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军阀-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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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獠皇乐Γ
主公,先前我军虽差拨人手,前去知会朱全忠、周岌、时溥三处藩镇军马,如今扫荡清绝太康逆党。也合当遣军士计议各自攻取所向,彼此呼应进取,诸部扫除巢贼部众。”
“什么宣武军朱全忠、忠武军周岌、感化军时溥这干货色,救援陈州、讨伐黄巢摇旗呐喊的倒甚是卖力,可进军踌躇迟疑,说白了到底仍是畏惧忌惮巢贼势大,而等俺来一举勘定乾坤?”
李克用听史敬思建议说罢,他脸上却显得甚是轻蔑不屑,继而又道:“如此也好,本来唐廷朝臣、藩镇节度当中,也唯有杨复光、王重荣二人,当初力谏朝廷诏令我李家定难征讨巢贼。当时父亲进取心切,要挟朝廷自霸一方,可到底棋差一着,我等也只得流落漠北,处境本来也甚是凶险……而俺后来思量的清楚,无论是姓朱邪还是按唐廷赐的李姓,咱们招聚的诸部沙陀,到底归化唐土久矣。比起塞北苦寒之地,仍要在中原立足才是,也全因杨复光与王重荣周旋,教我等得了雄霸河东的名分,是以什么权宦勋贵、藩镇节度俺大多都不放在眼里,对他二人,教俺容让几分也不为过。
可是得杨复光、王重荣招降的朱全忠那贼汉……当初同诸处藩镇与俺联合,在长安时倒也算他竭力。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介无赖闲汉出身,本也投从巢贼,首鼠两端的倒戈朝廷才争来今日这般功名。周岌、时溥之流,当然也不配与俺相提并论。诛灭黄巢大功,便当由咱河东军夺下,天下人已知晓俺李克用的威名,今番诛杀巢贼大功,他们更不配与俺争,如今时机已到,合当进而震服世人,取黄巢首级,以成就我等霸业!”
听壮志凌云的李克用慷慨激昂地豪言说罢,史敬思更是意气焕发,他当即朗声称是,旋即立刻又号令三军行进。一股雄伟霸道的气势似立刻就在行伍中蔓延开来!
山呼海应,李克用麾下诸部将士轰然领命,自有股要动天地的势威。马步军诸部再度行进之际,不但以汉语传呼号令,时不时还响起数声沙陀语的高声呼喝,杀气腾腾的各部将士滚滚向前,军阵中威武肃谨与满是侵略性的声威,已是冲霄而起,似乎也按着大军行进的方向而席卷开来……
战局从本来黄巢方面长久围攻宛丘,再到朱温、周岌、时溥出兵与反军进行彼此试探性的战事,当李克用亲自统领的河东势力也已加入驰援陈州战事当中,也将引起方今局势的陡然立变!
第076章 配合默契的组合,害死彼此的存在
做为险些颠覆唐廷李家宗室社稷,而恨不能立刻诛杀的黄巢这等心腹大患,陈州宛丘方面战事,也早已引得唐廷皇帝李儇,乃至朝堂权宦重臣的密切关注。
几处藩镇节度已经先后出手,朝廷方面,立刻又委以朱温东北面都招讨使这等司职任命,也督促李克用、周岌、时溥几处藩镇节度若破贼建功,必然厚加封赏。
而随着李克用所率的河东军马加入战团,朱温、周岌、时溥这三路藩镇对黄巢反军的攻势,也变得愈发迅猛主动了起来……
陈州宛丘外围,黄巢大军所设立的瓦子寨左近,朱温所统领的宣武军方面藩镇牙军气势如虹、长驱直入。大批士卒高声呐喊,奋力挥舞着刀枪,也如一群便嗔目嘶吼的野兽聚集蜂涌,势必要吞噬尽周围的敌人。
