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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革清-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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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尽力。”霍崇叹道。
  等徐右林押着一堆东西离开,霍崇心里面只觉得掏心挖肝般难受。这可是一笔大投资,如果投资成功,也未必能有多大好处。若是投资失败……自己难道要跑路么?
  想来想去,霍崇最终自己前往临淄。这次杨友芳很热情的接待了霍崇,听霍崇居然是来借钱的,杨友芳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问道:“霍兄弟,捐功名是个好事。可霍兄弟你拿什么抵押?”
  霍崇也不多话,直接拿出了酒、琉璃、眼镜片、固态酒精。一一让杨友芳看过,试过,霍崇才说道:“这些东西转不了什么钱,只是能赚钱。俺若是能捐上功名,这些东西也是个赚钱的路子。便是慢慢还,还不至于还不起。”
  杨友芳明显对固态酒精很有兴趣,想了一阵问道:“霍兄弟,你可敢前去见见海上的朋友?”
  霍崇一听,又惊又喜。张店距离最近的海边也就是200里路。虽然满清肯定是禁海,但是吃海上饭的人肯定有。自己的东西若是能卖去海上,向朝鲜与日本销售,一定可以赚到钱。
  “若是杨兄弟陪我去,我当然敢。”霍崇果断答道。
  杨友芳大概是被霍崇的爽快吓到,反倒安抚起霍崇来,“霍兄弟,俺不是要你出海。只要海上的兄弟肯买你的货,俺就能请吃这路的兄弟借钱。你明白么?”
  “当然明白。”霍崇被杨友芳紧张的神情给逗乐了。这么一个时代,钱清这种能孤身跑出去几百里的女孩,其见识大概能超过同时代90%的人。
  就如朱二牛拿到五两银子就已经兴奋到咋呼起来。这时代很多人连银子都没怎么用过,更别说经手几百两银子。至于借了这么多银子,更是超出他们想象之外。
  而霍崇就是搞这个出身,经手过的钱换成银子,怎么也得几百万两。甚至有可能过了千万两。能吓得霍崇不敢动手的不是钱多钱少。而是项目的风险性。至少到现在为止,风险还没有超过危险线。
  甚至可以说,霍崇现在唯一值得担心的是自己的人身安全,而不是钱的问题。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搏一搏,霍崇问道:“杨兄弟,何时可以动身?”
  第三天,霍崇准备好了东西,和杨友芳一起出发了。此行目的地却不是直接向海边去,居然是向东,往济南方向去了。
  霍崇觉得事情完全超出了想象,找吃海路的兄弟,为何要直接向更加内陆的济南走?
  杨友芳给了霍崇一个理由,“俺认识的兄弟,家就在济南。”
  如此理由真的是令霍崇十分意外。可杨友芳的神色如此坦诚,霍崇也说不出什么来。再想想也有道理。要是21世纪,吃海上饭的当然在海边城市扎堆。就算是不知道当地有什么,霍崇还能去当地先走走,问问,看看。再打几个电话,总是能联络到一些可靠或者不可靠的业内人士。
  在满清时代当然不可能出现如此局面,如果吃海上饭的兄弟老窝就是在济南,霍崇也只能去济南。至于未来怎么运输,完全得听人家安排。什么物流方便,什么目的地顺畅,都不是第一要务。
  用小推车推着东西,霍崇乖乖跟着这杨友芳向济南出发。这一路上只能心里自我安慰,这时代的泉城济南肯定比21世纪的济南要好很多才对。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地下水的丰富程度就可以让霍崇亲眼看到济南泉城的风貌。
  从临沂到济南直线距离也是200里,走起来只怕得有三百里。两人就这么一路进发,真的是风餐露宿。天黑了就找地方休息,甚至躺在小车上睡。天亮了就出发。
  走出去三天,霍崇就觉得自己对不起杨友芳。光是这一路的辛苦就够难受了。
  第四天,霍崇觉得还行,杨友芳自己有点蔫了。两人都没有牲口骑,这两条路赶路实在是辛苦。好在距离济南近了,两人终于上到大路。大路两边可是有不少骡马铺子。
  看着杨友芳的神色,霍崇也不多说,直接去了最近的骡马铺子。走到附近,就已经闻到一股牲口的尿骚味。此时这味道意味着能靠骡马行动,霍崇觉得这味道甚至有点可爱了。
  “老板!”霍崇站在门口喊道。
  “喂!这里有医生么?”几乎在同时,有人喊道。
  霍崇转头一看,就见背后大路上一人坐在马上焦急的大声喊着。见没人回答,这人又用京腔继续喊道:“有医生么?有人跌断了腿!有医生么?”
