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军阀-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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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员梁军将领一声厉吼,在他身后众多梁军精锐兵卒也纷纷提其手中锋刃森寒的军械,在夜幕的掩护,更是在那些率先杀入连营制造混乱的同僚策应之下,果断出击,而朝着李天衢所处的行营大帐直扑了过去!
未过多时,拱卫于行营前方的营盘当中也已经厮杀成一团。急忙涌出的魏军将士,拼死也要拖住源源不断涌杀上前的梁军甲骑,除非他们死绝之前,也决计集不能让这些袭营的敌军继续向皇帝行营靠近!
那也那员奉朱温旨意,率先朝着李天衢所处的大帐杀去的那员梁军抡刀催马,发出雄浑的战吼声一时间盖过了战团中喧嚣纷乱的喊杀声。一道道耀眼的寒芒如闪电般探出,如分波辟浪般趟杀过拦截过来的敌军士卒,霎时间又从一名殿前司宿卫军将的面门间掠过。
锋利的长刀,几乎将那员魏国宿卫军将的脸上留下深深的血痕,而那员梁军骁将再复一刀,将其斩翻坠马,继续策骑冲杀……周围抱着必死之心奇袭破阵的梁军士兵精神振奋,也都纷纷追随着那员梁军嘶嚎着蜂涌向前,而又与他们大致能确定李天衢所处的大帐拉近了一定的距离!
这员梁将本来便生得甚是威武,在战团中趟杀时点点鲜血溅到脸上,也更显得他的貌相剽悍狰狞。毕竟只要朱温未亡,梁国国祚尚能延续下去……他的身家性命现在仍与朱氏梁朝牢牢的捆绑在一处……
因为这员梁军骁将,正是朱温所收的另一个义子朱汉宾。
本来朱温的子侄乃至所收的义子都是友字辈,唯独这朱汉宾是个特例。由于他父亲朱元礼本来就是效力于朱温的军校,而后死于战事,或许也是因为都是朱姓本家,朱汉宾被朱温收为义子之后仍旧保留本名。
与朱温长子朱友裕、侄子朱友宁相较,朱汉宾治政治军、厮杀征战的功绩尚还有些差距;而有朱友文、朱友珪、朱友贞这些义兄弟排在前面,梁国储君的位子也不会轮到朱汉宾……但好歹他是朱温养子,仍是皇亲国戚的身份,所以梁国如有收复失地,重新称霸中原的机会,朱汉宾拼死也势必要去争取。
更何况,朱温麾下最善于斩将夺旗、冲锋陷阵的猛将,诸如李唐宾、李思安等人已然先后身故。而朱汉宾少有膂力,形神壮伟,胆气过人……若是按正史线朱瑄、朱瑾兄弟与朱温交锋,不至因同李天衢为敌而败亡的更早……朱汉宾还会被刻意委以重任,组建落雁都,而专门去针对剽悍骁勇的朱瑾所部精锐牙军。
所以统军御将,即便朱汉宾不是顶尖的将才,可是更善于摧锋破阵,武勇了得的他,几乎也是率先尝试劫营袭杀敌国皇帝李天衢的最合适人选。
“警戒!布阵!不得后退半步!”
催马疾奔时,朱汉宾也已经听见前方拱卫皇帝行营的宿卫部曲频频发出号令,可是他深知冲杀到了此处,就绝不能半途而废。随着朱汉宾又是一声号令,紧紧追随他的百余甲骑突然催马加速,便朝着前面仓促列阵的敌军猛扑了上去!
仓促间已有几队弓箭手迅速排开大致还算严整的阵列,拈弓搭箭,旋即施射。然而那些率先杀来的梁军甲骑以血肉之躯迎着箭雨冲势不减,哪怕人马俱被射穿,旋即扑到在地上翻滚……
可是这些梁军骑兵,也用他们的身体挡住了一轮箭雨,正也为后面朱汉宾统领着其余同僚争取到了冲杀的时间。忽的几拨仓促列阵的弓手被冲垮杀散,朱汉宾统领奇袭兵马继续冲杀,又与李天衢所处的行营大帐也是越来越近!