黄巢方面也有援军疾驰杀至瓦子寨,但驰援军马赶到时,只见漫空箭矢。厮杀震天,宣武军不断的有扩大战果的趋势,扑杀涌动如同一股股汹涌的怒浪,并十分有章法。反观被杀溃的己方同伙,早被冲击得四分五裂各自为战。
趁势掩杀的宣武军诸部,一见到又有黄巢部众袭至,便如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狼,又集结成密集的阵型,恶狠狠的直扑了过去。
一柄长戟骤然幻化成一团团灿烂夺目的寒芒,犹如翻腾的银蛇闪电般袭向催骑杀至的宣武军劲骑。却是前番曾被李克用所部骑军,尤其是无法抵挡住李存孝猛攻的骑将李唐宾咬牙切齿,奋力挥舞着手中兵器,握紧戟杆的手背上也立刻绽起一条条青筋。
好不容易从李存孝手底捡回一条命来,比起与那个极为恐怖的杀神硬着头皮厮杀……如今齐朝重臣尚让所部偏将李唐宾,再与朱温麾下宣武军一众劲骑鏖战,倒能施展开生平本事,竟然还会感觉轻松了许多。
搠出的长戟疾速掠过,锋利的戟尖先是洞穿前方一名军骑的咽喉时,李唐宾迅速拔戟抡臂又是一摆,霎时间,戟锋月牙寒茫又朝旁边轮斩过去,当即又是一颗首级从躯体上分家,无头残尸在马背上先后栽倒下去,脚却被马镫给勾住,尸骸一直被惊嘶狂奔的战马拖拽出好远,赫然留下一道殷红的血迹。
李唐宾如此奋力把善使的长戟精妙处发挥得淋漓尽致,旋即又有八名宣武骑军横尸当场。如此倒也能教他找回一些自信,非是我武勇不济事,实在是因为前些时日交锋过招的那个李存孝,当真是个怪物!
然而很快的,李唐宾发现就算凭着自己的武勇虽能自保不失,可从整个战局上看来,已是朱温所统领的宣武军诸部军马完全占据主动。再苦苦鏖战下去,恐怕也难以挽回败局。
到底是军心不可用啊……
李唐宾恨恨的骂了声,他又发觉自己所抵挡厮杀的这一拨敌骑裨校,又统领数百披甲骑士,平举探出如钢铁森林一般的马槊长矛,朝着这边又要发动猛烈的冲击!
隐约遥望见前方那宣武军裨校的相貌,虽然对方军阶不高,可李唐宾记得似乎与此人打过照面,当初也曾为黄巢军所掳而投从入伙,但后来则随着倒戈向朝廷的朱温一并赶赴宣武军。这汉眼下尚还不是什么威名显赫的人物,李唐宾也只大概记得他叫做郭言。
就算自信有胜过对方的武勇,可李唐宾眼见周围麾下军马溃势已无可挽回。也唯有焦头烂额的拨马回身,一边又声嘶力竭的高声喝令,试图尽可能招聚溃动惊乱的己方部曲。
然而李唐宾聚拢残部奔出尚不到百步的距离,就见斜侧又有一员宣武军骑将引兵杀来。虽是不过百来人手,可但见那员身长七尺,似乎生得貌相雄奇的骑将手绰着杆大槊轮转如风,当真是所向披靡,而他统率的那百来士卒看来也都是剽悍锐骑,集结成阵,自是左冲右突,无人能挡!
马蹄声如洪雷滚动,那百来骑士浑如一层层由钢铁铸就的怒涛一般,汹涌的向前翻卷,寻常反军将兵根本拦将不住,先后只能哀嚎着被卷倒,遭受群骑生生践踏,血肉模糊的尸体翻滚许多圈后,便彻底再无声息。
而那员使大槊的宣武军骁将先后也将十来军骑砸翻搠落下马,比起闷着头率领所部将士冲杀的郭言,他则显得格外的张狂,不但攻势充满了侵略性,还嚣张的大声嘶吼道:“踏白将李思安在此!尔等贼众的死期到了!”
周围还尚不知又要有多少宣武军将官挥军杀来,李唐宾分身乏术,也顾不得再重整部曲,最是焦头烂额之际,却有溃军小校骤马而来,并哭丧着脸惊嚎道:“报!宛丘外围又被连拔数寨,我军又折损万计人马!”
