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之世-第5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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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军和章武营就是如此到来,而在其战败后,天汉军和章武营的那些官吏也得到了不追究任何人事的诏书。
许安偏过了头,看向不远处的官道。
官道之上,无数赭黄色的旌旗在轻风之中摇曳,每一名的军卒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朝气,他们=都带着斗志昂扬的气势,朝气蓬勃。
如今的明国也和这些军卒一样,就像是初生的太阳。
每一个大一统朝代的开始几乎都是盛世的开端,极少有例外。
汉室倾覆,刘协最后的发出的诏书,让他能够快速的接管天下。
除去兖州之外,荆州牧刘表、扬州牧刘繇两州已经递来了降表,州内的情况稳定,只需要派遣军兵接受即可,豫州也没有意外发生,反抗只不过是徒增杀戮。
至于交州,许安很清楚士燮,士燮不是什么汉室的忠臣,真要是忠臣,也不会像这样行事,早早的便会前去觐见刘协,不至于等到最后刘协对他下达最后的通牒。
在汉室覆灭,面对明军的进攻节节败退的情况之下,士燮绝对会选择投降,交州的降表此时多半已经是在了路上。
反抗没有任何的用处,那些世家豪强也并不愚蠢。
逃,根本无法逃亡,逃到哪里。
抵抗,又怎么能够打败明军。
说实话,许安倒是希望他们抵抗,只要他们抵抗,他便可也名正言顺的直接将那些世家豪强全部清除掉,不会引起任何其他人的反抗,也不会在国内引起任何不好的影响。
战事基本上已经结束,许安只需要带领着大军进入陈都,在那个时候天下都将被他所掌控,明庭也将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的国家。
不过,统一并非是结束……
正如许安此前在彭城所说的那一句话——属于我们的时代,开始了。
汉庭覆灭,旧时代确实已经消亡。
但是如今新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打天下难,但是治理天下却是更难。
现在的明国表面看起来,国内政治稳定,军事强盛,各地没有任何叛乱的苗头,那些归降的官员恭敬无比。
但是实际上内中却是暗流涌动,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无数的黑影在其中摇动。
许安很清楚,明国如今的内忧外患,还有各项的问题,都只是因为他的威望,还有军队的威慑之下而暂时没有显露出来,隐藏在皮肉之下。
而这些问题,他必须要一一处理,否则他亲手建立起来的这个国家,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滑入深渊。
每年定期的秋狝,其实就是许安的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秋狝的地位之所以被他提高了许多。
之所以规定定期围猎,并非是为了消遣解乐。
而是有更深层的含义。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围猎可以培养尚武精神,每年的秋狝之时,各州郡都可以挑选善射的军卒参加。
而同时黄天使者、陷阵营、武卒、锐士等直属军也同样会有人参与,还有明庭之中一众达到正五品的武官都要参加。
除此之外,北地、西域、辽东、南疆那些臣服的部族都需要派出射手来参加秋狝。
除去培养尚武的气氛之外,还有用武力威慑周边诸国,国内诸部的潜在含义。
同时收各族的精锐,编入军伍之中,削弱其力量。
现在明庭所拥有的疆域已经快要达到了界限,不算是周边的附庸国,单说设下了行省和都护府疆域,已经是比历史上的盛唐还要广阔了。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现阶段明庭的国力要比唐朝鼎盛时期要强,而是因为此时明庭周边的国家在这个时候还要孱弱许多。
当初唐朝开始扩张之时,北有东突厥,西有西突厥,南有吐蕃,在唐王朝击破了西突厥后,还遇到了当时崛起了的阿拉伯帝国。
唐朝时期,中国的科技各方面虽然仍然处于领先,但是这个领先并非是代差。
而这个时候,华夏周边的国家和部族很多都还没有踏入铁器时代,要么是没有铁矿,要么是冶铁技术不足,那些踏入了铁器时代的国家,他们的冶铁技术也根本没有办法和华夏相比。
无论是汉庭还是明庭都要甩了他们几乎一个时代,时代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容易逾越的。
当武器、甲胃存在代差,军兵的训练方式不同,战争就会演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一汉当五胡是因为这个原因,欧洲大航海殖民时代也是因为如此。
百年之前,窦宪击破北匈奴,横扫漠北,燕然勒石,北地对于中原的威胁被降到了最低。
东汉虽然比起西汉武功要弱了一筹,但是仍然是傲视群雄,诏书所至,周边的国家部落无有不从者。
乱华的北地部族,原来哪一个不是被汉庭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附庸?
