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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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这里是虚幻的,如果你冻死了,就真的死了,下来吧。”奔宵嘶鸣一声,忽的前蹄高抬,人立而起,将背上的秦乞甩了下来。
秦乞惨呼一声,摔倒在坚硬寒冷的沙地上,只怕双股早已皮开肉绽了,而双手十指传来的痛楚更是撕心裂肺,如今身体的感知在一点点的恢复,秦乞低头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浑身忽冷忽热,又是绝痛又是奇痒,直折磨的秦乞打起滚来。
“这热源来自前方的八大地狱,八大地狱又称八热地狱,这里的热是不受幽谷影响的。”奔宵见望了一眼满地打滚的秦乞,不由摇了摇头,走到近前,将秦乞叼了起来。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杀了我,杀了我吧。”秦乞被奔宵叼起,身子悬在空中,不顾双手钻心的疼痛,拼命的乱抓乱挠,只见鲜血皮肉落了一地,愈是这般,愈是难忍,秦乞终于嚎哭起来。
“杀了你,你就真的死了,你是文殊师利体,这是你的劫数,你要明白,你是拯救世人的佛王。不是我要带你来这里,你的天命便是如此。”奔宵叼着已经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秦乞向前走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我、我不要做什么佛王,世人弃我欺我,我为何要拯救世人,杀了我,我忍受不了。”秦乞不管不顾,神经依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浑身皮肉脱落,鲜血横流,先遭奇寒又遇绝热,忽痛忽痒,任是谁也受不了。
按道理人若是到了秦乞如今的境地,早已死绝。可秦乞只是不住的嘶吼,发疯,任凭血肉的流逝,就是不见有死亡的迹象。
经历了先前排山倒海般的痛苦,秦乞慢慢平静了下来,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现在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奔宵见秦乞渐渐恢复了冷静,便叼着秦乞奔跑了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只是精神的世界,无论我的身体毁伤到何种程度,只要我的精神不崩溃,我就不会死亡。”秦乞呼出口气,心中暗道:“一切都是幻觉,我一定要保持冷静,这样才能走出这里,接下来一定会更可怕的。”
“不错,就是这样了。”
“为什么叫我文殊师利体。”秦乞对这个称呼没有一点概念,只是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佛座下有四大菩萨,分别是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音菩萨、地藏菩萨。而文殊菩萨的智慧、辩才皆是第一,为众菩萨之首,被称为“大智文殊菩萨”。”
“文殊师利体与文殊菩萨有什么关系?”对于这些释教经典秦乞还是知道的。
“成就大圆满佛必须历经众生、罗汉、菩萨、佛陀诸般过程。而你作为文殊师利体,是成佛的关键。”奔宵说话总是不快不慢,一字一句,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真的有佛吗?为什么我是文殊师利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如今秦乞早已糊涂了,什么菩萨佛陀,秦乞从没有想过这些虚妄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佛存在于人的识海中,千百年来并无真身佛现世。众生的识海无一相同,有的是罗汉相,有的是菩萨相,大多数人是众生相。这些都可以是天生而得的,但只有佛陀相必须要经过应劫才能达到。而你的识海已经达到了应劫程度。”
秦乞忽的明白了世人都佛缘一说,或曰:“你与佛有缘,老衲想收你为徒。”想必这些人定是超越众生相了。
秦乞也活了二十多年,总是苦多乐少,对于世人也多是嫉恨,绝少有什么怜悯之心,更无佛家的宽宏,只想自己与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过好就可以了,如今却要为了世人而应劫,秦乞心中冷笑不已,这就是因果吗,既然老天这般安排,老子便偏要逆天而行。
“如果我不想应劫,你能不能放我回去?”秦乞是一刻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了。
“只有闯关才能回去。”
“你知道血明子吗?”秦乞突然想起每当自己脑疾发作的时候,白爷总会喂自己吃金黄色的药丸。
“不知道。看到前边的树林了吗?”