  霍崇又看了两眼,马上这人见霍崇一个劲看他,催马过来,居高临下的喝道:“你看什么看?”
  霍崇见这货穿着貌似是电影里侍卫的衣服,觉得有趣才看的。此时连忙低下头。没想到这动作反倒让这人大大不高兴起来,他喝道:“你是不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霍崇只能答道。
  “不是医生,你看什么看?找打么!”马上的人骂道。
  霍崇只能向店里面走,尽量避开这位也不知道是哪家高官的手下。就听那人又喊几声,后面道路上已经传来马蹄声。一队人马沿着大路过来,其中一人喊道:“找到医生了么?”


第46章 奇遇(一)
  与传说中的微服私访不同,官道上来的一队人马衣甲鲜明,黄马甲就有好几个。更有一队兵丁一路小跑的跟在马队后面赶来。。
  也不用他们赶,霍崇对杨友芳打了个手势,两人赶紧推起小车就走。然而兵丁们此时已经开始设下了警戒圈,看到霍崇他们想绕路继续沿着官道方向走,兵丁横鼻子竖眼睛的骂道:“往回滚!”
  被当头这么一骂,杨友芳脸色立刻有了怒气。霍崇连忙拉了拉杨友芳就走。面前的可不是解放军,而是清军。霍崇这段时间有空就在调整自己的认知,清军与百姓之间的立场是对立。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清军就是人民的敌人。
  就在霍崇赶紧落荒而逃的时候,那名清军还不乐意了。他大喝一声:“站住!跑什么!”
  霍崇只能停下脚步,转身赔笑,“军爷,俺们可不敢惊扰了前面的老爷。你就抬抬手,让俺们走吧。”
  兵丁瞪着杨友芳,明显对杨友芳居然敢露出怒色很不满。霍崇连忙拉了拉杨友芳,杨友芳努力才挤出点笑容,“是啊,军爷,让俺们走吧。”
  兵丁看着还是余怒未消,突然轮起枪,指着霍崇小车上的一个酒坛喝道:“这是什么?”
  “这是点酒。”霍崇答道。
  “真是酒?俺不信!”兵丁说完,一枪杆子就重重戳在酒坛上,陶制酒坛当时就碎裂开。
  此时风正顺着官道刮,处于下风头的兵丁立刻被浓烈的酒气包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仅这名兵丁被酒气熏了一下,下风头的好几个人都被这味道吸引过眼神。
  一个穿黄马甲的闻到气温,快步走过来喝道:“怎么回事?”
  兵丁立刻答道:“爷,俺撵他们走。他们就故意把坛子打破了。”
  霍崇明显感觉杨友芳又怒了。其实霍崇也想发怒,但这不是新中国,这是1717年的满清。自己与杨友芳和这帮人硬杠,吃亏的肯定是霍崇这边。
  陪着笑,霍崇答道:“这位爷,俺这坛子不结实,走得急,被墩烂了。”
  黄马甲倒不想欺负霍崇的样子,看了看破碎的坛子,对霍崇说道:“你们赶紧走。”
  霍崇道了声谢,立刻推着车就走。走出去几步,霍崇心里面叹气。看来有没有官身的区别就这么大。如果自己好歹有个功名,报出官位就不会被这么刁难。等徐右林回来,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件事给办了。没有官身,真的是连个讲理的地方都没有。
  刚出去一段,杨友芳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看得出,他对这次的事情极为恼火。霍崇劝道:“杨兄弟,等走远了再骂。”
  “中!”杨友芳恶狠狠的说道。看来他被气的不轻。
  刚走出去一段,就听背后有人吆喝,还有马蹄声。霍崇扭头一看,就见这黄马甲骑了马撵了上来。杨友芳惊了,低声问道:“他们想干啥?”