许安于长安开国,建立了明国之后,凉州稳定,轻而易举的便占据了西域,只是派郭泰带领着五千的骑兵便几乎慑服了整个西域。
那个时候的西域能凑出数千人部队的国家都可以称的上一声大国,至于兵仗完备,那就不要奢求了,如何能够敌得过当时几乎全副武装的武骧营骑军。
明军入主西域之时,大宛国虽然不忿,但是也是毫无办法,只是不愿意臣服,而没有挑衅明庭在西域的统治权。
疆域太过于广袤,扩张太过于快速,为如今的明国埋下了很多的隐患。
而国内那些没有彻底清除的世家豪强,他们也不甘心就此没落,他们将会在另一个战场之上费尽心机想要取胜,重新掌控国家。
第九百零二章 尊民
睢阳城外,一众睢阳城的官吏早已经在城外等候了多时,他们恭敬的立在道路的一侧,等待着许安的到来。
许安规定,献城投降,明庭的接管官员到来之后,全城官吏皆需要出城迎接。
这一次举措,是为了彰显明庭官员的权威,减少取而代之后受到的阻碍,同时也让那些世家豪强还有官吏都认清事实。
许安很远就已经看到了出城迎接的一众睢阳城的官吏,但是他并没有加快脚步,而是仍旧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
对于这些人,他没有什么礼贤下士的心。
许安心如明镜,他很清楚这些人之所以投降只是因为他们心中恐惧,恐惧他手中的刀兵,恐惧于明军、恐惧于鹰狼卫,而非是真心臣服。
这些在彭城之战后投降的世家豪强,可没有那些在彭城之战中反正的世家豪强那般好命。
他们都要将宗族积攒下来的九成的财物和田地上缴明庭国库,鹰狼卫、户部、还有地方布政司会协同调查,胆敢隐瞒,主谋、从犯尽皆问斩,不知情者亦会被流放边疆。
除此之外,许安还颁布了一道政令,天下林场、牧场、山河湖泊这些曾经被私人宗族占据的地方都被划归为国有。
从此以后不再有所谓的山主、湖主,由当地衙署管理,只需要缴纳管理费,便可进山砍伐、捕鱼狩猎。
虽然也收缴费用,但是却比世家豪强曾经占据山林和田地之间要低廉的多。
不过许安自然也知道一旦划归于国家管理之后,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法制在后世推行都颇为艰难,根本就不要说现在这个时代,而且法制也需人来治。
历史上的朱元章对于腐败深恶痛绝,强力打击腐败,说是杀人如麻也不为过,但是最终却还是顶不住官员巧立名目,最后也因为其人亡而政息。
划归为公有之后,只怕是那些小吏会使用手中的权力来为自己谋私,所以这其中还有许多的问题需要来解决,不过许安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腹稿。
他没有办法想到所有的问题,但是有办法尽可能的不遗漏问题,然后将其解决。
他让国学院的学生毕业之后必须进入基层工作,先从亭乡历事,而后才能升到郡州之中,就是为了让其能够明白国家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而不至于像之后某些朝代,登入三甲之后,中了进士,便直接进入了翰林院、六部之中,对于地方知之甚少,被那些封疆大吏,地方官员耍的团团转,对于地方的异变丝毫没有察觉,对于国家地方生出的弊病根本没有认知。
面对财政的问题,只知道不断加派,却不能认知到根本的问题。
所谓三甲,便是将录取的进士分为三等。
之后的随着制度成熟,也形成了一套体系。
一等甲直接进入翰林院,二等甲为翰林院庶吉士,作为翰林院的预备人选,三等甲则委以地方基层官吏或其他职务。
甚至还出现了一个潜规则——非翰林院者不入内阁。
前车之鉴犹在目中,许安自然不会让他推行的应试制也变成那样。
所以直接反其道而行之,三府六部的主官、副官、内阁的阁臣,皆要有在地方任官的经历起码超过三年,熟悉地方事务,方能任职。
不仅仅是国学院的学生要如此,就是军事院校的军学生一开始也要先从什长做起,熟悉军伍。
当然不是说要让那些军学生也要从什长开始争军功才能升职,他们会先历经什长、队率两职之后,成为屯长,从屯长开始做起。
就是想要走参谋这一条路,也必须要从基层做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有亲自体验一下行军、劳累的感觉,深入基层,才能明白军卒的战力和体力,所需要承担的心理压力,才能更好的制定战略。
“恭迎道君……”
“恭迎……”
许安行至迎接的队伍前方之时,迎接的一众睢阳城官吏纷纷行礼,但是他们的声音却是都软弱无力,稀稀拉拉,各自的神态也是皆不一样。
有人面带忧色,有人面无表情,还有人的眼眸之中露着不忿。
“你就是刘弥?”
