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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大汉光武-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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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乞丐模样的刘伯姬一边用左手轻轻揉动自己麻木的腰肢,一边可怜巴巴地求饶,“我哪里知道,你们要星夜赶路?快,快进城,帮我找家能够洗浴的客栈。再耽误一会儿,我不被累死,也活活被臭死了!”

  “呵呵呵呵呵……”

  城门附近的百姓,纷纷摇头而笑。立刻明白了女乞丐根本不是什么讨饭的叫花子,而是那两名男子的小妹。因为先前不肯听兄长的话,老老实实留在家里,所以才沦落成这般模样。

  “你想得简单,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可以洗浴的客栈?”

  刘秀也被自家妹妹的可怜模样,逗得莞尔。摇摇头,故意低声吓唬道:“咱们没带多少盘缠,要省着些花。一会儿找个车马店打了水,把脸和手洗干净就行了。至于衣服,得回到家里之后才能换洗!”

  “啊——”

  刘伯姬顿时痛不欲生,抬起满是泥土的手,就想去捂自己的面孔。然而,鼻孔处的馊臭味道,却迅速让她恢复了冷静。将手放到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擦了几下,继续苦苦哀求,“三哥,好三哥,咱们先找个客栈歇歇脚。即便不换洗衣服,至少也打些热水,让我把头发洗洗。”

  “就你这样,还想学别人跃马江湖?” 刘秀撇了撇嘴,一边继续朝城里走,一边低声数落。

  “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刘伯姬浑身上下都痒得难受,再也拿不出丝毫女英雄气概,跟在刘秀背后苦苦哀求。

  “嗯!” 刘秀撇嘴冷哼,就是不肯松口。

  他是存心要给自家妹妹一点儿教训,以免后者总是拿出门闯荡当做儿戏。谁料皮六却不忍心看刘伯姬继续着急,强忍住笑,在旁边低声插嘴,“五小姐不要着急,我堂姐家的铺面,就在城南。你,你可以去我堂姐开的客栈中洗!热水敞开了用,管够!”

  “好!快去,快去!” 刘伯姬顿时就还了魂儿,雀跃着在皮六身后大声催促。

  刘秀虽然不满意皮六破坏了自己的“训妹计划”,却也知道后者是无心之失。只好悻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走吧,那就去皮六的堂姐家。六子,你既然还有堂姐在宛城,怎么,怎么又混到了元伯兄的手下?”

  “唉,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皮六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暗,叹了口气,低声回应,“我们皮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早年在宛城内做买卖,日子过得也算殷实。可后来,我祖父病故,我阿爷和叔叔们合不来,就分了家。然后我阿爷就病了,为了给他治病,我娘只能不停变卖家产。结果,家产卖光了,我阿爷的病情也没好转。我不愿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就只能去城里做挑夫,做泥水匠,做贼,做所有能弄到钱的事情。再往后,我阿爷和阿娘就都穷死了,我们家这枝子,就剩下了我一个!”

  “那你的叔叔们呢,没人施加援手么?” 刘秀听得心中好生凄凉,忍不住低声追问。

  “救急不救穷,叔叔们各有各的家,怎么可能把家产也变卖了给我阿爷治病?即便他们肯,我阿爷也不能收啊!”

  皮六又叹了口气,平素堆满卑微的面上,隐隐透出了几分哀怨。“况且官府那边,收钱收得像筛子般,让买卖人家的个个朝不保夕。几个叔父也得留些余钱,以备自家不时之需!”

  “唉!饥岁之春,幼弟不饟! 古人诚不我欺!” 刘秀心中瞬间闪过韩非子上的几句话,随口念了出来。

  “三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爷娘没了之后,我的几个叔叔嫌我手脚不干净,就跟我断了联系。只有堂姐不嫌弃我,还认我这个弟弟。堂姐夫也曾经多次劝我,找份正事儿,早点成家立业。所以,每次回到宛城,我都会到他家里看看!”