第525章 亲自厮杀斩将,已是机会难得
行营中军大帐内,李天衢也早已披覆铠甲。帐外人影憧憧,大批的殿前司宿卫将士迅速集结,按各部将官喝令摆开阵列,誓死要守卫他们所效忠的帝君周全。
而朱温有可能会趁夜奇袭劫营,这也在李天衢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虽然能大概揣度自己那个死敌的打算,毕竟不是朱温肚子里的蛔虫,梁军倘若要夜袭,到底又会出动多少人马,还会有什么后招……除非有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的神通本事,否则这些事也很难能够确定。
所以按李天衢先前部署,倘若弘农城内的梁军袭营,除了布置于行营大帐左近的王彦章统领所部宿卫精锐,迅速集结部众前来戎卫帝君之外。其余将领谨守所部军旅驻扎的营盘,但凡遭遇暂不能分辨敌我的部曲,一律格杀除尽!
毕竟夜间更难辨识敌我部众,大举调动兵马,也很容易引发混乱。然而李天衢身处于大帐之内,即便仍甚是沉着,可是周围一众心腹亲随却是如临大敌。忽的解青慌忙奔入帐中,也向李天衢急声劝道:
“梁贼眼见要杀至中阵,而陛下万金之躯,又怎能有半点闪失?还望速速移驾,而脱离险地!”
“移驾?还要往哪里走?朕却走不得!此处既然为中军行营大帐,朕倘若退去,而让袭营梁军攻占行营……夜间传递军情不易,敌军又是有意在我军连营加剧混乱之势。朕倘若退了,只怕也会牵动三军将士仓促后退,十几万兵马仓促撤离营盘,更难以指挥约束!这却不正是遂了朱温的意?”
李天衢沉声说着,随即又厉声喝道:
“朕倒要看看,梁军中还有哪个有本事能杀至行营大帐来!虽然已许久未曾亲自至沙场厮杀,可当年朕也是靠战功博得个出身,练就的这身本领,也还尚未荒废!”
然而李天衢虽然有意久违的厮杀一阵,即便梁军夜袭连营,使得麾下军队没有做出最为有效的回应。但是率先杀入营盘的几拨梁军制造的混乱规模有限,尚还没有达到致使李天衢所统掌的精锐之师敌我不分,乃至自相残杀的程度……
而戎卫在李天衢行营大帐周围的军旅,也是殿前司最为最为精锐,同时装备最为尽量的宿卫禁军。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深入,直至杀至他们所护卫的帝君面前?
正当李天衢刚刚奔出大帐,并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缰绳,旋即翻身上马自己,在他前方高亢激昂的号令声此起彼伏。又有众多殿前司锐士迅速集结成阵,整齐利落的擎起手中长枪、钢刀、盾橹……等诸般兵刃,构成一道又一道生满了利刃倒刺的钢铁壁垒。
而朱汉宾所统领的袭营敢死士虽然冲破了连营外围的防线,但是再往行营深处杀去的过程中,每前进一步,也要付出大量的伤亡代价。人数锐减,可是也只得咬着牙继续往前冲杀……
直至朱汉宾再抬起头来,就见前方乌压压的人头攒动,虽然在夜幕中瞧得不真切,当依稀能看见大批魏军甲士早已在行营大帐前排开阵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列出足有数十层。甲胄涌动、兵刃如林,于目所能及处也已铺得满满当当……这般阵势,就连杀红了眼的朱汉宾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由魏国帝君李天衢御驾亲掌的精锐之师,又岂是你意图劫营便能得逞的!?
直娘贼!退回去性命不保,停下了也不免一死,也就只有豁出性命继续往前撞,去争取那万一的胜机!
朱汉宾咬牙切齿,仍旧死死的攥住刀柄,也唯有急催胯下坐骑继续冲杀,连同周围一众杀得浑身血污的死士拼命前扑,便迎面朝着前方早已列成密集阵型的宿卫部众撞了上去!
