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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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是短枪。手掌大小。枪口比清军手铳小很多,下面有扳机下方有一个奇怪的圆柱形玩意。拨动时候也会转,扣动扳机之时哒哒作响。那个奇怪的圆柱形玩意还在转动。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放下这些家伙,巴赛对着负责各路将令派来的亲兵喝道:“再这么磨磨蹭蹭,天都要黑了。这些东西不错,想来村里更多。杀进庄子里,把东西都给找出来!”
“喳!”亲兵们受命而去,将巴赛将军的命令带回去他们各自的主子。
几乎与此同时,相隔几百里的济宁城外,钱清骑在马上对赶回来的众团长说道:“要到了中午,我看这帮清军不敢逃进济宁城。你们从前线回来,感觉如何?”
胡悦立刻答道:“大姐,不好说。我看清军也是在迟疑。其实他们是想逃进济宁城,不过他们的主将好像很聪明,稳住了这些清军。”
等胡悦说完,十二团团长荆守柯操着鲁南与苏北一带的口音发言,“司令,咱们不如先转向击溃后面的清军。再派人绕到清军侧翼,堵他们一下。那时候清军主将非得下决心是守城还是带着人马离开。想走不容易。”
不等荆守柯说完,钱清心中就已经认同了这个计划。清军与汉军已经战了一上午,汉军的火炮完全压制了清军的垃圾火炮。对方也派遣了骑兵想突袭汉军炮兵,被汉军火枪打成了筛子。
眼见几乎是无计可施,数量上拥有四倍优势,将汉军三面包围的清军反倒先开始动摇。
清军接下来是战斗还是撤退,不管是什么选择都会非常有意思。
清军的主帅鄂尔泰在城头看的心惊胆战。敌人三万军主动进入清军的包围,当旁边不少部下拍手相庆之时,鄂尔泰却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慌乱。
如果光看过程,清军阵列中央面对敌人后撤。仿佛是被清军后撤的军队吸引,贼军整齐前进,占领了这块空地。与之相对的,清军两翼并没有挪动。这是一个简直完美的诱敌深入。之后清军另一支人马紧赶慢赶,冲到贼军背后,将贼军四面合围。
到这里为止,鄂尔泰在部下们的欢喜赞叹声中看了看岳钟琪。果然,他从岳钟琪眼中看出了不安。
随后的战斗果然如鄂尔泰的预期般艰难。之所以能诱敌,总得有个诱饵。这个诱饵就是贼军占领了战场上唯一的高地。那是一片最高处有几丈高的小坡。贼军占领高处,立刻推动火炮对着官兵猛轰。
其他贼军则开始就地挖掘。没多久趴在他们挖掘的地上装死狗。
然而不管是贼军如何奇怪,官军与贼军的炮战失败了。鄂尔泰终于有幸亲眼看到火炮是怎么摧毁火炮的。贼军炮弹落点就在清军火炮旁边,先是接连砸死不少清军炮手。清军炮手立刻四散奔逃。
此时鄂尔泰觉得事情不对头,十分不对头。他索性屏退众人,低声问岳钟琪,“岳兄,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岳钟琪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为难的摇了摇头,“总督,俺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虽然你我都知道事情不对,可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咱们不打下去。若是之后还没打赢,咱们该如何交代!”
鄂尔泰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整个人继续要虚脱了。看来自己那奇怪的感受绝非是错觉,连岳钟琪都这么讲,局面只怕是真的要进入绝境了。
再看了看岳钟琪的无奈的神色,鄂尔泰心中盘算着岳钟琪的心思。
岳锺琪是四川成都人,其父岳升龙为康熙时代的议政大臣、四川提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岳家自称是岳飞后代。当年随康熙皇帝西征噶尔丹,颇有建功,康熙帝曾赐予匾联“太平时节本无战,上将功勋在止戈”。
年少时,岳钟琪和同伴的游戏,常常是用石头布阵打仗,其他少年都斗他,有违背规则的就会受到惩罚,都畏惧他的厉害。读书之余,常常和军士们说剑论兵,所出奇招,连大人们也很佩服。
这么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说出如此出人意料的话。想来不是用岳钟琪自己的脸面开玩笑。岳钟琪已经败给过霍崇,没什么脸面可言。此时若是真的败了,岳钟琪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鄂尔泰命道:“岳兄,你觉得该如何撤退?”