  皮六抬起脏手擦了擦发红的眼睛,苦笑着补充。

  刹那间,身上猥琐之气尽去,就像一个除外多年的游子,忽然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儿,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把腰杆挺得笔直。


  第四十三章 寒霜满地杀百草 (四)


  皮六在自家亲人面前,要装出一幅男子汉模样。刘秀去见李通,也不能蓬首垢面。所以,哪怕是再心急如焚,他也带着小妹刘伯姬,先到皮六堂姐家的客栈安顿了下来,洗过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吃饱了肚子,最后才由皮六这个地头蛇带路,缓缓走向了宛城李氏大宅。

  饶是预先心里有所准备,当来到了李通家门口,刘秀依旧被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晃得两眼发花。只见朱漆刷过的大门上,一左一右,打着两个巨大的黄铜锁扣。每一个锁扣都有碗口大小,上面铸着两只辟邪神兽。兽口处,两支半寸粗细的铜环,被磨得金光灿灿。只要走上前轻轻一扣,就能发出清脆的轰鸣声,告诉主人有贵客莅临。

  如此华贵的门环,自然不需要客人亲自去扣。还没等皮六的双脚踏上门前的青石台阶,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已经从侧门冲了出来。或手握腰间刀柄,或冲皮六横眉怒目,“来人留步,此乃当朝绣衣御史府邸,若非故旧亲朋,休要自讨没趣!”

  “孙哥,郎哥,求哥,你们不认识我了?我是皮六,南城枣子巷的皮六啊!我中秋时,还跟着王大哥一起,前来给贵府送鹿脯子呢!”

  皮六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双手抱拳,大声自我介绍。”皮六?”

  四名家丁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客人,随即一拥而上,“果然是你!你小子居然还敢来?上次杨四跟你一道出去,结果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丢尽了我家大老爷脸面。你今天如果不给我家一个交代,休怪大老爷他们不给刘庄主面子!”

  “几位哥哥且慢动手,几位哥哥且慢动手。我今天真的有要紧事。”

  皮六被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抱头,快速补充,“我家庄主的三弟,与贵府御史老爷乃是莫逆之交。今日特别前来登门拜访!”

  “胡扯,我家御史老爷刚刚从长安回来,怎么会跟你家三庄主认识!”

  四名家丁根本不相信皮六的话,撸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将其一举拿下。

  “住手!”刘秀涵养再好,也忍受不了李氏家丁如此嚣张,迈开大步走到皮六身侧,高声断喝,“各位,刘某跟次元兄是否有交情,你等进去通禀一声,自见分晓。何必在自家门前喊打喊杀,败坏次元兄的声名?”

  “你管得着么?”

  四名家丁骄横惯了,哪里被人如此当街呵斥过。立刻竖起眼睛,对着刘秀张牙舞爪。然而,当看到后者那魁梧的身材和镇定的眼神,顿时气焰就为之一滞。相继快速收起怒气,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贵客真的是我家御史老爷的故交?先前小人怠慢了。您请稍等,小人们这就进去替您通禀!”

  “多谢!” 刘秀侧开身子,还了个半揖,眉头依旧皱得紧紧。

  他当年在长安城内,也见过许多富贵人家,可很少有谁家的家丁,像眼前四人这般骄狂。即便是以跋扈著称的哀氏,和以贪婪闻名的甄氏,在访客面前,也会努力摆出一幅彬彬有礼模样。而宛城李家,虽然权势远不如长安哀氏和甄氏,家丁蛮横凶恶,却远远胜之。这,让他很怀疑,刘家跟李家和合作,有多少牢固性。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如此仓促,就亲自登上李家的台阶。

  “三爷,他们四个,其实都是大李老爷的下属,跟御史老爷没多少关系!”

  自己也觉得刚才的情况过于屈辱,皮六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向刘秀解释,“大李老爷,原本住在棘阳,后来受不了岑鹏的排挤,才主动辞官搬了回来。而御史老爷虽然不是大李老爷的亲弟,他的父亲,却没有跟大李老爷父亲分家另过。所以,这座祖宅,两位李老爷都有资格住得!”

