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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妻为大都督-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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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成,实在很可以啊!”崔文卿叹息一声,继续言道,“这些农人之所以甘愿成为陆氏的佃农,乃是因为成为佃农之后,便可以享受朝廷的两成赋税,当然,陆氏也会对佃农收取一定钱粮,但铁定比朝廷收取的赋税要低得多,故而农人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豪门大族的佃农。”
  宁贞终于听明白了,讶然道:“这么一来,原本属于朝廷的赋税岂不是落入了这些豪门大族的手中?面对如此乱相,为何朝廷却不整治?”
  “此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太难。”苏轼摇头轻叹道,“先不说这等赋税方法目前已经实施了数百乃是上千年之久,更改太难,单说简单的一句话,农人们成为佃农全都是心甘情愿,而朝廷必须取得遍布于全国各地的豪门大族支持,此等规则,就更改不得。”
  “对!”崔文卿点头言道,“民间有句俗语说得好:千年的世家,短命的王朝。就拿曾经名震遐迩的七宗五姓来说,全都是从汉末延续而来的千年家族,在隋唐之时咱们博陵崔氏更是成为了七宗五姓第一,说句不好听的话,可谓是天下公卿出我门,崔氏子弟皆进士,朝廷所依赖的便是士人治国,而因世族豪强垄断了知识文化,故此当时即便是实行科举,进士也几乎来自于世家大族,寒门学子想要通过科举入仕,虽然是有机会,然却比登天还难,而朝廷既然是由代表着世家大族利益的官吏进行把持,那就意味着在制定政策方面,官吏也会偏向世家大族,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
  宁贞听得是暗自心惊,言道:“这么说起来,朝廷岂不是对于这些乱相无可奈何了。”
  苏轼笑道:“在唐朝初期的确如此,然好在经过唐高宗武后的科举制度改革,以及西平郡王陆瑾打压世家大族之后,情况已经得到了极大好转,世族再也无法如以前那般一手遮天了,而声威赫赫的七宗五姓也是逐渐没落。”
  崔文卿笑着插言道:“其实唐高宗武后以及陆瑾的功劳倒还算小,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盛唐之后活字印刷术开始流行,如此一来,等同于打破了世家大族的知识垄断,原本那些珍藏在世家大族中的孤本经典,也能够通过活字印刷从而流传天下,改变了昔日寒门士子求一书而不可得的现象,寒门士子学得知识,考取进士成为官员的亦是越来越多,世家大族的影响力自然减弱了。”
  说到这里,崔文卿见话题扯得有些远了,连忙总结性的开口道:“所以说,如陆氏这样的大族,之所以能够让佃农们安心卖命,最为关键的便是他们拥有较低的赋税。”
  宁贞点头问道:“那既然如此,岂不是全天下的农人们都寻求豪门世家的庇护,缴纳少量赋税呢?”
  苏轼笑道:“你以为朝廷会这么傻么?目前朝廷对于世家大族佃户的数量可是有所规定,不能超出规定范围之外。”
  李师爷点头笑道:“苏大人所说的不错,朝廷给这支陆氏旁支的佃户数量,便是五百户。”
  崔文卿颔首道:“所以说,这五百户农人,也是支持陆氏的中坚力量啊!”
  说话间,小道渐渐走到了尽头,可见一座崭新而又幽静的庄院正矗立在小山丘下面,石墙石壁,朱门石狮,看起来颇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感觉。
  石门前正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想来应是看门护院,见崔文卿一行远远而来,且由军卒护卫,顿时为之一惊,其中一人飞入门中想来应是禀告去了,而另一个首领模样的家丁快步走下了台阶,对着马队拱手言道:“敢问诸位大人前来陆氏庄院所为何事?”
