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军阀-第5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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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后军士……在内城玉堂珠殿,以及郭城、东城、西城等各处城区多放上几把火,朕既然守不住兴王府,索性焚城罢了,与留着城中臣民归从于魏朝,最好所有的人都与城郭同归于尽!魏朝大军就算占据兴王府,也不过将得到一片残垣废墟罢了……朕将失去的,他们也休想得到!”
……现在已是争分夺秒的要紧时候,刘(上龙下天)也顾不得再整理衣裳,只能喝令着几员亲信宦官随他尽快上路。而刘(上龙下天)的长子刘耀枢、次子刘龟图早年夭折,至于正史中南汉第二任国主,刘(上龙下天)的三子刘弘度(登基后改名刘玢)则压根还没有出生……所以他倒也不必去急召膝下子嗣一并逃亡。
至于刘(上龙下天)的正妻,还有楚国开国君王马殷之女这层身份的马皇后,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就连楚国都已经亡了,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还有后宫其他嫔妃……眼下的刘(上龙下天),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逃亡出去,于海外东山再起,继续享有把持一方生杀大权的无上权力;惦记的也只是又能携带多少财富,还能带领多少兵马流亡海外,还岂能为了些妇人,而延误了逃亡的时机?
只要有钱有兵,再打下一片江山,妻妾自然还会有的。刘(上龙下天)心说朕年富力强,以后自据一方,开枝散叶,还愁没有子嗣来延续刘家的帝业?
然而从玉堂珠殿中出逃之后,这一路下来,尚还跟随在刘(上龙下天)身边的宦官尖着嗓子沿途喝令叫唤,也不过又招聚了几百名军士慌慌张张的一并往南隅港汊的方向奔去。也有几队军士奉令到皇城内殿纵火,可是那些将官兵卒奔至刘(上龙下天)搜刮南海珍宝,而建成玉堂珠殿当中之时,却都已看花了眼。
极尽奢华的宫殿当中,诸般金银珠宝、奇异珍玩装饰于其中,而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些将官兵卒也立刻回过神来,想到:
对啊,如今刘(上龙下天)都已弃城逃命去了,我等又何必再干纵火焚城这等有损阴德的事,也不必再追随着他去流亡。皇城内这些珠宝,尽快拿枪杆戳,用刀背撬,总之能拿下多少便算多少……焚烧郭城、东城、西城那等差事也不必干了,待拿够了金银财宝,再去招呼死守内城城关的同僚不必再拼命了,索性就直接降了便是!
第1198章 南海蛟蜃,你的末日到了
本来便已经倾向于弃械投降的内城宿卫军,当得知国主刘(上龙下天)已经裹携珍珠财宝逃亡南面的港口,意图流亡海外的消息之后,自然也不愿再徒劳抵抗下去,连声高呼愿降,便打开宫门,放魏军进入内城。
时间紧迫,刘(上龙下天)乘上匹快马,与若干宦官带着一小撮士兵,匆匆装束了几车财物,便往口岸港汊的方向赶去。这一路下来又生怕魏军已杀入内城,不断的快马加鞭,又致使不少内侍、兵卒掉队,直到刘(上龙下天)狼狈的抵达位于兴王府南隅入海的港口时,也仅剩下数百人尚还跟随在他身边……
由于魏朝大军杀至兴王府,刘(上龙下天)先前便已下达禁海令,一来是提防戒备魏军舟师走海路登岸,二来是要禁锢住各国商贾,乃至兴王府内走海贸的豪商因战乱而携家产离开兴王府。
所以停靠在口岸的船舰密密麻麻,虽然帆樯如林、舷帮相接,可是眺望远方海天一线,也别无船只在海面上航行,若是乘船逃离,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驶离海港。
然而刘(上龙下天)登上了规模也犹如海上小型行宫的龙艘御船,再朝着周围望去,就见也有随行的军士登上另外两艘纲船,本来从皇城内库中打包裹携的金银珠宝,再逃往港口的途中似乎又遗落了不少,眼下能携带上路的还不够个零头之数……刘(上龙下天)的心在滴血,往日自己处心积虑,盘剥搜刮的资产绝大多数不是要亲手毁掉,便就将会归魏朝所有……对于这种极度贪婪爱财、极端好大喜功的暴君而言,江山社稷没了,所剩下的财产也不过九牛一毛,也当真比自己被活生生剐上十几刀还要难受。
仅凭如今掌握的财富,再加上几百号人,虽然可能在化外之地最多也不过只能做个土豪富家翁……但是眼下刘(上龙下天)心中盘算着,只能将琼崖五州当做中转站,赶在魏军追击杀至之前,尽可能召集五州兵马,席卷所有钱粮继续流亡,那么起码在海外海外邦国也能组建起一支规模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
自唐末乱世以来,中原群雄割据一方,刘(上龙下天)心想我刘家尚且在其中能有一席之地……化外诸国形势,也远不如汉唐中土那般群雄龙争虎斗的规模,那么另起炉灶,朕也依然会是称霸一方的帝君!
