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大都督-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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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秋放假,杨怀仁用不着前去官衙,自然还没有出门。
他穿着一件干爽舒适的燕居常服,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望着崔文卿的眼神中充满了止不住的厌恶。
“大郎君!”仆人们素来怕杨怀仁,招呼一声变作鸟兽散了。
唯有崔文卿毫不畏惧,站定脚步笑吟吟的问道:“怎么?今日杨大人不必前去官衙,看样子又想教训我一顿呢?”
一见这厮语气揶揄,行止轻佻,杨怀仁顿觉一股邪火直烧心头,压抑着怒气冷冷言道:“崔文卿,你可知道我们杨府规矩?怎能一夜未归夜宿他处?行径何其荒唐也!”
闻言,崔文卿却是笑道:“这位杨大人啊,你以为昨晚我是不想回来么?那可真是没办法回来。”
“哼,居然还敢花言巧语的狡辩!”杨守仁铁青着脸言道,“不用问,也是你那些国子监生彻夜欢庆,通晓醉酒,你以为能够瞒得过老夫?!”
崔文卿嗤笑道:“不管杨大人你信不信,昨晚我的确是有所要事,况且后来我还见到了外祖父她老人家,外祖父都没有多说些什么,你管的着么!”
这一席话无异于点燃了杨怀仁心头的怒火,他念及这可恶小子对自己长期的揶揄藐视,有心借机收拾他一番,冷笑言道:“好一个满嘴谎言的顽劣子弟,家父尚在长安没有回来,你昨夜如何能够见得到他,这样满口谎言,当真是欺我杨家无人也!今日若不教训你一顿,如何对得起杨家折家列祖列宗!”
崔文卿一听此话,登时愣了,讶然道:“怎么?外祖父他昨天晚上居然没有回家么?不过他现在前去皇宫复命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杨怀仁自然不会相信他,上前一步不容分说的抓住了崔文卿的肩头,直接将他拎了起来,恶声恶气的说道:“现在我就要把你带入祠堂,请出杨家家法收拾你一顿,让你懂得什么叫做规矩!”
说完之后,他也不顾崔文卿的惊呼挣扎,带着他便朝着祠堂去了。
※※※
洛阳清晨,朝霞漫天,云淡风轻,朝阳喷薄而出,照耀大地,也驱散了洛阳宫层层叠叠宫殿中的最后一丝阴霾。
亿岁殿之内,大齐天子陈宏听罢了杨文广一通禀告,顿时又惊又喜:“你说什么?那些明教妖人全都被生擒活捉?所有太学生全都平安无事?”
杨文广也知道官家一直牵挂此事,连忙颔首笑道:“是啊,现在所有妖人全都已经被我们关押在洛阳大牢中,而获救的太学生们也已经由金吾卫骑兵护送回家,除了最开始死了几个太学生之外,所有人都是平安无事,可谓大获成功。”
听到此话,陈宏更是落下了心头重石,陪同陈宏等了一夜的王安石以及司马光两位丞相,已是连连道喜,大赞圣天子洪福齐天,佑护所有太学生得以平安脱险。
陈宏自然懂得能够顺利救出太学生并非是自己洪福齐天,而是全赖杨文广等人的行动谋划,连忙挥手笑言道:“能够救出太学生,杨爱卿居功至伟,爱卿快给朕说说具体经过,你们是如何制服妖人的?”
闻言,杨文广却是怡然一笑,言道:“官家,其实说起来,昨夜解救太学生脱困的第一功臣,并非是老夫,也非是金吾卫的诸位将士,而是一个叫做崔文卿的太学生。”
此话落点,陈宏顿时一惊,显然此话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而王安石、司马光两丞相也是老眼瞪圆,露出了不能置信之色。
要知道那些明教妖人可是个个武功高强,手持利刃,即便是金吾卫的强兵悍将,猛攻画舫也会付出不小的单价。
然没想到杨文广居然说是一个太学生救出了所有的人,如何不令殿内天子宰相们又惊又讶。
陈宏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喃喃自语道:“崔文卿……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听到此话,陈宁陌不禁苦笑言道:“皇兄,你莫非忘了两个月之前,可是你亲自来到国子监,要求我收这个崔文卿为徒,名字自然会有些熟悉。”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竟是他啊!”陈宏轻轻一拍御案,已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王安石心念一闪,也是彻底明白了过来,正容问道:“杨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崔文卿救了所有的太学生?就他一个人?”