  未等崔文卿开口,颇有狗腿子觉悟的李师爷已是策马而出,带着一脸狐假虎威之色趾高气扬的开口道:“朝廷钦差大臣、检校隩州安抚使崔文卿崔大人前来陆氏庄院视察,还不快快请你们陆氏族长出来迎接。”
  “什么,钦差大臣?!”那首领家丁登时色变,愣怔怔的看了年纪轻轻的崔文卿半响,吓得几乎快要瘫坐在了地上。
  当了一辈子的家丁,他还从没见过这样显赫的高官,有所失态也是人之常情。


第七零二章 陆氏族长

  片刻之后,陆氏朱门打开,走出来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当先一位黑衣皓首,精神矍铄,走到崔文卿身前拱手作礼道:“草民陆西东,见过崔安抚使及各位大人一行。”
  崔文卿坐在马背上坦然自若的受此一礼,也不下马,似乎颇显倨傲。
  见这少年大人如此不尊敬陆氏,在场陆氏中人不由微微色变,显然觉得受到了屈辱。
  而见到崔文卿如此行径,苏轼也是暗感奇怪。
  要知道他所认识的崔文卿,可是一个礼贤下士,从来都没有丝毫架子的人,岂会在登门拜访江东陆氏之际,作出这样失礼于人的举动?
  即便是折昭亲来,面对江东陆氏,相信也会是有礼有节,不会有丝毫怠慢的。
  这其中因由,便是因为江东陆氏乃是传承了千年的大家族,门第很高暂且不说,门下子嗣中也多有出将入相者,昔日大唐盛世名臣陆瑾,便是来自江东陆氏。
  眼下崔文卿如此做派,只怕是事出有因了。
  正在苏轼猜测不定当儿,崔文卿马鞭遥指询问道:“莫非老翁便是陆氏族长?”
  自称为陆西东的皓首老者显然感觉到了屈辱,眼眸中闪烁出了一丝愤懑之色,然他忍耐力极好,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口气却冷淡了下来:“启禀崔大人,草民并非族长,乃陆氏族老,陆氏族长正在正堂内恭候大人。”
  崔文卿知道所谓的族老,便是指族中较为有声望之人,一般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这位陆西东既然为族老,相信在陆氏中的影响力理应不低了。
  心念闪烁间,崔文卿道得一声好,这才翻身下了马背,一行施施然的进入了府门当中。
  乘着行走的空当,苏轼觉得有必要提醒崔文卿几句,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嗓音道:“文卿兄,陆氏乃豪门望族,即便是宰相亲至,对其也是有礼有节,你若如此藐视他们,只怕会有些不妥。”
  闻言,崔文卿一笑,言道:“放心,山人自有妙计,苏兄你等着看好戏便可。”
  见崔文卿一脸笃定的模样,苏轼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倒是旁边宁贞乜了崔文卿一眼,暗自冷哼道:这小贼老奸巨猾,也不知又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江东陆氏只怕是有难了。
  脚步声急促,在陆氏中人的相请下,崔文卿等人登堂入室,进入了陆氏正堂之内。
  这间正堂乃是去岁新搭建而成,相比起崔文卿所见过的豪门大家正堂,少了一些奢侈富贵,多了一股粗狂简单,倒是印证了这支陆氏旁支并不富裕之言。
  而在正堂正北面的匾额上,所写的乃是“耕读传家”。
  此字写得是力透纸背,龙飞凤舞,颇有几分放荡不羁,飘逸如仙之感。
  再看落款,所留的乃是“陆瑾”之名。
  霎那间,不仅是苏轼宁贞,就连崔文卿和童擎,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江东陆氏陆瑾,那可是终唐一代最是了得的文武能臣,他所留下的家训自然难得宝贵。
  待看罢匾额上的字迹之后,崔文卿这才有机会环视堂内场景,只见正北面正立着一个大概双十年华的女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尤为显眼。
  此女虽然生得相貌普通,然胜在眉宇间有着几分坚强刚毅的英气,一看就知道乃是个性坚强之辈,望之就令人过目不忘。
  崔文卿深知如陆氏这样的守礼家族,在重大宾客登门之时,家中女眷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正堂待客,莫非此女乃是侍女不成?