虽说以刘(上龙下天)本人的意向耻为南蛮王,一味的宣称叫嚣自己是汉室华夏正统的皇帝,如今却沦落到要去抢他素来瞧不起的化外蛮夷地盘,这让刘(上龙下天)难免感到心中万般憋屈……然而别无他法,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当刘(上龙下天)回头以无比怨毒的目光,又环视了一圈他曾只手遮天的兴王府城郭市坊,很快又转过头来,便大声叱喝船夫赶紧开船。如果时间允许,刘(上龙下天)固然还想搬尽南海珠宝上路,或是确认不得已遗留下来的财富尽皆付之一炬……还要将万商云集、宝货充盈,起码表面上也营造出繁荣富庶景象的兴王府烧成一片残垣废墟,城中百姓最好也尽数消亡,不能给魏朝留下任何利益之后再离开此地……但是魏朝军旅此刻或许已经杀入内城,他很清楚必须立刻乘船逃离,逃得越快越好。
一艘御船、两艘纲船遂扬帆起航,驶离港口,然而也不过驶出近十里的功夫……
“可恨……着实可恨!朕的江山……朕的社稷……朕的财宝……但就算只能流亡海外,只要朕还有一息尚存,便仍是主宰一方生杀大权的真龙天子!”
面色阴渗渗的刘(上龙下天)双目中满是血丝,他咬牙切齿,满腹怨念,脑袋中正浮现出极为恶毒的幻想……又不住的回头望去,却并没有眺望见兴王府那边有火势漫起,刘(上龙下天)更觉忿恼之际,突然却听见船头那边,有军士带着哭音的惊嚎声响起,他浑身登时骇得一个激灵,又赶忙前去一看究竟。
奔至船头,刘(上龙下天)定睛放眼望去,面色唰的一片惨白,双腿一团,险些直接瘫坐在甲板上。
因为刘(上龙下天)分明望见,远方插桅林立,扬帆蔽空,正有大量战船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朝着这边驶来,那般阵仗犹如在海面上移动的连营堡垒,看来也足以封锁兴王府的入海口,就如同张开一张巨网,那将往西南面奔逃的这三艘船舶裹在当中!