岳钟琪赶紧把想法讲给鄂尔泰听。鄂尔泰听完只觉得极好,就命道:“请岳兄亲自指挥各军。我在城头为岳兄观阵!”
就见岳钟琪也不废话,带了亲兵直奔城下。鄂尔泰手扶城墙,心中说不出的悲凉。
康熙十九年(1680年),鄂尔泰出生。他的先人早期投归清太祖努尔哈赤,为世管佐领。祖父图彦突官至户部郎中,父亲鄂拜曾任国子祭酒。
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鄂尔泰六岁入学,攻读四书五经,八岁开始作文,练习书法,十六岁应童子试,次年中秀才,十九岁补廪膳生,二十岁中举,即进入仕途。二十一岁袭佐领世职,充任侍卫,此后一直活跃在官场。
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三十七岁时,才出任内务府员外郎。可是又淹滞不进,这时他很为自己的官场不利而烦恼。
康熙六十年(1721年)元旦,正值四十二岁,他作诗自叹:“揽镜人将老,开门草未生。”又在《咏怀》诗中吟道:“看来四十犹如此,便到百年已可知。”
回想过去,鄂尔泰只觉得那是的自己是如此悲观,绝没有想到后来能出将入相。
转机出现在雍正上台后,雍正元年(1723年)正月,鄂尔泰被任命为云南乡试副主考。五月,越级提升为江苏布政使,成为地方大员。
从此之后,鄂尔泰就平步青云。以执掌改土归流之事,成为满清西南权势最大的官员。
雍正对鄂尔泰的赏识一直没变,不断支持鄂尔泰,不断给鄂尔泰加官进爵。
直到鄂尔泰突然得知雍正的死讯前,鄂尔泰还违背自己的良心,给雍正上了祥瑞。
眼前的战争,是国仇家恨,不得不报啊!
第251章 京城的反击(十)
“都督,他们来了。”随着通禀,三位守陈庄的营长出现在门口。
霍崇站起身迎接三名英勇的指挥官。击破包围攻击陈庄的清军,审问俘虏的时候竟然得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清军北路军统帅爱新觉罗·巴赛竟然下了屠庄的命令,之所以没出现这样的惨剧,完全是因为三位营长以巨大的兵力劣势,在不知敌人下达如此凶残决定的时候依旧顽强防御,并没有抛下百姓率军突围。
这样的勇士必须给与尊重与嘉奖。
见到霍崇走到面前,三位营长脸上并没有喜色,反倒带着惊恐低下头。为首的王维昌恐惧的说道:“都督。俺们错了。请都督责罚。”
霍崇不禁皱起了眉头,“你错在哪里?”
王维昌赶紧答道:“俺们应该早些将裹脚的女人们都送到临淄来。”
霍崇愣了愣,一股子怒气直冲胸口。左右看了看,赔三位营长进来的只有警卫员。
伸手按在三位营长的肩头,“你们都抬起头,站直!”
三人勉强站直,却还低着头,不敢看霍崇。
“立正!”霍崇一声大喝。三名营长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抬起头来。
“你们在战斗中表现得非常好。我感谢你们,非常感谢你们保护了群众。你们没有逃,没有放弃,体现了我军该有的勇气,你们做的很好!”霍崇大声讲出了自己对三人的评价。
三人愣了愣,突然间眼中就有了泪水。王维昌最是激动,已经泪流满面,哽咽起来。
霍崇命警卫员打盆水给三人洗洗脸,王维昌已经哽咽着说道:“都督,杨司令说的……不是这样。”
“他肯定说我反对裹小脚了,对吧?”