  正在崔文卿惊疑不定当儿,陆西东已是对着那女拱手言道:“族长,检校安抚使崔文卿大人与检校副安抚使苏轼大人驾临府中,老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亲自出迎迎接两位大人到来。”
  那女子微微颔首,这才走上前来对着崔文卿苏轼敛衽一礼,朗声言道:“小女子陆若萱,见过崔大人、苏大人一行。”
  嗓音优美,恰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又好似玉珠走盘清脆声声,与此女普通的相貌却是不太相符,在崔文卿的感觉上,似乎能够拥有这样嗓音者,当属于绝世美女一般。
  然而,崔文卿的震撼却不是因为此,而是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年轻女子居然就是陆氏宗长?!
  毕竟在他的认识当中,能够成为一族族长者,几乎都是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年轻之人极为罕见,更别提还是身为女子了,故而他才会这样的震撼。
  而旁边的苏轼也是非常吃惊,竟忘了及时回礼。
  似乎看出了崔文卿的疑惑,陆若萱美目微微黯淡一下,却还是扬起笑容言道:“不瞒崔大人,去岁小女子的父母为救族人,死在了滔天洪水当中,舍弟年幼,故而族长之位暂时由小女子担任,待舍弟长大了之后,再行退位让贤。”
  一番解释,崔文卿这才明白了过来,心念这陆若萱一支必定是大房中人,如折昭一般也是大房无成年男丁,只能由女子掌局。
  心念及此,崔文卿微微一叹,不由可惜原先的计划却是不能采用了。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进入陆氏中当时施之以威,然后再晓之以情,通俗来讲,就是萝卜加大棒的政策,迫使陆氏就范。
  然当看到陆氏族长竟是一个柔弱不堪的江南仕女,且父母双亲还刚死在了洪水当中,莫名其妙之下,崔文卿不由想到了折昭的遭遇,一时之间心内竟对陆若萱起了几分同情之心,原本的计划也就放弃了。
  暗自叹息一声,崔文卿拱手言道:“本官登门拜访,陆氏族长有礼了。”
  “大人有礼。”陆若萱坦然自若,没有露出少女待客的羞怯之色,落落大方的一挥衣袖,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大人先且落座。”
  崔文卿点点头,便与苏轼坐在了西厢位置上。
  而陆若萱以及陆西东则是坐在了东厢,是为东道,待客之法遵循古礼,没有丝毫的逾越错乱,可见江东陆氏的确家教甚严。


第七零三章 精彩说辞

  正堂之内,双方肃然而坐。
  崔文卿端起热茶轻呷一口,示意对主人的尊敬之后,这才放下茶盏微笑言道:“陆族长,相信你对本官前来的目的很是清楚了,咱们今日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
  见到崔文卿开门见山就提及此事,陆若萱微微有些错愕,显然有些不习惯崔文卿这样单刀直入的交谈方式。
  稍作沉吟,陆若萱淡淡笑言:“崔大人乃是备受官家以及安石相公看重的英锐大臣,加之又是折大都督的夫君,今番你能够纡尊降贵的前来陆府登门拜访,相信也是抱有极大的诚意,对此,小女子深表感谢。”
  闻言,崔文卿心内登时一凛。
  这个陆若萱对他调查了解得非常清楚啊,居然连他备受官家以及王安石器重之事都知道,而且又知道他乃折昭的夫君,比起那位懵懂无知的保德县县令叶长春,此女也算是聪慧过人了。
  说罢简单的场面之话,陆若萱继续言道:“昨天崔大人在县衙门外慷概陈词阐明大义,可谓是句句中肯,引人深思,小女子听罢之后,也是慷概良多,一夜未眠,今日能够与大人你这样面对面的交谈,实乃一件幸事。”
  崔文卿皱眉言道:“那不知陆族长有何打算?”