许安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马前那身穿着红缎深衣的刘弥。
东汉仍然是郡国并行,只是这些所谓诸侯王的权柄近乎没有,实际权力还是由中央掌控。
刘弥正是梁王,这里便是他的封国。
听到许安点名,刘弥面色不由的变白了几分,他走出了队列,颤声道。
“小王刘弥,确实受封梁国,拜见道君。”
刘宠是一个异类,他之所以能够拉起那么多的军队,还是因为他的勇力和国内的威望,当然骆俊这个国相
刘宠勇力过人,犹善弓弩,十发十中,中皆同处。
黄巾起义之时,郡县官兵都弃城逃走,当时刘宠拥有数千张强弩,于是征召境内兵士,屯驻都亭,守卫陈国。
陈国人都知道刘宠善射且勇武过人,因而惧怕他,不敢叛变,而进攻陈国的黄巾军也皆被刘宠所败。
刘协于陈都称帝之后,孙坚主外征伐,刘宠主内掌管后勤,不掌兵事,但是若是以为刘宠真是什么文弱书生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许安眉头微蹙,他想到了刘宠。
刘宠确实是一个变数,如今各地的州郡都递来的降表,除去路途遥远的交州之外,只有陈都没有递来降表,陈都那边全面戒严,半点消息都没有走漏出来。
对于刘弥,许安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是因为刘宠的问题而皱眉,但是刘弥却以为许安皱眉是因为他。
刘弥自由养尊处优,哪里受的了吓,当下膝盖一软,便跪倒了在地。
这一下,却是让许安真的因为他的举动而皱起了眉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低首跪他人?”
许安并没有要求跪迎,下级对上级行下跪之礼本就是糟粕,对人格极大的侮辱。
不过现在是汉时,桌椅才刚刚兴起还没有普及,大部分人都是席地而坐,平常都是随意坐着,而正式场合,都是正襟危坐,跪坐相谈,跪礼其实也还没有后世清代那般折辱。
但是有些场合,地位低者在房舍之外遇到地位高者也须下跪行礼。
下跪意味着臣服,意味着屈从,若是想要培养顺民,推行下跪之礼确实是一个不错方桉。
驭民五术,有壹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
跪礼推行,便是辱民,磨去其的自尊自信,使得其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低人一等,应该屈于人下。
那些贵族、帝王,他们真的就是天生的贵种,天潢的贵胃,真的就天生高人一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为什么科举实行之后,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自诩于贵种的王侯却是开始没落。
血统论无疑是一个笑话,如果是真,刘邦又怎么可能建立汉室,后世为何那么多的良臣能吏、勐将豪杰为何出身寒微?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所谓的驭民五术,除去壹民有些许可取之处,其余四术他都不会去实行。
他要行的五术并非是驭民,而是强国五术——智民、强民、休民、尊民、富民。
以教化知识智民、以体育征伐而强民。
行休养生息之策以休民,废除陋习、陋规、陋礼、提高民众地位而尊民。
鼓励商业、开海拓疆、开创实业而富民。
许安很清楚,有着时代的局限,生产力的局限,他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建立起一个现代化制度的国家,但是他也不愿意建立一个如同秦汉一般的纯粹的封建帝国。
“站起来。”
许安横眉冷对,刘弥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甚至不敢直视许安,垂首俯身几乎趴在了地上,浑身抖似筛糠,许安说的什么他都不知道,他只觉得可能许安要拿他开刀,当下忙不迭的讨饶道。
“道君饶命,我承爵不久,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啊,道君饶命,道君饶命……”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官吏皆是纷纷偏头侧目,不去看刘弥,实在是觉得刘弥太过于丢脸。
许安正准备言语,但是他却注意到身侧众人的神色。
跟随着在他麾下的一众腾骧卫,还有站立在官道之上的一众步兵军卒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的眼神之中都带着轻蔑和厌恶。
刘弥这一跪,彻底的打破了普通人对于天潢贵胃的固有印象。
刘协所拥有的勇气,是这些养尊处优的纨绔无法企及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弥也是帮了许安的忙。
许安看着跪倒在地的刘弥,心中也有了一个念头。
说一千句话,都不如一件实事让人记忆深刻,刘弥的举动和周围兵丁的反应也让许安心中有了一个方桉。
“扶他起来。”
许安向着站在刘弥身后的官吏喝令了一声,虽然颇为不愿,但是摄于许安的威势,两名官吏还是一左一右扶起了刘弥。
被扶起来的刘弥双腿仍然止不住的发颤,口中念叨的饶命。
许安感觉空气之中似乎弥漫着什么怪物,下意识的捂着口鼻,而扶着刘弥的两人也是偏头转向一旁,众人纷纷捂住了口鼻。
许安低头向下看去,发现刘弥的下面的衣服湿了大片,而地上还有些许的水渍。
一瞬间,许安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刘弥的眼神之中也是哭笑不得,这刘弥竟然如此胆小,被吓得尿了裤子。
“有没有做恶事,鹰狼卫和提刑司自会审理,你要是真没有做什么欺男霸女,伤天害理之事,不需要担心性命之忧。”
“我不会因为你出身刘氏的原因而针对你,尽管放心。”
被吓的不轻的刘弥听到许安对他说没有性命之忧时,那颗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大半。
真不是刘迷不经吓,他本就养尊处优,久居殿阁,莫说连刀兵都不曾见过,就是厨房都没有进过,连杀鸡的场面都未曾观之。
许安历战无数,领军所击破的敌军何止百万,自是有一股威严之气,就是公孙度、麹义两人当初见到许安都战战兢兢,不敢忤逆,何况刘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