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大都督-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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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织女聚会,下片写他们的离别。全词哀乐交织,熔抒情与议论于一炉,融天上人间为一体,将优美的形象与深沉的感情结合起来,起伏跌宕地讴歌了美好的爱情。此词议论自由流畅,通俗易懂,却又显得婉约蕴藉,余味无穷,尤其是末二句,使词的思想境界升华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成为词中警句。”
说到这里,陈宁陌顿了顿,似乎正在思考,紧接着语调清晰而又平稳的开口道:“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古已有之,如《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曹丕的《燕歌行》,李商隐的《辛未七夕》等等,均是采用这等手法,而本朝诗词大家张先、柳永以及欧阳尚书等等,也曾吟咏这一题材,虽然遣辞造句各异,却都因袭了‘欢娱苦短’的传统主题,格调哀婉、凄楚。相形之下,崔文卿此词堪称独出机杼,立意高远,堪为绝品。”
此话落点,其余评判也都忍不住纷纷插言道:
“相逢胜人间,会心之语。两情不在朝暮,破格之谈。七夕歌以双星会少别多为恨,独崔公子此词谓‘两情若是久长,又岂在朝朝暮暮’二句,最能醒人心目。”
“世人咏七夕,往往以双星会少离多为恨,而此词独谓情长不在朝暮,化腐朽为神奇!”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决卿尘俊朗的脸膛更是涨红了。
因为,他已经听明白得了所有评判的一直看法。
那就是他的《卜算子》堪为爱情词上品,而崔文卿这首《鹊桥仙·纤云弄巧》堪为爱情词绝品,两者相比犹如霄壤之别,高下自当立判。
毕竟,光那句“两情若是久长,又岂在朝朝暮暮”,就已是让人忍不住扼腕长叹的绝句!更别提还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优美句子,更是让人忍不住神往。
心念及此,原本缠绕在决卿尘心内的不甘之意渐渐消散了,冲动盛怒的情绪也如同被一盆冷水浇过,陡然就冷却了。
他愣怔怔的看着一脸微笑,丝毫没有因欧阳修和陈宁陌的点评而露出半点得意之色的崔文卿,不由自主的腾升出了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
此人的确非常具有才华,听说也会参加来年科举,相信一定会成为自己争夺状元的最是强大的对手。
想到这里,决卿尘倒也起了几分不愿服输的感觉,走上前来对着崔文卿抱拳言道:“崔兄大才,刚才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崔兄不要见怪。”
见到堂堂江南路第一才子决卿尘居然向着崔文卿致歉,江南士林的才子们全都鸦雀无声,相顾默然。
崔文卿毫不在意的一笑,拱手回礼道:“决兄客气了,在下也只是赢得侥幸而已。”
“赢得侥幸?!”决卿尘细细的品咂着崔文卿所言的这个词汇,以为他是谦虚,然却发现他根本就是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完全没有作出一首冠绝古今诗词的激动感,不由更是惊为天人,微笑出声道,“今日诗词雅集,崔兄可谓是文采出众,独领风骚,然接下来还有两局,在下可不会服输。”
崔文卿笑道:“不服输才好,在下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哈哈,能够成为崔公子的对手,真乃决卿尘之福气。”决卿尘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颇有一份能够被他视为对手的畅快感觉。