“可以这么说吧。”杨文广点了点头。
崔文卿乃是折昭之夫,自然也算得上是半个杨家之人,故而杨文广接下来的口气不免带上了几分与荣俱荣的喜悦,将事情的经过对着天子宰相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他讲了崔文卿是如何救下了险被妖人所欺凌的司马薇,其后不顾危险,准备乔装进入大厅放置迷魂香。
又讲了他如何临危不惧,周旋于众多凶残的敌人之间,在强敌环伺之下巧妙的放置了迷魂香。
最后又讲述了他再被明教妖人识破身份之后,在护卫的保护下与妖人进行周旋,最后迷魂香药力发作,从而迷魂了所有的妖人。
整个故事听起来精彩而又紧张,直让陈宏手心冒汗,最后又忍不住大觉过瘾,暗暗赞叹不已。
而对崔文卿本有着举荐之意的王安石听罢这些言论,自然大感老怀大慰。
看来此子果然了得,不仅为政才华出众,居然还有如此胆魄,如此又担待,实乃朝廷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啊!
想到这里,王安石不禁对自己高瞻远瞩推荐崔文卿之举,更是肯定了。
第三九四章 圆满解决
然此刻中书令司马光的心头,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昨夜听闻爱女深陷明教妖人之手,司马光虽然在天子同僚面前不露丝毫声色,但心内可谓是心急如焚。
可以说整个晚上,司马光心内都是备受煎熬,生怕爱女会遭遇到不测。
当此刻听闻杨文广的一系列讲述,他才明白昨晚是如何的惊心动魄,而爱女司马薇又遭到了何等的苦难。
若当真让妖人得逞,到时候不仅会让他司马光颜面无光,饱受别人的嘲笑,而以司马薇的秉性,肯定也不愿意屈辱活在世上,必定会寻短见自尽。
整个司马家也会因为如此,从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以说,多亏这个崔文卿仗义出手相助,保住了司马薇的贞洁,同样也保住了他司马光和司马家的颜面。
虽然司马光对崔文卿可以说是毫不认识,但他却在心内深深的感激这位素未蒙面的太学生。
听罢这一切,陈宏满意的点点头,摸着颌下短须笑道:“这崔文卿果然乃是当世英杰,也不枉费朕亲自跑一趟国子监,向宁陌求情……哈哈哈哈……”言罢,高兴的大笑了起来。
听到此话,杨文广等人却是不解。
特别是杨文广,他一直以为崔文卿能够前来国子监就学,完全是因为折昭请求恩师陈宁陌的结果,没想到原来事情并非如他猜测,这其中居然还有官家的原因。
正待他惊愕间,王安石淡淡一笑,便把崔文卿入学国子监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到来。
当听到那什么发行国债军债,福利彩票,异地安置等等都是这个崔文卿的注意,而并非折昭之策后,饶是杨文广的老练,也止不住一阵目瞪口呆。
更令杨文广惊诧的是,这个崔文卿居然还得到了太宗名臣范仲淹的推荐。
杨文广与范仲淹共事数十年,对于那个老头儿的脾气可是清楚得很,若没有真本事想得到他的推荐,那可谓比登天还难?
这么说来,阿昭那丫头真是好运,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洛阳绑了一个绝世英才回去,也着实令人大感震撼啊!
王安石捋须笑道:“其实要老夫说来,当初若非是官家你出面让崔文卿入学国子监,岂会有今夜崔文卿解救太学生之事?一切因由,还是得益于官家你洪福齐天,这才能有贤才处理危局!”
