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大都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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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何老汉身子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神情也有了几丝慌乱。
崔文卿失笑道:“老丈现在有钱在身,待会还他银子便是,何须害怕!”
何老汉想想也对,从钱柜中取出五十两银子,苦笑道:“还给他也好,省得此人久作纠缠。”说完之后,便出去了。
崔文卿有些不放心,示意荷叶就在店内等着,他自己则带着甘新达也跟随而去。
店铺外面,上次前来绸缎庄捣乱的王二爷正带着一群打手站在那里。
瞧见何老汉出来,他立即似笑非笑的揶揄道:“何老头,你最近生意不错啊,用那劳什子裤衩赚了不少银子,竟风靡了整个府谷县,着实了得。”
何老汉老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言道:“小老儿做的是小本生意,哪能比得上二爷你开赌场吞金吐玉,日进千金。”言罢,拿出那五十两银子递上去道,“这是犬子所欠的五十两银子,还请二爷你收好。”
王二爷顺手接过,忽地又沉下脸言道:“对了,还有一事,咱们东家明日黄昏在鹏云楼设宴,邀请你前去谈一笔生意,。”
何老汉哆嗦了一下,失声叫道:“什么?鲍大东家请我谈生意?”
见到王二爷点点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何老汉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二爷可知大东家找我有何要事?”
“你去了就知道。”王二爷显然不愿意多言,‘记得明日一定前来,否者大爷我打断你的狗腿。’说罢,示威般的挥了挥拳头,这才带着手下气焰嚣张的离去。
见到何老汉依旧愣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崔文卿走下台阶询问道:“怎么,这鲍大东家很了不起呢,为何你一听他的名字,竟这样害怕?”
“姑爷你初来咱们府谷县有所不知,”何老汉轻轻一叹,苦着脸言道,“早在二十年前,鲍和贵就是咱们府谷县一霸,纠集了不少地痞无赖竟干那些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勾当,后来他更开设了“平安赌坊”,时常有人在他的赌坊中输的是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但是因为他乃振武军长史折惟本的妻舅,官府对他都是无可奈何,任何人也招惹不起此人。”
崔文卿明白了过来,轻叹道:“这么说来,此人现在在府谷是官商两通,黑白两吃,的确不好招惹。”
“那姑爷,小老儿该怎么办?是否前去赴宴?”何老汉战战兢兢询问。
“去,有吃的为什么不去。”崔文卿悠然一笑,言道,“明日我也陪你一起前去,瞧瞧那鲍和贵有何鬼名堂。”
一听崔文卿愿意陪同前往,何老汉登时精神一震,连忙点头道:“那好,明日小老儿就在店内等待姑爷驾临。”
※※※
鹏云楼地处府谷县城北,乃一座三层木制高楼。
时当暮色降临,一丝晚霞依依不舍的挂在西方天际,皎洁的明月已是升上了东山,为世人展现出了迷人之姿。
鹏云楼张灯结彩,宾客满座,处处洋溢着喜悦之情。
第三十四章 府州之霸
平乐赌坊大东家鲍和贵所订的是位于三楼的一间厢房,崔文卿摇着折扇与何老汉、甘新达两人施施然而入的时候,便看见王二爷等人已经到了。
这位在何老汉面前张狂放肆的王二爷,此际正站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后,一脸谄笑讨好,根本看不出一丝嚣张狂放之色。
崔文卿凝目望去,可见那中年男子大概未到四十,头束发髻用银丝带结起,穿着一身儒士的澜袍长衫,面白如玉三绺长须,气度儒雅而又风度翩翩,其人其形其貌恍若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名门贵士。
只有在那细长双眼扫动间,才能感觉到藏匿于其中的一丝阴鸷狠辣。
这个人,是一个厉害角色。
崔文卿如此在心内定下了结论!
见到何老汉一行,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负手淡淡言道:“在下鲍和贵,阁下就是何记绸缎庄的东家吧?”
见到这位传说中,纵横府谷县黑白两道的人物,何老汉显然有些慌张,连忙作揖道:“小老儿见过大东家,不知大东家请小老儿前来,所为何事?”
鲍和贵也不回话,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了崔文卿身上,眯着双目问道:“这位是?”
崔文卿折扇一收,拱手言道:“在下姓崔,乃何记绸缎庄的另一东家。”
“原是崔东家,前来是客,请坐。”鲍和贵抬手示意,双方分作主宾落座在了案几前。
王老二拍了拍手掌,便有明艳动人的侍女前来为各案添置佳肴美酒,鲍和贵身为东主当先举杯,三杯下肚之后,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稍许缓和。
放下酒杯,鲍和贵捋须微微一笑,说起了正事:“其实这次邀请何东家前来,是因为在下对你们裁剪生产的鸟巢裤衩很是好奇,不知何东家你是如何想到发明此物的?”
何老汉不善应对这样的局面,立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并非是小老儿的主意,而是崔东家所想的。”
“哦,崔东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鲍和贵白皙的脸膛上首次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笑道,“不瞒两位,在下对你们鸟巢裤衩非常感兴趣,不知你们可否愿意让在下也一并入股参与经营?”