“是。他还骂俺们……”
“我觉得你们打的好。我明明白白的给你们说清楚。我还要给你们说清楚,这次仗打完,我就要推行禁止裹小脚,这也是我说的。两码事。”
王维昌三人虽然都感动的泪流满面,然而神色中已经大惑不解。此时水端来了,霍崇让他们洗了脸,就让三人坐下,谈起了战斗的事情。
三名营长讲述起战斗过程的时候记忆有点混乱,很明显他们当时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应对惨烈的战斗之上,对于战斗本身还没来得及仔细梳理。
霍崇几次尽量很自然的试探,只要谈起裹小脚对整体群众转移的负面影响,三人的反应要么是他们好像做错了什么,要么是觉得裹小脚和他们无关。
这就让霍崇很不高兴了。
不过此时大汉军人基本都是穷人出身,霍崇也不强行让他们接受太多。只能告诉他们,好好休息,不要有顾虑。就让他们下去了。
三位营长刚走,通讯员送来了济宁那边最新战报。看了几分钟,霍崇挠了挠脑袋,觉得指尖与指甲缝里有些油腻。自打解决了发型问题之后,霍崇率先留起满头的头发。然而一个新问题应运而生,光头方便打理,一块毛巾与一盆热水就能很好的让脑壳变得清爽。头发长,就需要专门的洗发剂。
在手绢上擦了擦指尖,霍崇把思路拉回到眼前的文稿上。自己当下最信任的三个人中,雷虎前去南部临沂进行防御。杨望富率领临淄的部队与爱新觉罗·巴赛作战。钱清率领远征军前去济宁与清军主力作战。
钱清送回来的战报中,率直承认自己面对清军的时候有些决定失当。本来冲入济宁城外的清军之中,没想到几次调动都没能抓住清军主力动向。反倒让十几万清军分成四部分轻松撤退,丢失了一举尽数歼灭的大好机会。
看完这些,霍崇觉得这些东西的确很惊人。清军在霍崇眼里是一支落后的军队,本该拥有落后军队的一切特点。钱清不会欺骗霍崇,会说实话。那么钱清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霍崇搞不清楚了。如果钱清不是想推脱责任,此时不该追着一路清军狠揍么?
此时警卫员又来禀报,高庞回来了。霍崇撂下报告,让高庞进来。高庞进来之后立刻送上了关于此次陈庄防御战的战报。
霍崇先翻看大概,就见高庞用了标准的时间顺序,觉得很满意。高庞这位状元公满脸兴奋的做着简报,“都督,我军击破了围攻陈庄的清军,正在追击。因为坚壁清野,清军的辎重又被我军夺下。现在清军已经溃散了。不过清军这么乱窜,会不会到处破坏?”
“哈哈。没挨过饿的人才会这么讲。”霍崇乐了。
“挨饿……我也饿过。”
“饿过和挨饿是两码事。你是隔三差五饿一顿饭,这就能叫挨饿?挨饿是你好多天没饭吃,更不知道能安心吃饭的日子啥时候回来。真的是有上顿没下顿。高庞,四处破坏得有力气。不是心生恶意,肚子就不饿了。”
说完,霍崇心念一动。就将钱清的战报递给高庞,“你先看,看完之后告诉我,你觉得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
屋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不时发出。两人差不多同时看完文件,霍崇对高庞说道:“怎么看?”
高庞微微皱眉,“都督,钱将军好像……不知所措。”
“哦?哦……”霍崇觉得搞明白了。的确,钱清这孩子的战报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思忖间就听高庞由衷赞道:“都督。清军的主帅很厉害。史书记载中,可没有多少能在敌前轻松撤退的大将。不得了!”
