对于还从未正面和徐晨等人有过接触的刺叉族来说，徐晨等人留下的这些东西一直让他们念念不舍但又惊恐不安。
　　尤其是他们的大巫，自从徐晨等人走后，就陷入了深深的后悔和自责之中。
　　这三年，他们在学会制作竹筏之后，一直都在不停的往大湖外和乌龙江上游打探。
　　但面对上百里长的浩瀚大湖和更加无法揣摩和陌生的乌龙江，人类的力量就有若蚂蚁一样，显得的卑微而可笑，一次次的倾覆，一次次的失败，甚至为此还付出了不少人死伤和失踪之后，在今年秋天，他们终于突破重重激流险滩，沿途遇到无数野兽和困难，用几个月时间，终于循着此前不断探查的线路来到了夹族附近。
　　不过他们到了这里，但却并没敢继续往上，因为他们发现了夹族人的踪迹，已经在附近逡巡了好几天了。
　　若不是徐晨站在比较高的船舱甲板上，可能也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第543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五鬼族和刺叉族系出同源，甚至算得上是同一个族群，虽然分开一百多年，但语言交流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因此这番交流还算顺利，远比当初面对羽公族和皮族强的多。
　　询问结束，徐晨也大致弄懂了刺叉族的态度。
　　总体来说，刺叉族是倾向于接触、学习和交流的。
　　他们的巫并不想发动任何战争。
　　甚至她对当初的举动还充满了后悔和惶恐，不断追寻和探索徐晨等人动向的原因，既是想获得更多的陶器、麻布和盐这些神奇的物品，同时也想道歉和交流。
　　获得这些信息，徐晨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
　　不战而屈人之兵，一直都是战争的最高境界。
　　当初自己带队前去，虽然最终略显狼狈的离开，但和鸣族一战也立下了赫赫威名，同时自己的善意也得到了回报，刺叉族的大巫最终还是读懂了自己和平交往的意图。
　　有了这个前提，就让徐晨就有了更加清晰的安排，可以不用战争便将对方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
　　他决定安排一支使臣团队前去刺叉族，当面与刺叉族大巫交流这件事，有了前面的铺垫，想来刺叉族大巫不会拒绝。
　　刺叉族和有穷族不一样。
　　有穷族虽然占有锡这样的战略性资源，但因为交通困难来去麻烦，无论用兵还是统治，都不太容易，因此徐晨可以容忍他们当一个游离在大联盟之外的有好邻居，只需要帮助冶炼锡就行了。
　　但刺叉族不同，他们刚好处在乌龙江中下游，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未来必然是乌龙江流域的重要交通节点，面对这样一个交通要地，徐晨断然没有做邻居的想法，要么主动归服，要么被打服，不会有第三个选择。
　　眼下看来，刺叉族主动归服的可能性很大。
　　一个小时后，大船再次回到夹族河口附近，徐晨停船招来一群捕鱼的夹族猎人，吩咐他们密切下游刺叉族的动向，并且叮嘱一旦发现不要和刺叉族发生冲突，尽量要保持和平交流的姿态。
　　此时，天色已经快到正午。
　　徐晨简单安排一番之后，命令拔锚起航，带着七个刺叉族猎人返航。
　　顺水行船如窜稀，逆水行舟如便秘。
　　就算是如今的木船强过竹木筏无数倍，但面对涛涛翻滚的乌龙江和湍急狭窄的峡谷，从夹族回到季苍河口这一段不过三四十里的水路，硬是用了近五个小时，几乎是下行时间的五倍。
　　好在他们千赶万赶，终于还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
　　此时狩猎比赛早已结束，所有的比赛队伍也都已经通过水陆两路赶回拱火族，只剩下了风带着一群猎人正骑马等候在河滩码头附近。
　　看到徐晨等人平安归来，一群猎人便分做两队，一队在岸边顺着大路沿途跟随护送，另一队则快马即便赶回去汇报平安。…。
　　开玩笑，巫王陛下和一群巫都坐船不见了，任凭哪个部落都惶恐不安。
　　平安回来还好，若是一群人都翻船挂了，所有部落肯定都如同塌天一样，绝对很快便会乱作一团。
　　还好，巫王陛下带着他的一群大巫小巫平安回来了。
　　而且似乎另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