……李天衢当然很清楚,越国国都兴王府,也就是历来属于海上丝绸之路主港的广州地理位置特殊,位于珠江下游,濒临南海,也是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的海外贸易港口;
而且李天衢还记得,如果按正史的轨迹走下去,再过个四五十年,本来应当是刘(上龙下天)的孙子,南汉末主刘鋹便是于兴王府即将城破之时,打算装载十几艘船的珍珠财宝,与嫔妃一并逃亡入海。结果还没出发,他所宠信的宦官却指使卫兵先行乘船出逃,将他这个本来的主子抛在岸上……刘鋹遂只得投降,乖乖的赶赴汴梁任由宋朝安排处置。
推敲刘(上龙下天)的为人秉性,素来狂妄惯了,多半会不甘于跪伏在中原天子面前请罪认怂,他如若又不愿自绝性命,那么几乎可以断定其会打算入海继续流亡下去,在化外之地再打下一片地盘,还要称孤道寡着继续以皇帝自居。
所以起先发兵讨伐越国,李天衢并没有立刻下旨水陆并进,只是分西、中、东三路军旅向南推进,直至会师于兴王府城下。可是东路魏军拿下位于越国东部的潮州,控制住后世广东省汕头市那等同样属于海上丝绸之路重要门户的港口州府之后,魏朝舟师经东海、入南海,也有了可以停驻转运,以便于继续航行进行杀往兴王府的口岸。
集结会师的魏朝大军从北面打,集中兵力猛攻兴王府北部外围的任嚣城,可是已经停泊于潮州港口的魏朝舟师,起初却并没有协同走水路攻击位于兴王府南隅的口岸……为的就是要让刘(上龙下天)有一种他还有后路可退的错觉,眼见国都守不住了,就只能乘船往海上逃。
毕竟越国国主刘(上龙下天)性情极端偏激,不甘向中原天子跪地求饶……如若他自知身陷于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绝境当中,便只会挟裹兴王府臣民负隅顽抗到最后一刻,也有极大的概率会意图纵火焚烧尽城中的一切财富……甚至所有性命。
可是刘(上龙下天)如果以为自己还有退路,以后也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形势又在万般急迫的情况下,他也来不及纵火焚城,焚烧尽以往搜刮的财宝,亦或再胁迫大批民众惨受战祸殃及……然而刘(上龙下天)一旦弃城入海,兴王府守军即刻便会土崩瓦解,魏朝军旅也将更为轻易地全盘占领城郭。
所以他这条祸害南海的蛟蜃,先是犹如被一个法器罩住,慌忙东闯西撞,磕得头破血流,以为身陷绝境之时,却忽然发现法器上有个缺口可以供它钻出去……也就来不及再吞噬祸害同样被困在当中的其它生灵,这条蛟蜃必然要尽快穿过缺口逃生,殊不知刚探出头来,一把除妖斩魔的神兵利器就刚好悬在它的脖颈上,旋即便会凌空劈落下来……
李天衢虽然远在汴京皇宫当中,可是岭南兴王府这边形势的演变,基本却也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第1199章 拓疆至南海,下一个目标
成排的大舰都鼓足了风帆,快艇更是全速行进,轻捷地滑过海面,犁出无数道白色的浪花,大批舰队便朝着刘(上龙下天)所处的御船逼近过去。魏朝名将柴再用之子柴克宏,正矗立在其中一艘楼船的船头,他双眼微眯,眺望过去,很快便锁定住了他要截击的目标。
一旦有船只驶离兴王府港口,很快却会被用于侦察,在近海区域游弋的快艇发现。而刘(上龙下天)好大喜功,就连入海逃亡,都要登上高三四十尺,长近两百尺,上分四层,黄金壁玉而装饰格外华丽,船头刻有龙首的御船……在海面上行驶,被撞破行踪后,也立刻会让人意识到越国皇帝应该就在那艘船上。
所以柴克宏的目光集中在那艘御船上,当即沉声下令道:
“全速前进,拦截上去,切断那三艘船舰的去路!命前阵战船上将士鼓噪起来,勒令对方立即停船,听凭我军发落。否则猛火油弹齐发,烈焰焚船,让他们尽数葬身于海中!”
犹如海涛巨浪一般澎湃的呐喊声,自魏军舟师前列的战船上齐声响起。御船、纲船上那些军士、船夫各个哭丧着脸、面色灰败,看来已有了就此放弃逃亡,而任凭魏军发落的打算……然而眼见大批战船朝着这边迫近过来,刘(上龙下天)的眼角剧烈抽搐了几下,突然嘶声咆哮道:
“鼓足风帆、全力摇桨,只管撞上去!继续朝着西南面行进,无论如何也要冲出一条路来!!”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刘(上龙下天)也绝对不肯去做被魏朝擒获的阶下囚。所以他拔出腰间宝剑,歇斯底里的喝令同处于御船上的残余将兵继续鼓帆摇桨。几个追随着刘(上龙下天)一并上船的内侍宦官,却尽皆跪倒在他的面前,各个哭哭啼啼,为首的那个尖着嗓子哀求道:
“陛下!如今当真已是无路可逃了,与其白白丧命,不如就降了吧……好歹臣服于魏帝,仍能保全得性命……”
然而那个宦官话还没有说完,刘(上龙下天)手中利剑,便当即从他的口中贯入,剑锋又从脑后探出!那名宦官嘴中鲜血迸溅,身子直接瘫倒了下去。而暴怒似狂的刘(上龙下天)拔出宝剑,又朝着其他跪在地上哀求的几名内侍劈斩下去,仍如发了疯一般嘶声骂道:
“阉奴!狗奴才!朕本来还以为你们无儿无女,也当尽心竭力效忠于朕,可是危难关头,你们这些阉奴只顾自己性命,竟然蛊惑朕降魏!朕当日是如何说的?哪个还敢妄言投降,都要杀光!”
