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大都督-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住手!”
一句果决有力的女子嗓音忽地响起,恰如秋风扫过,原本热闹一片的场面顿时陷入冰点,也让议论纷纷不止的众人全都静若寒蝉,不敢再看发声处一眼。
崔文卿愕然转头,便看见小径尽头走来一位身姿高挑婀娜的戎装女将。
她大概十七八岁,一领猩红斗篷罩着细软贴身的银凤软甲,未戴头盔,头上扎了个充满男儿气概的英雄髻,长眉入鬓,凤目似星,瑶鼻高挺,珠唇红艳,娇靥出水芙蓉般绝色艳丽,神情月映寒江般清冽冷然,赫赫威仪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绝色女将身旁还陪着一个四十些许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阔面长须,壮硕而又挺拔的身躯倍显精神。
见到二人,折继长折继宣如同老鼠遇猫般戾气尽失,连忙快步而至恭敬行礼,对着戎装女将抱拳一拱,齐声唤道:“大都督。”
霎那间,崔文卿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目,这个女将就是折昭?被誉为“恶罗刹”,且丑陋无比的折昭?
说好的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呢?说好的腰粗如桶,力大无穷呢?这哪是什么军中铁血女汉子!分明就为倾国倾城的美娇娥!
传言当真不可信啊!
绝色女将视线环顾周边凌厉一扫,寒声言道:“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规矩!把振武军大都督府当作什么了?街头市井供你们卖艺比拼么!”
折继长暗自忍怒,吭哧言道:“大都督,并非末将懵懂不知轻重,是崔秀才出言侮辱折家,末将气不过之下,才与他打赌的。”
闻言,绝色女将也不看他,视线直接落在了崔文卿身上,冷冷问道:“夫君,他说的可是实情?”
一声“夫君”唤得是冰冷如刀,毫无情意,也让崔文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将军真的就是他新婚妻子折昭。
面对着折昭凛然气度,崔文卿不慌不忙的言道:“启禀大都督,刚才在下只是说,在战场上智谋的作用要远远高过武勇,继长公子就觉得在下侮辱了折家,非要与我争个对错,故而我们才立誓作赌。”
折昭明白过来,秀眉一蹙冷着脸言道:“我们折家世代从军,倚仗的就是一个武字,难道夫君觉得自己读了几年书,就藐视天下武人乎?”
“非也。”崔文卿摇了摇手,镇定自若的回答道,“并非在下否定武勇,而是更为推崇智谋,缺乏智谋为支撑的武勇,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闻言,站在折昭旁边的那中年男子脸膛猛然一沉,怒斥道:“大胆崔文卿,竟敢说我们折家是匹夫之勇?”
崔文卿双目微微一眯,淡淡问道:“不知这位是?”
那中年男子上前一步,一脸倨傲的言道:“本将乃振武军长史折惟本,阁下记牢了!”
崔文卿暗忖:折惟本?他不就是折昭的二叔,折继长、折继宣那两个夯货的父亲么?
折惟本也不理睬崔文卿,对着折昭正容抱拳道:“大都督,继长继宣向来都不会主动挑事,必定是崔秀才出言讥讽,才会如此,此人无视家规藐视折家,非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不可,让他知道折家家法的厉害!”
折昭美目微微一闪,冷着脸点头道:“二叔说的不错,的确应该好好教训,不过夫君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只怕经不起一顿板子,待会本帅回去自会处理。”
“大都督此言差矣!”折惟本义正言辞的开口道,“我们折氏治家如治军,讲究的是赏罚分明,岂能因大病初愈就绕过责罚?大都督这样偏袒自己的夫君,如何在家中服众?又如何在军中服众?”最后几句话,竟是说得宇扬顿挫,满含责问。
折昭俏脸生寒,一双粉拳在不经意间攥紧了,沉声言道:“二叔是在教本帅如何做事?”
“末将不敢。”折惟本抬手一拱,“只是请大都督一定秉公处理。”
折继长折继宣见状,也是对着折昭拱手齐声道:“请大都督秉公处理。”
折昭又是为难,又感恼怒,特别看到所有下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等待答复时,更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第四章 水中取石的难度
“等等……”
便在这时,崔文卿说话了,他好气又好笑的言道:“诸位,你们都觉得我藐视折家武威,但我与折继长孰对孰错,也须比过了才知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听到崔文卿此话,折昭眼眸中闪过一抹讶色,旋即恢复正常,脸色明显缓了些许:“夫君此话也有几分道理,你们比什么?”
崔文卿指着池中言道:“池底有一块大概两百斤重的长条石,我们比试谁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石头取出水面。”
折昭抬目望去,登时就心头一沉,还没有说话,旁边站着的折惟本已是止不住冷笑道:“水中取石全凭力气,崔秀才你手无缚鸡之力,只怕比不过我这自小举鼎抬石的儿子,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立即认输为好。”
崔文卿一笑,毫不退缩的言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说不定我运气好赢了呢?”
