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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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要肆无忌惮
女子冷谲的声音倏然响起:“公子别动,否则刀剑无眼。”
“本公子的手若是真动了,你的匕首也真敢动吗?”
容阙冰玉般的指骨在面纱上摩挲了两下,手腕无限贴近泛着的锋利刃口。
“公子可以试试看。看看你摘掉小女子的面纱时,我手中的匕首会不会划破你的手腕。”
萧蕴此刻已经收了一身的凌厉,眼尾挑出一分别样风韵。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割破这人的手腕,送这个上辈子灭了他全族的人下黄泉。但现下,她手中的匕首未往前送一分一毫。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动手了,也割不破这人的手腕。
“萧蕴,你不是没活够吗?现在将匕首抵在本公子腕上这般找死的举动,你又何故要为之?”
容阙如烟如梦般多情的声音响起,随时质问,也显得柔情万种。
萧蕴同样回以氤氲多情的细软声音,娇滴滴的说:“公子现在只是公子,不是东宫的太子殿下。您不会想我死的。我有恃无恐啊。”
说完,她往后一腿,足尖轻点,竟是用起了轻功。
看着已经溜走了的女子,容阙未曾打算追上去。
他紫眸带笑:“你的有恃无恐是什么?萧蕴,本殿对你很是好奇啊。”
幽暗的园林中无人应他之话。
已经从园林中离开的萧蕴此刻已经来到了一处繁华之地。
帝京最消耗银子的幽烟楼。
萧蕴抱了把琵琶,赤足走到了用来表演的舞台上。
幽烟楼的规矩,若是有人能以曲打动楼主,便可换取楼主的一个承诺。
萧蕴抱着琵琶上台,目地不是为了弹曲的,她来这儿只是为了将一个人逼出来而已。
哀怨的琵琶音从她指尖滑落,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未曾唱曲,只是就着这哀泣的乐曲说道:“十一年前,南境边关雪灾,出身簪缨世家的贵公子被后娘算计,落入狼窟……”
台下看表演的人全都一脸茫然。
而幽烟楼的护卫却将萧蕴给请下了台,并说:“姑娘,我们楼主让你上雅间一叙。”
“好啊,小女子乐意之至。”
层层叠叠的门扉推开,萧蕴被关在了一个屋子里。
屋内的男子束了一顶冠帽,压住了一头银灰的头发,冷峻出尘,看着根本不像是旁人口中那狡诈多谋的天下第一首富。反而更像是清雪内,早已经断绝俗尘的方外之人。
“你胆子很大,竟仗着美貌登台,又以本楼主的过往为饵,让本楼主不得不见你。”
萧蕴放下了琵琶,微微躬身:“得罪之举,实属无奈。要见您,也唯有此般法子。还请您见谅。”
“你可知当年知晓这些事情的人,而今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楼晏未曾出手,但挂在墙上的一柄冷剑却已然出鞘,朝着萧蕴而去。
萧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算剑刃已经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线,依然如此。
利剑重新归鞘,几缕青丝从萧蕴头上坠落。
屋内悬挂着的水墨帷幔迎风而动,扇起一缕一缕茶烟。
楼晏起手拂了一下面前的玉石,疏淡而语:“你倒是不怕死。说吧,为何冒着生命危险,亦要来见本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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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怎么不装了?
“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此,当然是为了楼主您。”
萧蕴站于水墨晕染的帷幔前,邪肆的眼眸藏了一些幽邃的光。
“楼主,你说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可如今我却知道了这般事情,您就不怀疑一下还有什么活口留着吗?”
“你不就是活口之一吗?姑娘,你是在提醒本楼主,现在灭了你的口吗?”
冷峻的人,声音陡然漫上森然,恍若周围有无数藤蔓缠到人的周身,迫不及待的要把人拖进无间炼狱。
“我和您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楼主,我不会将您的秘密说出去。”
“本楼主为何要信你?”
肃杀的剑未曾出鞘,端坐在案几前的人却猛然起身。
楼晏的指骨落在萧蕴脖子的伤口出,尾指沾其上一点猩红的血。
面前女人,泰山崩顶而镇定自若。
此般女人,又知晓他的秘密,留着那就是天大的祸害。
“因为我的娘亲名唤褚凤,是十一年前将您从狼窟里救回来的瑶族族长。就凭这个,难道您能不信我?”
萧蕴摘掉了面纱,展现出那张邪魅而清纯的脸。
她真实的容貌,三分像褚凤,但气质却和那英气热烈的女子大不相同。
她的容貌是冷而艳的,就算故意笑得无害,也能让人感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魅。
“哦?看来是有人将你的身份告诉你了。你什么时候知道你娘亲的身份的?”
楼晏拿了一方洁净的娟帕,擦去她脖子上但血痕,再用手沾了药膏,正准备涂在她脖子上。
萧蕴却偏开了头,话还未曾说清楚,她可不敢接受楼晏涂在她身上的东西,有毒,可如何是好?