秦乞随着奔宵的话抬头望去,迎着远处八大地狱的暗红,周围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尽是高大的黑色线条,像是用毛笔随手涂鸦的墨迹。
“这是八大地狱的入口,剑树刀林,方圆共一万八千树,每树一万八千枝,每枝一万八千叶,遇风则长,遇血则生,若是跌入其中,身受十万八千痛苦,永世不休。”
“那那我们要绕过去吗?”听到这么可怕,秦乞打了退堂鼓。
“本座的速度追星赶月,闭上眼睛,我们冲过去。”奔宵长嘶一声,瞬间加快了速度。
秦乞依言紧紧合上了眼睛,只听耳边厉风呼啸,“噼啪”声大作,“遇风则长,遇血则生”秦乞吓得浑身抖动不止,只怕这些剑树刀林正在向自己围攻吧,如今自己浑身浴血,正是这些怪物绝佳的食物。
“到了,本座的使命已完,这里是八大地狱的第一品,等活地狱。当你的头顶盛开曼陀罗之时便是你过关之时。”
只听“砰”的一声,秦乞摔落在地上,而奔宵早已不见了踪影。
厉风阵阵,完全的黑暗中,一只暗红的妖瞳紧紧盯视着自己,秦乞知道这暗红的洞窟就是等活地狱的入口。
如今真的是孤独一人了,四周皆是剑树刀林,想要逃离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秦乞暗叹一声,坐在地上,却是犹豫了起来。
“我这般受尽毒苦,就算成就了佛王,却要拯救世人,为什么我要拯救他们。”秦乞忽的大笑起来,我便要反其道而行,我偏不进去,就算在这里坐到死也不进去。
但身后的“噼啪”声却是生刺刺的扎进秦乞的耳中,秦乞脸色一变,猛的转首望去,无数的黑色线条向自己直直扑将过来。
秦乞一个激灵,大叫一声,翻身而起,不顾不管地向暗红的洞窟奔去。
噩梦才刚刚开始,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秦乞会遇到什么呢?
梦中千年,世间一天。穿过幽暗潮湿的地下之城,天已经大亮,新的一天有开始了,叶煌城依旧如昔,熙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明天就是九仙山大典,叶煌城多是道教信徒,所以早早就起来准备了,这可是一年一次的盛典,就是闽王都会参加的。
郊外,运来客栈
一夜无梦,刘云清起了个大早,急急唤来店伙计给了些钱两,便洗刷完毕,定定的坐在厢房等待着。昨夜与天命教徒一战,衣服早已穿不成了,便早早差了店伙计办置去了。
刘云清着上身,立在二楼的窗户前,一脸严峻的望着远处犹如伞盖的护龙树,昨夜要不是梁庄及时出现,只怕自己早就没命看到今晨的太阳了。
易云子前辈怎么还不来,明日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到时叶煌城所有天命教徒都会齐集九仙山,相信刺杀自己的‘法相’二人也会赶回去护坛,想起昨夜这二人作战遮遮掩掩只怕天工牌必是藏在他们身上了。
阳光照在黝黑的肌肤上,一道道细长的伤口早已结了痂,发出微痒。刘云清负手而立,一阵晨风吹过,贴着的肌肤,甚是舒爽,忽的一道黑影在眼皮子底下晃荡起来。
刘云清心中一震,低头看去,只见窗沿下却是挂着一个包裹,刘云清向窗外望了望,见四周无人便将之抄入手中,坐回桌边。
看着这青色褡裢,刘云清脸上阴晴不定,没想到自己竟被监视道如此地步,这肯定不是天命教的东西,他们志在杀我,不会玩这些把戏的。梁庄!刘云清摇了摇头,这个古怪的家伙,有什么话直接就说了,才不会这样麻烦。
刘云清暗叹口气,如今自己是生死不由己啊,褡裢打开了,里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物什,就是一件淡蓝长袍。
刘云清抓起衣服,自嘲笑道:“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竟然是白送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云清之前还担心这件衣服过小,没想都穿在身上甚是合身,往往雪中送炭最是令人感激,刘云清如今心情一想便知。
穿上新衣,刘云清习惯性的抖了抖衣袖,忽的一道信札从衣袖中滑落了出来。
刘云清心中一奇,拾到手中一看,顿时惊呼出口:“易云子!”
