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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唐末大军阀-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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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亲手斩杀了一百数十人的周本就似毫无痛觉一般,即便他头戴的兜鍪在混战中已经被打落,可他猛然仰头,旋即用力往前撞去。一记头槌、两记、三记、四记、五记……他以极快的频率自己的脑袋发了疯一般往那员敌兵的面门上撞,直到将那人砸得乌珠迸裂、面目全非时才反手摘下剁入他肩膀的钢刀,临了还不忘怒吼一声:
  “换你的刀用,谢了!”
  周本继续往人头扎堆的位置撞去,他手中刀锋翻飞,不住激起铠甲金属摩擦撕裂声,以及军卒被剁翻砍到所发出的惨嚎声。他那势如疯虎的打法,也骇得不少久经战阵的魏军将兵都不敢上前。然而杀到了双目赤红的周本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劲响,直到他的长子周邺慌忙奔到他面前,并疾声劝道:
  “阿爹,鸣金了,我等也当速速退回本阵!”
  周本已经杀得热血上头,他闻言顿时怪眼圆睁,张口便喝骂道:
  “退?放屁!咱们已杀溃了两拨敌军,眼下也正要一鼓作气,继续扩大战果,正是争胜的要紧时候,却退个鸟!?”
  周邺身为周本的长子,到了从军之龄,便立刻随着他老子征战沙场。然而他每逢战阵也是不惜命的主,平素为人好勇斗狠,更不是墨守成规的性子(按《南唐书·周邺传》所载:邺,本长子也,少骁勇,每从其父征讨……暴猛狠戾,常蓄飞扬之志,烈祖以本故优容之),可是如今挨得自己的老子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他也只得苦着脸又劝道:
  “阿爹,又不是孩儿下令鸣金的!除了咱们统领的军旅,其他同僚部众伤亡惨重,魏军有意歇整,且有后继兵马轮番压阵,我军亦是久战不得。何况大王旨意,李都指挥使军令,我等也不便违抗!”
  周本闻言一怔,过后片刻的功夫,他便懊恼的一跺脚,高声喝令收兵。而周邺眼见自家老子额头渗出一丝血迹,肩头也又泊泊鲜血涌出,便连忙又规劝周本还须速速诊治伤处创口。而周本满面的不甘之色,也没好气的呵斥道:
  “打甚么紧?老子还死不了!这些年厮杀下来,左右身上已没剩几块好肉了,虱子多了不咬,便是再添几处伤疤又算个什么?”
  周本却是不知,已是与他相距两三百步开外,也在徐徐后撤的魏军部众当中,夏鲁奇同样十分不满的高声抗议道:
  “吴人三处军阵已被我军冲垮,也合当再鏖战下去!我虽然挑了七八员敌将,正瞧见前面那拨敌阵冲杀之势最为悍猛,似有吴军骁将统领,正要去杀透了那拨军阵多添份战功,这个节骨眼,却为何要收兵呐……”
  如此这般,魏、吴大军就在合肥城下,一场场大战厮杀下来,直到收兵时战场上都是死伤枕藉。每一次的战事,都在考验着双方将士的战力与毅力,而任何一方战至精疲力竭,另一方也同样不会好过,所以无论哪一方开始鸣金收兵,对方差不多也是时候需要撤离战场,进行休歇整顿。