陈宏谦逊摇手笑道:“安石相公啊,你就不要夸朕了,说来说去还是你具有眼光,朕也只是按照你的话行事而已。”
此话落点,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轻松大笑。
顿了顿,陈宏收敛笑容沉声言道:“这个小崔卿家今番立此大功,朕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他,杨相公,小崔爱卿目前住在你的府中对不对?”
“是,崔文卿正是住在微臣之府。”杨文广连忙抱拳一拱。
陈宏略微沉吟,继而出言道:“这样,后日早朝,你将崔文卿带到殿上来,到时候朕要亲自奖赏他。”
一听陈宏此话,在场所有大臣全都面露讶色。
让一介草民登殿奖掖,官家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光此荣耀就足以让人夸耀一辈子了。
然仔细思之,能够凭一己之力甘冒性命之危,救下这么多的太学生,得此殊荣也是应当。
杨文广连忙拱手道:“老臣谨遵圣旨,到时候一定带崔文卿上殿。”
陈宏点点头,又是对着司马光出言道:“司马丞相,令郎司马光昨夜立下大功,待后日也将他一并请到殿上来授奖。”
司马光颔首言道:“微臣遵旨。”
事情得以圆满解决之后,陈宏大感轻松,吩咐众大臣离去,唯独留下了王安石一人。
“恩师,这次你可真是为我大齐揽得一个栋梁之才啊!”没有外人的时候,陈宏放松了许多,对王安石的称呼也转为了年少之际,那时候,王安石正是太子少傅之一。
王安石轻轻颔首,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此子果非寻常之人,刚来洛阳没多久,就立下了如此大功,实在了得。”
陈宏笑道:“对,说起来昨夜若非是他,只怕事情不可能这般圆满解决,故而此子该当奖赏。”
“那……官家认为,该何等奖赏为好?”
“小崔卿家乃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的夫婿,绫罗绸缎,金器玉石肯定不缺,赏赐这些东西只怕体现不出朕之心意,他现在还是白丁一个对吧?”
“对,尚未科举,自是白丁。”王安石答得一句,随即皱眉言道,“官家莫非是想授予崔文卿官职?请恕老臣直言,若是直接授官而不通过科举入仕,对崔文卿将来的发展尤为不利,故臣觉得不能授其官身,免得此子骄傲而毁其才。”
“恩师之言很有道理。”陈宏点点头,继而双目一亮,笑道:“既然不能授予其职官,那倒可以授其勋官,不知恩师意下如何?”
王安石想了想,笑着同意道:“若是如此,倒是不错,相信崔文卿也会感恩戴德,为朝廷效力的。”
※※※
杨府西厢的一间幽静跨院内,折秀正在监督长子杨守义功课。
杨守义今年刚到五岁,正是虎头虎脑,活泼乱跳之际,天刚亮就被折秀从榻上拎起晨读,而不能出去玩耍,自然百般不情愿,嘟着嘴闷闷不乐的。
见状,折秀轻叹一声,柔声劝说道:“守义,现在你已是幼童启蒙之学,须得好好筑牢根基,否者便会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对你今后的学业危害甚大,故此你一定要认真,听明白了么?”
杨守义咬着笔头点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直看得折秀忍不住暗暗一叹,黛眉深蹙。
便在这时候,突闻外面的庭院中传来阵阵呼喝之声,其中更夹杂着枪棒破空的呼啸。
闻声,杨守义大喜过望,登时就从书案后站起身来,稚声嚷嚷道:“娘亲,我要到外面去看爹爹练功。”
折秀颇觉郁闷的一叹,心知长子的心思已经不在此,只得颔首道:“去吧去吧,看完之后再看读书。”
杨守义欢呼一声,连忙迈着小短腿出门去了。
第三九六章 杨家家法
杨怀仁厉声言道:“既然知道是杨家祠堂,那你为何还不下跪!”
“呵呵,杨大人,此话好笑,在下并没有犯错,为何要跪在杨家祖先灵前受罚?”