………………………………
第七十三章 大战前夕(1)
“刘小友如晤:
此去越域,步伐匆匆,与阁下家师一会,了却多年执障,直叹世事苍狗。阁下多年心惑,也已得正解。其间又生诸事繁多,恕不一一累述,辰时之前请到九仙山后伏牛谷一聚,凡事当面自会详述。
看后亲毁。
山野老道易云草笔”
刘云清吹燃火折子,看着信札化作飞灰,心中自是起伏不定,恩师佛光十六年不愿见自己一面,如今答案就在易云子身上,这怎能不令刘云清感到激动呢。但是刘云清想不透的是为何易云子会约自己在九仙山附近相聚,要知道现在九仙山的戒备是何等的森严。
刘云清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匆匆朝外走去,只想尽快见到易云子,至于其他的疑问已经不再重要了。
刘云清方出了厢房,店伙计抱着包裹便匆匆迎了上来,“大哥,您的衣服置办好了,一共是二十五文,这是找您的五文钱。”
刘云清接过钱踹入怀里,边走边对店伙计道:“麻烦兄弟了,把这件衣服放到厢房,哦,对了,若是有人找我,就让他在厢房等我,我下午可能就回来了。”
刘云清忽的想起秦乞,秦乞自分手后便一直待在白府,可能有事缠身吧,这样也好,若是跟着自己还不知要遇到什么危险呢。
刘云清吩咐妥当,便走到运来客栈后院,租赁了一匹脚力上等的骏马,便匆匆向伏牛谷赶去。
运来客栈位于叶煌城东郊,从这里出发北可去子城,南可去罗城。而刘云清顺着土路一路向东驰去,闽域西区地势平坦,东区多山。而乌阳山、九仙山、神兵山皆在东区。
这三山虽然同属一脉,皆出自燕行山脉一系,但其风貌却截然不同。
乌阳山虽然不高,却延绵不绝,山势柔和,遍野翠竹,又山溪环绕,最为秀丽。
神兵山植被稀少,山石突兀,其中矿岩遍布,山色玄黄,最为怪异。
而九仙山山势挺拔,高耸入云。奇峰异石得神兵山之怪,洞窟泉瀑又得乌阳山之秀,山间植被苍翠,飞瀑如云,当年天命教创教始祖天易道人云游至此,也不胜感叹道:“此山名为九仙,吾以为此山身居九气,气气相生,生而成仙。此山奇、秀、险、幽、旷、奥人间少有矣。”
天易道人这里说的九气不同于医学经典中的九气,而是道家术语。指的是生气、死气、阳气、阴气、土气、地气、乘气、聚气、纳气。一山能生三气已经是道家所说的仙山了,由此可知这九仙山实属少见。
但世间并无十全之事,这九仙山身居九气,气理早已紊乱,每过九年便会聚炼出妖气,凡人沾之即死,就算是修道之人也会心智丧失,走火入魔。
只有山顶方圆半里之内不受影响,而天命教分坛便建在这里。
有山便有壑,这叶煌城最大的两处沟壑就是地龙坡和伏牛谷。地龙坡成了都护府的军营,自不必说。而这伏牛谷则是天命教的禁地,相传这里的气理怪异,寸草不生,实乃一大乱石岗,连山上的修道之人轻易也不会踏入此地。
这些情况刘云清自不会知,如今时辰还早,出了客栈,路上也不见几个人影,一路上刘云清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奔出了二十多里地。
愈往东走,道路两侧草木渐密,马儿也慢下了脚步,刘云清知道如今走的是上坡路,已经离山不远了。
刘云清摸了摸沾满飞尘的脸,从马鞍上取出水袋,扬起脖子便狂灌了起来。骑在马上甚是颠簸,清水撒了一路,如一串银珠抛洒开来。
近山路则曲,前方道路曲曲折折隐在草木中,也不知要拐向哪里。刘云清眯眼一瞧,一把扯过缰绳,冲出了道路,一人一马扎进了繁密的树林。
刘云清从马上跳下来,拉住缰绳低头疾走,却是离道路越来越偏了。
走了一会,刘云清绷紧的表情忽的一松,用脚踩住马缰,一把扯开裤子,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却是对着小树放起水来。
“看来运来客栈这条土路却是一直通到九仙山下,易云前辈说的地点在后山,还是绕过去稳妥。要是再碰到天命教的杀手,就真的没命了。”对于神出鬼没的“法相”二人,刘云清早已心生忌惮,刘云清下意识的望了望四周,边想边提起裤子。便在此时脚下忽的传来一阵湿凉,刘云清心中顿时一惊,难道又被人盯上了?