折惟本嗤笑了一声,显然在嘲讽他不知天高地厚,反倒是折昭蹙眉问道:“你可有把握?”
崔文卿乜了她一眼,直接了当的回答道:“没有!”
折昭没料到崔文卿居然这样回答,美目一瞪,猛然一阵急促的喘息,显然正在强自压抑愤怒之火。
见她粉面带煞的模样,崔文卿大感快意,下巴微微一扬转身而去。
折昭看了他背影半响,暗自怅然一叹,也不多话,径直走入水榭落座,显然是准备观看比试。
见到折昭在场,折继长大觉兴奋难耐,他已经想到了自己待会获得胜利,必定能够狠狠的打击一下折昭的威风,让她在府中下人面前大跌颜面。
而眼前这个不知死活,大言不惭的崔秀才,也只是他成功道路上的垫脚石而已,注定会被驱逐离开折家,成为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折继长更是意得志满,带着睥睨豪迈的神态蔑视的看了崔文卿一眼,趾高气扬的跳入了池水当中。
折继长显然水性极好,身子犹如浪里白条般在池水中劈浪前行,片刻就来到了沉石上方。
他左右观望了一眼,稍事调整呼吸,憋足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众人抬目望去,碧波荡漾的池水中,折继长手足并用如同游鱼潜到了沉石周围。
他先是围着沉石游了一圈,像是在观察它的大小重量,寻得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才来到沉石之前稳定身形,猿臂一张已是紧紧的抱住了大石。
忽然间,折继长口鼻水泡急冒,那半陷在淤泥中的石条忽地动了起来。
只要他能够将沉石从淤泥里顺利取出,然后移到池边,就算获胜了。
岸上的丫鬟家丁们一直非常紧张的注视着折继长的举动,这时见到大石晃动,全都不自禁的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继长公子厉害”“继长公子威武”的喝彩声不绝于耳。
正在水榭中观看的折昭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而陪在她身边的折惟本、折继宣父子俩见状,顿感大局已定,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折继长在池底捣弄半响,用力环抱上拉的大石依旧不移其位,只是轻晃不止,恰如钉子楔入池水扎根其中。
用力之下,折继长很快就憋不住气了,连忙放开沉石慌乱破水而出,脸膛已是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喘息不停。
见状,看热闹的人们全都大是惊讶,要知道在平时,折继长举这两百斤的石头跟玩一般,没想到在水底居然会失败,实在大出人们的意料之外。
折继长显然也是非常疑惑,他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粗气,不信邪的潜入水中,继续去抬那沉石。
然那沉石犹如在嘲笑他一般,依旧是纹丝不动。
折继长不服输的来回水面水底数次,不管他如何用力,依旧是失败的结局。
原本一直为他喝彩不止的丫鬟们声音渐渐稀落了起来,竟不敢相信她们为之钟情的继长公子,在水底居然连一块两百斤的大石都搬不动。
折昭观望良久,心内恍然醒悟,唇角微微一勾笑意一闪即逝,出言解释道:“人在水底虽则身轻如燕,却使不上什么力道,这块石头看似很轻,故而继长堂兄也不能将之撼动,并非是他力道不够,实为环境使然。”
众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全都一片默然。
这时,折继长已是愤愤然的上岸,用力推开正欲上前为他擦拭身子的婢女,对着崔文卿咬牙切齿的说道:“小爷的确没能够把这石头举出水面,但是又如何?我不能你也肯定不能,而且你连让那石头晃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算你输。”
崔文卿负手而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答道:“继长公子太过自负了,待会一定睁眼好好瞧瞧,看在下是如何将沉石取出水面。”
“好!好!小爷我就等着!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折继长气极反笑,这才一把接过侍女手中的布帛,用力的拭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见到爱子失利,折惟本脸色自然不太好看,望着崔文卿冷冷提醒道:“崔秀才,现在该你下水了。”
“不急,因为我还要等两样东西。”崔文卿颇为神秘的笑了笑。
见崔文卿胸有成竹的姿态,折昭心内暗自疑惑,美目怔怔的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荷叶带着两名手捧物品的家丁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找到了,姑爷,这是你要的绳索和滑轮。”
“多谢荷叶,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见到荷叶带来的东西,崔文卿立即毫不吝啬的褒奖一句,脸上笑颜逐开。
荷叶显然没料到崔文卿竟说出此话,一时之间又羞又喜,小脸儿红扑扑煞是可爱。
众人这才看见崔文卿令人拿来的乃是数条粗长结实的绳索,以及一个水井吊水所用的滑轮。
崔文卿也不多话,将绳子一头缠在腰上,就这么跳入池水当中。
池水寒凉入骨,使得刚入水的崔文卿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但他心内依旧清醒如斯,因为这一场比试关系颜面尊严,若是输了,就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故而,容不得失败!
