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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唐末大军阀-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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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虽不免忧虑,可李天衢深知自己的心思不便为外人道也,他下了城头,凝视下已经牵过战马、提起大枪的王彦章,仍是笑言道:“彦章兄弟保重,巢贼大军到底势众,你可切莫大意。”
  王彦章闻言回过神来,对李天衢对视片刻,忽的他咧嘴一笑:“我与李兄打的赌可还未完哩!陈州宛丘到底能否死守得住,当然须我亲眼见证。何况我既已参赴这场战事,一直以来我等统领将士患难与共,与李兄……也早已是相互扶持的过命交情,我王彦章又是何等人也?又岂能舍弃了袍泽半途而废,从战阵上逃脱了去!?
  待我去见过周岌、时溥、李克用……以及汴州朱全忠各路藩镇节度之时,李兄也要好生把守得宛丘城郭不失,因为我……当然还会杀回来的!”
  ……
  王彦章奉赵犨之命,突围前去向各处藩镇节度报急求援。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内,李天衢所把守的城关要隘,仍须死守抵挡住城外张归霸所部攻城兵马,固然要面临更为严峻的考验。
  毕竟王彦章这号猛人往城头一杵,大枪轮扫过去寻常杀上城头的敌军士卒根本抵挡不住。而王彦章再于城头上冲驰厮杀起来时……毫不夸张的说,在他周身百来步范围之内,攻城兵卒也无法再进一步抢夺城关,或早一时、或晚一时,也只能成为从城头上被扫落下去,直堕到宛丘城墙脚下的一具残尸。
  非但王彦章这一大战力的暂时缺失,李天衢麾下唐军守兵的伤亡减员,也使得宛丘原本固若金汤的城防体系将会暴露出更多破绽。
  李天衢所处的城门楼左近,又多出了众多身披残破轻甲,甚至身上未有片甲披挂的兵卒。然而这些人本来的身份,有府署中的衙役、有寻常酒肆的店家小二、有杀猪宰羊的肉贩屠户……甚至还有些年纪看起来只不过十三四岁大小的少年郎。
  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也不顾得什么军民之别了。但凡是男丁,也不只局限于为守城的将士搬运输送粮秣、箭簇乃至一应守城消耗用具,而是被分发得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残甲兵刃,也被安排至墙垛雉堞间,由唐军将校组织成编制,而参赴到守城战事的最前线。
  这些不得已参赴到战争中的民众,置身于惨烈的战场上时当然也难免惊恐畏惧。但他们十分清楚宛丘城郭一旦被黄巢大军打破,自己与亲族家人又将会遭受何等残酷的厄运……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何况是自问带种的男儿汉子?
  当然除了其中一些本是宛丘周遭村坊内本是猎户出身,早早的便由赵犨遣军士接引入城的平头百姓。李天衢自知也不能指望这些民众拈弓搭箭的手段,能够赶上经赵昶操练的唐军弓手准头,可是这些被逼到绝路上唯有誓死保卫家园的寻常百姓,几乎也都会乐意拆了自家房舍取砖石木梁抡臂恶狠狠的砸向那些攀附攻城的反军士卒。
  凭着一股要捍卫自己的生命、家产、亲人的执念,这许多壮丁听候将官调遣排成相对密集的队列,再齐刷刷挺起兵器扑向那些翻越过城头却立足未稳的反军士卒,倒也足以成为有效遏制敌方意图尽快抢夺城关攻势的战力。
  双方就如此这般,在宛丘城前僵持厮杀,伤亡损失也都不由越为惨重。而李天衢方面占据地利优势,都城府库内的粮米至少现在还算是充足,兼之麾下将士与守城民众无不用命,虽是兵微将寡,可也能一次次抵抗住广有谋略、用兵有方,可攻城战法到底万变不离其宗的葛从周所策划的攻势。
  更何况,还有赵犨、赵昶、赵珝这些主持守城的官军大佬,早发现李天衢这边守城战事最是激烈严峻之际,当然也适时的出手了……


