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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脸谱下的大明-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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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过了。”钱渊挽起曾淳,“台州知府谭子理文武双全,力保台州……”
  “哈哈哈……”周诗大笑道:“那也要谢过展才……那是你小舅嘛。”
  周诗来曾家已经好些次了,钱渊虽名扬天下又牙尖嘴利却不像徐渭那般倨傲,三人倒是聊的投机。
  曾淳虽生于扬州,但也去过黄岩老宅,探问起仓头街曾家巷,钱渊细细讲述,又说起扬州大捷的吴百朋。
  三人在外间谈笑,正厅内隐隐可见一位老妇人,正眯眼细看外间钱渊携带的护卫,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走出门,“淳儿,贵客临门,何以在门外闲叙?”
  钱渊转头过来,那名老妇人头发尽白,布裙无妆,发髻上插着根木钗,面容平静。
  视线在空中一触而过,钱渊轻叹一声,上前行礼,“晚辈松江钱渊,见过老夫人。”
  “不敢当此礼。”刘氏略略偏身让过,“还请入内奉茶。”
  曾家是流放汉中,自然没有仆人,曾淳亲自斟茶,连连抱歉。
  钱渊却笑道:“碎茶龙井,入口无差,其实清水一杯足矣。”
  “华亭钱氏,书香门第,官宦世家,自然精于品茶。”刘氏坐在主位上轻声道:“这还是周知县所赠。”
  周诗忍笑点头,他是随园士子,自然知道钱渊是真的不会品茶。
  “先夫幼年迁居扬州,祖籍台州黄岩,老身亦是黄岩人氏,钱大人东南击倭,护佑沿海,远在西北亦有耳闻。”
  “首功浙直总督胡汝贞,次功台州知府谭子理、浙江副总兵戚元敬、宁绍台参将卢斌。”钱渊慢条斯理的将话题扯开,侧头看了眼周诗,今天登门拜会可不是来听歌功颂德的。
  周诗咳嗽两声,“老夫人,昨日接到京中来信,严分宜病重不治,已然归西。”
  刘氏霍然起身,哗啦一下将桌上装着干果的碟子都带的摔落,紧张中带着希望,也带着失望,“严贼死了?!”
  带着希望,是因为严嵩死了,有可能曾铣案能翻身。
  带着失望,是因为严嵩不是被政敌攻倒,曾铣案未必一定能翻身。
  原时空中,在徐阶的主使下,隆庆元年,夏言、曾铣均在第一时间得以昭雪,徐阶借此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政治威望,接着清洗严党,召回大量被严党打压的官员填充朝中,这才能轻而易举的击败了简在帝心的高拱。
  这一世,徐阶因谋划刺杀严世蕃而名望大跌,但严嵩一死,徐阶很可能还是能上位内阁首辅……钱渊在心里琢磨过了,如果嘉靖帝很快驾崩,借夏言、曾铣案翻身,将是徐阶最可能使用的手段。
  而钱渊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断掉徐阶这条路。
  刘氏的神情有些复杂,而曾淳脸上只有欣喜,在他看来,严嵩死了,曾家就能翻身了。
  片刻后,刘氏抬头直视钱渊,后者笑了笑转头看了眼周诗。
  周诗虽然不知道内情,但立即起身招呼还在懵懂中的曾淳出了门……王义的身份在随园中只有钱渊一人知晓,护卫队如今的头领梁生、彭峰也不知情,仅有的两个知情人杨文、张三都还在东南。
  看周诗关上门,刘氏起身,郑重其事的屈膝行礼,“自嘉靖三十二年起,多得龙泉之助,老身拜谢。”
  “老夫人此礼过重了。”钱渊还了半礼,神色淡淡,“合则两利而已。”
  刘氏微微摇头,嘉靖三十二年,严嵩正如日中天,严世蕃入阁执掌票拟,严党权倾天下,而钱渊当时一介生员,收容王义,义助曾家,这等恩情,绝非交易。
  更何况,就算是交易,曾家也欠下了只怕永远也无法回报的人情。
  深深吸了口气,刘氏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踌躇半响后才问:“敢问钱大人,朝中可有征兆?”