何老汉身躯一震,眼眸中露出了骇然之色,暗忖:这恶霸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做生意,这,这是何由?
崔文卿不慌不忙的一笑,言道:“若鲍东家乃是真心实意想要入资鸟巢裤衩,我们当然欢迎至极,但不知你投资几多?利润又占据几成呢?”
鲍和贵一脸自信的笑道:“在下做生意,向来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你们那绸缎庄最多价值五十两,这样,在下就入股五十两,占据七成收益,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话音落点,不仅是何老汉,就连崔文卿也体会到了此人的霸道。
经过这几日裤衩的火爆销售后,何记绸缎庄早非吴下阿蒙,今时不同往日。
别说是五十两,就算是五百两,崔文卿也不愿意随便让他人入股其中。
没想到这鲍和贵居然狮子大开口,出资五十两就想占据绸缎庄七成的收益,实乃太过黑心。
而且如此一来,鲍和贵还获得了绸缎庄和鸟巢裤衩的经营权,那五十两投资在绸缎庄也是容他支配,等同于空手套白狼一般。
心念闪烁间,崔文卿止不住笑了:“鲍大东家,你这不是在谈生意,而是在明抢。”
“对,在下就是明抢!”霎那间,鲍和贵翩翩气度消失不见了,眼光掠过一丝阴鸷之色,浑身上下也透着一份戾气,“实话告诉你们,在这府州一亩三分地上,谁不给我鲍和贵颜面,就算是府州刺史见了我,也是奉为坐上宾客,在下看上你们那间绸缎庄,想要入资其中完全是看得起你们,和我鲍和贵做生意也是稳赚不赔,难道你们还有怨言不成?”
“当然有怨言!”崔文卿毫不退让的赳赳一句,皱眉冷声言道,“做生意向来讲究个你情我愿,鲍东家所出的价格实在太低,我们绝对不会同意。”
闻言,鲍和贵微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锐利的目光从眼眶中射出,凌厉无匹,仿佛能穿透人的五脏六腑。
王二爷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边捋袖子边骂骂咧咧的怒声道:“好你个臭小子,上次的事情爷还没教训你,今天你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把你的狗腿打断,大爷我就不姓王了!”
站在崔文卿身后的甘新达眉头一拧,便要准备出手。
“王二,不要这么没规矩。”鲍和贵伸手示意他坐下,望着崔文卿冷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崔郎着实令在下是大开眼界,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我等着你们上门来求我,到时候,我连一个子都不会给你们。”
崔文卿一笑:“鲍大东家这是在威胁我?”
“你说的不错,就是威胁!”鲍和贵站起身来,负手昂然言道,“在府谷县,我鲍和贵向来说一不二,崔东家,你总有来求我的时候。”言罢冷冷挥袖,“送客!”
离开鹏云楼,何老汉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他战战兢兢的言道:“姑爷,那鲍和贵可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咱们这次得罪了他,今后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了,要不就同意他的条件如何?”
崔文卿笑着安慰道:“老丈,鲍和贵眼热你的生意,想要巧取豪夺,难道你就甘愿拱手相让不成?阿玛尼服装店想要做大做强,必须跨过一道道经营上的沟壑难关,这鲍和贵就是挡在咱们前面的第一道难关。”
“那……姑爷你打算怎么办?”何老汉方寸全无。
崔文卿双目微微一眯,淡淡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草他老母!”
※※※
回到大都督府,夜色渐深。
崔文卿进入梅苑月门洞,刚走到池畔边的时候,就看见水榭内一灯如豆,散发着微弱光芒。
而那数天未见的美丽背影正矗立池畔,望着黑沉沉的水面一动不动。
第三十五章 西夏之变
折昭?她回来了?
崔文卿暗自惊讶,略一思忖,还是举步走了过去,未及伊人身前就笑嘻嘻的招呼道:“怪不得今夜月亮如此皎洁,原是咱都督娘子回来了,呵!真乃蓬荜生辉啊!”
折昭从沉思中回神,转过身来。
依旧是一身男儿装束,娇靥被挥洒而下的银辉镀上了一层动人的颜色,美得绚丽夺目,那对眸子更如繁星一般闪烁不止。
见到崔文卿,折昭正欲说话,忽地黛眉猛然一蹙,抽了抽瑶鼻沉声问道:“你出去喝酒了?”
崔文卿颔首笑道:“出去谈生意而已,自是喝了几杯,怎么?都督难道还有意见?”
陡然间,折昭美目中怒气大盛,寒声言道:“你明知我这几天不在府州,还一天到晚出去溜达!若是折惟本父子乘机对付你怎么办?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崔文卿大是不悦,皱眉道:“什么一天到晚,只不过是今日而已,况且还有甘新达保护,难道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折昭口气凛然,“现在乃非常时刻,性命攸关,一切都必须谨慎为上。”
崔文卿见折昭似乎有些生气,不想与她多做争执,懒洋洋的摇手道:“好了好了,我不想与你回来就吵架,现在已晚,我去睡了。”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折昭又是叫住了他,“你和谁谈生意?”