第063章 宛丘战事,到了最为险急的时刻
  捍卫死守宛丘战事,赵犨、赵昶、赵珝这三员擅打防守战的将才能臣到目前为止督战也显得游刃有余。是以当李天衢这边战事愈发吃紧之时,他们三个中往往也会有一人能抽出身来,接过指挥权主持此间城防战事。
  擅攻的葛从周,分别轮番对上擅守的赵犨、赵昶、赵珝,在攻与守的对决而彼此斗法之际,李天衢也能够完全放开手脚,只顾奉命率部组织军民死守,并亲自去与每轮攻势杀上城关的敌军进行白刃战便是。
  既有赵犨等上官全权指挥调度,李天衢凭借城险地利的优势,数度砍瓜切菜也似的清绝涌杀上城头的敌军部众,一次次切身体会到砍人砍到手软,又是种什么感觉。
  而熬过酷暑,终于又挺过了秋季时节,也将迎来寒冬。
  这些时日李天衢把握有限的时间歇息保存体力,然而在漆黑的夜幕中,从城外各个方向总是似会传来一阵阵十分诡异的声音。李天衢感觉像是自己幻听,只是那声音犹如哽咽鬼哭,好像有无数孤魂野鬼在外面飘荡着,而远处反军连营深处,也总似有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隐隐传至……
  李天衢当然很清楚,黄巢一边调派将领,向陈州宛丘发动猛攻,而为了保持粮秣供应更是纵兵四掠,如今差不多也正处于史书所记述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汴、曹、徐、兖等数十州,咸被其毒的时节吧……
  宛丘虽然眼下尚能死守得住,但李天衢自知凭自己眼下的能力,却无法挽救周围数十州的苦难黎民。而如今既然不能说死宛丘定能死守得住……一旦城破,李天衢心知自己的下场可那些惨遭屠戮的百姓不知更要凄惨几倍。
  进入冬季,虽然河南地界的气候不似塞北关外那般寒冷,但如此鬼天气也甚是难熬。
  一队队民夫壮丁仍在搬土运石,赶忙去修补由于连番遭受敌军撞击猛攻,致使坚固城墙也不免破碎的缺口。诸般剩余的守城器械也都归置得整整齐齐。
  城墙处不但被打开缺口时立即得以修补加筑,城壕里头,也有经赵珝调度的民壮挖掘壕沟,打实排排木桩。
  随着气温愈发的寒冷,不少只着单衣的民夫瑟瑟发抖着,休息时非是尽量把身子蜷缩成一团,自觉得参与到修补坚固城防工事也格外的卖力。毕竟动弹起来,感觉身子也总能更暖和一些。
  然而宛丘城中内大片的房屋被拆光,木梁砖石全供守城之用,冬季的夜晚,众多妇孺老幼在简陋的寨棚中抱团取暖。虽然城内也会有伙夫打理热腾腾锅灶设立,且按每户出力的民壮分发粥粮,但实则每日供给城内军民的伙食不得已减少了许多……
  之前赵犨极有先见之明,在黄巢爱将孟楷还未杀至陈州地界时便晓之以理、软硬兼施。派兵马前往宛丘城外方圆六七十里内一应县镇村坊,但凡是家有余粮的寻常百姓无论什么出身,无论你愿是不愿,也都一股脑的将其尽数迁到城内。
  如此不但坚壁清野尽可能不教黄巢反军在陈州地界无法劫掠到一粒粮食,乃至要被舂磨砦巨碓之下做成肉糜军粮的一个百姓,城内府库仓廒也是被塞得满满当当,足以同贼众大军长久打熬下去。
  可战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黄巢方面纵兵席卷周围数十处军州,又以最是惨无人道的暴行一直能维持粮草后勤供应。宛丘城内粮草只有消耗无法补充,抗到了现在,也已进入了节衣缩食的阶段。
  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严峻,而一直到了冬末近春,却还不算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今番攻坚战事,黄巢大军在同一时刻向宛丘东、西、南、北四门再度发动势如掀天揭地的全力猛攻。整个城郭四面八方皆有贼众如狂涛怒浪般涌杀上前,各处城墙几乎尽被血与火所笼罩,战况也变得愈发惨烈起来。
  如此就连赵犨、赵昶、赵珝这三位擅守能臣各自主持防御战事,一时分身乏术。就连赵麓、赵霖也率领一彪军马各处奔走,暂时无法前来支援。
  在这场已经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期的残酷战事当中,对于李天衢而言,也已迎来了最是险恶危急的一场恶战!