  双方将士,要奔赴到战场的最前线厮杀,孰胜孰负、谁胜谁死,要比拼的是彼此的战力,以及所部军旅是否配合默契,能把战力发挥到最大化……然而在所有投入战场的军旅背后,就是李天衢极为重用的符存审、以及被杨行密委以重任的李神福两方主将之间的较量,而迄今为止,他们二人对决的结果,大概也可以说是不相伯仲。
  只不过这场战争,拖得时日越久,也只会对李天衢一方更为有利。


第563章 压力山大,南吴名将,油尽灯枯
  魏国大军连营这边,今日正由高行珪、高行周等骁将负责夜间警戒事宜,诸队军士巡视夜哨,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绵延望不到边际的营寨外围,望楼上士卒轮班注意着周围寂静的夜幕中的风吹草动,每隔半个时辰便打出灯号,传递消息,里里外外也都是副戒备森严的景象。
  经过一段时日几轮的厮杀,吴军先前也曾进行过袭营夜攻,只不过在符存审的部署下收效不大,折损的人马更多,也只得突围再杀回城中去。好在把守城郭的部众也甚是谨慎小心,策应同僚入城,并没有让魏军趁乱突袭进来。
  今夜看来合肥城内的吴军也须休歇整顿,而不会再试图夜袭制造混乱。行营大帐当中,李天衢邀符存审、王彦章、高思继等将兵一同夜膳,已有伙夫呈上一盘盘肉铺菜蔬,而符存审等心腹私下与李天衢来往也多,该吃吃该喝喝,没那么多的顾忌。
  然而再谈及这些时日的战事经过,王彦章便又率先说道:
  “吴国诸部军旅,的确也称得上当世强军。与我军鏖战至今,虽然伤损更多,可是尚还能顽抗下去。不得不说杨行密麾下的确多有智谋勇烈之士,绝非寻常藩国可比。”
  高思继闻言点了点头,也接茬道:
  “南吴李神福,的确善于用兵,几番交锋厮杀,也全因符点检使指挥若定,使得吴军数度无功而返,又枉自折损不少兵马。否则我军虽然兵力占优,与那李神福所统领的吴国军旅交锋鏖战,也着实十分棘手。”
  符存审听罢立刻报以谦逊的一笑,说道:
  “高都护过誉了,我既蒙陛下以信任重托,自当竭心尽力。只是交战至今,也尚还未曾捕捉到一举击破吴军的战机,也甚感惭愧。而那李神福在这般形势下,尚还能经历维持吴军军心不散,此人与梁国杨师厚……的确都是我平生所遇的劲敌。”
  “爱卿不必过谦,诚如高卿所言,李神福极善临阵指挥,能统兵御将,吴军有他总掌统领,无异于又平添数万兵马,也势必要谨慎应对。而有符爱卿与那李神福抗衡匹敌,现在看来他也是一筹莫展。而两军在僵持下去,形势也只会对吴国愈发的不利……”
  李天衢忽的长声说道。这段时日双方大军连番交锋厮杀,而由符存审、杨师厚全权指挥彼此麾下各支军旅相继投入战团……换个说法,就好像是后世某款全面战争系列水平相差不大的高端玩家,排兵布阵、攻守进退、相继投入军力的时机……再到临阵时根据战局的变化做出相应的对策,基本上符存审无法一举击败李神福,而李神福也同样奈何不了符存审。
  而魏、吴双方参与这场大战的诸部军旅,大多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随着杨行密麾下王茂章、米志诚、周本……等猛将投入战团,己方势力也有王彦章、高思继、夏鲁奇等心腹出阵厮杀,双方都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代交,但总体上而言,即便吴军兵马折损略多,但也仍能维持两相对抗的局面。
  可是再耗下去,无论是杨行密还是李神福,他们又能耗多久?