一剑一个,刘(上龙下天)将这几名本来甚是宠信的宦官尽数搠翻斩杀,鲜血溅得衮龙常服斑斑点点,他满脸的癫狂暴戾,看来随时还有可能暴起杀人……
可是除了刘(上龙下天)所处的御船仍在海面上行进着,其余两艘主要用以成批载运货物的纲船,却渐渐地停缓了下来,直至收帆闭舵,船只也只是在海面上起伏廷候着,甘做俘虏等待魏朝战船前来处置。
眼见就只剩下那艘最为显眼的御船,仍旧不管不顾的行驶前冲,柴克宏目露杀机,便沉声喝道:
“冥顽不灵,非要自寻死路!越国国主夜郎自大,也敢妄称天子对抗我朝,他又以暴政害民,死有余辜,按陛下口谕也并未言明非要生擒活拿住这刘(上龙下天)。眼下既然仍不肯降伏,那也就不必押解他去汴京,在此处教其伏诛便可!”
随着柴克宏再度号令声起,前排战舰迅速转舵调整方位,将船身一侧对准直撞过来的御船,一排排抛石机上猛火油弹也都已安置妥当……自三个方向,呈半包围状拦截过去的船舰上的将官,几乎在同一时刻高声下令,一排排火弹便被抛石机施发出去,发出呼啸破风声,密匝匝的射向刘(上龙下天)所处的大舰!
龙舟御船的体积庞大,周围又没有战船护卫,便如同在海面上行驶的活靶子……由抛石机施发的猛火油弹密集射去,在接触到船身时厚实的瓦罐迸裂,点燃的火引沾上火油,顷刻间便是烈焰焚天。再经海风一吹,蔓延开来,火势很快便不可收拾!
御船几乎近半被冲天的烈焰吞没,登时又引得狼哭鬼嚎声不断的响起……不少士兵闪避不及,置身于火海当中,杀猪般的惨嚎声相继戛然而止,扑倒在甲板上的残尸,也将逐渐的化作一具具焦炭……其余身上沾染火焰的兵卒,乃至惊叫着从船舱中奔逃出来的水手,纷纷鱼跃蹿出,越过船舷纵身直栽入汪洋无际的海水当中。
都已经到了这步境地,与其留在船上被活活烧死,当然还是要跳入海中,待魏军船只来时,再哀声祈求表示我等也当真都愿降了,也免得葬身鱼腹……可恨刘(上龙下天)那厮,眼下只怕已是发了失心疯,还如何能到海外再打下一片江山?我们也是猪油蒙了心窍,着实不该一路追随他至此!
然而冲天的火光,虽然倒映在刘(上龙下天)戾气满布的双眼当中,他也感受到了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可是刘(上龙下天)当真似已入了魔怔一般,他浑然不顾御船逐渐被火势吞噬,眼见大批军士相继弃船跃入海中,他提起锋刃上兀自有鲜血滴落的宝剑,癫狂的咆哮也变得愈发沙哑,又要朝着那些正要跳船的士兵们冲去!
眼见刘(上龙下天)好似个疯子一般提剑杀来,几个正要跳海的将官兵卒不绝腾的心头火起,他们抄起手中兵刃,也朝着刘(上龙下天)疾冲了过去。
你这条南海蛟蜃!往日我们这些宿卫军怕你畏你,也全因你设下刀锯、刳剔等那般酷刑实在忒过恐怖,我等伴君如伴虎,战战兢兢,也生怕触怒了你……可是如今越国都已要亡了,你还当自己是一手遮天的皇帝不成?
眼下还要胁迫我等为你陪葬,也不差这一时片刻,就在跳船前先砍了你的脑袋,再向魏军乞降,或许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