  重型守城器具如狼牙拍,挟裹着激烈的破风声从城头上扫落过去,席卷向那些尚在长梯上攀附的反军士卒。转眼之间,非但数十具血肉之躯被一扫而空,狼牙拍所过之处,猩红的血液顿时喷射激溅,涂得满墙都是,残躯断肢也如雨一般直坠落了下去;
  而城头上方,无论是唐军将士,还是那些被征调的城内民壮,他们正奋力抡起砖石木梁狠狠的往下砸去。重物如雨骤降,就算是那些攀附在云梯上的军卒头顶铁盔,石块梁木由于重力加速度使然,生生挨到也不免脑瓜被砸个稀碎,身子当即直直栽落到底,成为宛丘墙角下无数血肉模糊残尸当中的一具。
  然而下方依然是飞矢如蝗,所有谨奉将令的反军弓手集结成阵,专门射杀那些从墙垛另一侧探出头来的守军。激射的箭簇袭至,有些本来身为宛丘城内平头百姓的民壮,刚刚使尽力气高举其手中的石块,便被利箭攒射入面门、咽喉、心窝等身上致命处,举起的石块顿时颓然坠下,从墙头上滚落坠下,他们的身子立刻也如一滩烂泥,软绵绵的倒在了城头之上……
  战事持续到今日,在那些中箭毙命的民壮身旁,一通并肩作战的也不乏有他们的挚友亲族、叔伯子侄……有些人看到他们的至亲一眨眼的功夫内便成为一具永久沉默的尸首,也不免立刻放下手中的石块,上前抱起尸体疾声呼唤,乃至嚎啕大哭……
  然而那些战死丧命的汉子无论是在家里的顶梁柱,还是在周围很多人心目当中地位极其重要的挚友、夫君、父亲……战事中人命贱如蝼蚁,如今也只是一具微不足道,除了身边的亲友悲恸缅怀,绝大多数人却根本无暇顾及的尸骨。
  战事胶着紧急,自然也有唐军都头、小校会一把拉起那些为战死的亲友悲恸哀嚎的民壮百姓。厉喝几句,甚至几记大耳刮子直接扇过去,也根本无暇去顾及他们悲痛的情绪。密集的箭簇仍旧不断射来,也有几员唐军小校声嘶力竭的叱骂声戛然而止,身子也扑倒在宛丘冰冷的城墙上……
  至于此刻李天衢的心境,若只用四个字来概括的话,那便是:焦头烂额。
  守城兵力的消耗折损不得已填补大量的城中民壮,虽然眼下还不算是弹尽粮绝,可宛丘城内本来储备安置数目雄厚的守城器具消耗到本来的三成以下……李天衢一次次的打退敌方的猛攻,可心态捉襟见肘的焦虑感也变得愈发强烈。
  终不免仍有几具井阑逼近靠向城墙,就在李天衢眼前不远处,配合着附近攀附在长梯上的士卒,涌杀上城头的反军部众又与前去阻挡的守城撞在一起,双方爆出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团团纠缠在一起,一边是要尽力抢夺下城关,一边是要抵死将涌上城头的敌人杀绝,在这片城头人头涌动、寒芒翻滚,伴随着兵刃四下飞舞着激烈撞击,众多军士也免不得倒在血泊当中……
  都已杀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李天衢也唯有擎紧了唐刀,奋力疾冲过去。
  然而反观攻城一方,在宛丘城下督战的葛从周哪怕攻城战事接连失利,可头脑反而愈发冷静清晰,他的眼神却飘到了面前城墙的另一侧,很快目光一凝,心中暗付道:
  纵观这些时日守城敌将的章法路数,除去那使唐刀的,多半也是由陈州刺史赵犨等有余力维持住局势……可这旷日持久的围攻战事,你又怎能够一直面面俱到?
  磨熬到了今日,你也终于要暴露出致命的破绽!