激荡的碰撞声起,旋即又是一阵悲呼惨嚎,大多劫营破阵的死士连人带马身子重重的撞到了成排的盾橹上,旋即便被盾橹缝隙间探出的长枪狠狠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只有一小撮甲骑借助着战马的冲势,冲破了第一层盾阵,旋即便与周围的敌军士卒冲撞拥挤在一处,就算挥舞刀枪的空间都甚是有限。但是双方士卒很快又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虽然急于杀至李天衢行营大帐的死士相继而入,然而周围无数把长大兵刃便立刻劈头盖脸的招呼下来。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惨叫之声不绝……由朱汉宾统领的这一拨劫营死士起初冲势虽然如狼似虎,但随着魏国连营中诸部军旅,戎卫李天衢的宿卫精锐回过神来,并迅速做出反应,至多只冲破了四层队列,陷在军阵当中的梁军将兵便只剩下数百余人……
朱汉宾兀自将手中长刀挥舞的虎虎生风,但是越往前冲,已越是吃力。随着密集的军阵不断的压缩空间,本来仰蹄疾奔的战马也很难再冲驰起来……忽的一枪又从斜后方骤然搠至,锋尖数寸透过铠甲,刺进朱汉宾的背后,剧烈的痛楚也登时蔓延开来。
在我身后……还有数万兵马也要掩杀而来,攻袭行营势必要取你李天衢性命……但是我只得打头阵率先劫营,眼下陷在阵中,也注定要命丧于此?
又听见周围麾下死士的惨叫声,朱汉宾红着双眼,仍是不甘心就此殒命,他忽然又仰起头来,并扯着嗓子又大声嘶吼道:
“囚攮的!李天衢!你也是征战沙场博得功名,还曾亲手手刃黄巢,当年不是自诩武勇了得么?如今自号做了皇帝,却还有几分胆气?我乃大梁皇帝义儿朱汉宾是也,你可又敢与我一战!?”
而跨马绰刀的李天衢,本来心想自打自己称帝建国之后,几乎就没有再亲自至杀阵中与敌军搏杀的机会。毕竟当初也曾在尸山血海中出入过几遭,也曾与王彦章等骁将一同并肩作战杀出了名号,骨子里到底仍是个武人。然而忽然成了最重点保护的对象,久而久之,也难免让李天衢感到技痒难耐。
殿前司宿卫甲士,戎卫在前方排成密不透风的阵势,李天衢策马观望,隐隐的也只能眺望见有一小股敌骑,陷在紧密的军阵中只能掀起一小片涟漪。似乎也不会有一人一马能够突破层层阵列,而杀到自己的面前……
李天衢正感有些扫兴,突然似乎听见远处现在阵中有人高声叫阵,便吩咐身边侍卫前去探问。在得知意图劫营突袭行营的敌将名头,以及他高声搦战的言语,李天衢冷笑一声,便念道:
朱汉宾?这厮做为朱温的义子之一,的确也算是武勇了得,不过按史载轨迹,梁朝灭亡后你虽归降却不受重用,便授意让自己的正妻去服侍李存勖,此后才得宠晋升,而活到后唐末帝年间得了个善终……一个进献自己的妻子以色娱人,而换来功名富贵的货色,现在倒也有胆子率领死士劫营,前来意图取我性命?
不过眼下朱温毕竟还在世,梁朝还没有到朱友珪弑父篡位、朱友贞昏聩亡国,宗室相残、奸臣当道而致使朝堂军事班底彻底垮台崩塌的地步……现在的朱汉宾也是自恃武勇,还死忠于朱温,以为梁国还有复兴的指望,所以他也打算放手一搏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那厮既然叫阵,我又该不该应战?
第526章 近十万大军,只为杀你一个!
李天衢尚还没有做出回应,忽的却感觉到远处漆黑的夜幕当中似乎又有异动。就好像是有人在大海中航行时,在入夜时分忽然听到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滚滚涌动的雷鸣声。
在朝着弘农城郭的方向望去,就见远处本来星星点点的火光忽然升腾而起,又有数以万计的兵马如浪潮般涌出了城门。按朱温部署,劫营部众先是分批逐次的向连营进发,除非摸到近处时,也不易被敌军察觉……
可是眼下魏军营盘中处处火起,几拨劫营部众陷入混战当中,也就不必再顾忌魏军会察觉还有大股兵马涌杀出城,是时候使出杀手锏,集中兵力,就朝着李天衢所处的方向发动全力攻去!
身上挂着几处伤口,也杀得鲜血淋漓的朱汉宾,隐隐的也听见后方穿来的异响,虽然陷在敌阵当中命悬一线,可是他脸上忽然也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朱汉宾也很清楚李天衢毕竟是一国之君,就算自己辱骂叫阵,以对方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同自己这个眼见命不久矣的敌将搏命。但是终究还是要做出尝试,而现在又听到身后杀声大作,朱汉宾知道自己的义父朱温也已出手……这才是要确保诛杀李天衢的杀招!