刘云清霎时定在当场,不敢乱动,右手暗中抓住腰际长刀,左手握拳,浑身紧绷,只觉冷汗顺着脊背悄然留下。
“还请阁下现身?”刘云清鼓起勇气沉声言道。
这林子甚是繁密,刘云清的话犹如石沉大海,瞬间便没了声息。
刘云清见对方不予回应,脑中急转,难道便这般耗下去吗?我将后背要害示人,这多等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想到这里,刘云心下慌乱了起来。
过了一刻有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身后除了马儿喷气的声音,再无别的气息,刘云清凝神细听,并未感到什么怪异,但自己分明感到脚下湿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便在刘云清身心俱疲之时,只听身后传来马儿欢嘶的声音,脚下忽的一紧,踩在脚下的马缰“蹦”的一声抽离了开来,刘云清忍不住低头一瞧,顿时目瞪口呆,口中喃喃道:“这畜生,竟然戏弄于我,比小黑还顽劣。”
只见刘云清脚下的草丛浸出一片暗黄的液体,便那股刺鼻的骚味也知道是马尿。刘云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自己竟然被马儿戏弄了。
刘云清暗骂一声,向挣脱缰绳在远处吃草的小黄马走去,口中发出轻笑,一掌拍在马首上,拾起马缰,继续朝前走去。
“这几日却是被人盯得发狠,还没等人家找上门,自己就先吓死了。”刘云清自嘲的笑笑,当下调整心神,向树林深处走去。
绕着林子走了半个时辰,只见林木渐渐稀少,刘云清走到一处高石上向外一望,这才明了自己早已经进山了,只见高坡下是一座小村庄,稀稀落落的有三十多户人家,在村庄外的田地里还能依稀看到务农的农人。
此处既然还有村落,应该是在九仙山侧围,看来自己没有走错路,只要绕过去,也就离伏牛谷不远了。
刘云清大略扫了一眼,便匆匆朝树林外走去,方出了树林,上了一条小道,只听前边忽的隐隐传来吹唢呐、击缶的声音。
吹唢呐也就罢了,红白喜事都要吹打,但是击缶却是听得刘云清头皮发炸,这只有死了人才会敲得啊!
遇到这种事,只有等在路边,让死人先过了,其实刘云清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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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大战前夕(2)
不一会儿便从草木中走出一队身穿白衣的人,前边是两个吹唢呐的,这二人卯足了劲,梗着脖子,使劲的吹着,憋的脸面通红。
吹唢呐的中间便是击缶的人,刘云清抬眼瞧去,只见这人长得甚是魁梧,一脸虬髯,左手中举着一个漆黑的瓦罐,也就人头一般大小,右手握着一支赤红的短棒,和着节奏不是敲击一下。