“自然是一开始就知道啊。”
萧蕴给自己重新蒙上了面纱。
“你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应该早点来的。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本楼主,你这些年的生活应该过得很不好。”
楼晏的手从半空垂落,娟帕擦过指上的药膏。那娟帕接触过药膏的地方瞬间被灼烧出一个骷髅。
“我若是早点来,楼主,我若是一早来了,您应当已经送我归西了。可能坟头草真的三丈高了。”
她娘亲当年寄存在他这儿的东西,吸引力太大了,虽然寄放在他手上的,但他难道真的不想转化为己用?
为了真正的掌握那东西,楼晏必然会一早就杀了他。
“你很聪明。本楼主现在才发现,吾每年几十万两的银子花出去养的明探和暗探竟然都是废物。连萧七姑娘的本来面目都未曾查探清楚。”
“勿怪您手下的人,是以前我装得太好了。”
“现在怎么不装了。”
楼晏眼眸中此前有的杀意已经消失,反而有了几分赞许。
“因为装不下去了,我若是再继续装蠢货,那我在萧府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故而我不装了。”
她说的原因是真的,所以,楼晏在她眼底看到的就是真实。
“你今天来此,可是希望本楼主将褚姨寄放在吾这儿的东西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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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空手套白狼
“不了。”
萧蕴拂了一下垂落的发,眼底一片坦然。
“是不想,还是不敢?”
楼晏抬了一下手,一枚冰玉雕刻成的半边玉佩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萧蕴看了那枚玉佩一眼,眼底的是有渴求的。
那可不是普通的玉环,楼晏当初能够快速的将整个南侯府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玉佩功不可没。
“是不能。我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是拿回那些了,我也养不起。还不如掌握在您手中。我不问您要回,您说不定会看在我娘亲的面上对我稍微照拂一二。”
“你没说实话。”
萧蕴走到了楼晏之前端坐的桌案前,轻微弯腰,拿起了一直用玉做了笔杆的狼毫。
狼毫沾上一点朱砂,她说:“一,您已经完全驯服了我娘亲寄存在你那儿的东西,我要回来也掌控不了。
二,就算我掌控得了,我也养不起。
三,我虽有点儿小聪明,但眼界到底不如您,我娘亲留下的东西,在您手里,比在我手中要好得多。”
三个原因,哪怕只是其中一个,就都足够说明她是真的不能拿回原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上辈子她蠢啊,因为那个人的原因,在知道了有这玉佩后,就带着那个人找上了楼晏,用另外半块玉佩找到了几个人,将楼晏手中的玉佩讨要了回来。以至于和楼晏为敌,让自己的族人被人利用后还被灭族。
此生,这样的错误,绝对,绝对不能再犯了。
楼晏疏淡的面色有一丝变化,他收了手中玉佩,负手而立。
“不是为了寻回本属于你的东西,只是为了来告诉本楼主当年的知情人还有活口,萧蕴,你真的这般善良?”
萧蕴低眉敛眸,长睫轻颤:“小女子说过了,我来这儿,是希望您能够看在当年的事情上,对我稍微照拂一些,哪怕一点点,也是可以的。毕竟现在的我无依无靠的,而那萧府中现在想吞了我的人却不计其数。”
“我为案上鱼,再不反抗,便是被千刀万剐。若无半点倚仗,却很容易反抗不成,反而万劫不复。”
楼晏嗤笑一声,水墨晕染开的袍子因风而动:“本楼主欠褚姨的,可不欠你的。”
萧蕴狼毫一挥,直接在桌子上的白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您口中的褚姨是我娘亲,您纵然收服了绝大多数我娘亲寄存在您那儿的人事物,可是,你也有没办法收服的。
曾经跟在我娘亲身边的那四位长老,他们可都是各有所长,能力斐然。但现在,您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可是,他们一旦知道娘亲尚有遗孤活在世上的时候,他们说不定就会来寻我,护我。”
萧蕴将刚刚书写过名字的白纸展现在了楼晏的面前。
楼晏看这那些名字,这些名字中,有些人他知道是褚凤当年的手下,而更多的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褚凤的人。
无一例外,萧蕴写的这些名字,都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纵这些人在褚凤刻意隐瞒行踪后都销声匿迹,但八荒之内,他们的威望却仍旧在。
然而,楼晏依旧冷峻疏淡,不动如山。
“你说得没错,但你说的也只是也许。你现在连他们身在何方都不知道,却要本楼主照拂你,萧蕴,你是想空手套白狼。”
萧蕴搁下狼毫,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仰视着他。
“是啊!楼主,您是生意人,投资有风险,但若是成了,其价值有多大我不细说您也知道。”
“我,难道不值得您先投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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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蠢蕴,拿着
萧蕴的下颚崩得很紧,自信却桀骜。
“本楼主现在还不能回答你。吾还需对你待价而估。不过,本楼主愿意护住你的命,不让你死。至于其余的,本楼主现在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够了。这就可以了。谢谢楼主。”
萧蕴温柔的低下扬起的头,旋即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她抱起自己的琵琶,离开了这屋子。
此夜的星芒寂静的落下。
萧蕴回到了焕然一新的庭院里。
回到院子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在这萧府之中,就目前而言,丑陋的面容,会让她免了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簌簌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她站在廊下,看着院落内那一株凌雪盛开的梅花。
“七姑娘,萧夫人请你去一趟祠堂。”
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撑着把伞,冒着风雪而来。
这老嬷嬷说话没有一点儿客气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将萧蕴看在眼里。就算现在萧首辅因为她交出了太子给的信物稍微对她好一些,但早晚她会惹了萧老爷厌弃。
瞧瞧那张丑如夜叉的面容,这样的面孔,还没了娘亲,能有什么前途?