李天衢,你有十几万大军戎卫,战阵厮杀,也很难突袭到你的面前……但是趁着夜袭,你麾下诸部军旅唯恐加剧混乱,也各自固守营盘,我军却趁机集结重兵,只朝着你这一点攻来!就算你自持身份,几万大军一并前来破阵撞杀,也终究要把你拖入战团当中!
就在弘农城门楼前,朱温的神情无比阴鸷,一直朝着远方行营大帐的方向死死盯视过去。他狰狞的脸上透着浓烈的杀机与癫狂,终于拔出腰挎的宝剑,并用力往前一劈!
不必白昼时分,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几万兵马冲杀时那般壮观的场面,然而远处的漆黑当中声势好似地动山摇,依稀眺望似是无数头野兽跃动的轮廓时,更是惊心动魄!这场孤注一掷的豪赌,朱温终究还是押下了他的注码!
戎卫在行营大帐前的宿卫军旅,也注意到远处还有大股敌军杀来,矗立如山的阵列中不由的也引起一阵涌动。李天衢怔了片刻,旋即也立刻回过神来,并狠狠的啐骂了一声。朱温那老贼原来是这般打算,不惜勒令数万兵马扑上来填命,而只为取我一人的性命!
毕竟先是由朱汉宾所统领的劫营死士撞出一条道路,连营外侧正重新集结队列的魏军将士,忽然间就望见更多的敌军从夜幕中杀将出来,而且一浪接着一浪,声势比方才袭营的敌骑部众竟然打了十几倍不止!
喊杀声再度摇天撼地的响起,惨叫哀嚎声响彻云霄。夜幕下幽黑的环境中寒芒与血光,随着周围火把摇曳照射,映出的是无数人的身影霎时间被肢解斩断的场面,血腥味也浓烈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军寨内外,伏尸处处,虽然瞧不真切,当四下流淌的污血,也将周围土地都染的殷红。
而相继杀至梁国的马步军众,又冲过了层层的栅栏与队列,紧紧随着朱汉宾劫营突袭往李天衢所处行营大帐的方向,做势要将魏国皇帝面前的宿卫部众彻底淹没!
就好像是猛扑高耸的城关时,才会采取的堆人头填命战法,踏营的梁军拼命的往前方涌去,意图尽快向李天衢周围的殿前宿卫军旅发起冲击。然而忽然斜侧又有隆隆蹄声袭来,当先便又浑身劲甲披挂的甲骑如奔雷掣电一般赶至,驱使坐骑仰蹄翻飞,从侧面狠狠凿进劫营破阵的梁军军阵一侧!
按李天衢先前授意,殿前司都点检使王彦章,也已率领所部骑军精锐,骤然驰援杀至!
战马将躯体撞飞后再狠狠践踏,马鞍山军健奋力挥舞着兵刃厮杀,卷起一层层的血浪。本来梁军猬集在一处的阵列也被摧垮了几层。而王彦章身披两层重铠冲驰在骑阵的最前面,他虎吼连连,手中沉重的狼大枪犹如一条翻腾的巨蟒喧嚣划过,伴随着激烈的撞击声,当即十数名梁军马步军卒被荡得倒飞出去,其中还有数人胸骨已然被砸得粉碎!
“贼子敢尔!便是纠聚这大股兵马,意图冒犯陛下,也须先过我王彦章这一关!!”
王彦章大吼一声,手中的大铁枪狂暴的抡出。沉重的枪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呼啸,卷起呼啸劲风,又挟裹着势不可挡的杀伐之气,也当即骇得不少梁军士卒倒退了数步!
“王彦章!你固然武艺高强,可是我等奉我朝陛下旨意,势必要袭杀李天衢,也是死战不退!便由我符道昭来会会你,眼下我梁国大军集结冲杀,专要攻这一点,你再是骁勇难挡,却又能抵挡得了几时!?”
听得有人喝骂,王彦章立刻转头瞪目望去,就见符道昭还统领着大股敌骑,直朝着他这边冲杀了过来。当仁不让的策马迎着敌军疾冲过去之际,王彦章的嘴角微翘,却露出了一抹笑意……
先前还曾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