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康的咸鱼生活-第6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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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也听到了大家的对话。
在皇帝已经昏迷的情况下，当然是曹仪的话最有效用。
同时大康太祖也有过规定，在紧急情况下，丞相们可以行使职权，对皇宫安危进行布置的。
所以千牛卫校尉直接冲了出去。
一边冲，他还一边吹起了尖锐声音的竹哨子。
这是一级警戒情况出现的声音。
迅即的，皇宫里面马上就开始动了起来。
首先是千牛卫封锁了宫门。
然后千牛卫大将军吕松入宫。
紧接着，绣衣卫大将军江少吉也入宫了。
仅仅是一刻钟之后，绣衣卫也接到了江少吉的紧急命令，开始封锁整个皇城，任何人不许随意走动，更不允许出皇城。
……
此时的丞相和一众大臣、将军们，已经和皇帝一起，齐齐汇聚在了距离乾清宫不远的景仁宫。
在御医的紧急抢救下，景和帝已经醒了过来。
喝了一碗参汤强行提气之后，景和帝被抬到了景仁宫。
景仁宫的大殿已经被清空，周围都站立着千牛卫侍卫。
大殿之中有两堆拼凑起来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两个幼小的躯体。
虽然已经擦拭干净了血渍，但是那苍白的脸庞，禁闭的双眼，仍旧是让看过的人都忍不住心酸。
皇帝挣扎着站起来，在赵寿的搀扶下来到桌子前，看到自己今天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两个皇子，竟然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心头一股热血涌了出来。
“噗……”
皇帝的鲜血喷在了桌子上，也溅到了死去的皇子身上。
“陛下！！”
大家马上慌乱了起来。
赵寿更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生怕他再次倒下。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景和帝吐了血之后，反倒是精神好了一些。
他剧烈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了手，虚弱的道：“我没事！”
说着，景和帝接过了赵寿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后，用颤抖的手，摸了摸两个尚是婴儿的皇子的脸蛋儿。
脸蛋儿一如既往的滑滑嫩嫩，但却再也没有了呼吸。
可怜两个婴儿，都没怎么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
我本想着他们中的一个，能好好的长大，继承我的皇位的，可是……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一想到这里，景和帝的心痛如刀绞。
但他还是强忍住了泪花儿，沉声的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查出来了吗？”
“回禀陛下，绣衣卫密探正在查验。”席瞰硬着头皮道。
高敬还在西域忙着追查朱平川的下落，连春节都没有回来。
如今在绣衣卫暂代大都督权柄的就是席瞰。
可席瞰真心是不想遇到这种事情啊。
一上来就遇到两个皇子全部离奇死亡，而且一看就晓得是中毒而亡的。
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耸人听闻的秘密，席瞰一点儿都不想晓得。
可问题在于，大都督不在，就只能是他来背锅了。
“我坐在这里等，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还没有所得的话，就全部打进天牢。”景和帝望向了他，“席瞰！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遵旨！”
席瞰一咬牙，躬身下拜道：“一个时辰之内，如果卑职没有能找到线索，甘愿下天牢受刑。”
“去吧！“
“是！”
等到席瞰离开，景和帝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御医们，还有苗秀秀。
苗秀秀的衣服上，甚至还有一滩血迹，那是他儿子的。
刚才苗秀秀骑着马儿冲进宫里，直奔皇子的寝宫，但却只来得及抱着检查一下，便眼睁睁的看着皇子吐血而亡。
皇帝悲凉的叹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道：“秀秀……”
说了两个字，他就说不下去了。
苗秀秀懂他的意思，马上道：“陛下，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情。”景和帝挥手中断了她的话，“你来说一说，我的皇儿是怎么了？”
“的确是中毒而亡，但是这种毒药我之前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苗秀秀道，“要是我师父在的话，或许能知道。”
“刘扁鹊……刘扁鹊……”
景和帝的嘴里唠叨着这个名字，在这么一刻，他忽然有些痛恨这个神医。
因为御医们是没有多大用的，但刘扁鹊要是还在京城，说不定都可以救下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转而一想，在苗秀秀到来的时候，老四已经死了，老五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断然是没有再救的可能，景和帝又泄了气。
毫无疑问，贼子肯定是挑在刘扁鹊不在的时候下手。
但刘扁鹊即便是在京城，有时候他都要去周边采药和治病。
看着皇儿的死亡，也不过是半个时辰之间的事情，哪里又来得及？