  霍崇也不知道那帮人到底想做啥,却知道逃是逃不掉的。停下脚步对杨友芳说道:“咱们别乱动。这些京城来的人都横的很。”
  黄马甲骑着马到了霍崇面前,指着另一坛酒问道:“这两坛酒都一样么?”
  “是。都一样。”霍崇只希望这人拿了酒就走。
  “你们跟我来。”黄马甲用马鞭指着霍崇两人命道。
  无奈的两人跟着黄马甲往回走,从兵丁组成的警戒圈外停下,黄马甲跳下马往走。没多久,他回来指着霍崇命道:“你拿上酒跟我来。”
  霍崇抱起酒坛,好在这一坛酒也就十斤,还不至于抱不动。经过兵丁圈子的时候,那个对霍崇耍了威风的那名兵丁貌似还是有气。偷偷移动长枪,枪杆拌在了霍崇脚前。霍崇最初没注意,不过毕竟练过这么久下盘,稍微被拌了一下,却也没被绊倒。
  本以为自己忍一口气就过了,没想到黄马甲已经转过身,拎着鞭就抽下。那兵丁挨了一鞭子,被打的认不出惨叫一声。黄马甲噼噼啪啪抽打,嘴里骂道:“你方才打烂酒,我不管。这次是四爷要的酒,打烂了怎么说。”
  兵丁一听,立刻跪倒在地,任由鞭打的同时喊道:“爷,饶命。饶命。”
  黄马甲又抽了几鞭子,这才对霍崇说道:“小心些,别打了!”说完,带着霍崇继续往里走。
  穿过兵丁的圈子,就见骡马铺子里头只剩这一伙,连老板也被撵走了。为首的坐在里面,霍崇并没有被带到四爷面前,而是带到了旁边。一个草铺上躺了一人,周围围着几人。
  草铺上那人的左腿裤腿被挽到了膝盖位置,露出扭曲的小腿。这种相当复杂的骨折看的霍崇忍不住别开脸不想再看。
  黄马甲伸手按在草铺上的人肩上,“兄弟,你说你想喝这酒,俺给你叫来了。赶紧喝一口,咱们就动手。”
  草铺上这位听了这话之后咬着牙用力点点头,突然就涕泪横流,哭道:“狗儿哥,我不想砍腿!我不想砍腿!”
  黄马甲叹道:“兄弟,我也不想你没了的腿。可你也知道,再拖一阵,只怕你的命都保不住。”
  草铺上那人咬牙决断片刻,突然自暴自弃的说道:“我……我死也不砍这条腿!”
  旁边的人想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讲,霍崇觉得完全能理解这人的想法。要是自己的话,大概也是同样想法。死可以,一辈子以残疾之躯活着,真的是比死了还难受。
  正微微叹息,却见也是满脸遗憾的黄马甲转过身对不知何时走来的一人说道:“四爷!您说说他。”
  霍崇忍不住扭头看去,就见一穿了蟒袍的男子已经到了旁边。他身材清瘦,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挺光滑的皮肤晒的微黑,上嘴唇两撇胡子有几根都白了,有点沧桑感。
  没想到只是这么看了一眼,直接被身边的侍卫在背上呼了一掌,“看什么看?”
  霍崇赶紧低下头。草铺上的人在此时喊道:“四爷,我没了腿,以后就不能跟在您身边效力。那我还不如死了。”
  对这有点近乎悲鸣的呼喊,四爷竟然没吭声。过了一阵后他才叹道:“狗儿,你再试试把骨头给他接上。”
  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按住这人,给他嘴里咬了块布。黄马甲和另外一人拉住伤者复杂骨折的腿。只是稍稍用力拉动,伤者已经过电般弹腾起来。几个人都按不住。黄马甲根本没办法帮伤者接骨。
  四爷微微叹口气,“算了。再弄下去他非死不可。给他喝点酒。”
  伤者听到这里,已经是声泪俱下。黄马甲放开手,转过来对霍崇命道:“倒酒。”
  霍崇一听就觉得要出事,也不管有没有别的危险,赶紧说道:“使不得!”