人群中,折昭见到英姿勃发的崔文卿,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她心知此轮结果已无悬念,美目视线一乜,望着站在旁边早就已经目瞪口呆的南攻杰,笑吟吟的言道:“一万两银子,真金白银概不赊账,南尚书,谢谢你的慷之大概了。”
南攻杰张了张嘴巴,满腔郁闷无法言说,只能非常肉痛的苦笑认栽了。
此刻,欧阳修已经与几位评判商量妥当,环顾周围沉声言道:“诸位,根据九位评判统一之后的意见,此轮爱情词头名,乃是由国子监士子崔文卿所作《鹊桥仙·纤云弄巧》获得,第二名,则为苏州士子决卿尘所作《普算子》获得,至于第三名,则是润州士子晏几道所作《蝶恋花》。”
嗓音落点,结果确定,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点头,显然非常认可。
欧阳修捋须笑道:“时才老夫等人欣喜崔公子所作的这首《鹊桥仙·纤云弄巧》,前来这里垂询打扰,倒是有些冒昧了,既然如此,还请各位才子继续诗词雅集,老夫就此告辞,返回正堂之内聆听诸位佳作。”言罢,客气的抱拳拱手,这才与权贵们告辞离去。
众人离开,才子们心思各异,北方才子自然聚在崔文卿身边连声恭贺,而以决卿尘为首的江南路才子,则站在一旁,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
见状,崔文卿不禁微笑言道:“时才我听见有人言及士林有南北之分,说什么江南路士林,江北士林之类的话语,其实要我说来,咱们全都是大齐的士子,学的是孔孟之道,写得是唐诗齐词,本就是一家人,何须以地域之分这样的狭隘观念,将本来的亲人视作仇窛?况且诗词之道,本贵在切磋交流,相互提高,若是用之争强好胜,那就违背了诗词雅集的初衷了,决公子,你是江南路的首席才子,自当更加明事理,懂是非,不知以为然否?”
听到这一席话语,决卿尘俊脸微微有些涨红,心悦诚服的拱手道:“崔兄此言不错,刚才的确是我等唐突了,接下来的比试,咱们当以和为贵。”
崔文卿笑道:“对,友谊第一,胜负第二。”
“哈哈,不错。”决卿尘也是笑了。
第六二一章 放火
见状,司马薇凑到崔文卿耳边轻笑道:“文卿兄,没想到你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啊,就连这个心高气傲的决卿尘,也对你服膺了。”
崔文卿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言道:“他并非是对我服膺了,而是我赢了想怎么说都是可以,若赢得人是他,自然又是另外一种嘴脸。”
司马薇想了想,立即明白了其中关键,问道:“那接下来还又两首诗词,咱们继续赢他?”
说完之后,忍不住美目放光,对着崔文卿露出了崇拜不已的眼神,似乎很想在看看他继续做出绝妙诗词,让那个决卿尘以及趾高气扬的南方士子更是哑口无言。
“什么咱们,你只为我研磨,也是我一个人在作诗词好不好?!”崔文卿颇觉无奈的一笑,“刚才你还一幅很不愿意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作咱们两了。”
“你不要这么小气行不行!”司马薇黛眉深蹙,继而笑道,“谁知道你这么厉害,居然能够作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词句来?”
崔文卿笑了笑,忽地正色言道:“接下来这两轮,我们却不能赢了。”
“啊?为什么?”司马薇有些惊讶。
崔文卿苦笑言道:“若是再作出绝品词句来,没准儿欧阳修就会拉着我不让我走了,到时候咱们如何能够去救君姑娘脱困?”
司马薇恍然,颔首道:“如此也倒是,不过……却有些可惜。”
崔文卿目的已经达到,根本就不觉得可惜,笑呵呵的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司马薇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铜壶滴漏,发现已经快到未时,不由担心的言道:“离约定的时间已是不远了,也不知道高能他们混进来没有,真是让人心急啊!”