李唐宾见说脸上筋肉顿时狠狠抽搐了几下,本来他奉与李克用厮杀时也吃了败仗的尚让所命驰援瓦子寨,但比起临阵见机指挥,李唐宾更是员长于冲锋陷阵的骁将。方今战局己方已是处处溃败,任他再是骁勇善战,要力挽危局抵挡住宣武军大批兵马,也就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又有数百人众的军骑,从斜侧掩杀过来,堪堪正要拦截住李唐宾率领残部要败退去的方向。本来以为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而李唐宾却见那一拨骁骑并没有急于协同其他军马上前围攻,当先有一名骑军小校催马到了阵列前方,便立刻高声呐喊道:
“来的可是李唐宾李将军?我部朱珍朱都指挥使有话转说:当初我等尚附从于巢贼之时,彼此尚有袍泽之谊,也素闻李将军骁勇善战闻名。非但朱都指挥使,朱节帅也对将军甚是敬重。到底巢贼冒天下之大不韪,祸乱山河社稷,如今也已是日暮途穷。
将军又何故执迷?我家主公招贤纳士、求才若渴,自是不忍见将军因执迷不悟而自取其祸。方今巢贼败局,将军不弃暗投明,又更待何时?若将军肯投从我宣武军,也必将厚待重用,也期望将军切莫自误!”
“罢了……事已至此,也唯有降了……”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李唐宾只得长叹一声,手中长戟滑落坠地,他也立刻吩咐周围一众也早已惊惧惶恐,再无甚战意可言的军骑滚鞍下马,听候处置。
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他虽然背反了黄巢,但也正因为同样是与唐廷对抗的反军将领出身……若只得归降,那么投他这个当年的同道也无疑是最适合的选择。
李唐宾心中念着,而除了朱温之外,他也听闻过其麾下首席大将朱珍的名头。那朱珍以治军善战而闻名,临阵指挥也是出众过人。若是黄巢终究大势已去……投到朱全忠麾下,不至多有彼此相知的,以我冲杀破阵的本事,与那些更善统军应变的将才做了同僚袍泽……倒也不失为再试图以战功安身立命的良机……
只不过在这一时刻,无论是接受招降的李唐宾,还是适时出兵又斩获一场胜阵的朱珍,他们两人也断然不会知晓,按原本的命途轨迹,他们固然是配合默契的一对良将,然而彼此的存在,却也将会害死对方的性命。
第077章 陈州解围,会师宛丘
陈州宛丘外围,非但是鹿邑、太康等地的黄巢部众接连溃败。另一处反军所设立的西华寨,守军在此刻也陷入全面溃败绝境,非但损失惨重,全无反击之力,也只得任人宰割。
本来奉令统管此间军寨的黄巢之弟黄思邺,早杀得丢盔卸甲,浑身血污,他精疲力竭的呼呼喘着粗气,好不容易从被宣武军将士突袭成筛子的破落营寨中突围出来,却又有一拨军骑截杀而至,擎起一道道锋刃森寒的马刀,便扑向他身旁那些肝胆俱裂的反军将兵……
黄思邺身上有多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惊慌的催骑又急逃出一段距离后再回头观望,就见仅存与他撞杀出来的军马,也都尽被敌军兵马吞噬。
这一战,已是全军覆没。凄厉的箭啸破风声仍从自己身边疾速掠过,又有大批的甲骑抄着兵刃紧追杀来。已骇得魂飞魄散,黄思邺也只得急抽胯下战马,只剩他一人,狼狈的往陈州宛丘北侧的八仙营奔逃而出。
四路藩镇节度率领所部精锐军马齐出,不断得剪除宛丘外围的黄巢部众。对于日渐凶暴急躁的黄巢而言,身后不断的有人再捅刀子,而倘若只得放弃围攻宛丘,而调转兵锋朝向驰援杀来的藩镇牙军,他又该集中兵力重点攻向哪一路兵马?