  “为何?”黄马甲不快的问。
  “俺这酒特别烈,喝了之后血气流动的比平时快的多。若是几位要……那个。一会儿血流如注,要出人命!”
  “嗯?”四爷貌似对霍崇有了点兴趣,“血流如注?你是大夫?”
  这四爷声音有点冷,不知道是天生是这么个性子,还是故意的。霍崇觉得背后有点发凉,却赶紧否认,“俺不是医生。俺只是练过武,这酒是俺酿的。就这么说说。”
  “听你的意思,你有法子?”四爷语气依旧冷冷的,透着种能看透人心的冷酷感觉。
  霍崇觉得背后有点冒凉气,虽然不很清楚自己怎么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给透露出去。不过霍崇的确有想到了办法。这办法说来也简单,有了酒精,弄到硫磺烧硫酸,就能分馏出乙醚。
  霍崇现在口袋里就带了一小瓶。若没有这个最后的保命手段,霍崇也未必就敢随杨友芳出来。
  心念一动间,霍崇想起了自己的装神弄鬼导致过极端被动。此时也不想重蹈覆辙,变答道:“我出门时候带了点药,能让受伤的人没了知觉。不知道能不能用在这兄弟身上。”
  说完,霍崇只觉得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这不安是针对周围这群侍卫,还是对那位四爷。
  四爷没耽误工夫,听完霍崇的话就黄马甲命道:“叫个人过来试药。”
  很快,挨了黄马甲鞭打的兵丁被叫来。霍崇在一块布上到了点,交给兵丁说道:“你坐下,把布蒙到口鼻上吸气。”
  兵丁恨恨的看了霍崇一眼,却老老实实按照霍崇所说,接过布蒙在口鼻上用力吸了几口。然后他的身体缓缓的变软,很快就躺倒在地。
  几名侍卫过去推搡、用力掐,甚至踢了两脚,最后还抽了一鞭子。不管他们如何折腾,兵丁都如死去般动也不动。
  四爷看完实验,命道:“治伤。”
  黄马甲带着不信任的目光从霍崇手里拿走了乙醚,按照霍崇方才所做的给伤者麻醉。很快,伤者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几人试着拨动伤者的手臂,那结实的手臂如同面条般软软的随意被人晃动。
  随即几人再次拉动伤处。剧痛下,伤者还是有点反应。但这反应已经完全影响不了外力,经过一阵折腾,伤者扭曲的骨折终于被大概恢复原位。小腿虽然呈现紫黑色,至少有了正常的模样。
  霍崇忍不住建议,用木条把伤处固定,防止在接下来的震动中再次错位。
  听霍崇这么讲,之前另外一名与霍崇打过照面的侍卫喝道:“你还说你不是医生!你方才是骗我么?”
  “我没骗人。我只懂点受伤的处理,根本不懂医术。别看我能给些建议,都是这一点两点。若是让我接骨,我根本就接不对。”
  四爷听了后冷笑一声,“你这对答如流。向来是个强盗吧。”
  霍崇本来就觉得自己这次很衰了,听到这话更是惊怒,抬起头就看向四爷。不等‘你凭什么污人清白’说出去,肩上就挨了一鞭子。黄马甲怒喝道:“看什么看!”
  霍崇只能低下头。就听四爷继续冷笑道:“哼。你带着蒙汗药,又练过武,又不是医生。就这么到处走,却是什么好人?”
  “我……”霍崇想给自己辩解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觉得这个四爷罗织起罪名来还着实厉害。让他这么一讲,霍崇就算是好人,也没人信了。
  只说了个‘我’字,侍卫们已经从左右扑上来把霍崇按住,直接压的霍崇跪倒在地。而这位四爷冷冷的说道:“狗儿,去看看他带了什么行李。”
  没多久,杨友芳和霍崇的小车都被拖来。上面的琉璃盏、烈酒、固态酒精都被翻了出来摆在四爷面前。好在霍崇出门没带匕首,只是带了短棍,杨友芳也没带家伙,总算是稍微显得不那么凶恶。
  “这是什么?”四爷指着固态酒精问。
  霍崇觉得事情完全脱离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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