“哦,似乎叫什么鲍和贵,听说还是折惟本的亲戚,貌似很拽的样子!”
“什么,鲍和贵,你是去与鲍和贵谈生意?”
“对,哎,你别露出这种表情,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
折昭突然发现崔文卿有一种本领,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把她的怒气点燃,就比如说现在。
她深深吸了几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沉声言道:“鲍和贵乃是府谷县一颗毒瘤,心狠手辣,为祸一方,你与此人谈生意,必定会亏得血本无归。”
崔文卿点头道:“不错,此人的确霸道蛮横。”说完,便将今晚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对折昭说了。
折昭这才明白缘由,思忖了一下开口道:“以我对鲍和贵的传闻了解,此人认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得早作准备才是。”
“这事我省得,你放心便可。”崔文卿点了点头。
折昭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现在我和折惟本矛盾重重,几近爆发,你凡事都要小心为上,对付鲍和贵,也要讲究策略,万不要冲动误事。”
“知道啦知道啦。”崔文卿被她说得不耐烦了,埋怨道:“都督娘子,你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已经与我老娘一般唠叨?”
折昭娇靥一红,怒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算了,你走吧。”
崔文卿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折昭怔怔然矗立少顷,这才暗叹一声,忍不住失笑道:“这人……真让人放心不下啊!”
正在这时,一阵轻捷的脚步声传来。
折昭已知来人身份,淡淡问道:“小婉,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穆婉急匆匆而至,抬手一拱正容言道:“大都督,已知西夏大军意动原因了。”
“哦,不知何由?速速道来。”折昭顿时露出了正色。
振武军所管辖的麟州与西夏相隔不远,前几天突闻西夏在长城边关驻军,折昭才连夜赶赴麟州,观察了解西夏大军的动向。
谁料西夏一反常态并没有挟军来攻,反倒是在长城之下驻扎了几天就撤离而去,如此劳师之举,实在令折昭大感疑惑。
毕竟西夏皇帝李元昊可非简单角色,断不会作出这样轻率的举动。
故此,折昭虽则已经返回府州,但还是对西夏动态尤为关心,吩咐穆婉一有情况就立即前来禀告。
穆婉脸上有着几分浓郁的喜色,笑道:“都督,是好消息,根据我们在西夏国境内的探子来报,李元昊在秋狩围猎途中,被突如其来的刺客一剑刺中了胸口,据说抬回大营没多久就断了气,原本李元昊临终的时候指定李宁林格为帝,谁料西夏皇后没藏黑云联合其兄发动政变,逐出李宁林格另立其子李谅祚为帝,现在西夏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折昭怔怔然矗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在了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声音忽地多了一丝颤抖:“消息……准确么?”
“准确可靠,确定李元昊已死!”
“是吗?终于是死了……”
折昭轻轻一叹,转身负手望着夜空中的圆月半响,一丝泪水从美目中夺眶而出,在俏脸上奔涌不止。
穆婉不忍直视,更不敢顾其面,只得在心内暗自叹息。
说起来,折家与西夏李家的恩怨已久。
早在大唐的时候,折家为振武军节度使,李家为定难军节度使,共同为大唐戎边北疆。
直至唐末大乱大齐立国,折家鉴于契丹人咄咄逼人,妄想染指中原的局势,归顺大齐继续抵抗外族入侵。
而作为定难军节度使的李家则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借此割据一方立国称帝,定国号为“夏”,定难军节度使李元昊是为西夏开国皇帝。
自此以后,大齐与西夏兵戎不断,折家麟州、府州本就与西夏相接,自是前沿阵地,许多折家子弟都在对西夏的战事中马革裹尸而回。
折昭的父亲折惟忠,以及三位兄长折继闵、折继祖、折继世,三年前就是死在了西夏人的手中,而那次还是李元昊亲自领军。
故而李元昊乃是折昭的杀父仇人。
今夜突闻李元昊遇刺身亡,折昭自觉大仇得报,一时之间才控制不住情绪,留下了久违的眼泪。
稍事收敛心神,折昭俏脸上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重新焕发出坚定从容,言道:“西夏现在正值主少国疑,动荡不安之际,如此重大的消息,须得立即禀告朝廷,以便官家和各位相公定夺决策,现在你我立即赶赴军中,起草奏书上呈。”
第三十六章 仗势欺人
穷秀才不闻天下事,对于崔文卿来说,朝中大事一切都与他无关,近来西夏的大事更与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边。
他这几天的主要心思,均在阿玛尼服装店的开业上面。
经过筹备,何老汉已经将何记绸缎庄的家什全都搬到了服装店内,所有延请的裁缝也已经全部到位。
崔文卿预计就在这个月,准备举行阿玛尼服装店的开业仪式,将何老汉原本的小本买卖,彻底变化成批量生产的大生意。
只不过现在军中的裤衩订单尚未完结,阿玛尼服装店的生意也正值饱和当中,倒也用不着拓展新的业务。
这日午后,崔文卿正在荷叶的陪伴下捧书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