究竟是何等人，用何等恶毒的手段，才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措！？
“传令！”
景和帝对旁边的赵寿道：“让刘扁鹊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同时两个皇子的遗体暂时用冰棺保存，不许泄露任何消息。”
“是！”
赵寿跑到旁边角落去写文书了。
景和帝又望向了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众臣，“诸位臣工，你们觉得这事儿可能是谁干的？”
曹仪马上低头。
其余几个丞相和大臣，也是一脸的疑惑，以及一脸的纠结。
他们都猜想到了点什么，但却又不敢肯定，因为这里面牵扯太大了，稍不留意就是惹下大祸。
刘仁怀见到皇帝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道：“只有三种可能。”
“你说！”
“第一种可能，是外族埋伏在皇宫里的间谍，他们策划了这个事情，来造成我们的恐慌。”
“第二种可能，是宫里没有生育的嫔妃们所为，她们出于嫉妒、不满、怨恨的因素，头脑发热的杀掉了两位皇子。”
“第三种可能，是宫外的三位下一代的亲王，他们为了得到皇位，所以勾结宫里的人，杀了皇子们。”
刘仁怀这么说着，不但是皇帝，一群大臣们也都变了脸色。
谁都知道情况就这么几种，但真正要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啊。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景和帝，此时也呆住了。
他脸色阴晴不定，半天都不说话。
在这种沉闷的氛围内，良久才听到皇帝的说话。
“无论是谁，谁主导了这个行为……朕都要杀你全家！朕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
第978章 自焚！真相？！
皇帝说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心神。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一个人。
连之前二儿子叫人杀掉了三儿子时，他都没有气得这么快疯了。
比失去更加痛心的是什么？
是失而复得之后，再次失去！
现在的两位皇子便是如此。
本身就是千辛万苦之后，老天爷给景和帝的惊喜。
没想到这个惊喜从受孕开始的那一刻到现在，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就再次沦为了噩耗。
景和帝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都说一说，到底是谁？谁最有可能？”
他问的是所有在场的大臣们。
显然，只是刘仁怀一个人说话，让景和帝心中很不满意，觉得别人都是在逃避。
尤其是一个人。
景和帝看着他道：“鸿廉啊，难道你都不敢说吗？”
葛松道皱紧了眉头，道：“不是臣下不敢，而是微臣什么都不知道，贸贸然的说话，难道不会让大家寒心吗？陛下，凡是都要讲究一个证据，还要有很详细的起因、经过、结果的链条，这样才能判断的。”
“对啊。”
这边的马浩秋赶紧接话：“陛下，您看看，如果是我们说，犯罪的是间谍……那么宫里是不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数千的宫女、宦官、千牛卫卫士等等，全都要开始严厉的审讯排查，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还有各位嫔妃们。”钟昶苦笑着道：“除了太后之外，连皇后都有嫌疑……对吗？陛下！这个您教我们怎么说，怎么去判断？”
刘仁怀就说出了三个可能，几人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只留下最后一个，也是嫌疑最大的可能。
而现在还没有说话的是曹仪。
曹仪暗骂一声几个王八蛋，居然把这些事情抛给了我。
但他又不能不说话。
在景和帝的眼神之下，曹仪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三位亲王那边也是如此。宁王温文尔雅，凡事都不争；德王喜欢做生意、做发明，对于权势一点兴趣都没有；武王只喜欢玩乐和打仗……他们三个明眼上都没有任何想要谋逆的理由，如果硬要查的话，恐怕宗室震动啊，陛下！”
景和帝听着他们的话，把三个状况都分析了，表面上看起来很有理，但实际上屁用都没有。
根本没办法给出有用的消息，也没办法指出哪一个才是最应该优先调查的。
但这个没关系。
景和帝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自己绝对不退缩。
“传旨！”
皇帝淡然的开口：“命令绣衣卫大都督高敬火速回京，一刻都不能耽搁。”
“遵旨！”
好嘛。
这边赵寿刚刚写好了中旨，准备发下去，这下又坐下继续写了。
“蒋虎。”
“臣在！”
“你去把铭淇和铭观叫进宫里来，好好的安置，不许他们到处乱跑。”
“是！”
蒋虎转身就走了出去。
“赵寿！”
“在！”
“传旨，让武王柳铭璟放弃一切事务，即刻赶回京城，来见朕。”
“是！”
廖石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皇帝这一次可是真的要彻查啊，三个有嫌疑的王爷都被叫进宫里软禁。
宁王柳铭观和武王柳铭璟也就罢了。
可德王柳铭淇可是皇上最宠爱信任的侄儿啊，现在皇帝都开始不信任他了。
这样的转变，让人很难受，也让人很是毛骨悚然。
但从事实的角度来说，皇子被毒杀，特别是两个皇子都被毒杀的事情，的确是需要全面考虑。
不要看宁王谦和温润、德王不喜权势、武王只喜欢舞刀弄枪，就觉得这是他们的真心，说不定其中就有鬼。
这一次，无论结果怎么样，大康恐怕再也没办法回到以前了。
想着想着，廖石聪不经意的往外面一瞧。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阵黑烟。