  “并无。”钱渊简短而明确的回复道:“当年之案,陛下钦定。”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算严嵩死了,只要嘉靖帝还在,就不可能翻案。


第806章 倒霉的高拱
  当年是嘉靖帝亲下旨意,这个答案刘氏也心里有数,苦笑一声后道:“老身得钱大人之助,还算撑得过去,也不知夏家如何,是否能等得到昭雪之日。”
  钱渊沉默片刻,对比起来,夏家要比曾家惨得多,夏言被杀,其妻苏氏流放广西,原配四子均早夭,其妾崔氏生下幼子夏先承,寄托他家,但就在去年过世。
  也就是说,夏家如今被流放广西的只有苏氏一人,钱渊早在嘉靖三十五年遣派护卫去广西探视,不过三十多岁的苏氏鸡皮鹤发,状如老忌。
  听钱渊一一叙述,刘氏不禁黯然神伤,又问起苏氏的父亲苏纲。
  “早在十年前病死昭狱中。”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钱渊在心里思索,说起来当年夏言、曾铣案的确是冤案,但严世蕃实在了得,硬生生将帽子扣上去,夏言和曾铣想脱都脱不掉。
  苏氏也是台州府黄岩县人氏,其父苏纲经商为生,与曾铣的父亲是旧识,而苏氏原本是夏言的妾侍,后来才被扶正。
  曾铣的长子曾淳当时在国子监,与苏氏的父亲苏纲来往过密……严世蕃就是通过这条线,将夏言和曾铣联系到一起。
  内阁首辅和手掌兵权的大将来往过密,这才是夏言被杀的根源。
  就这点上来说,严世蕃也没说谎,夏言和曾铣无论是私人交情上,还是政治上都有明显的结盟迹象,曾铣提议收复河套,夏言在朝中替其鼓吹。
  刘氏在长时间沉默后,整理情绪,扬声道:“此番,钱大人有何事,可一言而决,曾家无所不应。”
  “若有人来此探视,无需相避。”钱渊缓缓道:“昭雪一事,钱某一力承当,到时候……周嘉旭,或王义会告知老夫人。”
  无非是朝中党争……刘氏毫不犹豫一口应下,“老身知晓,均由钱大人安排。”
  对方如此配合,钱渊有些意外。
  刘氏直视钱渊双目,缓缓问道:“王环是生是死?”
  钱渊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眼,他没有料到,对面这位老妇人居然问起王环。
  “半年前,王环在门外磕头道别,一去不回。”刘氏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哀意,“老身问过王义……他垂泪不语。”
  钱渊没有说话,端起粗糙的茶碗缓缓抿了口茶。
  “两个月前,淳儿偶然入城,听闻内阁首辅严分宜独子严东楼半年前在江西遭劫杀。”刘氏拜倒在地,“为先夫雪此深仇,老身感激涕零。”
  钱渊这次没有回礼,坦然而受后挽起刘氏,淡然道:“不过交换而已。”
  “甘冒奇险,行此大事,纵然市恩,亦是难报。”刘氏叹息着起身,“只怕此生曾家难以相报。”
  “无需相报。”钱渊轻笑道:“其一,此事早应过王义,其二,严世蕃有取死之道,其三,曾公之冤,朝野共知。”
  刘氏苦笑一声,是啊,曾铣之冤,天下皆知,但流放的妻儿还不是无人理睬,要不是得钱渊照料,实在是熬不下去。
  但刘氏也明白一点,严嵩、严世蕃一死,严党土崩瓦解,只怕接下来有心人会来拜会……之前面前这位青年官员也提到了这一点。
  钱渊劝道:“之前听王义提起,曾公昭雪之后,老夫人有意携两子回……”
  说到这,外间响起刻意的脚步声。
  钱渊皱眉转头,透过窗户看见梁生的身影,“何事?”