  李天衢一边心中寻思着,一边又悠声道:
  “我派出的使臣,眼下想必已至吴越、闽两国会晤国君。杨行密不肯放弃庐州,而势必要复夺江淮诸地,朕也与他奉陪到底,就看到底又会是谁无法再坚持下去,而只得败丧退去吧……”
  ……
  比起魏国大军这边相对轻松的氛围,据守庐州合肥的吴国君臣,诸部兵马心中的焦虑却是与日俱增。
  就算夺回故地,可是倘若终究死守不住又有何用?杨行密到底已经年过五旬了,他又绝对不会甘心吴国只会是统掌江南一隅的割据政权,要与天下豪雄争霸,进而逐鹿中原……然而挡在面前李天衢这个坎,他始终迈不过去,如果不能击溃兵犯合肥城下的魏国大军,杨行密也根本不能再进一步……
  而且现在如果选择退兵,杨行密也知道那就意味着先前殚精竭虑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前功尽弃了。
  所以即便发现李神福面带病色,而且明眼都能看出他身体状态十分堪忧……杨行密的心态与李天衢截然不同,他无法像自己的死对头那般,安抚符存审不必急于求成,咱们就慢慢跟他们耗……每日军议时,城府极深的杨行密对李神福的病情虽甚是关注,但话里话外也不由多了几分催促之意……
  李神福也早已注意到不止他的主公杨行密,一众袍泽同僚投射过来的眼神中的希冀之色也是愈发的浓重……这也让李神福不但感到重任在身,心中的压力也是越来越重。
  本来便已是身罹绝症,每日又都是在焦心劳思中度过的,李神福两鬓愈显霜白,身子也是肉眼可测的日渐消瘦……他再是殚思极虑、穷尽心力,可即便是三国演义里多智近妖的诸葛亮,六出祁山也终究没有迈过司马懿那个坎,而遂了辅佐蜀汉灭魏吞吴,复兴汉室的心愿。更何况魏朝名将符存审统军用兵的本事本来便不输于他。李神福终日冥思苦想,然而与此同时,他所剩无几的生命活力消逝的确是越来越快……
  卯时一刻,李神福颤巍巍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胡乱披上件袍子,又颤巍巍的踱至桌案前。每日一睁眼,他便要思虑根据眼下的战局,又能如何制造机会重挫敌军,然而今日他刚坐在张檀木椅上,他面色唰的变得苍白,面庞因剧烈的痛楚愈发扭曲,豆大的汗珠也从他的额侧流淌了下来。
  就算取了几副调息身体的慢药方子,李神福本来也渐渐习惯了每日时不时脏腑间骤然生出的钻心痛感。然而这时他咬牙坚持了一会,非但痛感愈发的强烈,已经足以逼得人发疯,李神福也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好像也开始渐渐模糊……
  强忍着剧痛,李神福抓起狼毫,他却也感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磨墨。心中一急,他中顿时喷出一抹鲜血……李神福颤巍巍的抬起头,索性沾着溅染在桌上猩红的血迹,便抖抖索索的在铺开的宣纸上潦草写了几个字,期间他心里也仍怅然念道:
  终究……还是再撑不下去了么……可是魏国大军还不曾杀溃,我吴国尚还没有夺回江淮诸处州府,以争取挥军中原的机缘……九泉之下,我也无颜面见主公……
  虽然穷思极虑至今,我这一死,终于能好生歇息了……可是这场大战却还没有打完……未能辅佐主公成就霸业……可惜……可惜……当真可惜……
  约莫过了两刻的功夫,一员小校行至李神福歇息的房间门口处,便报说道:
  “都指挥使,大王急召你去商议后几日对策,您可已醒了?”
  然而等了良久,那小校又高声禀说了几次,房内却仍然没有半点动静。“都指挥使……?”小校面露疑惑之色,先是告罪,旋即小心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然而还未过片刻功夫,这员吴军小校,便哭丧着脸高声叫嚷道:
  “快……快……快来人呐!大事不好了!”


第564章 你再不甘心,也不得不败退
  合肥牙署厅堂当中一片哀鸿,杨行密就瘫坐在帅椅上,面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在场一众吴军将领扼腕叹息,当中很多人脸上也显露出低落沮丧之色,也使得厅堂内的氛围格外的压抑。
  “……李都指挥使病故的消息,尔等知情便可,而秘不发丧,都指挥使嫡系黄头军诸部将官,由孤知会他们,此事暂不可外传出去……如有违者……杀无赦!”
  杨行密忽的开口说道,不觉自己的嗓音也变得十分沙哑。他先前也只知道李神福身体状况堪忧,却并不知他得的是不治之症。所以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对于杨行密而言,也实在让他感到难以承受。
  而李神福尽可能隐瞒自己的病情,本来是顾虑到会扰乱军心。然而等到他的身子终究难以再承受重荷,离世的又太过突然,三军将士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杨行密也很清楚这又会导致何等恶果。
  毫不夸张的说,李神福就是吴国参与进这场决战诸部军旅的主心骨。他突然病故,也必定会致使全军士气一落千丈。眼下正是与魏国大军僵持对抗的要紧关头,这个消息一旦传开,要赢下这场大战的可能也会愈发的渺茫。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而且李神福人死不能复生,谁又能够顶替他总掌三军,而继续同魏国大军僵持对抗下去?