黑烟！？
廖石聪一惊，惊呼了一声，即刻就冲到了门口。
大家被他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朝着外面看去，也看到了黑烟。
景仁宫的地势很高，这里能看到的黑烟，明显就是来自于低矮的地方。
“起火的地方是哪里？”挤到了前面的皇帝问道。
“回禀皇上，那里应该是雨花阁附近。”身旁的千牛卫判断道。
葛松道问，“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建筑物？或者说是谁居住的地方？”
千牛卫回答道：“平日里没有什么贵人居住，但是不少的宦官都住在那里。”
“嗯？”
葛松道蓦的脸色一变，赶紧道：“陛下……赶紧派人去，可能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景和帝听着也脸色剧变，当即吼道：“快！快去！！”
于是一群侍卫又冲了出去。
其实他们都不用焦急，因为在那边的侍卫们，已经闻讯赶到，迅速的想要救火了。
但很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迅捷的消防工具，而且宫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一旦烧起来了就很难控制火候。
等到火势全部扑灭，在宫里已经引起了莫大的动静。
本来被隐瞒着的太后娘娘，也知道了这事儿。
她想要见皇帝，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挡。
然后太后就顺理成章的见到了两个被毒杀的孙儿，然后也直接昏了过去。
景和帝都来不及安抚昏倒的老娘，在叮嘱了白迁好好的照顾太后一番，飞快的赶向了被浇灭的火灾现场。
到了现场大家才知道，与其说是扑灭，还不如说是把其余建筑物隔断了之后，任由这一排的房子全部烧光了的状况。
眼看着已经成为了灰烬的房子，景和帝一脸的铁青。
曹仪开口问道：“这里面都住的是谁啊？”
面前有一些附近逃出来的小宦官。
他们战战兢兢的道：“都是宫里当差的……不过这里最中间的一处，住的是周明周公公……”
“嗯！？”
景和帝蓦的睁大了眼睛，转而问赵寿，“周明是住这里的？”
“对！”
一心只在皇帝身上的赵寿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两年前搬到了这边……就在中间那里。”
“周明有问题？”
这是皇帝问的第二句话。
“老奴不知道。”赵寿先是回答了皇帝，再转身问旁边的小宦官，“发生火灾的时候，周总管在里面？”
“在！”
几个小宦官赶紧回答：“周总管上午有点不舒服，就进屋休息了，一直没有出来，连中午饭都是御膳房的人送进去的……我们就在外面做事儿，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周明死了……”
“上午回到房间的……”
皇帝喃喃了几句，觉得好像这个大太监没有什么嫌疑。
但刘仁怀却是经验丰富的人，他说道：“陛下，这里面肯定不简单！为什么起火只是这里的？微臣刚才看了一下，这里并没有什么起火的条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建筑物，纵火一定是冲着人来的。”
“纵火？”
景和帝讶然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很简单，因为这里使用的是汽油。”葛松道帮着解说道：“否则的话，怎么会烧得如此猛烈，烧得如此干净？”
“还有，这股子燃烧后残留的汽油味儿，我们也能闻得到。”廖石聪也确认道：“在东北的时候，我闻了太多汽油的味道。”
“还用上了汽油焚烧？在皇宫里！？”
这下子皇帝是彻底的震惊了，“大胆！是谁把汽油给泄露的？……蒋虎，查！去把管汽油的全都抓起来查！！”
“是！”
蒋虎命令下面的军侯执行命令去了。
马浩秋也问旁边的几个小宦官，他们回答说，这火势起得非常快，又很猛烈，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几个同伴都是这样被直接困在屋里烧死了，他们还能听到惨叫声。
“周公公发出了惨叫声吗？”刘仁怀沉吟着问道。
“有！”
小宦官们点点头。
“不过声音不大，我们还喊了他快点跑出来……结果就没有了声响。”一个小宦官补充道。
“看来周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啊。”曹仪沉吟着说道：“但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该怎么样寻找线索呢？”
皇帝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此刻想得很多。
倘若周明牵涉了进来，那么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宫里三大总管。
赵寿跟着景和帝身边，钱贤瑞主管宫中用度采购等等，周明却是兼任了绣衣卫副都督，不但监控着绣衣卫，还掌握着一股一百多人的江湖奇人异士！！
有这些人帮忙，有这些人掩护，周明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比如说为什么贼子能那么好的抓住时机，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两个皇子。
甚至于如果多想一点，当初的寿王被毒杀一事，那个被灭口的小宦官背后之人，一直没有找到。
要是这个人和周明有关系，那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能逃脱追捕和审查了。
因为那一次，恰好就是周明配合着千牛卫来审查的！
而且周明是主要的审查官！！！
不！
周明都不是幕后主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