“哦!说得对!”霍崇完全解开了心结。之前的所有战斗中,清军都是野猪般冲过来就和汉军刚正面,汉军所有计划都是基于这样的情况制定。想来钱清也是如此计划,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想象之外。
这份不安大概与大汉政权的上层听到霍崇强调要禁止裹脚一样,明显超出了当事人理解之外。
霍崇不禁叹道:“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钱清的确没见过世上名将。这次倒是涨了见识。”
“都督,钱将军三万人对付十几万清军,清军统帅又如此……果断。若是都督指挥,会如何作战?”
“正面接敌就正面打过去。一路打穿。我军装备与训练就是要应对这样的局面,不用考虑其他。唉……也怪不了钱清,钱清以前打的仗都是调动敌人,还真没这般简简单单一头撞上的经验。不怪她觉得疑惑。”
高庞有些意外,然而想到霍崇最近的奇怪之处,也不敢多说。没想到担心什么来什么,就听霍崇问:“你对裹小脚怎么看。觉得大伙会跟着我一起反对裹小脚么?”
本想着应付一下,没想到冲动生出,高庞答道:“都督。我以为这些兄弟们与都督想的不同。都督觉得裹小脚是错的,谁支持裹小脚谁就错。兄弟们以为是做错了才会被都督责备,裹小脚这件事本身倒是无所谓。”
霍崇想了想,赞道:“状元公高见。”
被霍崇如此称赞,高庞心中的压力全部被放下,忍不住继续说道:“都督要的是言出法随,界定世间善恶。此已经不是单单是雄主掌握的权柄,而是孔圣人这般地位。然而兄弟们只是觉得世间有好人坏人,只要惩罚了坏人,世上剩下的都是好人。既然群正盈朝,自然就天下太平。”
说完,高庞紧张的看着霍崇的反应。因为野心而引发的鼓动,让高庞的心脏跳动加速。这话已经算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然而高庞就是忍不住。
考上状元之前,高庞觉得自己看不起霍崇手下这帮泥腿子。现在高庞承认这帮泥腿子们的确有不凡之处,记录了战报的过程中,这些人的坚定顽强,高庞自愧不如。但恰恰因为明确了解到这些人的不凡,高庞更清楚看到这些人的不足。
他们与高庞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高庞做不到,却知道为什么做不到,或者怎么样做到。然而这些人即便做到了,却还是不明白。
是该说他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还是该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呢。
不管是哪一种解释,高庞都能找到解释,并且试着去做。但是这些人除了知道的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就如战报中钱清对于异样局面的反应,如果是霍崇这样的学者,对面是难得一见的名将或者是瞎搞的愚将,大概都不会影响到霍崇的表现……
想到这里,高庞想求证一下,就问道:“都督,若是你指挥济宁之战,会如何打?”
霍崇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各营按照方向进发,打穿清军。清军的思路就是取胜。胜仗是打出来的,不是敌人蠢出来的。只要我军与清军接战,他们的本质就露出来了。钱清这孩子,还是怕局面脱出她掌握之外。”
说到这里,霍崇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判断,“高庞,你既然明白了禁止裹小脚会遇到的难处。你就去政治部,做好前期政治部内的思想准备。你说的没错,到现在为止的裹小脚不是哪个人的对错。而是裹小脚本身错了。仗打完,你来负责此事。”
“是。”高庞迟疑的答道。
霍崇听出了高庞的迟疑,“别觉得这是小事。一件小事若是牵扯到千家万户,牵扯到我们治下所有家庭,这样的事情会是小事么?”
等高庞退下,霍崇拿起笔就给钱清写起信。有了思路,写起来刷刷点点,写完之后稍微修改一下。霍崇又补了一段,“若是我写的并没有让你觉得是你的感受,就把自己的感受发回来。放心,我军必胜。你也一定会通过此次经历,有成长。”
大汉政权这边是通过战报的形势比较准确的了解战局,尤其是与指挥官进行沟通,进行调整。
京城这边消息传递速度并不比大汉政权这边慢,却不存在霍崇和指挥官这种推心置腹。
好几份公文都记录了清军在济宁城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