“没想到来到这里,你依旧是宁顽不宁,崔文卿,不要我是在给你说笑,你跪还是不跪!”杨怀仁说到后面,已是面带怒容,语气铿锵了。
崔文卿长长一声叹息,言道:“杨大人,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对我有成见,但是昨晚,我的确是因为有事耽搁从而没有回家,至于是什么事情,请恕我现在不能相告,待到外祖父一会儿回家,相信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杨怀仁怒容满面的言道,“父亲他目前尚在长安,据说要八月底方才返回,岂会身在洛阳?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今日我就要代替父亲,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
话音刚落,杨怀仁便大步流星的来到祠堂边上,从上面取来了一根犹如木棍的戒尺,回身虎视眈眈的站在了崔文卿的面前。
“崔文卿,根据我杨家家规,你行止轻浮,蔑视长者,满口谎言,现在老夫依照家法仗着你戒尺五十,你服不服!”
崔文卿冷笑道:“杨大人,我并非是杨家之人,你这么大动干戈的请来家法,合适么?”
杨怀仁硬梆梆的言道:“折杨两家世代通婚,折家的血脉中有杨家之血,杨家的血脉中亦有折家之血,两家早就已经融为了一家,况且你的岳母,乃是杨家直系女子,且为老夫之妹,而如今你又入住我们杨家,岂能不受家规约束,闲话少说,你认罚便是。”
“呵呵,这么说来,今天杨大人你是准备屈打成招了?”
“本官乃洛阳府少尹,执法公正,岂会屈打成招,崔文卿,劝你乖乖受罚,休要再作无谓挣扎了。”
见到此人一幅牛气冲天的样子,铁了心要惩罚自己,崔文卿不禁沉沉一叹,言道:“杨大人,若是打了我,你铁定会后悔的,当心待会外祖父回家,用戒尺打你的屁股。”
听到这句满含侮辱的话,杨守仁怒发冲冠,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怒火,扬起戒尺厉声道:“竖子找死!看老夫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说罢手中戒尺已是朝着崔文卿用力挥动来。
见状,外面看热闹的家丁丫鬟们顿时一片惊呼,这个刚来没多久的表姑爷,今天当真要被大郎君施以家法了。
“住手!”便在这个时候,一声焦急呼喝忽地响起,不仅使得杨怀仁的举动听了下来,也让所有人朝着发声处望了过去。
来者自然是赶来劝解的杨士奎,他脚步匆匆的来到祠堂前,两步作三步的走了进去,拱手言道:“大伯,这八月十五刚过,一家人本应该和和睦睦,也不知文卿妹夫所犯何时?居然要以家法惩治呢?”
杨怀仁瞪了杨士奎一眼,冷哼道:“士奎,此人彻夜不归,顶撞长辈,居然还诈称你的祖父已经返回了洛阳,且他昨晚亦是跟你祖父在一起,你说说看,他是否该当受罚?”
闻言,杨士奎顿时就瞪圆了眼睛,急声言道:“文卿妹夫,当真有此事?”
崔文卿颔首道:“不瞒姐夫,昨夜的确是有所急声,我才彻夜未归,也诚如刚才所言,后来我的确是与外祖父在一起,目前因外祖父急着进宫面圣,故而才未与我一道返回府中。”
杨怀仁冷笑言道:“士奎,你看看,你听听,父亲他老人家明明还在长安未归,岂会返回洛阳?这不是满口谎言是甚?而且我问他昨晚究竟有何要事,他也说不出来,如何能够去信与人?”
杨士奎怔怔的看了崔文卿半响,正容问道:“妹夫,昨晚究竟有何要事?你总得有个正当理由吧?难道就不能实言相告?”
想及杨文广临走时的吩咐,崔文卿叹息言道:“外祖父说过,因兹事体大,令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消息,免得谣言肆掠,惹来闲言蜚语,故而还请姐夫谅解。”
听他这么说,杨士奎一颗心直往下沉,半响方才苦笑言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