第五章 欺负萝莉者不可原谅
崔文卿水性不错,轻而易举的就游到了沉石周围。
他也如折继长刚才那样围着沉石绕行数圈略作观察,这才解下绑在腰际上的绳索,围着巨石仔细捆扎起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一直凝神观看的折继长登时就一头雾水,显然不明白崔文卿的用意。
折惟本想了想,冷笑道:“这厮莫不是想将水中大石绑好,然后在岸上利用滑轮将之拉起来?哼,实在天真。”
折继宣摇头否定道:“即便能够依靠滑轮之力,光凭这崔秀才的力气,也不可能将沉石从水中拉出,二弟,换了你,能行么?”
折继长这才明白了崔文卿的用意,念及自己居然没有想到如此简单办法,不禁有些脸红。
他仔细一琢磨,却又冷哼言道:“这块石头看似只有两百来斤,实则因半截陷入淤泥之内,想要将之取出绝不容易,即便是我依靠滑轮之力将沉石上拉,也绝对不行。”
折惟本心知爱子向来自负,他若说连他也拉不动,那寻常臂力的人绝对不行,更何况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崔秀才。
看来,还是大局已定啊。
比起得意洋洋的折惟本父子,折昭一直凝目远望,神色如常,放在石案上的玉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案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岸上众人议论不止,说笑不断的时候,崔文卿已是顺利将那块沉石绑得妥妥当当。
他将绳索两条打了一个死结相连在一起,其后又接上了另一条绳索,这才返回岸边。
“姑爷……”
见崔文卿返回,荷叶立即快步跑来,不容分说便用手中的布帛去擦拭崔文卿湿润的长发,毕竟他大病初愈,若是着凉那就麻烦了。
崔文卿没有拒绝荷叶的好意,就这么任凭她擦着头发,看到小萝莉满是紧张担忧的眼神,他的心内忽地有了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荷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而且对他有着救命之恩,岂能辜负她的厚意!
“喂,崔秀才,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难道认输了不成?”
便在此时,一个讨厌的嗓音响彻耳边,崔文卿抬目望去,立即就看见折继长那张丑恶的嘴脸。
还未等崔文卿开口,折继长目光又转到了荷叶身上,冷笑言道:“怎么?你这小丫鬟对你姑爷这么好,难道想成为他的通房丫头不成?”
荷叶小脸登时涨红如血,神情惊慌失措,她无比惊恐的望了身在水榭中的折昭一眼,结结巴巴的反驳道:“没有……荷叶才没有……你胡说。”
折继长嗤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我还说错了?你只不过是个低三下四的婢女,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笑至极!”
话音落点,在场的家丁丫鬟们望着这个不过十二三岁,却满怀心计,妄想飞上枝头成凤凰的小丫鬟,全都发出了一片哄然大笑。
荷叶何曾遇到这样受人奚落的场面,阵阵笑声辛辣而又刺耳,满含鄙夷嘲弄,恰如万根绣花针刺得人遍体鳞伤,不善言语的她登时就泪流满面,单薄的身板儿抖动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但是至始至终,荷叶都用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她不想让这些嘲笑她的坏人,看到她软弱狼狈的一面。
“够了!”
满含怒意的男声恰如平地惊雷般响彻在众人耳边,也使得家丁丫鬟们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大家错愕望去,只见新姑爷崔文卿完全失去了平日文质彬彬、软弱可欺的模样,变得陌生起来。
他的目光如同出鞘宝刀犀利冷然,神情威严而又可怖,伸出手来霸道果断的将荷叶揽入怀中,环顾着众人郎朗高声道:“在我落水卧榻快要病死的时候,是她荷叶衣不解带的照料我,也是她一勺勺的喂我吃药,说句难听的话,在整个折家都以为我崔文卿快要死了,已经抛弃我的时候,是荷叶将我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这样可敬可贵可爱的一个女子,即便成为我崔文卿的妻子,也不为其过,当个通房丫头完全是折辱她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不仅是那些家丁丫鬟们,就连尚在哭泣的荷叶听完崔文卿一席话,也吓得呆住。
反倒是折昭,眼眸中陡然爆发出惊人的异彩,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崔文卿般,美目怔怔的望着他,露出了思索之色。
婢女卖身为奴列为贱籍,别说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就连寻常的贩夫走卒都不屑娶之为妻。
今日崔文卿当众这番言语,当真算得上是骇然听闻,而且他还是一个没地位,没背景的赘婿,实在颠覆在场人们的价值观。
崔文卿也不理会呆如木鸡的人们,他扶住怀中萝莉的肩膀,用手指刮掉她脸上晶莹剔透的珠泪,正容言道:“记住,不要轻易为任何人掉眼泪,因为真正疼爱你的人,都舍不得让你流泪。”
荷叶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回想刚才他那番“豪言壮语”,脸儿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半响之后,她用力点了点头,眉宇间首次出现一种与她现在年龄不太相符的坚强,恰如美丽的花朵迎着风雨渐渐绽放。
折继长这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怒声道:“好啊你个崔秀才,入赘没几天就想纳妾,当真以为我们折家好欺负!大都督,此人当以家法处置!”
闻言,折昭面色渐渐有些难看,就这么与崔文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