  杨行密当然想不出个答案,他坐在帅椅上仍是满面的阴霾。而位于侧首的王茂章踌躇片刻,终究不禁询问道:
  “大王,可惜李都指挥使……离世的突然,而眼下毕竟军情要紧,我等又当如何……还望大王早些定夺才是……”
  杨行密闻言仍是沉默不语,而李神福临终前写下遗言的宣纸正被他握在掌中。当杨行密再缓缓打开,就见上面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是通过那些大致能辨识清的文字,杨行密也能得知李神福所给他留下最后的一则建议又是什么:
  臣愧对大王……望退兵……可走巢湖水路……
  杨行密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固然因为李神福的病故身死而十分痛惜。但是比起知交挚友间的真情实感,杨行密出自于君主的立场,他更是对麾下又痛失一个能力卓越的忠臣而惋惜忿恨。
  察觉到自己的大舅哥朱延寿包藏祸心,杨行密能装病做戏完全骗过他的正妻;与田頵本来是同乡挚友,起初还是关系亲密的君臣,可是时日一久,彼此之间相互猜忌、间隙愈深,直到彻底反目成仇;就连当年麾下首席谋臣袁袭因病早逝,杨行密在悲呼悼念之余,还不忘感叹我虽然很宽厚仁慈,可是你所想的计谋往往太绝,是不是因此有损阴德,故而短命……明明那个心腹谋士完全是在为他成就霸业出谋划策,结果杨行密在他死后,还要利用这个机会想方设法的美化自己的形象……
  杨行密很腹黑,他虽然也会有人情味,只是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心性也就难免相对更为凉薄。
  所以当杨行密看到李神福临终前留下的字迹,悲恸惋惜的他心中却有一股无名火蹭的窜起。
  李神福啊李神福,你本来受孤重托总掌三军,而与魏军决战以来的确呕心沥血,费尽心力,也从来未曾劝孤退兵……可是自知死期将至,你便留遗言要劝孤撤兵败返,庐州等故地又要拱手让于魏国……怎么,以为孤少了你一个,我吴国便无法打赢这场战事,而孤便注定无法与那李天衢角逐天下了么!?
  很不服气,更不甘心,可是杨行密也绝非莽撞冒进之辈,深知现在更不宜与魏军厮杀交锋。过了良久,他才又沉声说道:
  “魏军即便搦战,传令各部军旅严防把守城关,不可出城迎战。如若敌军要强攻城郭,据险死守,亦能消耗魏国军力。”
  杨行密如此说着,可他自知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守城攻坚战不到万不得已,也很忌讳一味的死守。主动出战,依靠城郭排布军阵,没有后顾之忧,而与城内守军互为犄角,在战场不但能争取主动,也能避免城内军旅在龟缩死守、被动挨打的局面下士气日渐萎靡。
  难道……到头来就只能按着李神福临终前的建议退兵?杨行密心中矛盾至极,他额侧青筋暴起,后槽牙也直咬得咯咯作响,哪怕与李天衢之间的这场战事争胜的可能已是微乎其微,可但凡还有一丝希望,孤又怎会甘心就此认命!?
  ……
  随后几日,魏军方面一如既往的派出兵马赶至合肥城前叫阵搦战。但发现吴国军旅却是一反常态,任凭城外杀声如潮、鼓声如雷,城关大门仍旧关闭得死死的,除非是有城外敌军进入弓弩射程范围之内,再没有如先前那般丝毫不肯示弱的涌杀出城来,而气势上也绝对不肯落于敌军下风。
  符存审立刻意识到合肥城内的敌军应有变故发生,可是他毕竟尚还不知被自己视作生平劲敌的那个对手如今已然逝世,也就必须要考虑到李神福是否要使出什么奇谋诡计,寻思还是不可轻举妄动;而李天衢虽然知道杨行密、李神福应该已是大限将至,可他也并没有掐指一算,便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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