近一年的功夫未能攻克区区一处宛丘,黄巢大军的士气持续萎靡。朱温、李克用这两路节度使统领的军马又最是善战难挡,还有周岌、时溥两路藩镇协同进逼……又是数场败阵接连损兵折将,军心进一步遭受打击,黄巢再是恚怒不甘,也很清楚陈州地界,到底已是久留不得了……
对于宛丘军民而言,咬牙死守了近一年的光景,如今也终于盼到了反军颓然撤离,可以宣告守城战事终究以胜利而告终的时日。
趁势出城掩杀几阵自也是免不了的,李天衢等人又在赵昶的率领下集结锐骑甲士,出城扑杀撤离的反军后阵部众。几番追击厮杀战事,李天衢仍是催马提刀,所过之处波分浪裂、人仰马翻,又斩获得一些功绩。
然而本来长久下来,彼此于宛丘城关经历无数次过招交锋,还数度教李天衢疲于应对的张归霸、葛从周所部反军动作极快,在黄巢大军撤离的消息传至宛丘城内之时便已迅速撤离,几阵厮杀,也未曾撞见他们所统领的部曲。
宛丘从被大军封锁围困的状况中解脱出来,立刻便有探马斥候源源不断的探觑周遭地界战事声息。非但是黄巢率众颓然离去,蔡州秦宗权方面,果然也迅速撤军,至此与黄巢部众脱离,而各部率领兵马退返回原本统管的疆土境内。
朱温、李克用、周岌、时溥这几路藩镇兵马,出兵的最终目的是要争夺诛杀黄巢这等不世之功,可不是为了扶危救困的解救陈州黎民百姓的。是以无论宛丘城破与否,他们仍要彼此协同,继续追击黄巢部众。
然而宛丘既然在长达近一年的死守战事当中坚挺的保存下来,到底也是因朱温、李克用等节度使联手出兵。藩镇牙军扫荡尽陈州外围反军,途径宛丘之时加以休歇整顿,而由刺史赵犨主持安顿,也是理所当然的。
旬日光景,便已有近万藩镇兵马抵达城前。李天衢听闻统领军旅最先途径宛丘的,并非是朱温,也不是李克用麾下大将,而是感化军节度使时溥麾下骁将李师悦。
原来是按正史轨迹,为保留自己的湖州权势,便与吴越开国国君钱镠争到头破血流的人物啊……李天衢心说这李师悦如今可还尚未成为促成黄巢被诛杀的关键人物之一,而得朝廷厚封重赏脱离时溥自据一方。
以后的战局走向,也应会再出现不少变数。那么也不晓得李师悦是否又有机会自立门户,而不必随着他眼下的主公时溥日后要饱受朱温的暴捶……
史载中既然曾于南吴杨行密、吴越钱镠等势力间游走,又不惜附从于自立称帝的董昌,而后又与朝廷讨价还价,争来节度使的名分福荫自己的儿子。李天衢亲自见到如今尚是时溥仰仗的大将李师悦,但见他言行举止有几分军人的威严气度,与赵犨、赵昶、赵珝等陈州主官寒暄叙话时,也显露出几分接人待物的从容。
只不过李师悦就算是个好说话的,随他途径宛丘的这万余军马,却也不尽然。
感化军方面的军马开拨至宛丘城之时,李天衢就瞧见有一彪军旅有些乍眼。他们骑乘健马,除了长短兵器,大多军健也都装备着骑射角弓、羽箭撒袋,除了身披的劲甲,这些骑兵头戴皮毡、脚踏胡靴,阵列中也多有深目虬须者,他们催马入城,时不时高声笑骂中。李天衢粗略听来,这些骑射军马说的似乎是沙陀语。
虽是由沙陀人组成的军旅,但看来与感化军节度使时溥有些干系,却也并非是听命于河东李克用的部众。
至于同为沙陀人出身的安仁义抱着膀子、冷眼乜去,而那一彪沙陀军马那边也有人把眼望来,只彼此打量了片刻,彼此也并没有因是同族出身,而表露出多么亲切的态度。
这边安仁义自是识得沙陀语,便对李天衢报说道:“都将,这些人乃是博野沙陀军的。”
李天衢闻言点了点头,心说博野地界如今于深州治下,隶属成德节度使下辖领土。而这一支沙陀部曲看来不但游离与李克用所管辖的部族之外,与其它同族出身的群体实则也未必都是一条心。
本来做为西突厥别部一支的沙陀人,与后世中华的少数民族有一定类似之处,他们多数以大唐子民自居,已接受高度汉化,官话说得十分纯熟,但是仍保留着自己民族的语言与一些习俗。然而与后世截然不同的是,在这般乱世,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族群出身集结成大大小小的军事武装。
似安仁义这等没有依附沙陀族为主的军事集团,而是只身赶赴中原要凭本事建功立业的情况也不算少见。按他原本的轨迹若是投到南吴杨行密麾下,都已是华夏神州偏南的领土,远离了自己先人过往栖息繁衍的土地,而处于同一阵营的,便还有同样以善于骑射而闻名的米志诚也是沙陀人出身。
其他中原乃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