“你去回了萧夫人,我不会过去的。我未曾做任何违背萧家家规的事情,祠堂那样的地方,我绝不会过去。”
萧府的祠堂,从来都是惩罚人用的。
那地方森暗可怕,时常会有老鼠和蛇爬出来吓人。
“连夫人的话你都敢违背,七姑娘,老爷稍微怜悯你一下,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之后可是要吃更多苦头的。”
萧蕴从廊下走到了漫天大雪之中,她未曾撑伞,鹅毛般的大雪铺了她一身。
“萧夫人和你还想给什么苦头给我吃?”
她的声音听着在颤抖,但一双漆黑幽暗的瞳孔却有着摄人的光。
大雪之下的可怕面容在星芒反衬出光之后变得越加的吓人。
老嬷嬷感觉竟然被这般的她给压迫住。
“现在去祠堂,还只是跪几个时辰而已。若是你不去,你这几天可就别想再有任何吃食。我还会让人将小黑放进祠堂里。让它啃食你。”
小黑是老嬷嬷养的一头恶犬,小蕴上辈子最怕这个。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去跪着?”萧蕴的语气听起来更可怜了。
“不想受到这些责罚,就现在乖乖去祠堂跪着。”老嬷嬷感觉终于扳回了一成。
“刺啦!”
萧蕴还未曾动手,一条长鞭就从漫天风雪中抽来。
那鞭子落在老嬷嬷的身上,直在她身上抽出一条深深的血痕迹。
“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我可是萧夫人身边的一等嬷嬷。”
老嬷嬷气势汹汹的转身,想责问。
下一瞬,却扑通一下跪在了雪地里:“老奴不知道是表少爷回来了,口不择言冲撞了您,您恕罪,您恕罪。”
“蠢蕴,过来!劳资不过才离京七年,你就被一个老东西给欺负成这样。真是丢老子的脸,本世子有你这么个玩伴,简直丢脸。”
说话的男子高傲张扬,肆意狂放。他像是这人世间幽幽燃烧的一团烈火。
而他,也有这样恣意活着的资本。其母是萧首辅的妹妹,当今陛下亲封的郡主。其父是皇帝的嫡亲弟弟,当今的盛亲王。
这位表少爷曾经在萧府住过两年。萧蕴靠着一手的烤鱼技术,被这位表少爷护过两年。只是几年后,他便出征去了,今儿是他归来的日子。
上辈子,他也是今天归来的。那会儿萧蕴一味的想着要嫁给太子,不能够和别的男子牵扯不清,所以对于容铭她都是远离的。
如今,她却不会了。
她会紧紧的抓住这位玩伴,不让他再如上辈子那般,为了她埋骨他乡。
“蠢蕴,拿着这鞭子,抽她丫的坏心人。”
在萧蕴距离容铭还有好几步的时候,容铭一下子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将他从不离身的鞭子放到了她的掌心里。
“这……这不好吧。”
容铭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本少爷让你抽她丫的,你不抽她,我可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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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简直要命!
萧蕴颤巍巍的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就连忙收回了手。
“你没吃饭是不是,你这一鞭子下去,是给这黑心肝的老嬷嬷挠痒吗?”
容铭夺过了萧蕴手中的鞭子,反手就是重重的一鞭落在了老嬷嬷的身上。
“啪嗒,啪嗒……”
萧蕴开始掉眼泪,泪珠滚过脸上狰狞的疤,她哽咽着唤道:“容哥哥……我不敢……我不敢……”
容铭被萧蕴哭得心烦意乱,凶巴巴的说道:“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你这样哭着本少看着心烦。”
萧蕴却想哭,为上辈子的他哭一场。
“容哥哥,我冷,我们回屋子里去好不好?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烤鱼。”
“行!正好我也饿了。几年没有吃过你做的烤鱼了。我在边关也想得很。”
看着她脸上眼泪未干,容铭蛮横的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泪,旋即冷眼看向老嬷嬷。
“回去告诉你萧夫人,明天本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薄待了我罩的人。若是给不出个交代,就让她交代好后事。”
他抬脚踹在了嬷嬷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