  “少爷,京中来报。”
  嘎吱一声,钱渊推门而出,看见梁生身后的随园护卫。
  “徐翰林口信。”护卫上前凑近,轻声禀报了几句。
  钱渊面无表情的听完,沉吟片刻后道:“这段时日都在城固县,若有事直接去县衙,机密事还是密信传递。”
  看着护卫应声退下,钱渊在心里盘算,自己这只穿越的蝴蝶……扇起的风暴越来越大,但总的来说,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戚继光提前组建戚家军,严嵩、严世蕃提前升天,裕王提前生下长子,这都是对朝局有利的一面。
  但这一次,好像有点歪。
  徐渭送来的口信中,徐阶基本确定上位内阁首辅,严嵩暗中将家财全数送入内承运库,兵部尚书杨博被召回京中,礼部尚书李默入阁为东阁大学士,这都是钱渊预料或在情理之内的。
  但唯独有一条,让钱渊很意外。
  太常寺卿掌国子监事高拱兼任礼部侍郎。
  钱渊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高拱私下是如何脸色铁青,跳脚大骂……明面上这是提拔,但实际上这是打压。
  原因很简单,翰林院出身的储相如若想入阁为相,必然通过詹事府,但在詹事府之后,主要是走两条路。
  其一是跳到六部轮值侍郎、尚书,可能还要去南京转一圈,最后以礼部尚书的地位入阁,严嵩、徐阶、吴山都是走的这条路。
  其二是走国子监这条路,标配就是太常寺卿掌国子监事,然后直接跳到礼部尚书后入阁,吕本和原时空中的高拱就是走的这条路。
  而如今,高拱没能上位礼部尚书,而是兼任礼部侍郎……这是正三品,太常寺卿也是正三品,看起来相配,实际上这是打压。
  钱渊不禁在心里嘀咕,高拱这是干了什么招致嘉靖帝如此打压?
  这个问题,随园中的钱铮、孙鑨也在纳闷,徐渭倒是看出了点端倪。
  “记得前几日,世叔曾经提到过,高新郑召众人赴裕王府。”徐渭笑吟吟道:“如此迫不及待,只怕是犯了忌讳。”
  钱铮没吭声,孙鑨却压低声音道:“倒是听到些消息……传闻太医院的院判最近一直在西苑?”
  徐渭微微点头,这可能也是高拱如此急切的原因之一,如果能赶在嘉靖朝上位礼部尚书,裕王登基之后,高拱就能顺理成章立即入阁为相。
  其实高拱真的没必要如此急切……原时空中,裕王登基后,张居正立即升任礼部侍郎,然后直接被隆庆帝召入阁中,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左侍郎。
  大学士一般都是兼任尚书,兼任侍郎的……终明一朝,可能只有张居正一个人。
  闲聊了几句,孙鑨又问:“世叔,听闻欧阳老大人又上书请求致仕?”
  “五日内已三次上书,听闻内阁递至御前,尚未批复。”钱铮点点头,笑道:“倒是季泉公这次可能回京。”
  孙鑨苦笑两声,礼部尚书空缺,高拱没能上位,数遍两京六部,最有资格的就是他的父亲,南京礼部尚书孙升。
  钱铮和孙鑨就着京中局势闲聊,而徐渭一直默然,他心里有着不太好的预感……从严嵩病逝的第三日起至今,已经七天了,自己一直未得陛下召见。


第807章 疑惑
  城固县。
  已然快入冬了,钱渊无聊的站在田地边,看着漫山遍野的萧瑟黄叶,身边的梁生率十余护卫肃立。
  田地里,农夫们正在衙役、小吏以及京中户部小吏的视线中将红薯一个个翻出地面,时不时传来惊呼声。
  周诗挽着衣衫下摆大步走过来,满脸喜色,“展才,只等了十日,居然变化如此之大。”
  “霖原公的《甘薯论》中有记载。”钱渊随口应付道:“北地红薯,最后一个月,果实猛涨。”
  跟在周诗身后的胡应嘉笑道:“已然起获十余亩,粗略一算,约莫亩产十六石。”
  这在钱渊的预料之中,他随意点点头,心里还在琢磨着昨日夜间随园才送来的密信。
  徐阶已经在几天前正式上位内阁首辅,吏部尚书欧阳必进得许致仕归乡,但工部尚书赵文华上书请求致仕被留中。
  严嵩死前将家财全数送出去……这笔丰厚的贿赂显然起到了作用,大半年前的那次贿赂,严世蕃却死了,这次……嘉靖帝放走了严嵩的小舅子欧阳必进,却留下了严嵩的义子赵文华。
  这显然是在告诫徐阶,不要赶尽杀绝。
  吏部、礼部,六部中最重要的两个位置都出缺……钱渊在心里盘算,无论是徐阶还是李默、吴山、高拱,只怕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推上去。
  不过这都是狗咬狗的事,钱渊也懒得管,说的明白点……要不是聂豹的事横在心里始终让自己难以平意,如若徐阶不对东南出手,自己也不会去触对方的霉头。
  “咳咳。”
  “咳咳咳。”
  周诗已然走远,胡应嘉袖袍捂嘴不停干咳,好一会儿之后钱渊才回过神来,笑着问:“克柔兄昨夜着凉了?”