崔文卿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目光望向了厨房所在的方向,亦是充满了凝重之色。
※※※
谢府厨房,位于东南角之位,乃是一片不大不小的院落,三排青砖瓦房坐东朝西,契合“煮东西”之意。
此刻,厨房偏门之外,一辆由秦川老黄牛驾拉的货车正哐啷哐啷驶来。
车把式是一个精瘦的汉子,脸上却丝毫没有下力人的沧桑之态,隐隐约约见反倒有几分书卷气息,只不过他斗笠帽檐压得极低,倒是让人看不清容貌。
而货主则是一个留着两撇小胡须、略显紧张之色的胖子,一件土豪金色的锦衣穿在身上倍显沐猴而冠,总有几分让人忍俊不禁的滑稽之色。
除了此二人外,还有一名柔弱的小厮,白净的脸膛,瘦小的身材,看起来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不过那对眸子却甚是灵光,流淌着激灵之色。
“姚兄,快到谢府偏门了,待会你驾车可得悠着点啊!”那胖乎乎的货主见到偏门已近,不由露出了几分紧张之色,却依旧不忘提醒车把式几句。
那车把式汉子点头道:“高贤弟放心,我省得,在下家中贫寒,可没少为富人牵马执缰,驾车区区小事自是手到擒来。”
那小厮闷声闷气的言道:“姚兄这里倒是简单,最麻烦的是高能你这里,待会你可是直接与谢府众人接触,一定不能自漏马脚,引来他们的怀疑。”
肥胖货主苦笑颔首,言道:“我知道了,不过真真,你这么沉着嗓音说话让人听起来真不习惯,待会还是少吭声吧!”
小厮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了。
这三人,正是乔装而来的高能、白真真、姚徒南,他们今日的任务便是将这一车的货物顺利送到谢府厨房之中,然后偷偷放火,从而使得谢府大乱,方便崔文卿和司马薇能够顺利救人。
可以说,任务也是非常的困难艰巨。
心内完全没底的三人,都是忍不住有些忐忑。
今日谢府操办宴席宾客甚多,厨房需要准备的酒水菜肴也是多不胜数,送货前来的商人倒络绎不绝。
姚徒南驾着牛车刚行到门边,便有一位管事站在那里尖声尖气的问道:“你们是送东西的?”
高能心知该自己上场了,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对着管事点头哈腰的言道:“老爷,我们乃是顺心油脂店的,专门为贵府送油脂来。”
此番准备与说辞,自然是崔文卿说想。
大齐植物油稀少,不论是豪门贵胄还是平明百姓家中,都是以食用动物油膏为主,这其中使用的最多的,便是羊油,这也是做菜不可或缺的东西。
而放火之时,也可以使用羊油助燃,使得火势蔓延起来更快,可谓一举两得。
那管事点点头,走上前来朝着货车上一望,果见对着的全都是用陶罐所装白花花的油脂,当下也没怀疑三人身份,大手一挥开口道:“进去吧,直接送到厨房旁边,等着用哩。”
高能惊喜点头,心内自是松了一口气,招呼着姚徒南将牛车赶了进去,顺着青砖小道行得十来丈之地,方才进入了厨房内院。
可见院中货物堆积如山,仆役们个个犹如陀螺飞旋般忙个不停。
高能装模作样的吆喝一阵,吩咐姚徒南将牛车驶到堆满柴火、木炭的墙角边,贼兮兮的左看看右看看,从怀中掏出几个火折子,便要吹燃扔在柴火之中。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
便在这时候,一声惊慌的大喝突然响起,吓得高能一个哆嗦,几乎将窝在手中的火折子掉在地上。
而霎那间,白真真和姚徒南也是吓得面无人色,震惊之中更是惊骇莫名。
他们不是还没放火么?难道谢府众人能够未卜先知不成?
高亢的嗓音落点,顿见院中仆役们乱作了一团,全都拿着木盆朝着外面冲去。
高能愣怔怔的一望,这才知道起火处并非这里,而是另有他处,听那人吼声,似乎是粮仓?
这时候,白真真也反映了过来,对着两人哭笑不得的言道:“姚兄、高能,咱们不会这么好运气吧?居然连上天也要来帮助咱们了!”