  陆若萱轻叹一声,言道:“陆氏乃江东望族,我族虽为旁支,然在苏州一带也算是小有名声,只可惜的是前岁洪灾,陆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我族族长更是葬身在了水灾当中,无可奈何之下,所以才暂时前来隩州安置,目前我族一切事务都已经恢复正轨,而江南路那边,宗主又派人联系说陆氏已经从大灾中恢复过来,希望我们能够回去,因为如此,我们才决定离开隩州返回江南。”
  听到这番说辞,崔文卿眉头皱得更深,竟有了道道清晰的沟壑,沉吟半响方才开口道:“陆族长,当初朝廷异地安置之前,曾有言在先,异地安置之民在所安置之地落地生根,不再返回原居住之地,当时对于这样的规定,灾民们也都表示了认同,你们岂能这样出尔反尔,在这个时候提出返江南呢?”
  陆若萱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言道:“崔大人,你说得我都明白,当时我们之所以前来隩州,也是迫于无奈而已,如今江南路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我们陆氏旁支也不可能背井离乡在隩州落地生根,而且陆氏宗长也下令我族返回江南,此番种种,小女子身为族长,通盘考虑之后,才做出了返回江南路的决定。”
  闻言,崔文卿神情一冷,显然有些生气了,冷冷言道:“陆族长,尔等此举,与过河拆桥何异?”
  陆若萱歉意言道:“崔大人,你的意思我很明白,然也请你体谅到我们的难处,时也势也,江东陆氏岂能刻舟求剑乎!”
  “啪!”的一声大响,竟是崔文卿脸色阴冷的拍案而起,冷笑言道,“好一句岂能刻舟求剑,好一个背信弃义的陆氏,你们可知江东陆氏这么一走,不知将会有多少世族跟随你们离去,又有不知道多少依附于你们佃农随你们而去,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这一走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异地安置之策形同虚设,朝廷的初衷也会为之落空。”
  陆若萱亦是站起身来,作礼言道:“崔大人,陆氏只管自己的事情,别人怎么做陆氏可管不了,另外陆氏举族返回隩州,不会花费朝廷一文钱,大人你何须咄咄逼人让我们留下呢?!”
  听到此话,崔文卿为之气结。
  陆氏不过一千来人,离去不费朝廷用度自是可以,然目前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局,其他人见到陆氏离开,自然萌生出了返回江南之心。
  对于这些人来说,可是没有能够返回江南路的资金粮秣,于是乎便作乱生事,想要迫使朝廷退步就范,为他们返回江南路的花销买单,矛盾便因此而产生,成为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故而必须止住陆氏离去的念头。
  心念及此,崔文卿心意顿坚,冷冷言道:“既然如此,本官也不想过多强求,然目前辽国南侵在即,隩州却是不能因此生乱了,故而还请陆族长能够体谅一二,暂且留下,待到今岁秋末,再行动议返回江南路之事。”
  崔文卿此话的目的自然是采取拖延之法,目前最为关键的是隩州不能生乱,待击退了辽国入侵,以后的事情自然好办了。
  然没想到的是,面对崔文卿的提议,陆若瑄依旧轻轻摇头,拒绝道:“崔大人,目前箭在弦上,宗主又催促得特别急,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还请你能够谅解。”
  见此女油盐不进,根本不为所动,崔文卿面上的表情更是阴冷了几分,言道:“陆族长,你可知什么叫做轻重之分?”
  陆若瑄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微笑,言道:“小女子不甚了解,请大人讲解。”
  崔文卿娓娓而言道:“今岁辽人对我大齐北疆虎视眈眈,隩州之地很有可能成为辽人进攻的主要方向,数万振武军将士枕戈旦待,为求北疆之安稳,即将付出惨烈的代价,战事一起,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儿郎马革裹尸而还,常言有国才有家,故而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相传江东陆氏乃大唐名臣陆瑾之母族,数百年前陆瑾带领大唐锐士开疆拓土,好不容易才驱逐北方异族,勒马阴山留铭而还,难道陆氏就忍心为了一己私利,置家国的苦难为无物,置先祖陆瑾的心血为无物,更置数万振武军将士的性命为无物,就这么卑劣离去么?!”
  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郎朗而又清脆的嗓音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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