  “说笑了。”胡应嘉看了眼梁生。
  钱渊眉头一蹙,示意护卫散开。
  “昨日接到京中来信,些许小事还要拜托展才和嘉旭。”胡应嘉直接了当道:“故三边总制曾公妻儿流放城固。”
  钱渊瞳孔微缩,点头示意,“克柔兄可想好了?”
  似乎背上的无形重负突然被甩开,胡应嘉神情轻松,“夫山先生名闻天下,据说与展才相交甚笃,不知最近可有书信来往?”
  无头无闹突然提到何心隐,钱渊有些诧异,眯着眼打量着胡应嘉,后者却拱手转身离去。
  何心隐辞去浙直总督府幕僚之后,入京讲学住在耿家,后耿定向巡按江西,何心隐随其南下,如今应该还在江西。
  为什么提到何心隐?
  钱渊琢磨不透,心想回头就让人南下去探探,不过胡应嘉此人,自从去年那番长谈之后,和随园的关系有些怪异,虽然依旧敌视,但此次巡视陕西,言语行动中很是配合,话里话外从未提及徐阶。
  今天胡应嘉提到曾铣妻儿……不用说,肯定是徐阶的意思,这也在钱渊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但这条路,钱渊已然抽刀斩断了。
  这一刀,从六年前的嘉定,到这六年前钱渊对曾家的资助,再到严世蕃的死,这一刀彻彻底底将这条路斩断。
  看周诗那边还在忙碌,胡应嘉挽起衣袖亲自称量记重,钱渊索性回了县城。
  城固县是座小城,称得上大道的只有东西,南北两条街,钱渊下了马,随意在街上闲逛,突然看到一家小店,忍不住回头笑道:“梁生,你要不要上去收笔银子?”
  梁生嘿嘿笑了笑,“少爷,我去买几个,中午大家伙儿都在外头,没吃什么热乎的。”
  没想到肉夹馍都传到陕西了,钱渊好笑的在心里想,后世西北人应该不会将肉夹馍视为地方特色了吧……不过类似的事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毕竟钱家酒楼的菜式太丰富了。
  接过肉夹馍啃了几口,钱渊有点意外,这味道比酒楼的还要好……啧啧,搞不好还是人家的地方特色呢。
  “少爷,又有信来。”留守县衙的周泽迎出来,“是口信,人已经打发回去了。”
  钱渊将最后口咽下去,“说。”
  “兵部尚书杨惟约调吏部尚书,南京礼部尚书季泉公调北京礼部尚书。”
  后一条钱渊也猜到了,毕竟符合礼部尚书高标准的官员实在太少,孙升是最合适的那个,但前一条让他无语……在张四维身上,在晋商身上下了注,结果杨博调任吏部天官了!
  钱渊咂咂嘴,“兵部尚书何人接任?”
  但愿不是左侍郎江东……之前大半年,随园和张四维来往颇密,和江东原本还挺融洽的关系已经荡然无存了。
  “陛下起复前兵部尚书凤泉公。”周泽两眼茫然,显然只记下了这句话,不知道这位是谁。
  “王邦瑞……王老爷子今年也六十多了,还被拉出来……”
  钱渊摇摇头,还真是嘉靖帝的一贯作风啊,当年的谢迁,现在的李默,也都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嘉靖帝起复,最惨的还是费宏,都快七十岁了还被嘉靖帝拉出来,结果六月启程,八月入京,十月初就死了……硬生生让人死在外地。
  而这位王邦瑞,正德十二年进士,“庚戌之变”后,兵部尚书丁汝夔下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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