第六二二章 火起众人惊
谢府起火之处乃是位于府邸东北角的粮仓。
达官贵族府邸建有粮仓并不稀奇,盖因朝廷官员除了每月固定的俸禄外,在粮食收获季节尚有职田收入。
职田亦称“职分田”或“食租田”,是北魏以后朝廷按官职品级授给官吏作为俸禄的田地,即以租田收取的租粟为俸禄。
如谢君豪这样的朝廷显贵,职田多不胜数,所收粮食自然不少,故而均在府邸建有粮仓,作为囤粮之用。
谢府粮仓全都是木架打围,木架茅草为顶,火势一起顿时犹如火烧连营般烧成了一片,未等救火的仆役们赶到,整个粮囤都已是燃起了熊熊火焰!升腾而起的青烟整个洛阳城都是能够看见。
诗词雅集上,崔文卿第二首诗词尚未写完,便见到火势已起,登时心花怒放。
而不少才子们也见到了火势,一时之间惊讶连连,膛目结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崔文卿唯恐天下不乱,高声提醒道:“诸位,谢丞相府中起火了,咱们岂能见之不管?作壁上观?大家跟着我一道前去救火啊!”言罢,振臂一呼,当先冲了出去。
见状,其余士子幡然醒悟,也纷纷意识到了这正是获得谢君豪青睐的绝佳机会,叫喝连连,也全都跟随着崔文卿冲了去。
谢府门外,洛阳府巡街的捕快们也看到了谢府突发的大火,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全都惊声连连,手忙脚乱,扛着水桶,抱着木盆朝着谢府里面冲。
那位老年捕快经历走水之事也算颇多,倒也见怪不怪,很快就在旁边的店铺中寻得一个木盆,用以救火。
然他刚想举步,却见那年轻捕快依旧呆呆的望着火势,却没有半点举动,仿若吓傻的时候,立即忍不住走上前急声道:“宁郎,宰相府邸失火,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速速跟我进去救火啊!”
宁贞的美目中闪烁着止不住的凝重之色,沉声言道:“即便是起火,火势为何蔓延得如此之快?况且今日乃是谢君豪纳妾之日,这场大火绝不简单!”
老年捕快还是第一次听她连续说了这么多话,一时之间到有些惊诧,然他很快反映过来,伸手便朝着宁贞脑袋上敲去,喝道:“不简单个鬼!你当你是断案入神的包大人么?!还不跟着我去救火。”
“很忙,别闹!”宁贞轻而易举就躲过了老年捕快袭来之手,俏脸上出现了一丝兴奋之色,言道,“救火这些小事你自己去吧,我可没闲工夫!”说完,纤手一拍腰间跨刀,整个人纵跃而起,临空飞了数丈落地,朝着谢府方向而去。
老年捕快膛目结舌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原来着小子一直深藏不露,高人呐!”
这时候,正堂之内的谢君豪诸人也是听到了禀告,全都位为之色变。
走水之事可大可小,最为出名的一次火灾,便是大唐末年的长安大火,几乎烧掉了半个长安城,就连声名赫赫的大明宫也化为了灰烬,此事也为逆臣篡位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总之大火发生之后不过一月,大唐就灭亡了。
而被大火少了足足大半的长安城,直至如今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今日谢君豪府邸突发大火,且又是在百官云集的尚善坊内,自然而然让在场所有的大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谢君豪更是满脸焦急,连忙起身抱拳道:“诸位同僚,鄙府突然大火,在下要立即前去看看,少陪了。”说完,已是急忙离座而去。
主人一走,宾客们自然不好在此等候,陈轩沉声言道:“各位,事发突然,我们当一并前去看看为妥,免得火势蔓延殃及他家!”
欧阳修点头道:“齐王殿下之言甚善,咱们自当同去。”
于是乎,所有人全都离座,在陈轩的带领下,一并出去。
折昭心念崔文卿的安危,不过正事当前,相信参加诗词雅集的崔文卿也应是安全,故而也是跟着大臣们同路而去。
来到粮仓所在位置,却见整个院子已是化作了赤红的火焰。
熊熊大火疯狂乱窜燃烧,阵阵黑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