  “哦!”

  刘秀轻轻点头,“怪不得我刚刚跟次元兄结识时,他介绍说自己其兄为李捕头,而不强调二人是叔伯兄弟。原来,他们的父辈尚未分家!”

  “不分有不分的好处,分有分的好处!”

  皮六红着脸,低声补充,“我就不跟您多嚼舌头了,刚才那四位,是看我不顺眼,不是冲着您。您老千万不要生气,咱们办正事儿要紧!”

  “那是自然!” 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同时对皮六的观感,迅速提高了许多。

  除了偷鸡摸狗的毛病外,他发现在其余方面,皮六的表现相当不错。甚至懂得顾全大局,不计较个人一时荣辱。这种品质,出现在一个喽啰身上,实在是难能可贵。如果今后此人能改掉偷窃的恶习,努力向上,未必不会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英才。

  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大门内,已经涌起了一阵剧烈的脚步声。紧跟着,门被家丁门从里边合力拉开,绣衣御史李通,倒拖着鞋子冲了出来,“文叔,你可算来了,李某等你等得好生心焦。如果过了明日你再不来,某就只好策马去舂陵寻你!”

  “我只在家里歇息了一个晚上,就立刻策马冲向了宛城。”刘秀被说得心中一暖,大笑着向李通拱手,“事先没让人向次元兄传话,唐突之处,还请次元兄原谅则个!”

  “哪里话,哪里话,你能来,让我宛城李家蓬荜生辉!”

  李通侧开身子,笑着还礼,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站在台阶下百无聊赖的刘伯姬,顿时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僵。紧跟着,又苦笑着摇头,“瞧我这眼神儿,居然没发现还有别的客人。文叔,你身后这位女子……”

  “这是小妹伯姬,听闻宛城繁华,特地跟着我过来长长见识!”

  刘秀立刻将目光转向台阶下,大声介绍。随即,又主动向刘伯姬介绍李通,“小妹,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次元兄,他是李捕头的堂弟,当朝绣衣御史!”

  “最后四个字,休要再提!”

  李通用力摇了下头,大声请求,“李某正是因为不愿意做那狗屁绣衣使者的头目,才找了个借口跑回家。”

  说罢,又拱手跟刘伯姬相互见礼。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他处,再也不愿再跟对方的身影相接。

  “三哥,我有些头疼,去皮六堂姐家客栈等你!”

  刘伯姬从小被家人捧着,几曾被人如此“轻慢”,顿时心中就涌起了几分怒火,转过头,上马便走。

  “伯姬,且慢!”

  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策马远去。然后回过头,讪讪地向李通赔礼,“次元兄勿怪,小妹很少出门,有些怕见陌生人。并非故意无礼!”

  “不妨,不妨!”

  李通身上的拘束感觉,荡然一空。带着如假包换的喜悦,大声回应,“令妹第一次来宛城,理应四处走走。孙五,找几个机灵的仆妇悄悄跟着刘家小姐,别让她在城里遇到麻烦。”

  “是!”

  家丁孙五答应一声,小跑着入内去叫人。不待他的背影去远,李通就迫不及待地向刘秀和皮六发出邀请,“文叔,请入内喝茶。皮兄弟,也请到厢房吃些点心。我最近每天都听家兄说起舂陵和刘大哥,咱们两家人之间,用不着太生分!”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刘秀笑着向对方拱手,然后带着皮六快步入内。自有仆人上前,将后者请到厢房去安顿。而他自己,则被李通亲自陪同,缓缓请入了李家祖宅的正厅。寒暄几句后,便步入正题。

  正厅之内的陈设,也跟李家的大门一样贵气逼人,要么镶金,要么嵌玉,极尽奢华之能事。把刘秀看得眼花缭乱,心中忍不住就暗道:“宛城李家果然树大根深,这家底,恐怕比起当年孔师伯也不逊多让……”

  “让文叔见笑了,家兄性喜奢靡,所以布置得实在张扬了些!” 李通却在旁边倍觉尴尬,拱了下手,讪讪地解释。

  “次元兄言重了,刘某倒是觉得如此布置,才能彰显家族底蕴雄厚!”