第064章 悍将霍存,不止是急先锋
  除了石块木梁、狼牙重拍,城头上守军将士绝大多数仍是尽可能鼓起近来,将烧沸的火油金汁,以及预备堆叠的守城用具一股脑的砸将下去。
  猛烈着撞击声与惨嚎声交织响起,随着众多守具被从城头上掷落下来,一团团攀附在长梯上的人形火焰发狂挣扎,被滚翻的汤油粪汁浇得皮开肉绽的军卒不免直直坠落……宛丘城郭下面又平添一堆尸体,血肉被烧焦烫烂的那股恶臭味尤为浓烈。
  然而宛丘城关上守军虽然仍是竭力死守,但是随着战事眼下便如拆了东墙要补西墙,而变得愈发艰巨。李天衢统御着有限的人手,的确已无法将此件城防各个区域都照应周全。
  反观葛从周指东打西、频繁调动,也终于发现宛丘城墙上另一片关隘上零散的反击,已根本无法遏制住大量的攻城器械由大批攻城士卒乘载,而涌杀向城头的冲势。
  所以长久以来也一直是与李天衢交锋对持,而苦于城墙阻隔只是摩拳擦掌按捺的一员悍将,也终于要出手了!
  几具井阑一一眼见要贴靠在城关上,冒着擂石箭雨,一些残存仍勾搭在墙垛的长梯上,众多攻城士卒也纷纷冒出头来。而在同一时刻,李天衢上还亲自挥刀血战,力图要将另一侧杀上城头的小撮敌军彻底杀绝。
  在一具井阑之前,也有名唐军小校声嘶力竭的高喊着,鼓舞周围那些不住有些手脚慌乱的民壮乡勇,再集结成密集的队形合力再将涌杀上来的敌军清除驱散……
  唯有拼命厮杀,也绝对不能让贼众与城关上站稳脚跟!
  然而众人刚要疾步奔驰起来时,就听见一声旱天惊雷一般的大吼声乍起。一名身着轻甲的反军将官从井阑飞跃过来,直接越过了墙垛之后抡刀横刀猛扫,血泉不住激溅抛洒时,他疾步猛冲又是一刀如急电般斜劈下来,便生生的将那员尽力督战的唐军小校劈成两截,顿时又是血雨四溅!
  一片灿烂腥红之中,那反军将官仍是虎吼连连,而他正是眼下隶属于张归霸所部的军校霍存,当真如一头扑入羊群当中的大虫,竟也骇得聚拢在城墙上的民壮被震慑住,有十几人甚至掉头就跑。
  只要双脚稳稳踏在了城墙上,霍存自然也能得以酣畅淋漓的施展开自己的本事,他手中钢刀所过之处,又接连劈翻剁倒了好几名冒死扑上来的守城甲士,抢占住墙垛前空间,也并非只顾据守,而是拔足疾奔,反向城关上那些动摇的唐军阵列中撞去!
  借着越来越多的反军士卒通过井阑、长梯越过了墙垛,城门楼左近处惊呼声大哗。眼见先只霍存一个迅猛的杀上城关,便是所向披靡根本拦将不住,一旦他稳稳在城头立住,反军部众也将会如汹涌灌进破损船舶的潮水,终究要将宛丘此处城门楼彻底淹没。
  届时城门大开,城外势众的反军更将会源源不断的涌杀进来,届时宛丘城内所有军民,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处!
  直到面色也不由愈显慌乱的安仁义拽起硬弓弓弦,森寒的箭簇朝着斜侧城头上的敌军瞄准过去,却见密匝匝的人头攒动,大批的反军士卒攀越上城头,一时间已反应不过来到底该抢先射杀哪个!
  “这些时日下来屡番使弓箭射杀我军将士,还伤了归霸兄长的,想必就是你这驴鸟!?”
  人群之中,霍存仍是发足疾奔,朝着接连放两三箭后,不得已眼见要拔出腰挎钢刀近战厮杀的安仁义那边暴冲了过去。
  然而从斜面又有一拨唐军将士汹涌而来,誓死要抵挡住不断涌杀上城关的反军攻势,也顿时将这片区域挤得混乱不堪。却是张虎率队杀来,他奋力挥舞起狭锋钢刀,也将一名反军小校斩翻,口中还大声喝骂道:“鼠狗驴鸟,讨死的贱汉!便是欺上城关,老子教你们来一个亡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碍事的竖汉,且看谁是讨死的,留下命吧!”
  霍存见状也迅速迎将上前,当张虎陆续剁翻五六人,再挥刀砍向另一名反军小校之时,便陡觉森寒的杀机骤然袭至,张虎竟然略转头望去,就见一名浑身血污,所散发出一股剽悍亡命凶气比他更是浓郁的敌将如扑食猎物的豹子,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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