  刘秀摇摇头,故意笑着打趣,“若是将来起事,将其尽数变卖了,换成粮草辎重,可供十万人半年之需!”

  “啊?!”

  没想到刘秀一进门,就打起了李氏家产的主意,李通顿时大吃一惊。旋即,又仰起头,大笑说道:“对极,对极,将其全部这换成粮草辎重,定然可解大军后顾之忧。如果连这点本钱都舍不得,还造什么反?李某先前一直看着屋子里的东西不顺眼,却不知道如何去消放,文叔,你果然是李某的知己!”

  “一句玩笑话而已,次元兄切莫当真!”

  刘秀四下看了看,摇头而笑,“金银珠玉,只能供品鉴把玩,却就不了人命。小弟这次前来宛城,却是为了次元兄救我刘氏全族。”

  “啊?” 李通再度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收起笑容,郑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文叔如此紧张?李某愿闻其详!”

  “唉——” 刘秀有求于人,不敢隐瞒。叹了口气,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和梁游徼之流早已盯上了舂陵刘家的情况如实告知。

  李通一开始,还觉得刘秀有些小题大做,听到了后来,脸上的表情便渐渐变得凝重,到最后,则几乎要滴下水来,拍打着手掌,大声感慨:“一直以为小孟尝和家兄两人联手,定能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谁料他们两个,谋事居然如此粗疏。好在舂陵偏僻,朝廷没有派遣绣衣巡视。否则,你刘家肯定早就被官军荡成了平地!”

  第四十四 寒霜满地杀百草 (五)

  “所以小弟才斗胆赶来请次元兄到舂陵坐镇,借你这个绣衣使者的身份,为我刘家多争取一些准备时间!”

  虽然自己也对刘縯的粗疏颇为不满,但听到外人指责自己的哥哥,刘秀心里还是好生别扭。拱起手来,郑重请求。

  “文叔你误会了!李某,李某不是单纯抱怨令兄!”

  李通反应极为敏锐,立刻从刘秀表情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苦笑着摇摇头,大声解释道,“李某先前说要去舂陵找你,也并非一句客气话。家兄这边,做事同样是百孔千疮!”

  “啊?” 刘秀心里顿时就是一凉,皱着眉头,低声求教,“次元兄莫非脱不开身,还是有道了其他麻烦,小弟愿闻其详!”

  “脱身倒是能脱,官府畏惧于绣衣使者的恶名,暂时也不敢奈何家兄。但是……”

  李脸色忽然变得极为红润,叹息着摇头,“唉!说出了不怕你笑话,家兄虽然与令兄相约找机会在舂陵和宛城同时起事。但他的准备,比你们舂陵刘家那边,还多有不如。包括先前答应支援令兄的粮草物资,如今也刚刚筹集了不到许诺的两成!”

  “啊,啊,啊?” 刘秀的嘴巴瞬间张得老大,愣愣半晌,才干笑着说道,“令,令,令兄身在宛城,周围人多眼杂,想,想必也有许多难处。这些年来他能帮助家兄购买粮草生铁等物,我们刘家已经感激不尽,实在不敢再求更多!““你,你这么说,李某就更觉得心里不安了!”

  李通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摇摇头,大声道:“家兄久在衙门行走,与各类人等,都有交往,买点儿粮草辎重,真不算什么难事?要我看,他分明是把起义看得太简单了,还真的以为自己只要登高一呼,天下弹指可定。”

  “也,也许,令,令兄还有,还有别的隐情吧!”

  刘秀既不知道该如何替李秩辩解,又不便于跟李通一起声讨对方的哥哥,脸上的表情好不尴尬。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向你提前说明,免得你们兄弟,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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